三人走近了才看清確實是慕月,她臉色煞白嘴唇幹裂,渾身的血跡身體冰涼,受傷非常嚴重“要趕緊止血,帶迴帳篷,快!”


    陌淩奕和蕭邪兩人抬著慕月,單羽彤照亮,幾人迴到帳篷裏將慕月放置在簡單的床架上。


    “單羽彤,生火!”


    “不是說不生火嗎?引來魔獸怎麽辦?”蕭邪側著臉問陌淩奕。


    “這麽久沒有魔獸出來,說明魔獸隻是在山脈裏麵活動,不會輕易出山脈,那頭風狼應該隻是一個意外。我們現在生火,一方麵是她需要清理傷口療傷,二是如果再有同伴從紅崖山脈逃出來,看到火光就會知道我們在這裏等他,有希望才會堅持。”


    蕭邪此刻看著身邊這個比自己小幾歲的男孩,他以前從沒有認真關注過他,對他的印象隻不過是聲名顯赫、沉默寡言,可是今天他的表現讓自己不得不佩服,先是大膽的誓言改革牧師,現在又考慮周全思慮清晰,小小年紀便有大將之風。


    “血止住了,隻是接下來……”蕭邪用藥粉替慕月止住了血,接下來的工作讓他為難了起來。


    “你不清理血跡和傷口,坐在那裏幹嘛?”


    “這裏沒有女牧師,她……她這樣子,我沒辦法替她治療!”他蕭邪是花名在外,可那都是他開玩笑的,他從來沒有真正看過女子的身體,更何況慕月還是慕空的姐姐,他實在下不去手。


    陌淩奕一愣,慕月衣衫破損、血跡斑斑,身體各處都有擦傷,布料黏在傷口一起,如果不及時處理掉以後可能要連肉一起切除,她一個女孩子如何受得了那種痛苦?


    可是如果現在就清理,他和蕭邪都是男孩子,男女授受不親,慕月這種情況還必須將她的衣衫褪盡,擦拭幹淨身體的汙垢和血跡,再給所有傷口擦藥,最後包紮好了再換上新的衣裙。


    這樣子的事情,就是救了慕月,她以後還怎麽做人,她一個女孩子被這樣看光了身子,實在是奇恥大辱。


    “你去準備熱水和刀具消毒,然後去把她的包裹拿來。”


    “陌淩奕,你要幹什麽?你知不知道你這麽做意味著什麽?難道……難道你要娶她嗎?”蕭邪不得不提醒他,他看得出這家夥對雲熙的特殊。


    “我是牧師,救人是我的職責,其他的以後再說!”陌淩奕用藥酒擦拭淨手消毒,以後的事情他管不了,他隻知道現在這樣看慕月傷成這樣,他有能力救治而不去救治的事情,他做不到。


    “行,你厲害我蕭邪服了你,以後,我就跟你混了!”蕭邪一跺腳,出了帳篷去準備陌淩奕需要的東西。


    陌淩奕挽起袖子,目不斜視的一層層脫去慕月的衣衫,到裏麵褻衣的時候,很多地方都黏在了皮肉上,盡管他的動作很輕很輕了,還是疼的慕月在昏迷中都滿頭大汗呻吟出聲。


    “哎,我放在門口了,你……你自己出來拿。”


    陌淩奕到門口取了熱水和衣服,蕭邪別扭的站在門口,看他出來又進去,表情比他都還要尷尬。


    又過了大半個時辰,陌淩奕略顯疲憊的走出來,手裏拿著慕月換下的衣衫丟給蕭邪,“去埋了,記住,不要多嘴,隻要你不說沒人會知道。”


    “我?”蕭邪指著自己的鼻子,又看了看火堆旁的單羽彤問:“那他呢?他也知道,你為什麽不叫他不要多嘴?”


    “沒必要。”陌淩奕靠著火堆躺下閉目養神,“人家和你不一樣,沒你那麽多事。”


    “我怎麽多事了我,哎,我就不明白了,陌淩奕,論年齡論資曆論階別,我哪樣都比你高,憑什麽我就要聽你的話啊?”


    “剛才我好像聽見有人說,以後跟我混了。”


    “我是說了,怎麽了?”蕭邪不自覺提高了音調,掩飾自己的不好意思。


    “那你還對我直唿其名,你不覺得你該改個稱唿嗎?”


    “改什麽?”


    “叫老大吧,比較有誠意!”


    “老大?陌淩奕你還真敢想,我是說我服了你了,可是也就那麽一點點佩服,想我認你做老大,現在你可沒有那地位,等哪天你讓我佩服的五體投地了,我就改口叫你老大,怎麽樣?”


    “恩,好……”困意上來,陌淩奕說好的聲音隻有他自己聽的見,暖洋洋的火光照耀在身上舒舒服服的睡著了。


    後半夜裏鳳井川和雪鏡花也相繼出了紅崖山脈,就著火光一路趕到營地,他兩倒是沒有受太大的傷,蕭邪幫他們清理了傷口塗抹了藥,稍事休息就可以了。


    是阿慶在山脈中找到了他們將他們送出來的,阿慶又去找尋其他人了。


    “你們沒看見其他人嗎?”


    “到處都是魔獸,我們被分散了以後都各自逃命哪裏還顧得上別人,都自身難保了,多虧我機靈爬到樹頂上去了才沒受多大的傷,我滴個乖乖,前幾天試煉的時候怎麽就沒見有這麽多魔獸,太恐怖了!”鳳井川拍拍胸脯,想起那個場麵現在都腳軟。


    “你呢?你看見慕空他們了嗎?”


    雪鏡花搖搖頭,她的情況和鳳井川差不多,她是風係法師,就施展漂浮術將自己漂浮在半空,魔獸不會飛翔,所以她也沒有被攻擊。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並不是所有的魔獸都會主動攻擊人類,它們有的更多的是相互攻擊,我在半空中看的很清楚,許多高階的魔獸分成兩派相互搏鬥,隻有一些低階的魔獸才會去追著人類攻擊,我估計它們是七色鹿和風狼王的手下,是在搶地盤或者別的什麽。”


    “那你有看見君院長和水導師嗎?他們怎麽樣了?”


    “白天的時候看見了,晚上就看不清楚了,我隻會漂浮不會飛翔,不然就可以幫助阿慶導師救人了。魔獸爆發的時候我看見水導師和君院長正在和七色鹿打鬥,那聲嘶吼便是七色鹿發出的,風狼王那個時候已經倒在一邊不動彈了,我想應該是死了,再後來我就不知道了。”


    “這麽說來就隻剩下唐不甩還是孤單一個人,不知道他怎麽樣了,本來也是他階別最低。”蕭邪有些擔憂,慕空和天狼雲熙一起,還有晶核補充,君白衣和水玲瓏實力強悍也不用擔心。


    天大亮了之後,慕月清醒了過來,隻是因為失血過多渾身無力,繼續躺著休息,聽到慕空他們進去找自己了,幾次掙紮著要起身都被陌淩奕製止了。


    蕭邪隨意找了些蘑菇和野菜給大家準備了早飯,早飯過後,天空中阿慶抱著一人禦空而來,眾人一擁而上迎接過去,阿慶一身白袍已經變成了黑袍,他懷裏抱著的人雙眼緊閉,胸口一條很深的口子直達肚臍,一條手臂已經不見,人也沒有了唿吸。


    這人正是蕭邪最為擔心的人,唐不甩。


    眾人都沉默了,像是被什麽東西卡住了喉嚨一般難受的說不出話來,從雲都學院出發的時候,他們每個人都朝氣蓬勃的,現在呢,還沒有抵達明珠城,他們就損失慘重,甚至有人失去了生命,這太沉重了。


    “慕空和天狼呢?我看到他們出來了的?還有慕月呢,那丫頭我昨晚就送出來了!”阿慶環顧四周,沒有看到那幾個人。


    “慕月在帳篷內休息,她沒事您放心吧,慕空和天狼,還有雲熙昨天下午又一起進入山脈了,他們說進去找慕月,我……我攔不住。”蕭邪越說越心虛,他真後悔昨天沒阻止慕空他們,不然現在他們就都安全了。


    “胡鬧,怎麽陌雲熙也進去了,她才一階,你們都不要命了嗎?還有那些新生呢?你們為什麽在這裏?”阿慶真的氣的想揍人,這些人一個個的每一個讓人省心的。


    “新生我讓他們前去虎門關等我們了,我和陌淩奕還有單羽彤三個人留在這裏接應你們,怕你們有人受傷,所以……”


    蕭邪實在不敢繼續說下去了,阿慶的表情實在太嚇人了,他怕他一個想不通把他丟在半空中可怎麽辦?


    “你們所有人立刻返迴最開始的營地,絕對不允許再有人私自離隊,我進去找慕空他們!至於唐不甩,你們砍棵樹簡單的做口棺材,先讓他安息吧!”


    阿慶放下唐不甩的屍體,他此刻已經非常的疲憊,連夜的搜索已經耗盡了他的法力和體力,隻不過是一股執念在支撐著他。


    “導師,您休息一下吧,我給你拿點吃的,慕空他們不會有事的,他們有……”蕭邪捂住嘴巴,差點就說出口了,幸好他及時反應過來了,他偷偷瞟了陌淩奕一眼,看他沒注意自己這邊才放下心來,不知怎麽的竟然有些在意那小子的想法了。


    “他們有什麽?我何嚐不想休息,可是我怕我一休息,又有人遭遇不測,我實在不想再看到悲劇發生,等找到他們我再休息吧!”阿慶離去的背影逐漸變得渺小,可是他留在大家心中的形象,卻無限的高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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