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拂塵沿著黑暗行走,恍若陷入了一抹幻境之中。


    在幻境之中,她不知道她自己身在何處,漸漸的迷失了她想要走的道路。後來,卻又發現她不知何時已經忘卻了她曾經是何身份。


    “阿蓮,阿蓮!”


    一位麵容慈祥的老婆婆,此刻站在她的麵前,一邊拉著她的手,一邊慈愛的撫摸著她的頭發。


    “我的阿蓮,你在想什麽?怎麽不與奶奶我說說?”


    “什麽?”


    “我說我的阿蓮,這是怎麽了,是不是肚子餓了?”


    那一雙布滿老繭的手,透露出餘溫,感覺到那麽溫暖。慢慢的撫摸著她的肚子。


    她才自己身上打量,發現她身穿著一身半舊不新的衣袍,身體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就跟著這位自稱是她奶奶的人走。


    沿著蜿蜒的小路,走入一個溫馨簡樸的院子之中,炊煙嫋嫋。


    “婆母,你和阿蓮迴來了?”


    “嗯!”


    這位老太太麵容之上露出和藹的笑容,微笑的時候,隻有一顆牙齒露出,其餘的牙齒全都掉光了。


    “我帶著阿蓮上山坡上挖了一些個野生藥材,雖然不值什麽錢,但還是可以換一點吃食。”


    那婦人神情之上,淚光點點。


    “婆母,您都這麽大一把年紀了,不要老是往外跑,多危險呀!”


    “若若,我不累的,就是看你這麽辛苦,我有些不忍心。”


    自稱是她奶奶的人,此刻慈祥的麵容之上滿是一副憂愁。


    何嚐是不忍心,簡直是揪心。她的丈夫,此刻又不知去哪裏賭錢。


    在幾年之前,他們家裏麵的日子還是過得紅紅火火。夫妻恩愛,婆慈妻賢。


    後來,直到某一天,她相敬如賓,恩愛有加的丈夫,不知道從哪裏學會了賭錢。


    然後日子過的一天不如一天,家裏的十多畝良田,此刻早都已經變買了光了。


    阿蓮的記憶之中,她母親拉著他爹,“阿坤,我們不要再賭錢了,那你根本不是我們能夠消耗得起的。家中的田產我都已經變買光了,接下來的日子要怎麽過?”


    “若若,你等我再贏一次好不好?就這一次。”


    她爹麵容之上閃過楚楚可憐之色,帶著一副懇求。至於麵子這個問題,早都已經拋棄到不知哪裏去了。


    “不,阿坤,我不能讓你再這麽一錯再錯。”


    努力用盡全身力氣,就這麽拉著自己的丈夫,阿蓮的爹。一副洛威好看的容顏之上,全部都是淚流滿麵。


    她奶奶也幫著拉,可是,那個男人鐵了心,最後掙紮著丟開一切,拿著最後一點銀錢消失不見。


    於是乎,婆媳兩人抱頭痛哭一場,日子還不是就那麽艱難的過著。


    到現在為止,家裏麵所有的財產就剩這一茅草屋。


    而她,此刻就是阿蓮,有關一切的記憶,在她腦海之中閃現。


    她是誰,她就是阿蓮,隱隱約約覺得哪裏有什麽不對勁兒,可活在當下,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卻又很痛。


    日子就這樣又過去了好幾天,這天,他們家裏來了好多人。


    她娘推開眾人,經直向著院子之中走去。


    “阿坤?”


    那個男人,容貌連同舉止都是那麽熟悉。她的爹,那個曾經十分疼愛她的男人。


    而現在,眼角卻是一片黝黑,容貌之上簡直老了十歲不止。瘦的感覺,一陣風就能飄起來的那種。


    此刻麵容之上,極為重的愧疚感,眼眸甚至不敢直視她母親的麵容,嘴裏懦弱的說道。


    “若若,我又輸了,將我們的家,再一次又輸給了別人。”


    聽到這句話之後,那位滿麵慈祥的奶奶,立馬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麵上一片灰白。


    “奶奶,你怎麽樣了?”


    阿蓮麵容之上全部閃現出的都是心疼,此刻憤怒的眼眸盯著自己那不爭氣的爹。


    “娘,你怎麽樣了?”


    自己的爹此刻直接跪在了地上,神情之中全部都是愧疚之色。


    “婆母!”


    自己的娘親此刻焦急的跑過來蹲在地上,一麵在奶奶後背之上撫摸著。


    “婆母,你沒事吧!”


    慢悠悠的睜開眼眸,眼角閃過憤怒光芒。


    “你個不孝子,不要叫我娘,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即便是現在,下了地獄,我沒有任何的臉麵可以見你爹。”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不知道有多氣憤,隨後突然之間氣息慢慢的變得若有若無。


    “娘!”


    “婆母!”


    “奶奶!”


    就這麽突如其來,已經絕了聲息。


    “你們到底搬不搬?怎麽這麽晦氣?”


    那些膀大腰圓的壯漢,麵容之上全部都是不耐煩的神情。眼下看著這個樣子,隻覺得來得不是時候,幹的都是賠本的買賣。於是露出惡狠狠的神情,露出威脅的動作。


    不得已,隻能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東西,而後,將自己的奶奶直接草草葬在了後山的一片山坡之上。


    於是,收拾起一切的行李,阿蓮的母親,若若,此刻打算一走了之。


    “若若,我錯了,我不應該去賭錢,我不是人,我對不起母親,對不起你,更對不起我們的阿蓮。”


    一個大男人,此刻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淚流滿麵。全部都是懊悔之色,誠惶誠恐。


    “若若,為了我們的阿蓮,你就留下來,好不好?好不好?”


    母親麵容之上,淚流滿麵。纖細修長的手指直接捏的阿蓮的手生痛。


    “阿坤,這樣的日子,我與你恐怕是沒法兒過下去了。”


    “若若,我已經痛改前非,再也不去賭了,好不好?”


    “若若,你怎麽忍心讓我們的阿蓮沒有爹爹!”


    “阿坤,我沒有辦法,我也想和你過下去,但現在看來,卻是不能!”


    阿蓮,此刻就這麽癡癡的看著。從側麵望去,眼角滑落的那一抹晶瑩透亮的淚水。以及深深的絕望之情。


    眼看著求自己的夫人,沒有任何的作用之後,轉過頭,將視線停留在阿蓮身上。


    “阿蓮,你求求你娘親,讓她留下來,好不好?”


    阿蓮,她是他的女兒,卻也是她娘親的孩子,她怎麽辦?


    人都有七情六欲,愛恨糾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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