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章敬等人在皇後的手底下辦事,平常沒少忙著料理這些事。


    有了謝姿月的話,他辦事更加放心大膽,直接帶人去了薛妃的院子,將其團團圍起來。


    外麵的動靜引起了揚兒的注意,她有些不安的環視一圈:“娘娘,外麵像是有動靜。”


    薛妃正在床榻上小憩,聞言睜開眼,平靜道:“看好了,不該讓他們進的地方不能進。”


    她是主子,這些奴才們哪能什麽地方都來?


    揚兒心知肚明,頷首守在門口,她出門的時候恰好和辛章敬碰上。


    辛章敬神情悠悠,即便看見薛妃的貼身宮女也絲毫不給麵子,直來直去:“揚兒姑娘,外麵院子失火,皇後娘娘特意派咱家來看看薛妃的院子有沒有可疑之處,還請揚兒姑娘配合。”


    最後一句話雖然客氣,但是語氣可沒有一點客氣的意思。


    揚兒麵上看不出任何破綻,極為生氣道:“辛公公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懷疑是我們娘娘做的?我們娘娘身子不適,怕是你們衝撞了賠不起!”


    熱孝期間懷孕雖然是醜事,但也是眾人心照不宣的秘密了。


    漢憲宗的處理方式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是願意留下這個孩子的。


    要不是這樣,揚兒也不會如此囂張。


    但這話唬弄其他人沒什麽問題,她在辛章敬麵前這麽說,那就實實在在踢到鐵板了。


    辛章敬可不會慣著誰,他背靠皇後,底氣十足,當即冷笑道:


    “不過是個孝期出醜的妃嬪,若是配合咱家搜查,查出是冤枉的還好。要是不配合咱家搜查,直接綁了扔到柴房裏去!”


    仿佛是刻意要讓薛妃聽見,辛章敬的聲音故意說的很大聲,隻要不是聾子都能聽見。


    薛妃氣得不輕,她好歹是個正經主子,腹中還懷有龍胎,居然被這麽個閹人奚落。


    要是傳出去,她的臉麵還能不能掛住了?


    想到這些,薛妃憤怒無比,不顧身子快步走到門口,冷冷斥責:


    “辛章敬,你真是狗膽包天!本宮好歹是皇上的嬪妃,你不過是閹人,難道是不想要命了不成?”


    “奴才不敢,”辛章敬看不出多少懼怕,神色間極為不服:“隻是皇後娘娘乃是後宮之主,薛妃娘娘難道連皇後娘娘都不放在眼裏?”


    “本宮何時說自己不把皇後娘娘放在眼裏了?”薛妃十分生氣,覺得眼前這個奴才實在是可恨,不僅說話難聽,還處處有坑:


    “你對本宮不敬,按宮規該如何?”


    最後一句話當然是問揚兒的。


    揚兒會意,接話道:“自然是仗殺!”


    此話一出!


    眾人麵麵相覷,神情各不相同。


    唯獨辛章敬像是沒聽見這話似得,神色平靜,仿佛他們討論的人不是自己。


    按照宮裏的宮規,對主子不敬的奴才的確該死,薛妃抬起下巴,神色間閃過一抹倨傲:


    “來人,將這閹人拉下去!”


    聲音擲地有聲。


    但是!


    一秒!兩秒!許久!


    她院子裏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一起不安看薛妃一眼,就是不動手。


    仿佛在害怕什麽。


    辛章敬老神在在站在原地,連動也不動。


    甚至還神情閑適的環視一圈,絲毫不見慌亂,甚至還道:“薛妃娘娘,奴才是皇後娘娘的人,要怎樣還輪不到你來處置。”


    “還愣著幹什麽?底下走水,還不快去看看和薛妃娘娘有什麽關係?”


    辛章敬說這話的時候轉過身,看著身後的那些宮女小太監。


    其他人紛紛應了一聲是,不顧薛妃的阻攔朝著所有的房間裏鑽。


    甚至有幾個宮女太監朝著薛妃住的正院裏鑽,薛妃站在門口想要阻攔,這些宮女太監一點不客氣,薛妃甚至被擠的一個趔趄。


    “娘娘!”揚兒嚇了一大跳,連忙上前將自家娘娘扶著:“您沒事吧?”


    轉身瞪著辛章敬似乎想罵人,但是很快就說不出來了。


    因為這些人魚貫而進,每個房間都進了好多人翻找。


    薛妃剛才吩咐揚兒守住這些人,誰知道辛章敬居然帶了這麽多人過來,僅憑她一個人根本攔不住這些人!


    薛妃身邊的其他人壓根不敢上前,揚兒氣得大罵都無動於衷——他們根本不敢得罪皇後娘娘。


    薛妃自身也氣得不輕:“還不快去阻攔,翻壞了本宮的東西賠得起嗎?”


    實際上真是擔心東西被碰壞,還是有些心虛,就隻有她自己心裏清楚了。


    隻是揚兒一個人實在是勢單力薄,誰都攔不住,薛妃隻能眼睜睜看著這些人闖入。


    隻能痛斥自己的這些奴才,這些奴才怕真的出什麽事被薛妃收拾,於是隻能勉強上去阻攔。


    可惜不敢真的動手動腳,在那裏隻起了一個讓這些人不能太快找到東西的作用。


    要說阻攔,幾乎沒有。


    薛妃何嚐看不出來?當即氣個半死,片刻計上心頭,捂著肚子說自己肚子痛。


    她肚子裏懷著孩子,借口說自己肚子痛倒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借口。


    隻可惜她剛開口,便有一個小太監拿著好多個煤油燈一起出來:


    “辛公公,這裏搜出來好多個煤油燈。”


    他們才來國安寺多久?怎麽可能用這麽多煤油燈?


    這明顯就不正常!


    而且辛章敬可沒忘了,之前他們在起火的院子周圍發現了被潑油的痕跡。


    想到這些,辛章敬的神情越發嚴肅:“薛妃娘娘,請跟奴才們走一趟吧。”


    語氣裏已經徹底沒有了任何客氣,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嚴肅和不敬。


    雖然還沒徹底審問,但是辛章敬已經認定薛妃就是兇手,誰會好端端拿這麽多煤油燈呢?


    一切都和起火的院子裏對上了,由不得辛章敬不多想。


    揚兒扶著薛妃道:“沒聽娘娘說肚子疼嗎?要是皇子出了什麽事,你們當心你們的腦袋!”


    誰知辛章敬絲毫不給任何麵子,直接吩咐:“掌嘴!”


    揚兒還沒反應過來,就有人上前一巴掌將她扇倒在地。


    辛章敬還嘲諷道:“如此醜事,不過是個不知廉恥的妃子,有什麽臉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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