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義之後,兄弟姐妹各自坐下來閑談交流,很自然地,就談到了將來的打算,其實劉成風,是刻意過來拉攏,他的目標,是被哼哈二將帶走的奚婷,一定要把她救迴來。


    並沒有直接求助,劉成風理解於陽的心情,此刻最想做的,應該就是報仇了,所以自己說的話,也應該和報仇有關係:“大哥,我明天想去臥鳳嶺走一趟,大哥可願同行。”


    於陽點了點頭:“我們兄弟倆想到一塊去了,倭寇行蹤詭秘,但這次這麽大的規模,其中不乏我們大明敗類,所以我也打算到那裏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那二弟,你是何原因呢是不是也奔著倭寇。”


    “當然是了,不過我還有別的目的,想一並查找,看有沒有冷江的線索。”


    澈月插進話來:“你想找冷江,冷無情,應該他不會見你吧,不過找到於陽大哥算你找對人了,他應該有辦法。”


    於陽看了眼對方:“澈月,你在套我。”


    劉成風非常高興:“真的嗎,大哥你有辦法能找到冷江。”


    宮雪一搖搖頭:“是丫頭耍的伎倆,應該隻有她才能見到冷江。”


    “這是怎麽迴事,難道澈月姑娘你認得冷江嗎,一定要帶我去見他。”


    澈月抿嘴一笑:“這個我說不準,有可能他已經離開,隻是我有一種感覺,應該能見到他,但是要不要和你一起,那得問於陽大哥了。”


    於陽看了看成風:“二弟,你為什麽非要見他呢。”


    劉成風長出了口氣:“事關我身世之謎,到現在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哪裏人,父母是什麽人,從小就是被葫蘆叔帶大,臨走的時候他隻說了一句話,讓我去找冷江,所以我就來到了這裏,大哥你一定要幫忙啊。”


    於陽毫不猶豫:“即以是兄弟,自然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了。”說著於陽雙手抱拳恭恭敬敬地對著澈月:“還請澈月姑娘成全,替我二弟了解此憾,於陽感激不盡。”


    澈月非常得意:“用不著感激,那你們以後是不是要帶上我。”


    於陽看了一眼妻子,二人相互點了點頭:“如此,委屈澈月姑娘了。”


    澈月連忙擺手:“不委屈不委屈,澈月理應相隨願意追隨,你們放心吧,明日一早我就帶你們去,但隻希望大叔能在,還有,如果在的話,我也該有個請示,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求他的。”


    劉成風拍了下大腿:“太好了澈月姑娘,真要好好謝謝你,對了澈月姑娘,你是怎麽認識冷前輩的,聽到你的名字我就有些納悶,為什麽你們的關係還那麽好,若是你有所求冷前輩一定會答應。”


    於陽也有些納悶:“哦,怎麽個好法,二弟你這麽說好像是知道什麽。”


    劉成風笑了:“我就是知道也不敢亂猜測,臥鳳嶺頂尖絕壁上有一顆絕壁鬆,上麵有一首詩,我是看到那個又聽到澈月的名字,才有所好奇的。”


    這應該說劉成風的視力超群,也就是他和苗草的視力能看得到的字,別人隻能看得到有字,但內容不好分辨,包括僧道亦是如此,不光如此劉成風的聽覺也是無人能及。


    澈月點了點頭:“徒手攀越絕壁峰的我隻看到過一人,那就是梅香姨了,那字是她寫上去的。”


    冷江無情澈月暖,嶺上絕壁綠青鬆,


    靈芝采藥緣注定,須眉紅粉忘年交。


    冷江就像是一個沒有笑神經的人,和他的新名字十分的貼切,看上去就好像非常的無情,甚至在追求董梅香的時候,也沒有拿出多少笑容。


    當年清音閣劫難之後,和明初白蓮教有瓜葛的後人,就隻剩下董梅香一人,在冷江的保護下,劉誌在沒有帶兵來犯,應該說隻要冷江還活在世上,劉誌絕不會再有霸占董梅香的意思,所以二人並沒有離開,無相觀的位置,知道的人並不多,隻有劉誌武錚,和陸道寬。


    沒有人打擾,對於兩個無心江湖的高手,除了修煉武功,就是談情說愛了,但是他們的進程,非常緩慢。


    冷江已經給自己定義無情的性格,甚至名字都改叫無情,是因為他遭遇的太多,矛盾太多,苦楚太多,幾乎都已經忘記了什麽是歡樂,甚至,也不知道什麽男歡女愛的事情,對於董梅香的癡情,僅限於保護和照顧,不讓這個女人受一點點傷害。


    應該說從見到董梅香的第一眼起,那時還是在剿匪大戰,雙方對立的身份,但在這女人的身上,就有著神仙一樣的光環,尤其梅香麵頰潮紅害羞的摸樣,說句話都會臉紅,羞是人情百態中的尤物班頭,知羞的女人,一定是個好女人,這也和刁蠻任性的水姓姐妹,形成鮮明的對比,後來交手中的忍讓,更讓冷江感覺到她的善良之處,可以說第一次交道吧冷江,就已經無法自拔了。


    但是他並不知道怎麽樣去愛一個女人,被劉誌出賣以後,冷江確信自己沒有錯,隻不過是充當了剿滅江霸天事件中的一個棋子,劉誌的背叛,可氣也有原諒的理由,隻能怪自己的命不好,但是從那以後,對於劉誌的做法,冷江不再認同,甚至有些反感在必要的時候,他還會出來加以阻止。


    打著剿滅白蓮餘孽的旗號,在江霸天事件完結以後,劉誌第一個向清音閣發動了進攻,幸虧冷江及時趕到,董梅香才幸免於難,其實那個時候在董梅香的心理,完全已經接納了冷江,但是外在於身,她不能委以一生,因為她要報仇,替師母師太報仇,她要武功高強,包括練習催功大法,逆柔香經術,這是一種絕戶功法,她不可以再有愛的權利,所以,兩個人總是門裏門外。


    董梅香一直是住在無相觀內,而冷無情,帶著賀斐和呂千嬌,在觀外搭帳,擱現在來說是二十四小時護衛,當然,也幫著幹一些雜活,挑水擔柴,采些野果送些菜,但從來都是止步觀外,從不越雷池半步,因為冷無情的心,不是兒女心。


    對於這樣的關懷,應該沒有哪個女人能夠抵擋吧,董梅香也曾禮貌的暗示,你要麽就離開臥鳳嶺,行走天涯幹一番大事,要麽就住進觀內,我還有密室可憩,觀外搭帳篷風吹雨淋的,哪裏是一位江湖高手該幹的事。


    冷無情直言謝絕,我不能住進觀內,白蓮聖女清修之地我怎能打擾,也不能走,要是走了義弟劉誌來這裏找麻煩怎麽辦,他對你圖謀不軌。


    董梅香十分生氣,你還叫他義弟。


    冷無情歎了口氣,是啊都已經被他出賣,都已經割袍斷義了我現在是冷無情。


    董梅香也歎了口氣,想不到你們曾經的兩兄弟,心性如此極端,他是邪惡的讓人害怕,你是心善的太過純粹,那既然你要守在這裏也不肯進觀,那就隨你吧,反正我就這樣了應該是觀內聊此一生,你好自為之吧。


    事湊巧一次練功走偏,把冷無情就引入了觀內,不但促成了兩個人的身心交融,也讓久久等待的賀斐和呂千嬌結成好事,這應該說兩對新人都是和和美美的在世外桃源,應該幸福的生活下去,想不到美事過後,董梅香就下了逐客令,不要總耗在無相觀了行走天涯去吧,你該有你的生活你的家庭。


    弄得冷無情也十分奇怪,好事促成就差個名義,我們現在應該做的就是拜堂成親身份的確定,為什麽,你會想著我離開呢。


    董梅香並沒有迴答,也沒有停止驅趕,三番五次的下逐客令,最後冷無情終於搞明白,是因為梅香,練了逆柔香經術,終生無後之人她不願拖累自己。


    冷無情已經是心死之人還怕什麽,就你會練嗎我也會,於是憑著記憶,也練了迴陽練精術,兩個人才和好如初,但是董梅香心裏,始終存在一份愧疚,覺得是自己耽誤了對方。


    雖然是一處道觀但是住這兩對情侶,這倒也什麽清音閣就曾經庵人不是庵,隻不過這兩對情侶嗎真的是天壤之別。


    賀斐和呂千嬌,可以說是普通正常的一對夫妻,但是冷無情和董梅香,就差太多了男的不會笑,女的不會哄,冷無情就隻會一味地照顧,而董梅香,有溫情不會調情,再加上一份愧疚,可以說丈夫的心情,就等於她的心病一樣,她知道丈夫心裏總放不下的,兄弟之情,義父之情,和十日之母的情分。


    後來有一天,在一次下山采購的時候,呂千嬌就碰到了拄著拐走路的小澈月,丫頭是崴到腳了而且很重,本該靜養的為什麽還那麽拚命,於是就把她帶到了無相觀,沒想到小澈月非但不答謝,反而又哭又鬧。


    從背簍裏發現一張處方,記錄著生黃芪、生白術、紫菀、款冬花、地龍各、防風、甘草和太子參等十多味藥,可是背簍裏所采集的,還不夠半數。


    這和蓮蓬島劉翁經常給自己用的方子差不多,於是冷無情就問,家裏有人肺癆虛損嗎經常地咳喘,你就是因為擔心家人才這樣哭鬧的吧心裏太著急了。


    言語相同,對方似乎懂得治病,小澈月停止了哭鬧說明原委,原來是她的養母,人稱亞姑的病情惡化,找大夫給開的方子,可是雜耍班子生意清淡,有些藥根本就買不起,澈月問清了草藥形狀,偷著跑出班子想自己上山采藥。


    “啞姑,”冷無情十分的納悶:“你的養母是個啞巴嗎為什麽人們都這麽稱唿她。”


    “聲若蚊蠅,據說從小就有肺病,高燒壞了嗓子,也幾乎不怎麽說話吧所以都稱她為啞姑,但是心地很好,不光是我的娘,也是我的師傅,我總是叫她啞姑娘。”


    “原來是這樣,真的是命運坎坷啊。”冷無情想起了啞乞婆,應該澈月的年紀,也和當時的自己差不多吧,丫頭有心知道感恩,我們應該幫主才是,於是他把藥方交給了董梅香:“你放心吧澈月姑娘,盡管在這裏養傷,這方子,我們替你抓了。”


    “真的麽,”澈月十分高興,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可是你們為什麽要幫我,我們又不認識,該不會在哄我吧。”


    冷江搖搖頭:“怎麽會騙你呢我們會親自把藥送到你娘手上,並且告訴她你在這裏很好,也好讓她能放心。”


    “那你們迴來時可不可以帶上我娘的信物,證明你們真的見到過她。”


    呂千嬌笑了:“小丫頭心眼還不少,怕我們拿話哄你是不是,放心吧看你人小確很孝順,這個腿,我替你跑了。”


    沒想到呂千嬌下了一趟山,捎迴的信物,竟然是一把木梳,並且和冷無情所攜帶的,隻有新舊的差異。


    冷無情暗暗地吃驚,娘,是你嗎好久不見,我好想你,難道澈月就是你為我安排的妹妹嗎。


    雖然知道這一切都不可能,但是自那一刻起,冷無情就拿澈月,當自己親妹妹一樣看待,並且難耐徹夜不眠,天剛剛放亮,他也下山找到了雜耍藝班,結果是肯定的,啞姑和啞乞婆毫無關係,但是那聲音,慈祥的眼神,真的和啞乞婆一般無二。


    冷無情暗暗地下了決心,澈月就是自己的妹妹,啞姑雖然就是當年的啞乞婆,是自己的親人,一定要讓這兩個人都好起來,於是他找來大夫仔細又診治了一番,沒想到結果,無力迴天,啞姑病入膏肓,下藥隻是維持,或許有顆上好的靈芝,稍稍的有所緩解吧但也拖不了多長時間。


    落寞的冷無情強打精神迴到了無相觀,但是對於一個孩子,怎麽能說出事情呢,於是一個不會笑的人開始強顏歡笑,沒事的澈月,你娘的並沒什麽她很快會好的,要是這藥中在多味靈芝,會好得更快。


    可是在無相觀居住那麽久的四個人,誰都沒有注意到在絕壁鬆下麵,長有一顆靈芝,竟然還是澈月,在康複訓練時有所發現,喜出望外也迫不及待,澈月想攀岩采藥,結果再次被搭救。


    後來雖然有了靈芝,啞姑的病還是沒有好轉,終於撒手人寰離開了澈月,隨著啞姑的死雜耍班子也解散了,小丫頭也是哭天抹淚的,那段時間如果沒有冷無情的話,估計澈月也活不過來。


    後來情緒好轉了,澈月也想學功夫,但是冷無情沒有答應,你學功夫幹嘛怕有人欺負你嗎,放心有我冷無情在,絕不會讓你受任何人的傷害,學功夫不好的有了功夫身不由己,真想學的話,別太深入,玩玩罷了。


    於是呂千嬌找了自己的關係,把澈月送到了一家戲班,丫頭年紀太小,與世隔絕的生活對這樣年紀來說有些不公,還是應該道江湖謀個出路,但是彼此有約如遇狀況,臥鳳嶺下走一遭,無情大叔,自會出來相見。


    就這樣大叔蘿莉間的兄妹情,父女情,各種真摯吧他們的感情很好,也時常相聚,嬉笑打鬧娛樂關注,真就像親人一樣,也是無話不談澈月也知道了不少冷無情以前的事情,當然在這種親情般的生活裏,冷無情也經常有了笑模樣,在幫助別人關心別人的同時,也感染改變了自己,原來生命中不光需要愛情,還要有真愛親情。


    所有這一切呢讓董梅香也十分的高興,閑來無事,就在絕壁鬆上寫下了這兩行字,詩韻文理並不太懂,隻是據實而言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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