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一支冷箭射出,到密密麻麻鋪天蓋地的圍射,單尋妃完全就感覺到,迷蹤嶺的這些山匪,遠比當初一盞燈客棧來襲的蒙古匪軍,要厲害許多。


    弓箭為古代部隊遠距離作戰的首選武器,也是必備的基礎,兩軍對壘先是以箭仗交鋒,鷹梟門的匪眾,除了練就了接箭的本領,速射的功夫也是相當高。


    應該說在情理之中吧射箭是必須的基礎,而接箭卻不盡然,匪也好兵也好,誰都會射箭,但是接箭,未必有人會想到,而這兩種技能同時訓練的話,就好比正常人的左右手,射箭,就像是右手力量大,需要的是眼力和力量,而接箭,因其難度吧就像是左手力量會小一些,需要的是眼法,力量和迅捷程度。


    連個普通的小山匪,就比如匪老幺吧都能在箭陣之中泰然自若,當然了,秦珍珍撇向他的箭支純屬意外,所以造成了匪老幺中箭身亡,像個刺蝟一樣,這隻能說是有湊巧,不能真實的反應匪老幺的功夫。


    而當初襲擊一盞燈客棧的蒙古兵的傷亡,有一半就是傷在亂箭之下,可見現在的這股山匪,其功夫比蒙古兵要高出許多,這也難怪嗎本就是神燈客棧調過來的人馬,而他們平時所訓練的,除了格鬥技巧,就是郎霄所說的兩種功夫,萬箭穿心和千手觀音。


    這還有了單一的功法名稱,等於是專項訓練,可見他們平時練功有多麽刻苦,可是單尋妃等人,是身在箭陣之中才感覺到山匪的厲害,活脫的一支特種部隊,所射過來的每一箭,都是力量大速度快並且十分精準。


    麵對這樣的箭陣,單尋妃等人想要反撲是不可能的,山匪們好行事先經過部署一樣,不管你是哪個人想要跳,要閃,左突或者右衝,都有一匹箭在追著射向你,山匪的默契程度,也是相當的高,估計這些山匪的格鬥技巧也不差。


    更何況單尋妃幾個人裏,還有個三腳貓功夫的江氏兄弟是赤手空拳,和完全不會武功的苗凡,這三個人,是需要一定保護的。


    沒辦法隻能撤退,幾個人相互掩護,撤向了寨門方向,而寨門兩邊,隻有在塔哨上的兩個看門匪,也正在彎弓搭箭射向闖山人,嗖嗖嗖兩人射出了六支箭,奔著江氏兄弟的身形就射了過去。


    江白和江墨如果說沒有忍饑挨餓,或許能躲過六支奪命箭,再加上之前被山匪揍了一頓渾身是傷的,酸痛難忍的也是躲閃不及,眼看著幾支箭就奔向了二人胸膛,說時遲那時快,劉成風縱身一躍,打著滾翻就撲在了江氏兄弟身前,雙刀一揮擋住了幾隻射過來的箭,危機落穩身形反手一拋,兩把砍柴刀怒射向塔哨匪兵,真的是甩手鏢王啊兩把刀透心穿背,把兩個匪哨就釘在了身後的木柱上。


    匪哨解決,奚婷退到寨門前飲血刀劈山蓋頂,斬斷了門鎖,眾人先後退出了寨門。


    郎霄看了看木塔上的匪哨,兇惡的喊道:“留下兩把砍柴刀何用,我要的是飲血刀,小的們不要讓他們跑掉,幾人定會去而複返的到時候來的就是剿匪的部隊,射死他們,有苗凡在他們跑不快,一定要把飲血刀搶過來。”


    眾匪徒嗚啦啦湧向了寨門,沒想到出了寨門就在山寨前最狹小的地段,單尋妃等人並沒有再撤,隻是迴頭看著追過來的山匪。


    郎霄得意忘形:“哈哈看你們還往哪裏逃,此處機關暗部隻有上山的方向,帶著苗幹巴以為你們幾人,就能逃得掉嗎。”


    單尋妃也笑了笑:“哈哈誰說我們要逃了,本就是剿匪而來不帶走你斷頭梟的腦袋,不是白來一趟嗎先要把你的腦袋擰下來,自己動手吧也讓我們見識見識,你鷹爪擒拿手的功力。”


    郎霄這個氣啊:“啊呸,不知死的鬼在這裏大言不慚,弟兄們給我射。”


    單尋妃不慌不忙抬起手來一支響雲箭,嗖的一聲射向了天空,啪的一響,箭支帶著煙,在天空中炸個粉碎。


    郎霄一看頓覺不好:“兄弟們,有埋伏,快射死他們。”


    但是郎霄的號令,不光是山匪的箭令,同事的在頭頂山坡,無數巨石長木滾落,大塊的連壯漢都搬不動隻能順著山壁滾落封住了匪徒的後路,小塊的那也有個六七斤重直接飛向了匪群當中,不是能徒手接箭嗎,給你個石頭讓你抱我看你接的住接不住。


    郎霄大驚:“哎呀不好,千手觀音,萬箭穿心,哎我躲,讓開點讓我躲開。”


    單尋妃哈哈大笑:“還什麽千手觀音,什麽萬箭穿心都不管用,我再教你一招吧叫抱頭鼠竄。”


    此時的山匪正擁堵在寨門內外,前有單尋妃等人攔路,後有岩石滾落,寨門內外的山匪就如同擁擠的肉靶一樣,亂成了一鍋粥了抱頭鼠竄都沒有地方,隻聽見哎呦呦撲嗵嗵瞬時間血肉橫飛。


    畢竟是一幫精銳的悍匪,郎霄也非等閑之輩,看看迴頭無望連忙大喊:“弟兄們不要亂,石頭比人硬人比石頭軟,我們衝出去對方不過就那麽幾個人,抵擋不了我們的箭陣,掩護,向山上放箭,其餘人跟我衝出去,奪了飲血刀我們棄了這山寨,迴神武堂我們定是頭功一件。”


    一聲號令之下匪徒們也是重整士氣,寨門內的山匪就像山坡上胡亂的放箭,當然也有來不及躲閃的就被山石把剛要射出的箭支砸進了自己的喉嚨,反正是損失慘重吧他們的反擊,也是雜亂無章,箭陣已經是散亂無型。


    更多的匪徒就是想著單尋妃等人邊射邊衝,單尋妃等人也是連連的後退,但是匪徒們沒有衝出寨門多遠,就遭受了第二輪重創,無數箭支從兩旁的樹上飛出,還有許多標槍和削尖的木棍,從樹後彈射。


    郎霄一看非常的氣憤:“啊好你個尋妃花王,太多了花花腸子竟敢暗算於我,千手觀音,快快快接箭反擊,我接,我接。”


    就在郎霄胡言亂語的時候,三支利箭左右中上奔著他就飛了過去,速度這個快啊根本就來不及反應,郎霄連忙雙手護胸,抓住了左右兩箭,但是第三支中上,眼瞅著就到了喉嚨位置他一低頭,隻聽喀嘣一聲,竟然將箭咬斷,箭頭把舌頭釘在了下頜是鮮血直流。


    這一招口吞箭並不是功夫所在,而是身體的本能,就好像風吹眼藥眨眼一樣,真正的功夫是不會把舌頭釘在下頜的,隻能說是趕巧了湊巧保住一命,不過看的單尋妃也是非常的驚訝:“呀嗬,高人啊還能口吞箭,高,實在是高,”


    把郎霄疼的喉嚨裏直打哆嗦,他一捂嘴巴含混不清的吼著:“什麽人,敢暗算我斷舌梟,不對,斷頭梟,哎呦我的舌頭啊。”


    一旁樹上跳下一颯爽女子,正是苗草她狠狠的瞪了郎霄一眼:“斷頭梟,今日我要把你的頭顱射斷。”說著,自腰間拔出寶刀向身後一揮喊了聲:“上。”


    許多樹上跳下了彎弓搭箭的獵戶,有的手裏還拿著標槍,平日裏山匪封山,這些人失去了賴以生存的技能,如今有剿滅山匪的機會,當然各個踴躍了爭先恐後地,想要殺匪一命,都迅速的就衝向了山匪。


    單尋妃一看頓覺不妙,連忙大喊一聲:“不好,快殺迴去。”


    鷹梟門的悍匪,就好象現在的特種部隊一樣,作戰能力極強,雖然在山石和亂箭之下損失近半,但是剩下的人,對付一小部分普通的村民獵戶,還是綽綽有餘的,所以苗草的號令,村民獵戶的積極性是有的作戰能力就差了許多,隻能夠在藏身的同時,施放冷箭,真要是貼身肉搏戰,無異於以卵擊石,很快的衝在最前麵的幾個人,被匪徒們以箭為劍,還有拿著刀的匪徒就刺殺砍死了幾個獵戶。


    同時的苗草也受到了威脅,正要舉刀刺殺匪徒的時候被,衝到近前的郎霄一掌打在了胸前。


    苗草箭藝超群但是武功平平,被這一掌打的向後就倒了下去,郎霄也不怠慢,衝步左手向前一探,圈扶住苗草的同時反手一握就攥住了苗草的頭發,迴手一掏的同時右手自口中拔除了箭頭,疼的郎霄一聲慘叫:“啊哈,好狠毒的丫頭你個不識好歹的村姑,草兒丫頭,我要你給我舌頭舔血。”


    被這一帶,苗草失去支撐,同時翻轉著身形就向地上栽去,人已經摔倒,但是頭被發髻拽著卻是浮垂在半空,而手中的刀,也被郎霄一腳踩在了地上。


    單尋妃等人還是慢了一步,看到苗草被製連忙都停下手,怒斥著郎霄:“斷頭梟,你快放手不然,定叫你身首異處。”


    郎霄兇狠的笑了笑:“嗚嗚,叫我身首異處,我看是這丫頭吧不是想看我的鷹爪擒拿手嗎,讓我把她的頭顱拿下。”


    單尋妃連忙大喊:“不要都不要再打了,郎霄你先聽我說,你知道這丫頭她是何人嗎。”


    眾匪徒也都停下了手,紛紛地後退了幾步。


    郎霄也停下了手:“她是何人,村女草兒這誰不知道,葉沐春的女兒我郎霄要娶的女人。”


    單尋妃點了點頭:“就是啊她是你想要得到的女人,可是你晚了一步昨日成親你沒有來,現在她已經是我們的君子俠野人王的媳婦,剛才你也看見了成風有多麽厲害,你要是把他媳婦殺了那他能饒得了你嗎,我們各退一步,你放下草兒姑娘,我們也放你一條生路。”


    “就是那個野人,我憑什麽信你。”郎霄有些猶豫。


    這時候苗草看了一眼劉成風,有些驚訝:“成風哥哥你受傷了。”


    原來在劉成風肩頭的肌肉上,還插著一隻斷箭,鮮血直流。


    奚婷有些納悶,連忙轉到劉成風麵前:“啊,真的啊小豹子,你什麽時候中的箭。”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悍匪與民之戰太過混亂,連劉成風自己也是剛剛發現,他搖了搖頭:“我沒事,與獸征戰,顧及傷痛就是自取滅亡,沒事的根本就一點也不痛。”


    奚婷也是十分的心疼:“都怪我,還說要罩著你呢下迴自己要小心啊,過來我給你吹吹。”


    郎霄十分的生氣:“哎哎你們幾個,別在那秀了相互關心,快說既然想放我一條生路,百事王的嘴花言巧語的兩片肉,我憑什麽相信。”


    單尋妃也有些為難:“那你要不信,我們也沒辦法,總不能把自己綁了送到你麵前吧。”


    這些人當中呢是劉成風的武功剛剛親眼所見,確實十分的厲害,連前田兵衛都敗在手下,所以是郎霄最為顧慮的,於是他指了指成風:“那這樣,你們讓那個野人,拔出那斷箭刺向胸膛,我要先讓我的情敵,付出代價,敢跟我搶媳婦,野小子你活膩了。”


    劉成風連忙搖頭:“不是的她不是我媳婦,我們是假結婚,為的是引你下山。”


    奚婷也一旁作證:“對沒錯,他們是假結婚都是事先商量好的,這個我可以作證,不過,小豹子你洞房都入了,怎麽還能說他不是你媳婦呢。”


    苗草也跟著辯解:“就是啊成風哥你不要怕,我們都入洞房了草兒生是你的人,死也是你的鬼到哪裏,我都是你的媳婦。”


    “住口。”郎霄有些不耐煩:“臭小子竟敢搶先一步,不管草兒是不是你媳婦,用箭戳自己,不然,我扭下她的頭顱。”


    劉成風無奈,一隻手拔出箭頭斷箭,一下子血流如注,奚婷一旁看的這個揪心啊連忙上去用手去掩:“哎呀怎麽還止不住了呢這麽多血,小豹子你疼嗎,珍娘,快拿紗布來。”


    劉成風搖搖頭:“我沒事,快別弄了仙子姐姐,再汙了你的手。”


    郎霄這個氣呀,抬腿一腳狠狠的踏在了苗草腳踝,隻聽得哢吧一響,草兒忍不住大叫了一聲:“啊。”


    劉成風連忙伸手唿喊:“不要啊。”


    郎霄催促著:“你快點,還說不是你媳婦,看到草兒受罪你心疼了吧,快點戳自己,不然,我就要下手了。”


    奚婷使勁地搖搖頭:“就不是他媳婦嘛,是假結婚,你真的太蠢了,小豹子你別聽他的,要戳戳我。”


    這也是情急一時的傻話,但是暴露了奚婷的真實內心。


    當然劉成風並不理解這些,以為婷兒以女俠自居想要罩著他,怎麽可能呢我一個大小夥子拿箭戳你,於是他一隻手慢慢的把奚婷推開:“不會的仙子姐姐,成風,是絕對不會傷害你的。”


    說著,劉成風抬起了拿著斷箭的手,箭尖對準了自己的胸口。


    “不要啊成風哥哥,為我報仇。”情急之下苗草揮舞寶刀砍向郎霄:“斷頭梟,我跟你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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