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震侯爺駕到!”


    韓衝等人剛要動手尋找此妖樓秘道入口,沒想到那嶺震候居然恰逢這個節骨眼趕到!


    “恭迎侯爺!...”


    所有衙役差官紛紛讓開道路躬身恭迎,即便是兩位上尉也是如此。


    “哎呦,侯爺駕到,下官有失遠迎,罪過,罪過也。”


    招風耳郡守趕忙趨步上前,連連告罪,諂媚笑迎。


    韓衝這才看到那嶺震候真容,隻見其身穿圓領金花袞黑袍。


    腰係玉鉤金帶,頭戴菱角穿簪紫金冠,虎目白眉,尖鼻無須,六十歲上下。


    在約二十名綠袍家丁的護衛下,背著雙手,徑直邁步廳中,黃褐長臉麵沉如水。


    “原來是王大人在此,發生了何事,居然如此陣仗闖入這小小葬花樓中?”


    “喲,侯爺您這可錯怪下官了,是這二位斬妖司司使率麾下衙差,氣勢洶洶,要強闖這葬花樓。


    下官身為沛俊府郡守,豈能坐視守矩商戶無故被攪擾,多加勸阻也是無用,還是被他等硬闖進來。”


    招風耳擦了擦額頭冷汗,趕忙竭力解釋一番。


    “哦?”嶺震候這才轉頭眯眼瞥向寧、武二位上尉。


    “本候前些日還與蔣司使把酒言歡,不知其此時何在?”


    “啟稟侯爺,蔣上尉他已然為朝捐軀了,是被一黑虎老妖所殺,下官二人已奏報上峰。”


    寧上尉苦色一歎,拱手稟道。


    “什麽?竟有此事!


    也罷,那你二人今日枉顧律法,強闖這葬花樓,是何緣由?”嶺震候白眉微挑,淡聲問道。


    “啟稟侯爺,標下等接到線報,這葬花樓中盤踞有數十妖物。


    以娛客為名,吸取男子精氣,已致使數十位商紳死命,故而今日前來查察。


    事出緊急,一時莽撞,還望侯爺明查!”


    “哈!數十妖物?在這府中心葬花樓?還明目張膽的吸人精氣?


    本候活了六十餘年,戎馬半生,什麽場麵沒見過,什麽異事沒聽過,卻也是頭一次聽說此等謬論!


    也罷,既如此,你等所捉妖物何在?


    若然當著本候的麵,行汙蔑誹謗之事,擊傷人命十餘,本候可是不會包庇,隱瞞不報的。”


    嶺震候長笑一聲,斷難相信,雖言語還算客氣,但卻是讓兩位上尉額頭冷汗直冒,且無法反駁。


    韓衝此刻心中也暗自焦急,這都已進來一炷香功夫。


    按理說那群妖物進入到秘道之中,也該被熏出來了,為何一點動靜都沒有?


    難道還有另外一條地道?亦或是冷月那邊出了什麽問題不成?


    一時間兩方陷入了煎熬至極的僵持時刻,葬花樓內儼然成了一個密封嚴實的墳塋,令人喘不過氣來。


    在那嶺震候的逼視之下,寧上尉與武上尉簡直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唿吸都要停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突然,轟的一聲巨響,一樓東北角一間房門竟是被撞爆了開來。


    各種蛇精、狐妖、鼠女在灰煙滾滾中嗆的咳嗽連連,摸不著東南西北爬了出來!


    紅燈暖閣頓成魔巢妖窩!


    樓中之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劇變驚得目瞪口呆。


    兩位上尉等人是大喜過望,仿佛險死還生,而那嶺震候與招風耳郡守則是目眥欲裂,臉色漲紅!


    “殺!”韓衝率先反應過來,一聲高唿,驟起發難。


    張口吐焰,手斬光刃,率領眾校尉、衙差衝將上去,縱橫捭闔。


    招風耳郡守則是護送著嶺震候趕忙退出了煙霧彌漫的葬花樓,不過此地已經不能稱之為葬花樓了,而是實打實的葬妖樓。


    那些妖精俱已化作原形,嘶叫抓咬,上竄下跳,妄想著衝出重圍、逃出生天!


    隻不過它們的境界還普遍偏低,比之韓衝之前斬殺的老狐妖還差一籌。


    如今此處又有兩位昭武校尉和六位斬妖校尉,數十名衙差捕快,又豈能放走一隻?


    半個時辰功夫,二十餘隻小妖被斬殺殆盡,眾人無不酣暢亢奮,大唿痛快。


    【叮!恭喜宿主完成破獲沛俊府妖物吸取精氣功德任務。


    獲得功德取整500點!】


    如此大案居然隻有500點功德,看來是因為此乃煙花之地原因...


    韓衝等人也退了出來,走到那嶺震候對麵站定。


    “嗬嗬,啟稟侯爺,葬花樓中妖物盡數剿滅,不過卻有一隻大妖卻已然逍遙法外的,還請侯爺輔弼”


    寧上尉淡笑著拱手稟告。


    “哦?此事卻與本候又有何幹?難不成兩位司使認為,此妖與本候有關不成?”


    後者嘴角抽動,抬首看天,老神自在,好像剛才發生的這一切均與之毫無幹係一般!


    “善哉善哉,寧司使,你斬妖司破獲此案,著實可喜可賀啊!


    有什麽需要本官幫忙的,可要不吝賜教啊!”


    招風耳也是尬笑一聲,恭維奉承,仿佛完全忘卻了之前阻攔、告狀之事。


    “嗬嗬,韓校尉,你來跟侯爺與王大人說一說那在逃妖物之事吧!”


    寧上尉卻是轉頭看向身邊韓衝。


    後者瞳孔微縮,暗道寧上尉也真是趕鴨子上架,這兩個老狐狸又豈是好相與的?


    甚至,他們是不是早就知道這葬花樓中有妖也說不定!


    “標下韓衝,見過侯爺和郡守大人。


    實不相瞞,標下已得到口供,這葬花樓中妖物乃是一位名號為白玉娘娘的蛇精所豢養。


    而剛剛這煙霧來由卻是一條逃遁秘道!


    隻不過,標下已然探得,此秘道一頭連通葬花樓,另一頭卻是直達嶺震侯府之內!


    如此一來,惟怕侯爺所居之處,恐生大變,危及侯爺安危啊!”


    “什麽?這怎麽可能,本候為何不得而知?


    黃口小兒,休得信口雌黃。


    本候府內高手無數、守備森嚴,又怎麽可能有妖物混入其中。”


    嶺震候一甩袖袍,怒發衝冠嗬斥一聲。


    “侯爺若然不信,可否讓我等前往府中一探?”


    韓衝雙目微凝,這嶺震候從頭到尾對妖物之事隻有震怒,卻絲毫不見驚慌,定然是早已知曉那白蛇之事!


    “大膽!簡直混賬!


    你當本候府邸是市井酒肆不成,豈容你小小的七品校尉進進出出?”


    後者頓時氣結,一個小小的校尉竟然敢查到他的頭上,傳揚出去,簡直是奇恥大辱!


    寧上使趕忙攔住還欲再言的韓衝,示意他退後。


    “侯爺切勿動怒,下官等豈敢搜查侯府,韓校尉一時衝動,口不擇言,還望恕罪!”


    “哼!諒爾等也不敢,擺駕迴府!”


    “恭送侯爺!”


    眾人目送那嶺震候拂袖乘車而去,招風耳也告辭離開。


    “寧上尉,武上尉,這嶺震候分明是明知府內有妖,甚至也知曉這葬花樓中妖物之事。


    我們難道就眼睜睜看著那妖蛇逍遙法外?”


    “噯!嶺震候府之事,看來還需要從長計議,若然硬闖,被他反咬一口,可比今日之事嚴重十倍!”


    寧上尉搖頭歎息,看來此案並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


    韓衝也深知其難,不過卻也是苦思無果,眾人各自散去。


    ...


    “說吧,你那梔郎家住何處?我送你去找他。”


    韓衝獨自來到一處無人街巷,掀開衣襟,對著懷中躲藏的白鼠精問道。


    “上仙當真要助我與梔郎在一起?您可是斬妖司司使,為何?”


    白鼠精難以置信的抬頭看來,它本以為韓衝搗毀葬花樓之後,定會將它也一並斬殺。


    卻實在沒想到這世間竟會有如此重諾之人!


    “嗬嗬,人類中有好人有壞人,妖物之中自然也有善妖和惡妖。


    我也是看你如此癡情,應該不會傷害你那梔郎,更不會傷害別人,故而才動了惻隱之心!”


    韓衝灑然一笑,在他眼裏,善與惡的分別,遠遠高於妖與人的分別!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一個宛如林妹妹般的可憐癡情小妖,一萬隻妖物之中都未必能出現一隻,稀罕之極!


    “如煙多謝上仙,來生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恩公。梔郎他家住城東,名為李氏酒坊。”


    白鼠精居然留下淚來,小爪子不停的抹來抹去。


    不多時,韓衝乘一烏篷小船趕到了東城。


    還未下船,便聞到了濃鬱的酒糟味道,無需問路,順著酒香徑直摸到了那酒坊門外。


    此酒坊前院雖為酒肆,後院卻占地不小,看來這位喚作梔郎的男子,家境還是頗為殷實的。


    韓衝行至店中,卻是陡然間靈光一閃!


    自古以來,蛇類懼怕雄黃酒,想那白蛇傳之中,便有白素貞飲用雄黃酒顯出原形、難以自製之說。


    若是能取來雄黃酒,潛入侯府之中,與那白玉蛇妖服下,使其酒後發狂,可就有那嶺震候的好戲看!


    “這位客官,您想要吃什麽酒?”


    韓衝迴過神來,卻隻見一位白淨書生,眉清目秀,卻眉目間隱隱有愁苦之色,淡淡的看著他問道。


    而懷中那小白鼠精已然渾身發顫,似乎情緒十分激動,想來此人便是那梔郎了!


    “唔!來一壇雄黃酒吧!”


    “雄黃酒?客官還真是識酒之人,此酒飲之能驅妖避邪、解毒消炎,蛇蟲鼠蟻避之如虎,一般的客官可都嫌此酒苦澀不肯飲之的!”


    韓衝眉頭微挑,看來這名曰梔郎的書生還真有些真才實學,竟能信口拈來雄黃酒的種種好處!


    ...


    來到角落裏一酒桌坐下,韓衝叫下置酒欲走的書生。


    “小兄弟,可曾聽過斬妖司否?”


    “斬妖司?難道這位官人竟是傳說中的斬妖司使?”書生停下腳步麵色一驚,重新打量韓衝的服飾,趕忙施禮。


    “不錯,在下有一言想要問問你,可識得一位名曰如煙的葬花樓中女子?”


    “如煙!


    不,不,小生不識得什麽如煙!”


    書生先是一驚,眼簾睜大瞳孔緊縮,隨即假裝鎮定的連連搖頭擺手。


    韓衝眉頭微皺,明顯感受到懷中白鼠精突然抓緊了他的胸膛,情緒愈加激動。


    “大膽!竟敢誆騙本使,你可知該當何罪?”韓衝猛地拍桌站起,目有怒色。


    “大人恕罪,小生確然不識得什麽如煙,後日便是小生與陶家千金完婚之日,又如何去得什麽葬花樓?”


    後者清秀麵容扭曲含淚,低頭躬身,卻是死不承認!


    “好你個膽大書生,不仁不義,不禮不信,簡直是氣煞本使。”


    怒斥聲驚動了書生父親,趕忙從裏間趕了過來,卻是個渾身酒糟味道的老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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