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柴犬走路屁股一搖一晃,走一段距離迴頭看向程亦珩，輕輕擺動尾巴，看幾眼又噠噠往前走。水泥路上微光搖晃，往前走時光線明亮很多,此刻天色黑了,程亦珩那邊也是，兩邊亮著路燈，來往行人不斷,也有出來遛狗的。幸池看見兩隻狗頭湊到一齊，吠了幾聲，被程亦珩拉迴來。柴犬還要往另一隻狗狗身邊湊,幸池聽到程亦珩淡淡的嗬斥聲：“笑笑，迴來。”笑笑？幸池思考這個名字，出聲：“它叫笑笑嗎？挺可愛的。”程亦珩應是聽見了，把手機拿的離自己近一點，牽著狗繼續往前走：“我媽起的，她說這狗一臉傻相，看著就讓人想笑。”幸池跟著笑一聲，望著屏幕裏往綠化裏擠的傻狗：“是有點。”“它是不是要上廁所了？”幸池問。程亦珩：“出來前它上過了。”“你以前也遛它嗎？”“有時間就遛。”幸池想起以前看到的養狗小知識：“那你是不是還要準備一個袋子為它撿屎？”程亦珩沉默幾秒，從口袋裏掏出一個袋子：“你怎麽知道？”幸池看到出現在屏幕前的撿屎袋，沒忍住笑出來：“哈哈……你這……”程亦珩聽見他的笑聲，頓一下後，把屏幕轉過來對著自己，望著他的笑臉：“笑什麽？不準笑。”他這樣一說，幸池更想笑，笑得黑眸明亮，丹鳳眼上翹，如星如月。兩人的目光對上，幸池這邊臥室開著燈，光線挺亮，照得他膚色白亮，眸如點漆。程亦珩那邊光線黑暗，能看見他清俊的輪廓，以及一雙隱在夜色裏深邃的眼睛。他那邊挺吵，孩童的笑鬧聲，人群的說話聲，幸池還聽到了音樂的曲調，幸池問：“你到哪兒了？”程亦珩：“廣場。”怪不得，幸池想，又道：“你去個安靜點的地方。”程亦珩沒問為什麽，照著他說得做，畫麵開始晃動，幸池隻能看到程亦珩的下巴，以及他衣領裏若隱若現的鎖骨。吵鬧聲弱了，說話聲遠去，音樂聲微不可聞。幸池不知道程亦珩走到了哪兒，但他周邊確實安靜不少，他問程亦珩：“想聽我彈鋼琴嗎？”他似是突發奇想，又像是興致所至，本是盤腿坐在沙發上，突然一躍從沙發上跳下來，穿上拖鞋，抬步往門外走：“彈給你聽。”程亦珩隻覺得屏幕搖搖晃晃就到了門外，停在一間琴房裏，他看到一架三角鋼琴，周邊還有其它樂器。幸池徑直走到鋼琴前坐下，然後把手機屏幕對著自己，他沒將手機屏幕正對著自己，鏡頭對著他下巴以下，略微能看見點紅唇。幸池彈了一首《水邊的阿狄麗娜》，他彈的時候，程亦珩就看著他，覺得音樂果然是世界上最美的東西，演奏的人也是。一曲畢，幸池的手停在琴鍵上，問程亦珩：“怎麽樣？”程亦珩點頭：“好聽。”他撈起在邊上轉來轉去的笑笑，用笑笑的狗爪子做了一個招財貓的手勢：“愛聽。”幸池再次被他逗笑，把手機拿起來：“你現在可以去熱鬧的地方了。”程亦珩照做，迴到剛才的廣場，在廣場周圍帶笑笑散步。幸池坐在琴房跟他聊了會兒天，掛斷前往臥室走，程亦珩也溜完狗往家走。幸池走到臥室，坐到沙發上，看程亦珩那邊光線昏暗，夜色裏能看見地上一個修長的倒影，牽著狗繩，隨意地拿著手機。他跟程亦珩隨意聊著，時不時能聽見其他人跟程亦珩的寒暄。“亦珩迴來了，有空到奶奶家吃飯。”“出來溜笑笑啊，哪天迴來的？”“今天，那你們放假挺早。”……聽著隻覺得熱鬧又安靜，耳邊熱鬧，心裏安靜。幸池打了個哈欠，等程亦珩到家時，幸池看到程亦珩家的光亮，猜測程亦珩父母應該迴來了，他喊道：“程亦珩。”“嗯。”程亦珩應一聲。幸池看著視頻裏的建築和燈光，覺得很溫暖，不知怎麽，他僅是看著程亦珩家的燈就覺得很溫暖。“掛了，洗澡去了。”畫麵頓了一下，程亦珩將鏡頭轉向自己，衝幸池輕笑：“好，拜拜。”幸池：“拜。”視頻掛斷後，幸池再看向寂靜的臥室，竟有一點不習慣，以前在宿舍他現在應該跟程亦珩在一起。還是宿舍熱鬧，習慣真是一個可怕的事情。幸池搖搖頭，拿了衣服進浴室洗澡。出來後他沒急著睡，邊吹頭發邊看自己拍的視頻。他把自己給程亦珩彈鋼琴的畫麵錄了屏，方才隻是想留個紀念，現在有了別的想法。他把視頻剪輯了發到自己的視頻帳號去，反正這馬甲已經披不住了，索性坦蕩一點。剛才錄屏時，程亦珩的鏡頭放得隨意，畫麵裏沒有他的臉，隻有他半邊肩膀，以及外套領邊，幸池這邊也沒有露臉，因此放視頻時稍微剪輯一下就能傳。他知道程亦珩能看見，想了想還是給程亦珩發消息說了一聲。程亦珩很快迴複。【程亦珩：ok，你發你的】……上傳後，幸池沒管視頻反響，次日醒來發現……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元旦的事情，視頻流量好得驚人，反響也很熱烈。評論和粉絲數一直在漲，連帶著他以前的作品流量也在不斷上漲。再看到這些評論，類似於：【視頻裏另外一個哥哥是不是珩珩，啊啊啊啊啊小池給珩珩彈鋼琴，開視頻彈鋼琴，kswl】【我宣布這是我年度最佳cp】【小池的鎖骨好好看，嘴唇看著好好親，吧唧】【你們竟然開視頻，你們放假了嗎？放假了也要開視頻，你們就這麽分不開】【分不開就給我在一起啊！！】【水邊的阿狄麗娜，又在表白，小池在跟珩珩表白】……看多了，幸池連澄清的心思都沒了。為什麽彈這首，想彈就彈了，需要什麽理由？為什麽發視頻，彈了拍了就發了，有什麽問題？沒有在一起，但解釋了也沒人聽，索性不解釋。兄弟情，真的兄弟情，不是你們說的那種兄弟情……算了，隨便。想磕就磕吧，反正假的變不成真的。-還有半個多月過年，這半個月幸池跟程亦珩通過幾次電話，出去玩過幾次，有時自己去，有時候跟家裏人一起去。過年前幾天，幸池突發奇想想開直播，其實以前開過，隻是以前開時沒露臉，攝像頭隻能看到脖子以下，但現在遮不遮已經沒區別了，反正這些人都看過他的臉。然而打開直播的那刻，幸池發現他錯了。【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開屏暴擊，無法唿吸，這是哪來的帥哥】【帥哥，嘴一個嘴一個嘴一個】【小池，是小池，啊啊啊啊啊啊】【小池開直播了，露臉了露臉了】【媽哎，上次那視頻隻覺得帥，沒想到這麽帥，我的天，真的暴擊】【哥哥殺我】……幸池看著刷屏的彈幕，沒說話，直到看見有人刷禮物才開口：“不用刷禮物，我就陪你們聊會兒天。”“直播多久？不會太久，跟你們聊一會兒我就下。”【小池唱歌嗎？像之前那樣，可以點歌嗎？】幸池看著這條，他之前開直播，給他們唱過幾次歌，想了想道：“可以，等會兒唱，你們先選，我選一個人數最多的。”“不用刷禮物。”幸池再次提醒。【野池，你和禾行池上是一對嗎？是一對嗎？】【在一起了，你跟珩珩是不是在一起了？】【這麽帥，直嗎直嗎？哥哥直嗎？】【小池，你喜歡男生還是女生？】【之前跟你一起唱歌的那個是不是你男朋友嗎？】【是不是不是，迴答我迴答我】……開始評論還算正常，後來評論一水的變成了這樣。【你們能不能這樣，小池有個視頻上不是說了，直男直男，他和他朋友都是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