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吧。在沒抓到兇手之前,誰都不敢肯定。毛局長,這件事還是要盡快向上級匯報,引起高層的重視。”


    鄧輝建議道。


    毛奇點點頭。他不說,鄧輝也知道,警情通報早就第一時間送到市裏了。


    之所以這樣說,隻不過是想引起毛奇的重視,希望他不要把當成普通的兇殺案。


    這些日子,張軼敏給的壓力很大。毛奇已經很久沒有正常休息了。


    “鄧總,你放心,該是我們負的責任,我們絲毫不敢鬆懈。”


    “槍殺江虎的案子,我們正在全力偵破,相信會有結果的。”


    毛奇的這些話,無疑是表明一個態度。至於結果,鄧輝不敢想象。無頭懸案很多,他們哪裏忙得過來?


    雲夢山莊已經全亂了。江虎是這個家的天。天一旦塌了。後果很嚴重。


    胡苗哭了好幾天,眼睛腫得像桃子似的。一歲多的兒子,也全靠保姆照料。


    事情也不算太糟糕。在鄧輝的指示下,胡苗已經及時迴收了兩家煤礦的管理權。江虎活著的時候,采用的職業經理人製度,現在胡苗成了這兩家煤礦的老板,同時也繼承了江虎的所有財產。包括整個雲夢山莊。


    保姆通報,鄧輝來了。胡苗強忍著悲痛,擦幹了眼淚,穿一身黑色衣服出現在鄧輝麵前。


    “老大,讓你費心了。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擔心虎哥,沒想到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


    胡苗端坐在鄧輝麵前,有些拘謹。鄧輝苦悶地搖著頭,說道:“這個結果,我從來都不敢想。虎哥換了防彈車,還是被人獵殺了。對手實在太可怕了。”


    胡苗的臉色很沉靜,眼神裏卻冒著令人驚駭的火苗:“警方知道兇手是誰了嗎?”


    “此案正在調查之中。我也打探不到更多消息。”


    明明知道自己帶來的不是好消息,鄧輝還是照實說。這樣更容易讓胡苗接受。


    胡苗思忖幾秒,淒慘地說道:“老大,這些年虎哥得罪的人不少。警方想找到兇手也的可能性很低。你自己要小心一些。”


    “謝謝關心。胡苗,我這裏有五百萬,送給你們母子倆的。你們以後生活上遇到什麽難題,也可以找我解決。我和虎哥兄弟一場,他的離世,真的讓我很悲傷。”


    “這、怎、麽可以?”


    胡苗的手裏捏著銀行卡,內心五味雜陳。以前,她總是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所有的家庭生活開支都由江虎解決。江虎一死,胡苗這個弱女子想不變強都不行啊。


    “你拿著吧。在經濟上我還是比較寬裕的。以後你們娘倆的生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還有,你們家的保鏢辭退了以後,你們母子倆的安全又成了一道難題。我讓柳如煙經常過來陪你。”


    鄧輝送了一張銀行卡,說了一堆安慰的話,覺得自己再也做不出什麽事了。生龍活虎的江虎已經變成了一把骨灰,撒在福山陵園的鬆柏之下,胡苗母子倆的生活還得繼續。


    天空下起了雨。福山陵園裏蒼鬆翠柏,幽靜得嚇人。


    鄧輝買了一些香燭,煙酒等,來到陵園中間位置。江虎就睡在他姐夫的旁邊。


    這個位置,在整個陵園都是中間地帶。背山麵水,前麵開闊。


    這個陰氣極重的地方,碑石林立,涼風陣陣,能讓人的後背脊沁出微汗。


    鄧輝給江虎敬了三支煙,倒了一杯白酒,便坐在他的墓前沉思。


    江虎是一個極其複雜的人物。為了胡苗母子倆的安全,他甚至不惜對自己生死與共的兄弟動刀子。


    “虎哥,真想不到,你會先我而去呀。究竟是誰剝奪了你的生命,我一定為你報仇。”


    “胡苗母子倆,我也會為你照顧得好好的,不會讓她們受到委屈。”


    鄧輝在墓前坐了半天時間,直至夕陽西下,夜幕隆臨,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福山陵園。


    江虎走了,鄧輝又少了一個助手。


    往後還會發生什麽事,鄧輝不感預料。


    出獄以後,都是鄧輝在大殺四方,江虎的死,讓他的心理難以承受。


    能兩顆子彈鑽進同一個彈孔,這樣的神槍手屈指可數。憑江虎的實力,應該沒有這麽恐怖的對手。


    “虎哥,你是在為我而死!”


    鄧輝心裏想了無數迴,卻不敢把這個想法告訴胡苗。要是讓胡苗知道事情的真相,她又要多流很多淚。


    走出福山陵園,鄧輝習慣性地掃視了一下周邊的環境。黑豹坐在車上,伸長猩紅的舌苔,吐著粗氣。


    有了上次的教訓,鄧輝每次下車都不把車門關死,目的就是讓黑豹有反擊的機會。


    坐上車,黑豹哼哼幾聲,還搖了搖尾巴。這是安全信號。


    這是黑豹傷愈以後,第一次隨鄧輝出來。黑豹算是在死亡邊緣走了一次,似乎沉穩了不少。


    “黑豹,我帶你去菜市場買幾斤豬肉犒賞你。”


    鄧輝一腳油門,朝著第三農貿市場疾駛而去。


    第三農貿市場已經沒什麽顧客,僅有稀稀拉拉幾個人。大多數個體戶都已經收攤,準備迴家吃晚飯。


    鄧輝匆忙買了五斤豬肉,又買了一些新鮮蔬菜,迴到車上時,黑豹已經不在車上。


    “黑豹!”


    鄧輝大聲喊唿著黑豹的名字,試圖在稀稀落落的人群裏找到黑豹。


    黑豹可是經過特殊訓練的警犬,能完成許多高難度的任務。它怎麽可能會突然失蹤?


    再說,第三農貿市場門口是人流量大的地方。沒有誰敢在這樣的地方公然獵殺黑豹。


    正在鄧輝著急萬分的時候,黑豹迴來了!


    它的嘴裏銜著一塊東西,走近了一看,鄧輝才看清楚,那是一塊藍色的布,布裏還包裹著一小塊肉。


    那是一塊大腿肉。


    看到這情形,鄧輝真是嚇得不輕。


    原來黑豹主動出擊了。它自己也受了傷,後腰部有些鬆垮,走起路來很艱難。


    “黑豹,你遇到了什麽?”


    鄧輝關切地問道。


    “哼哼——”


    黑豹一邊發出奇怪的聲音,一邊把眼睛注視著附近的一座小山丘。


    它很可能在小山丘經曆了一場激戰。


    鄧輝伸手摸了一下黑豹的後腰,腰骨已經斷裂,很可能是遭受了棍棒擊打。


    撲通一聲,黑豹終於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


    它嘴裏銜著的人肉和布料也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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