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輝的話,就像親眼所見,無不讓八爺震驚。


    “你是怎麽知道的?”


    八爺奇怪地問道。


    鄧輝:“猜的。”


    八爺:“鄧輝,你年紀輕輕,簡直就是魔鬼的化身。不瞞你說,一迴到香島,我就幹掉了約翰和鮑比。這兩個窩囊廢,空有一身臭肉,完全不起作用。”


    “八爺,那個江誌濤沒找你麻煩?他給了你十個億,連水泡都沒有冒一個?”


    鄧輝問道。


    話筒裏很快就傳來一聲長長的歎息聲。


    “大過年的,我真的不想說喪氣話。江誌濤這個小子很不識抬舉,居然想把那十個億要迴去。他做夢!我讓他過一個年。春節以後,他還是這麽不識抬舉,就別怪我手下無情。媽勒了b,我損失了那麽多人命,他要不要負責?”


    “八爺,看來你是個清醒人。別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希望我們成為朋友。這世界朋友不怕多,敵人真的怕多。”


    鄧輝給八爺戴了一頂很體麵的高帽子。八爺很受用,竟然主動邀請鄧輝去香島做客。


    ......


    眨眼間,就到了正月初八。


    鄧輝從牢房裏出來已經第三個年頭了。胡清風老頭子恬不知恥地賴在裏麵,吃吃喝喝,還有監獄長陪著下象棋。


    “老大,你確定八爺不再和你為敵了?”


    江虎呡了一口酒,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大過年的,全國人民都在歡度春節。走親串友,吃喝玩樂,很多人能在這個時間段胖好幾斤。


    鄧輝淡淡地說道:“憑我的經驗,八爺寧願把江誌濤殺了,也不會得罪我。這家夥是老江湖,要是沒有一點眼力,他也活不到現在。”


    後半句話,其實也點醒了江虎。這一路走來,江虎就是這麽幹的。


    如果江虎不懂得看風使舵,估計早就不在這個世界了。


    憑鄧輝的本事,殺他比殺雞還要簡單。


    胡苗又端上來兩碟菜。一個肉炒青菜,一個小雞燉磨菇。


    “老大,大過年的,你能來我家吃飯,是我們家的榮幸。一定要吃得盡興。”


    胡苗的腰間係著圍裙,看上去是個很合格的家庭主婦。鄧輝這才意識到,江虎犯了那麽大的錯誤,自己都沒有殺了他。應該是考慮到胡苗的因素。


    江虎一死,胡苗的天就塌了。一對孤兒寡母,怎麽活下去都是個問題。


    待胡苗去廚房了,鄧輝才輕聲說道:“你給江誌濤打個電話,就算是新年問候。我想知道江誌濤的動靜。”


    江虎的電話打過去,先是沒有人接。又打一次,才聽到一個慵懶的女聲。


    “你是誰?找江誌濤幹什麽?”


    江虎連忙說道:“我叫江虎,濤哥的兄弟啊。”


    話筒裏立即傳來女人的抽泣聲:“濤哥昨天和朋友出去吃飯,迴來的路上,也不知什麽原因,他的車栽進了北江,到現在還沒有打撈上來。”


    “您是嫂夫人吧?”


    江虎有些不自在了。喜慶的日子,他收到這麽讓人喪氣的消息。


    “江虎,你叫我阿桂就可以了。那個和濤哥一起去吃飯的是一個叫李娟的女人,湊巧的是時,這女人和他一起去陰間做伴了。我現在一個人留在這世上,孤苦伶仃的。嗚嗚嗚——我的命怎麽這麽苦?”


    江虎安慰了好一陣,才找借口掛掉電話。


    聽到這個消息,鄧輝什麽都明白了。


    八爺果然對江誌濤下手了!


    江誌濤不死,八爺就有著不太光彩的記錄。更可笑的是,那個叫“李半天”的女人,真是叫因果報應。


    江虎看出鄧輝的表情,問道:“老大,你似乎早就知道事情的結局?”


    鄧輝點點頭,也不避諱什麽。


    “虎哥,你也不想一想,八爺為了我的事,收了江誌濤十個億傭金。八爺在我這裏碰了壁,要是傳出去,騎士組織的麵子往哪裏擱?”


    江虎補充了一句:“隻要江誌濤一死,這筆債就無人知曉了。”


    “聰明。來,喝一杯酒,慶祝一下。”


    鄧輝給自己滿上一杯酒,舉杯幹掉。江虎又算折服了一次。恐怖如斯的八爺寧願毀約,殺掉雇主,也不想和鄧輝為敵。


    江誌濤一死,鄧輝相信,騎士組織的麻煩已經徹底解決。


    從這起事件,鄧輝獲利二十個億。這種事要是讓江虎知道,不知道是什麽感受。


    讓鄧輝意想不到的是,江虎喝下一杯飛天茅台,眼眶突然變得紅紅的,噙滿了淚水。


    “虎哥,這大過年的,你有什麽傷心事?”


    鄧輝關切地問道。


    江虎用餐巾紙擦了一下眼睛,說道:“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敢告訴你。過春節前十幾天吧,我姐夫走了。”


    “徐局長?什麽病?”


    鄧輝確實有些意外。


    “肝癌晚期。從發現到死,僅僅一個多月。當時你正在為騎士組織的事情焦慮,我便把這件事隱瞞下來了。”


    江虎說道。


    這時,鄧輝算是明白了。當時江虎用皮鞭抽打約翰和鮑爾時,能一口氣抽打一個多小時!


    原來他是在發泄內心的情緒。


    “虎哥,這事有點大啊。怎麽說也要讓我表示一點心意呀。”


    鄧輝有些愕然。江虎幫了自己不少,在他需要人幫助的時候,卻把事情給隱瞞下來了。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年前,我就把姐夫的喪事辦完了。”


    江虎的心情很沉重。徐崢是他的姐夫,也是他的靠山。靠山倒了,他的世界都不一樣了。


    “虎哥,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還件事。”


    鄧輝有些自責。


    喝完酒,鄧輝便在江虎帶領下,一起去公墓給徐崢獻了一束鮮花。


    公墓裏很冷清。


    蒼鬆翠柏。陰氣森森。


    鄧輝在徐崢的墓前三鞠躬,表達了對這位長輩的深痛悼念。


    這些日子,江虎的家裏遇到麻煩事,還能對鄧輝的事上心,讓鄧輝的心裏生出無限感動。


    迴到車上,鄧輝問道:“虎哥,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幫助。你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盡管開口,我一定會盡全力。”


    江虎:“老大的心意我領了。我暫時還沒什麽想法。兩個煤礦,一年有好幾百萬收入。日子已經相當富足。我沒有更大的野心了。”


    “知足常樂吧。對生活我也沒有太多想法。我已經沒什麽遺憾了。”


    鄧輝發動黑色奧迪,離開公墓駛向一條主幹道。還沒有過元宵節,很多人的心還沒有正式投入到工作中,路上的車也不算多。


    江虎坐在副駕駛室,十分感慨地說道:“我真的沒想到,江誌濤會和他的情婦一起掉在大江之中。”


    鄧輝冷笑一聲,問道:“你以為這是偶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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