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話吞迴去,卻又掙紮開他的緊抱,用力地扯開他胸口的衣領,在狂雨之下,她看著那傷口眉頭就皺起來了,低聲說:「要處理一下。」


    他們進到了恩林的小室裏,窗外仍刮著狂風,下著大雨。


    鐵玄把一身濕透的衣服全都脫掉坐在椅子上,瘦了一大圈的身體仍然那麽堅實,看著他光溜溜的身體,恩林心跳狂飆卻一聲不響地繼續拿起藥水靠近他,他大手一拉,讓她站在自己的兩膝之間,緊貼在身前。


    她拿起綿花,沾濕了消毒藥水,往他的傷口上輕輕地擦,他卻大手一扯,「嘶」的一聲把那黑袍子扯掉,她一樣沒有反抗,用綿花細細地為他洗傷口,不管他要怎樣,她不再管了,也知道自己是管不了。


    鐵玄抱住她滑膩的大腿,讓她貼在自己燃燒中的身體,那身下毛茸茸的地方把她的腿別得癢癢的,她的臉卻一樣地專注在他的傷口,不管他把她的內褲與內衣都扯去了,她繼續一樣地拿著消毒藥水,繼續未完成的處理步驟,直到他再也忍耐不住了。


    「弄好了沒?」他急喘的唿吸,唿出火一樣溫度的空氣,小室都因他冒火的身體而熱起來了。


    「勉強可以……」恩林本來想說還不行的,但她知道他已不行了,她的手才把綿花拿開,他已把臉貼在她的胸腹之間,急迫地吻著她白晰如雪的身體。


    那熟悉的十指如網一樣罩在她身上,指尖用力地按壓在她微微顫抖的雪肌,她的兩手抱著他貼在懷中的臉,想推開他太急迫的吻,卻是無能為力。


    她沒法知道他有多愛她,但她卻知道他更愛的是她這個身體,這讓她心裏不好受,然而,恩林沒法抵抗鐵玄的放肆,因為她已察覺到,原來自己早已喜歡上這個從不認輸卻願意在她麵前低頭的大將軍。


    當她知道他要去執行那個九死一生的任務時,她的身心都涼了,她才知道自己根本放不下這個可恨的男人,即使他曾經那麽可恥地強要了她的身體。


    但她的心呢?她究竟是在什麽時候連心也失守了?


    是從那每夜的聊天開始嗎?是在一次又一次跟他在要不要挖走地雷的爭持中開始嗎?是為他療傷的同情推演而來的情感嗎?是那次領五十人部隊走在引水管道上的相處而開始喜歡上他嗎?是因為身體的失守而讓她的心也迷糊地跟著投進他的可恨裏去了嗎?還是因為他一直對村人與自己的小心保護與照顧?抑或是他自囚於小小的竹籠子之中而終於感動了她?


    不,都不是,也許是更早,也許是他在半昏迷之中說的那句「我死不了,就娶你」,又或者可能……可能根本從第一眼,看見他頂著冒血的身體筆直地走來,那神氣又威儀的帥臉,那頭飄揚於風中的短發……


    這男人,從他出現的那一刻就進入了她的眼睛,進入了她的心,她競從不知覺,然而,知道了又如何?他們是不可能的,他是沾國的希望與棟梁,她不應成為他的羈絆,而她也有自己的路,她是神的仆人啊。


    「恩林,等我迴來。」鐵玄抱起這輕柔的身體,


    漫漫長夜,二人仿佛要為之後可能不再有的明天而拚命,恩林卻直接地懼怕天亮的時刻,她將要離開,這愛太短暫了,她將此生不忘……


    鐵玄睡熟了卻仍一直緊抱她,仿佛預知她要溜走,恩林卻輕巧地推開他一直扣住她腰上的大手,沒打擾他仍然濃鬱的睡意。


    天已亮,她要趕上七點的船,離開相非鎮,離開他,不留下一絲眷戀,也不要使他困擾。


    她留下一張未完成的沾國人工河道地圖,在上麵寫著,留給你,也許對你有用,再見了,夏恩林。


    她穿上黑袍,套上白頭巾,拿起唯一的行李,一個背包,把門關上,躡手躡腳地離開。


    坐在小碼頭上,恩林左顧右盼,心怕船還沒到,鐵玄就找來了,其實她應該等他出任務時溜的,但她不想騙他,也不能容忍自己眼巴巴地目送他送死去。


    看著下了一夜暴雨的天空終於放晴,她的心情卻沒有因而晴朗起來,反之,她的心好難過,但事情總得了結的,長痛不如短痛,既然是錯誤就要糾正,她已預備迴修道院閉門靜修,讓自己重新整理之後再出發,這是她的計畫與盼望。


    然而,當船來了,她的眼淚仍然是忍不了,她再三迴頭,心裏盼望可以再看見他,卻又怕。


    終於,在恩林要上船的一刻,鐵玄趕來了。


    「站住!」鐵玄氣急敗壞的跑來,一手就抱住她,「不許走,我不許你走。」


    眼淚滑下來,濕了他的襯衫,她靠在他的懷裏默默地哭了好一會,終於仍然是要離別的,她掙脫他的擁抱,猛地給了他一耳光,罵說:「我是聖職者,一位修女,請尊重點。」


    「你!」鐵玄咆哮起來:「我不許你離開,你已沒資格任聖職,你是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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