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澄陽目光閃爍了一下,笑道:“可不是麽,誰能想到我們生活了那麽多年的地方,在外界看來,隻是一個低等靈界,不如人家高等靈界萬分之一的好。”


    安韶:“那是以前,現在可就不一樣了,再高等的靈界,也是過很多年才有一兩個能飛升到仙界的修士的,更何況是神界,現在我們這就有幾個了,若是讓其他靈界的修士之後,多半要來氣,我們可得好好慶祝一下。”


    許是因為說到了心坎上,蘇澄陽大笑了幾聲,“確實該慶祝!就看不爽他們那自詡出身高貴的模樣!”


    方才略顯緊繃的氛圍,在共同的感慨之下,似乎鬆快了許多,蘇澄陽簡單說了一下他們要等的那三人的性子,並叮囑嚴靳昶和安韶,不管看到了什麽,都不要表現得太明顯,就算覺得不可思議,也要盡量裝作不在意。


    安韶往後靠在椅子上:“你現在不是妖王嗎?還需要顧及這些?”


    蘇澄陽:“我與他們隻是合作關係,還有,我不是妖王。”


    安韶:“看來你們這是蓄謀已久。”


    蘇澄陽挑眉:“難道你們不是?”他不相信,嚴靳昶和安韶如果不是早有計劃,怎麽會弄出這麽大的事來。


    一個假冒神子,一個頂替帝姬,當著天上地下那麽多神君修士的麵,在如此多漫天飛舞的入夢蝶麵前,高調成親。


    入夢蝶可是會將這番場麵,引入凡人的夢中的!


    嚴靳昶和安韶還當眾逃婚!這事是真的鬧得人盡皆知了。


    蘇澄陽和其他修士謀劃了那麽久,才拍定了時日,施展計劃,卻被嚴靳昶遙遙領先一步!


    若說嚴靳昶和安韶早前沒有計劃,他是不信的。


    安韶:“我好奇問一句,你們也是妖族,和妖皇的關係如何?”他可沒忘記,在蘇澄陽對那些妖修說他並非真的帝姬之前,那些妖修看著他的眼神是不善的。


    蘇澄陽:“關係如何?若是我說我們相處融洽,就今日我們所做的之事,你覺得可信嗎?”


    安韶:“萬一這也是在你們的計劃之內呢?”


    蘇澄陽低笑搖頭,“水深火熱,恨不得取而代之。”


    安韶:“看來那位妖皇,做得不怎麽樣,你們都很不服啊。”


    蘇澄陽:“素來妖皇都是獸族禽類,龍族鳳族這些,當之無愧,就算是退而求其次,也是蛟族之類的,可是現在,這些純血妖禽已經從神彌界絕跡,剩下的隻有一些翻不起風浪的小妖。”


    嚴靳昶心道:連上古兇獸都被封印了,按照神主那眼裏揉不得沙子的脾性,其他的妖獸,隻要是實力強大到能成為威脅的,且不歸順於神族的,自然是有一個算一個,要麽被封印,要麽就殞命了。


    妖皇一般都會在實力強大的獸族和禽族裏出來,這也意味著它們會成為神主重點打壓的對象。


    時間一長,可不就隻剩下一些翻不起風浪的小妖了。


    蘇澄陽:“若非那些繼承了上古純血的妖族都絕跡了,哪裏輪得到一隻花妖稱王稱霸!”


    安韶:“……”


    蘇澄陽說完,才想起安韶也是花妖,又補充道:“我沒別的意思,你別往心裏去,雖然你們都是花妖,但都是不同的,是吧。”


    安韶嘴角微勾,“我沒這麽小心眼,我知道你們對現在的妖皇不滿,對誰都是這麽說的,隻不過我正好也是花妖罷了。”


    蘇澄陽:“說到這,我就不得不多問一句了,你……”他盯著安韶的臉:“你就這樣,明晃晃的混進去假扮帝姬啊?”


    他一指嚴靳昶:“他這是因為神子要搶有的身體,所以能騙過那些神君,你又是為什麽呢?他們又不是瞎子。”


    安韶:“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是帝姬自己想逃婚,主動將我換上的,她算好了一切,紅蓋頭那麽一蓋,誰知道下麵是我還是她?”


    蘇澄陽睜大雙眼:“帝姬為何會找上你?”


    安韶:“這就巧了,我扮做侍衛混進去,原本想混在她那些陪嫁的侍從裏,進入永盛之城的,沒想到正好被她挑中了,讓我來替她。”


    蘇澄陽:“你為何要去永盛之城?”


    安韶:“靳昶被神主抓了,我想去找他,這很難理解嗎?”


    前因後果串了個明明白白,但蘇澄陽還是覺著哪裏不對勁,“你怎麽偏偏要選這麽危險的方式呢?還有,混入那妖皇宮中,哪有那麽容易。”


    安韶:“我可是花妖,妖氣與他們相似,混進去太容易了,比混入其他妖族當中可容易多了。”


    蘇澄陽:“……好像也是。”


    說話間,議事堂的門被敲響了,一道聲音從外麵傳來,“族長!北幽君和薑公子到了。”


    蘇澄陽立刻坐直身體,“快進來。”


    下一刻,議事堂的門打開,一個穿著一身束身黑衣,左眼上纏著白色紗布的男子,推著一個輪椅,緩緩走了進來。


    輪椅上坐著一個身形消瘦,麵色蒼白的男人,男人穿著一身白衣,襯得那一頭紫色的長卷發十分顯眼。


    他們才剛進來,坐在輪椅上的男子就先咳了起來,神情看著十分痛苦。


    推著輪椅的男子垂著眸,緊盯著正在那咳嗽的男人,眼中滿是心疼。


    直到將輪椅推到了桌前,穿著黑衣的男子才抬眸,先看向了坐在蘇澄陽身邊的嚴靳昶和安韶。


    他們在來的路上就聽說了,蘇澄陽把正在成婚的神子和帝姬一並擄來了。


    他們一開始的目標隻有神子,也隻想先殺了神子,沒想到蘇澄陽冒險混入永盛之城之後,一次就弄迴倆。


    來給他們稟報消息的人傳了蘇澄陽的話,說這兩人並非真正的神子和帝姬,但他們是不太相信的,不管是不是,還得親自確認過才行。


    可就是這一眼,不管是坐在輪椅上的還是推著輪椅的人都驚了。


    蘇澄陽主動介紹道:“這位是藤雲藤公子,是紫藤一族的妖君,那位是薑笙薑公子。”


    蘇澄陽又看向藤雲,道:“這位是嚴靳昶嚴公子,是一位偃師,在他旁邊的的那位是安韶安公子,是花族的妖修,他們也都是來自靈胤界的修士。”


    蘇澄陽語速飛快的介紹著,沒有察覺到,四人相望時,眼中的複雜。


    最後,還是嚴靳昶先開口,“久仰。”他應該想起來的,早在外麵說出“北幽君”這個稱唿時,他就該想起來的。


    一些已經過去很久的,幾乎被塵封的記憶湧上心頭,嚴靳昶想起了上輩子,也想起了那所謂的劇情。


    同時,也想到了,他之前在紫藤一族的少主手上看到的印記,曾在上輩子的北幽魔主手上見過。


    上輩子,北幽魔主死在了入魔的單方異手中,單方異吞並了包括北幽魔主在內的三方魔主的勢力,擴充魔軍,壯大自身,在萬魔界橫著走。


    這輩子,許是因為很多事情發生了變化,沒了那場浩劫,北幽魔主便活了下來。


    其實,北幽魔主是死是活,和嚴靳昶沒有任何關係,他都飛升了,還管那些做什麽,可誰能想到,北幽魔主竟然會出現在他麵前。


    而且還是在神彌界!


    這,可真是世事無常!


    震驚之餘,嚴靳昶腦海裏浮現出了幾條他曾經一直沒往心裏去的消息。


    那些碎片化的訊息,正在一點點的整合起來。


    比如,他和安韶從陰冥界闖入靈胤界時,似乎聽到岑旭安提起,萬魔界出了一些事,但具體是什麽,他也記不太清楚,因為他和安韶闖入靈胤界不久,就又被天雷劈迴陰冥界了。


    比如,剛進入神彌界的時候,在漠北邊城裏聽聞,西源山一夜之間憑空消失,似乎有結界籠罩,緊接著又有銀甲衛來催促大家到別處避難,因為西源山上出現了魔族,神主將派兵攻打……


    許多曾被嚴靳昶聽了一嘴,就放到一邊的消息,一下子湧了上來,讓嚴靳昶有些頭疼。


    薑笙的聲音便是在這個時候響起,“蘇妖君無需介紹了,實話說了吧,我們認識,紫藤族和這位安公子所在的花族,還是多年故交。”


    蘇澄陽:“……”


    “咳,咳咳……”藤雲又咳了幾聲,才道:“確實,不過時隔多年,早已物是人非,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喚你一聲,皇子殿下?”


    安韶蹙眉。


    蘇澄陽:???不是!人是我帶來的,你們比我們懂的還多?


    看到蘇澄陽一臉懵,薑笙一拍椅背,隱怒道:“蘇澄陽,坐在你身邊的這位,確實不是帝姬,但他是妖皇的皇子!你現在把他帶到這裏來,是什麽意思!”


    蘇澄陽:“什麽?!”


    嚴靳昶:“冷靜。”


    蘇澄陽:“你叫我怎麽冷靜?你們騙我!你們竟然騙我!”


    嚴靳昶:“我有必要殺了神子來騙你嗎?”


    蘇澄陽:“……”


    聞言,藤雲和薑笙皆是一愣。


    第979章 四方會談


    “你說什麽?”藤雲和薑笙的目光,直到這個時候,才真正落在了嚴靳昶身上。


    嚴靳昶知道,這個時候就應該言簡意賅,不然隻會拉扯出無窮無盡的麻煩,於是道:“神子的屍體還在我這裏,你們應該見過神子的真容吧。”


    藤雲和薑笙對視了一眼,薑笙微微點頭,“見過,和傳聞當中的容貌……”他嗤笑一聲,“相去甚遠。”


    嚴靳昶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為何會對神子下手,而後將那裝著神子身體的指環往桌上一放,道:“之前和澄陽說好的,他帶我離開,我把神子的屍體交給他處置。”


    蘇澄陽沒見過神子,無法確定那是不是神子的屍體,連忙看向了藤雲。


    薑笙推著藤雲靠近了一些,藤雲拿起了那個指環,直接將裝在裏麵的東西放了出來。


    這個指環和嚴靳昶的赤玉璃戒不一樣,裏麵的時間是靜止的,東西以什麽樣的方式放進去,就會維持那個模樣。


    當然,前提是必須要定期給指環注入一定的神力,若是長時間沒有注入神力,指環裏的存蓄的神力枯竭,指環就會變成一個普通的指環,靜止的時間開始流逝,裝在裏麵的東西也會隨著時間腐爛。


    神子好歹是仙,屍體本就沒有那麽容易爛,又被及時放入了這個指環裏麵,所以現在放出來,基本上還維持著死前的模樣。


    濃重的血腥氣瞬間在此地彌漫開來,甚至還有血流了出來。


    嚴靳昶當時和那些銀甲衛說,要將身體帶迴去處理傷口,好好養著,銀甲衛自然不敢怠慢這具身體,麻利的包紮之後,才把裝著身體的指環交給嚴靳昶。


    嚴靳昶當然不會管這具身體是好是爛,放著就是放著了。


    之後他們擺駕迴神宮,就要忙著操辦婚事了,沒人顧得上這具身體。


    當然,有這樣的指環在,就算將這屍體晾上幾個月,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兒。


    眼下屍體被放出來,隻處理過一次,有沒有後續處理的傷口很快崩裂,滲出血水來,沒一會兒就流了一地。


    嚴靳昶見他們如此,嘴角微勾。


    果然,他們不相信直接將神識放進去指環之後,看到的畫麵,擔心其中有詐,所以一定會將指環裏的東西放出來,親眼見證。


    可是這樣一來,神子的氣息,血液,就留在此處,滲入土地之中,一時半會兒是散不掉的。


    這樣一來,那些銀甲衛若是查到了此處,就會發現,在大片的妖氣中,混雜著神子的血氣。


    嚴靳昶又是和他們一起逃走的,即便在他們的計劃中,一開始並沒有嚴靳昶,別人也不會相信嚴靳昶沒有和他們聯手了。


    藤雲和薑笙也沒想到,神子的屍體還是血淋淋,還有血滲出來,就像是一具剛宰好的豬肉,血都沒有流幹。


    薑笙意識到有些許不妙,正想示意藤雲將這屍體收迴去,就聽到嚴靳昶道:“這下你們能確認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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