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韶:“你們的帝姬也不知是何緣故,看中了這家客棧,還打算包下這裏全部的上房,正巧了,我們這間,也是上房,相信她很快就要來了。”


    “砰砰砰!”像是應了安韶的話,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化卿:!


    安韶一抬手,讓根藤捂住了他們的嘴,同時,這些根藤飛快地挪動,將被捆成了蠶蛹的他們,分別塞進了床底和衣櫃裏。


    嚴靳昶將麵具一戴,打開了門,就見一個穿著勁裝的女子站在門前,道:“剛才的動靜都聽到了吧?”


    嚴靳昶看向安韶,安韶正好收拾完,戴好麵具走了出來,“聽到了,仙子出手闊綽,我們方才可勁清理著呢,這就準備搬出去。”


    女子:“順便問一句,你們可曾見過這個人?他應該就在這家客棧裏。”她邊說邊打開了手裏拿著的一張畫像。


    嚴靳昶和安韶定睛一看,那畫像上的,可不就是安韶剛打包塞床底下的化卿麽!


    “未曾見過。”嚴靳昶麵不改色,“這人可是犯了什麽事?”


    女子:“沒見過就算了,拿著神石離開吧。”


    嚴靳昶和安韶一前一後離開,正好看到其他房間裏的人也走出來,大家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相似的情緒。


    “也不知這是哪家的大小姐。”


    “這鎮子上也不隻有這一家客棧吧?怎麽就盯上了這裏?”


    “哎?剛才她家侍女沒問你嗎?她們要找的人,似乎就在這裏麵,說是來住宿的,指不定就是來查人的。”


    “管他呢,白得了那麽多神石,讓我去睡大街都行啊。”


    嚴靳昶和安韶自然是混在其中下去,安韶其實還想看看那個戴著兜帽的女子在何處的,可惜直到下了樓,都沒有再看到。


    剛出了門,就聽到上方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


    那方向,正好是從他們的房間傳來的!


    安韶一把拉住嚴靳昶,衝入了夜色當中。


    嚴靳昶:“她們這反應是不是有些太誇張了?”


    安韶:“啊哈哈,方才我用根藤纏卷著他們,你可能沒看清楚哈。”


    嚴靳昶:“嗯?”


    安韶:“我把他們扒光了。”


    嚴靳昶:“……”這下他可以理解,為什麽會有那一聲尖叫了。


    安韶掂量著手中的神石,看著還挺開心的,嚴靳昶還是忍不住道:“那個,可能真的是你妹妹。”嚴靳昶在夢境裏拷問到的消息還是挺多的,尤其是對於妖皇和妖後,除了名字不同,其他方麵幾乎都和安韶的父母吻合。


    關於這一點,想必安韶自己也應該有所察覺的。


    安韶緩緩搖頭,“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但我很清楚,我不能跟他們走,就像我方才說的那樣,沒人傻到會主動帶一個競爭對手迴去,他肯定是想暗中處理了我。”


    假若這事是由妖皇的手下來辦,還勉強可信一些。


    嚴靳昶:“帝姬不是要和神子成親了嗎?這是大事,肯定是要大辦的,說不定可以趁那個時候,見上一麵,遠遠的看一眼也行,你不是一直想見見嗎?之後的事,再做打算。”


    安韶明顯有些意動,剛才裝作不在意,完全就是做給那個化卿看的,若是有機會,他自然很想看看自己的父母到底是什麽模樣,品行如何。


    “也不用刻意去看,如果他們正好從天上飛過,我們抬頭,看上一眼,就行了,不管他們是不是,我對他們都沒有感情。”安韶邊說著,邊抬起頭來,看著那在雲霧中若隱若現的月亮。


    嚴靳昶:“在這神彌界裏,若是有什麽可以讓大家豔羨讚美的大事,神君們都會將那番景象送入大家的夢中,以此鞏固神君們在大家心中的光輝形象,繼而越發信任自己的供奉的神君,像這種兩族姻親之事,應該也會如此。”


    安韶:“夢裏?”


    第951章 識海


    嚴靳昶見安韶的表情有些不大對勁,便道:“怎麽了?”


    安韶:“在永盛之城裏發生的大事,都會呈現在大家的夢裏麽?”


    嚴靳昶:“有些會,有些不會,而且也不止有永盛之城發生的事,還有一些在神彌界別處的事,反正隻要是有助於提升神君威望的,一般都會讓他們的信徒看到,所以我在想,和妖族聯姻,是大事,說不定我們可以在夢裏看到。”


    安韶:“這樣說來,你不覺得這些神君的做法,和夢術有些相似嗎?都是能介入別人的夢,更改別人的夢境,讓別人在夢裏看到自己想讓他們看到的景色。”


    嚴靳昶一頓,稍加思索,“你說得對,不過也有一些不同,夢師築造的夢境,是自己擬化出來的,夢境環境的變化,都在夢師的預測之內,而那些神君給大家看到的夢境,是正在發生,且神君自己無法預測的,有點像是在透過觀像玉石,來查看另一邊的映蝶所見之景。


    比如擲骰子,如果這是夢師自己築造的夢境,在骰子停下,顯露出點數之前,夢師自己是知道結果的,而後者,那些神君應該是不知道點數結果的。”


    安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嚴靳昶:“假若這是一種更厲害的夢術,那要麽是永盛之城的神君們都會夢術,要麽就是有很強的夢師坐鎮,專門做這種給大家托夢的事。”


    安韶一拳砸在手心:“對!我想說的就是這個!在靈胤界和仙鑾界裏,夢師人人喊打,很多夢師都死藏著自己的身份,不敢透露半分,而到了神界,神君們卻能肆無忌憚的介入凡人的夢,還在夢中編織出對神君有利的畫麵,以此獲得大家的信任和崇拜。”


    嚴靳昶:“很多人都會忌憚實力強於自己的人,修士也不例外,對於那些自詡修正統之道的修士們來說,夢師所修之道,如同從旁門左道處另辟蹊徑,一旦境界提升,以極短的時間,一下躍到了他們前麵,占他們一頭,他們哪裏敢讓夢師成長到那個地步,而到了神界……這裏高手如雲,能飛升到此的,哪個不是身懷絕技,掌握獨門秘術,大家互相製衡,沒有自然不會專門針對哪一道。”


    當然,最關鍵的是,神彌界,有一個神主,一個修為遠遠高出所有人的神主。


    在仙鑾界時,荊明亥的境界雖高,但在身後還有好幾個仙皇虎視眈眈,荊明亥能憑借實力獲得大家的尊敬,但不足以讓他掌控整個仙鑾界。


    可神主就不一樣了,他的身後,是一個巨大的實力斷層。


    安韶:“不針對,那更好,這樣你也能好好修習夢術了。”


    嚴靳昶:“我一直在好好修習。”


    安韶:“說起來,於蔭蔭沒有和我們一道上來,你們之間的約定怎麽辦?”


    嚴靳昶:“白鏡夢域是她自己掌管著的,還有那些書籍,我已經看完了,沒有拿走,都是她自己留著,在我們找到迴到仙鑾界的辦法之前,隻能由她自己先領悟著了。”


    安韶往下一坐,將手墊在脖子後,直接在屋頂上躺了下來,“說得也是。”


    嚴靳昶:“怎麽?跑累了?”


    安韶:“就在這休息一下吧,再等一會兒就天亮了。”


    嚴靳昶便和他並排躺下,看著上方的月亮在雲中忽隱忽現。


    安韶:“事情有點多,剛才忘了問,你難道就不覺得奇怪嗎?我的懸賞是被妖族的大皇子截下的,因為我的相貌和帝姬相似,那懸賞畫像一出來,帝姬的名聲恐怕也因此受牽連,所以妖族的大皇子才不惜一切代價阻攔,可這是不是也說明,懸賞畫像是有的,那麽,你的畫像呢?景還祥的畫像呢?”


    嚴靳昶:“……”


    安韶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等到嚴靳昶的迴答,便輕踢了他一下,“嘿!”


    嚴靳昶:“這隻能說明,我和景還祥的畫像也被截住了,至於是被誰,那就不得而知了。”


    安韶:“會不會是你的家人?你就不好奇嗎?”


    嚴靳昶:“……”


    安韶側身看著嚴靳昶,伸手去戳嚴靳昶的臉,“別裝作聽不到啊,方才說我的時候那麽盡興呢,輪到問你,你就不說啦。”


    嚴靳昶歎息著搖頭,“我也不知道,年少的時候自然有思念過,現在都是幾百歲的人了,不在乎了。”


    安韶:“別借我的詞啊,我方才就說過這句話了。”


    嚴靳昶失笑,握住他那亂動的手腕,“你覺得我該說些什麽?”


    安韶:“能及時截下你的畫像,那應該是和妖皇皇子那樣,是神主認識,且有機會和神主交流的人,說不定就在永盛之城裏。”


    嚴靳昶:“我們現在還不是神,上不去的。”


    安韶:“我的意思是,你的親人既然有可能在永盛之城,那等到妖族帝姬和神主之子成親之日,他們會不會出來慶賀,會不會出現在那場夢境當中?”


    “嘩!”屋頂上的瓦片動了一下,是嚴靳昶猛地坐了起來,“有可能!可這要如何分辨?”


    安韶:“姓氏,相貌,都看看,你這嘴不是挺靈的嗎?你要不許個願?”


    嚴靳昶:“……許願就算了吧。”


    嘴上說了算了,但嚴靳昶還是拿出了殷無皈之前給他的竹簡,細看那些言靈之術的施展之法。


    看完之後發現,這言靈之術,和許願那種,完全是兩碼事,這種術法隻是讓施術者念出簡單的口令,使得承受這個術法的人被迫照做這個口令。


    而且還有很多的前提條件,最重要的就是修為境界要高於對方,不然基本無效。


    但是這一點,就讓嚴靳昶打算放棄了,修為低於他的人,他完全可以用靈氣絲操控。


    


    轉眼過了七日,嚴靳昶和安韶離開了這個小鎮,往仙氣稍微多一些的地方去。


    不管怎麽說,修行還是不能落下的,在這途中,他們遇到了一夥兒走商之人,在買賣東西之時,才從他們的口中得知,神主之子和和妖族帝姬的婚期,竟然往後推遲了三個月。


    安韶:“為何要推遲啊?”


    自從打定了注意,要細看那一場大婚之後,安韶這些日子還挺期待的,甚至主動提出要在嚴靳昶的夢境裏多練習一段時間,試圖控製自己不會在做夢時突然醒來。


    商人:“二位是在趕路吧?不知道也很正常,聽說那位妖族的帝姬啊,剛來到此地,不適應這一方水土,病倒了,拖著病體,也不好完婚,隻能推延了。”


    安韶:“什麽?”幾天前還見過呢,活蹦亂跳的,怎麽才過幾日就病了?


    嚴靳昶看懂了安韶的想法,給安韶傳音,“或許就是因為幾天前才看到,所以病了。”


    安韶:?


    嚴靳昶:“離家出走,妖族找不到她,所以對外稱病。”


    安韶:“……你猜的?”


    嚴靳昶:“猜的,不過也不難猜,聯姻嘛,總有不願意的。”


    安韶:“我明明很期待的!”


    嚴靳昶:“你再這樣期待下去,我都要以為是你成婚了。”


    安韶:“哇?怎麽一股酸味兒?是我鼻子失靈了嗎?”


    一人一妖又是一番打打鬧鬧。


    過了好一會兒,嚴靳昶才安撫他,“別著急,涉及到兩方勢力的利益,這場婚應該是退不了的。


    不過,推遲了也好,正好我最近一直在想辦法衝擊我那識海深潭裏的封印,沒有時間入睡,不入睡就沒有夢,就算他們在近日完婚,我可能也看不到,現在他們將婚期推遲了,若是我能趕在那之前,衝破識海深潭裏的封印,就能看了。”


    安韶:“你不是沒法觸碰那個封印嗎?現在可以了?”


    嚴靳昶:“之前突破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可以觸碰到那些鎖鏈了,隻是沒想到手鏈之下還有其他機關,將那扇門死死鎖住,這些日子以來,我有時間就開始嚐試解開那個鎖,已經試了很多種辦法了。”


    嚴靳昶邊說邊將那鎖的形狀,和上麵的圓形凸起簡單畫了出來,“大概是這樣的一把鎖。”


    安韶:“這是鎖?看著不像啊。”


    嚴靳昶:“和我們常見的鎖不一樣,隻是它關係著門的開合,所以,姑且先將其稱之為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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