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幾個穿著白衣的身影,駕馭著一輛獸車,從遠空急行而來,被那幾個修士駕馭的六隻獨角白馬明顯是訓練有序,馬足邁著整齊的步伐,在空中奔跑,身上的毛發在光中泛著雪亮之光,飄揚起來時,猶如雲霧繚動,如幻如夢。


    獨角白馬的身後,拉著一輛掛著淡藍色長簾子的轎子,簾子隨風飄起,掛在簾子上的銀色珠簾也晃動起來,撞擊著發出一聲聲清脆之響,聲音悅耳。


    坐在那轎子裏坐著的,是一個麵圍藍紗,眉眼清雅,冠發之飾精美的女子。


    見此,中天閣上立刻有一群人迎了出來,恭敬行禮:“恭迎湛茗仙皇!祝湛茗仙皇歲歲長安!”


    有侍者上前,將那轎簾撩起,轎中女子緩緩睜開眼泛著淺藍色光畫的眸子微微一掃,低笑一聲,“看來是我來得早了,這座上都空無一人,本座這一上去,豈不是要讓眾人圍觀?”


    恭迎者笑道:“湛茗仙皇若是不喜,可以讓他們看不到。”


    聞言,正在努力看著上方,試圖看清湛茗仙皇的容貌的修士,都是一驚,還以為這話的意思,是要將他們都給殺了,嚇得趕緊低下了頭,不敢再多看。


    他們畢竟是來看熱鬧的,不是來送死的,那可是仙皇啊,碾死他們就像是碾死一隻螞蟻一般,他們可沒有命去賭啊!


    湛茗仙皇低笑一聲,“也罷,本座又不是見不得人,隻是厭煩一些齷齪話,髒了我的耳朵罷了。”


    站在轎旁的侍女適時道:“主人能聽及微末之聲,”侍女了一眼下方,“哪怕是遠在千裏之外,也能聽辨得一清二楚。”


    聞言,下方倏地一靜,大家都趕緊閉上了嘴,生怕那句話說不好,惹怒了她。


    原本喧嚷的大道上,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


    湛茗仙皇似乎滿意了不少,隻一揮袖,身影便從轎子上消失,再次出現時,就已經落座於左數第三個位置上。


    這個位置不是最中間,卻是中間之座的左手邊。


    她一落座,立在露台上的侍女們便走上前,給她倒茶,還端上了點心果脯。


    湛茗仙皇的出現,讓中天閣變得安靜了不少,大家連低聲議論都不敢了,不管看大家的眼神,估計是都開始傳音交流了。


    沒過一會兒,有兩個仙皇一前一後抵達此處,一個穿著的白衣,被大家尊稱為曜胥仙皇,一個穿著玄衣,被稱為沉樂仙皇,和湛茗仙皇寒暄一番之後,也陸續落座。


    他們都默契的讓出了最中間的位置,而那個位置,顯然是留給荊明亥坐的。


    看似是讓他們先在七個座位裏麵選,實則隻有六個,誰也不敢搶了荊明亥應有的主位。


    來圍觀的修士們不敢高聲語,坐在那露台之上的仙皇們倒是閑談起來。


    湛茗端起那茶盞:“說起來,你們可知曉,那第六位仙皇,是和來頭?”


    這話可是問到了大家的心坎上了,很多修士都豎起耳朵仔細聽。


    曜胥:“湛茗仙君消息靈通,連你都不知道的事,我又如何得知呢?”


    湛茗:“曜胥仙君過謙了,這世上還有您查不到的事麽?既然不願說,定是不想告訴我了,那我不問便是。”


    “哈哈哈,不敢不敢!”


    說話間,又是一位仙皇抵達,隻不過他似乎和那三位沒什麽交情,隨口應了幾句,就坐在了最右邊的座位上,一聲不吭。


    另外三個仙皇分別找了一些話頭,都沒有引得他繼續說下去,便都覺得無趣,不再搭理他了。


    許是看到那幾個仙皇自己都聊起來了,下麵的修士們也不再像方才湛茗仙皇剛來時那般拘束,都壓低聲音說道起來。


    這些小聲音,又如何逃得過那些仙皇的耳朵,隻不過是他們現在懶得管罷了。


    “荊明未怎麽還不來啊?大家熟識的五個仙皇了,現在就差他一人了。”


    “我是真的很想看看,荊明未和荊明亥同時出現在一個地方的場景啊!”


    “荊明未身為兄長,當初還是他將尚未飛升的荊明亥帶入仙鑾界,讓他做貼身隨侍的,現在荊明亥卻比他先步入破軍之境,也不知道荊明未心裏做何感想。”


    “還能怎麽想,肯定是會心有不甘啊!這換做誰能甘心啊,曾經隻能服侍自己的弟弟,現在卻事事壓自己一頭的感覺,誰能受得了?”


    “這倒是,所以他幾百年前就閉關了,估計也是想趕緊追上去吧。”


    “還能怎麽追,再比荊明亥先飛升嗎?萬合境和破軍境相差甚遠……”


    “噓!說得那麽大聲,不要命啦?”


    第906章 第六位


    嚴靳昶倒是還想繼續聽那關於荊明亥和荊明未的事,不過這到底不是適合說閑話的地方,別人也不敢說得太過,在被旁人提醒了之後,就閉上了嘴。


    眼看著四位仙皇都到了,荊明未和那第六位仙皇遲遲未至,特意來此看好戲的修士們多少有些不耐,人群顯而易見的躁動,對於那第六位仙皇的各種猜測,隻增不減。


    嚴靳昶實在不確定荊明亥所說的人當中,到底有沒有自己,畢竟也沒有邀請函之類的,隻不過是那日荊明亥傳音告知於眾而已。


    眼看著就要到正午時,忽有一陣大風起,吹來了一片鮮紅色花瓣!


    花瓣紛紛揚揚的落下,帶來一陣濃鬱且的花香,好似一下沉入了一片花海當中,一唿一吸之間,都被那香氣霸道的占據。


    沒過一會兒,就有兩道紅色的長綢,從遠處延伸過來,直接搭在了那新建起的高台上。


    長綢晃動間,上方突然浮現出一片雲霧,待雲霧散去之後,一頂黑色的轎子便出現在了那紅綢之上。


    黑轎的旁邊,跟著一群穿著黑色長裙的女侍。


    車輪緩緩滾動,順著那兩道紅綢,移動到了露台旁邊,黑衣女侍們也緊隨在一旁。


    見此,負責接迎的修士們都靠近過去。


    能在這個時候,靠近這露台的,也隻有仙皇及其隨行的侍者了。


    眼下就差閉關多年的荊明未和那第六位仙皇還沒現身,荊明亥的排場和跟在他身邊的弟子們,大家都或多或少見過,要不也是有所耳聞的,絕不是眼前看到的這樣出場先灑一堆花,坐著黑轎,伴著幾十個黑衣女侍,看起來死氣沉沉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送棺。


    黑衣女侍們一左一右地拉開了轎簾子,一個身形纖瘦的男子,便從轎子裏出來。


    他頭戴紅羽冠,穿著一身藏藍色的華服,衣飾繁多,有種恨不得把所有的美玉華飾都披掛在身上的既視感,西曼族的族長若是出現在這裏,衣飾華麗都怕是要退讓上他三分。


    不過,西曼族族長的衣飾雖然豔麗,衣飾繁多,但好在配色和諧,醒目卻不失端莊,可眼前這位仙皇的穿著……嗯,七彩斑斕?


    莫名有種將貴重的飾物襯得無比廉價的感覺。


    自那日之後,第六位仙皇到底是何人,在哪個宗門哪個家族,這事早就被大家問遍了,可惜所知者甚少。


    眼下真人露麵,大家自然是迫不及待地圍觀。


    坐在那露台上的四位仙皇,也都在打量著他。


    下方,丹長離和遊弋轉過頭來,看著嚴靳昶,眼中明顯有疑惑。


    在他們看來,嚴靳昶既然敢毫不猶豫地和東偃宗的幾個仙王交戰,修為肯定是在那幾個仙王之上的,就算最後那些人都是因為東偃宗宗主說話不經思考,招惹了白故,被白故一並解決了,他們也隱隱有種感覺即便當時白故當時沒出手,嚴靳昶也能解決。


    所以,當荊明亥說出有六位仙皇時,他們才第一個想到了嚴靳昶,而嚴靳昶的態度顯然也默認了這件事。


    因為嚴靳昶隻是在意荊明亥所說的人數是否準確而已。


    可是現在看來,這情況和他們預想中的不太一樣啊。


    第六位仙皇竟然另有其人。


    這到底是荊明亥數錯了數,還是嚴靳昶的修為並未及萬合之境?


    嚴靳昶自然明白這兩隻妖為何要看著自己,卻還是一挑眉,“何事?”


    丹長離:“沒,沒什麽!”就算他不是仙皇,那估計也相差不少了!


    嚴靳昶:“且先靜觀其變。”


    丹長離:“那你……”


    嚴靳昶豎起一指,抵在唇邊,看了一眼正坐在上方的那位湛茗仙皇,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唇語道:她一直在聽。


    丹長離:!


    湛茗仙皇的侍女,在一開始就說了湛茗仙皇的耳力極好,在隻有湛茗仙皇坐在上方的時候,大家都不敢出聲,隻是後來幾個仙皇陸續到了,他們自己在上麵閑談起來,大家才又開始低聲交談起來。


    原以為是那些仙皇已經懶得管他們這些閑言碎語,卻沒想到湛茗仙皇一直在聆聽他人言。


    丹長離點點頭,老實把嘴閉上了。


    此時,已經站到了露台上的男子一展折扇,下顎微抬,垂眸睨著那出來接迎他的修士。


    那纖瘦的男子嘴角微勾,“也不知荊尊者叫我們前來,到底是要商討何事,還是選在……”


    他又掃了一眼下方的一眾修士,眼神帶著幾分輕蔑,“這種人多眼雜,吵吵嚷嚷的地方。”


    眾人當然對他此話倍感不悅,但他既然敢現身於此,說明他就是荊明亥口中所說的,那第六位仙皇。


    實力擺在這裏,大家即便是不滿於他的舉止和眼神,也不敢出言反駁,甚至還低下頭去,生怕被他盯上。


    前來接迎他的修士笑麵依舊,“看來您就是在不久前突破到萬合境的仙皇大人了,在下此前未能有幸結識仙皇大人,便也未能及時奉上賀禮恭賀,在此先祝大人福運綿延,歲歲順意……”


    客套話還是要說的,在迎其他幾位仙皇的時候,他也沒有少了這些禮數,不過,那身形纖瘦的男子並不想等他說完,就直接一擺手:“別說這些無用的了,浪費時間。”


    負責接迎的修士見他不耐,趕緊道:“不知仙皇大人如何稱唿?”


    那纖瘦男子抖手收起折扇,又“唰”的一下展開,輕搖了幾下,揚聲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吾乃嚴未溟!未央的未,滄溟的溟。”


    嚴靳昶:“……”那我是誰?


    安韶:“……”這算是巧合?一個名字,兩個仙皇?


    丹長離和遊弋,以及他們的手下齊齊轉頭,看向嚴靳昶。


    遊弋唇語道:仙君與他同姓啊,可是族人?


    嚴靳昶:“……”


    丹長離先前和嚴靳昶他們一起在陰冥界同行了一段時間,是見過安韶喚嚴靳昶未溟的,想想也知道那應該是嚴靳昶的字。


    “還請嚴仙皇入座。”負責接迎的修士見男子隻是說了一個名字,就沒有下一句了,也沒有主動表示應該如何稱唿他,於是便用了一個不會錯的,直接以姓相稱。


    那“嚴未溟”也沒有拒絕,欣然點了頭,大步走向擺放在那裏的空椅,視線在剩下的三張椅子上一掃,目光一下就放在了湛茗仙皇的身上。


    於是,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之下,那個自稱是嚴未溟的男子,坐在了湛茗仙皇的身邊。


    順便一提,在湛茗仙皇之後來的兩個仙皇,依次坐上了靠左邊的座位,還有一個和他們沒什麽交流的仙皇,則是坐在了最靠右邊,於是湛茗仙皇就隻剩下右手邊有空位了。


    可是,那個位置是大家都默認了留給荊明亥的啊!


    這位新來的仙皇,就這樣毫無顧忌地坐在了最中間的位置上,甚至還主動找話,問起了湛茗仙皇的名字和喜好,以及此事之後的去處,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做了什麽不合規矩的事。


    湛茗仙皇都驚了,一時也不知道是該斥他無禮,還是驚於他敢和荊明亥叫板。


    荊明亥現在雖然還沒有出現在這裏,但隻要有點腦子,都能想得到,荊明亥肯定就在這附近的,隻不過礙於身份,得最後一個上來而已。


    不然,在其他仙皇還沒趕到的情況下,他一個破軍境的仙尊坐在這裏等,豈不是顯得還沒趕到的仙皇架子太大,也會顯得他一個仙尊很掉價?


    所有人都對此事心知肚明,也大概能猜到荊明亥估計就在附近看著,隻是不出來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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