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靳昶:“我拾起來的時候,鈴鐺上有東西碎落了。”


    丹長離左看右看:“等等?所以現在是已經有辦法得到兩隻瑞獸的血了?他有龍血,你那個鈴鐺裏的是什麽血?”


    最後一句顯然是對著嚴靳昶說的。


    嚴靳昶緩緩搖頭,他並沒有感應到那鈴鐺裏藏著什麽血,不過這也不重要了,那黑焰人影既然都這麽說了,肯定就是了。


    黑焰人影:“準確來說,是三隻瑞獸的血,已經妥了,現在就差三隻兇獸之血。”


    丹長離:“怎麽又變成三隻了?又是這裏的那哪個冥器裏藏著瑞獸血?這樣看來,瑞獸之血,倒是比兇獸之血,更容易得到。”


    丹長離話音未落,卻見一人一妖一靈齊齊轉頭,看向了自己,黑焰人影的雙眼看不清,嚴靳昶和安韶的眼神就有些複雜了。


    丹長離:“你們這樣看著我做甚?”


    安韶:“在看第三隻瑞獸。”


    丹長離:“……”


    丹長離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倒退幾步,“我才不是!”


    黑焰人影:“你的先祖是,就足夠了,更何況你現在已經是仙者,能湊合用。”


    丹長離明顯不太放心:“這要用多少血?”


    黑焰人影:“不多,隻需將那封印邊緣的那一方陣圖填滿即可。”


    丹長離:“我得先看那陣圖的大小和模樣!”


    黑焰人影一揮手,環繞在四周的黑色火焰一下散開,金色的光芒驟然亮起,並在黑焰人影的腳下連接成了網狀,蔓延向四周。


    這片屍海,是被這個巨大的金網籠罩著的。


    嚴靳昶之前隻是在幻境當中看到,後來金色的巨網消失了,原以為已經是沒了,沒想到它一直在,隻是隱藏了起來。


    這樣看來,也就清晰明了了,所謂封印,就是這一張金色巨網,隻要將這金色的巨網破壞,封印也會隨之消散。


    退散開的黑色火焰,有六處,具化成了黑色的長柱,黑焰人影道:“陣圖,便在那六個長柱之下,你們自去看吧。”


    陣圖確實不大,約莫是一個人頭一般大小,隻是陣圖的圖案繁複,是嚴靳昶從未見過的。


    將血液滴進去,便是要將這些陣圖的凹處填滿,丹長離大概算了一下,感覺自己還勉強能接受,“那三隻兇獸如何解決呢?先說好,那三位冥主可是打算將此地封印的,讓他們交出兇獸的血,隻怕比登天還難。”


    嚴靳昶:“東冥主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他所住的地方距離很近,應該很快就到了。”


    丹長離:?!


    “你們竟然認識東冥主?”


    安韶:“算是老朋友了,就算是為了讓這些黑焰消失,他應該也會幫這個忙。”


    丹長離方才一直沒敢問,現在聽到安韶這樣說,便旁敲側擊道:“將這個人帶離陰冥界,彌漫在東冥荒原的黑焰,就會消失嗎?”


    安韶看了一眼黑焰人影:“這就要看他願不願意了。”


    丹長離:“……”短短半個時辰,他接收到的消息實在是太多了,他得先好好捋一捋才行。


    偏在這時,嚴靳昶又道:“事不宜遲,在餘騁趕來之前,我們先把兩隻兇獸的血取了。”


    丹長離:“哈?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丹長離蹲在角落裏,默默反思自己這一年多來到底都在做什麽。


    就在方才,他看到嚴靳昶和安韶陸續放出了上古兇獸杌和饕餮!


    那可是兩隻上古巨獸啊!


    還是在幾月前的戰鬥中大顯身手的兇獸!


    尤其是那隻杌,先是和當時的北冥主打,之後又衝入了東冥荒原,和南冥主鬥,那架勢,簡直勢不可擋!


    隻不過,沒人知道那杌的器主姓甚名誰,所站哪一方。


    甚至在戰事平息之後,還有鬼怪猜測,那杌的器主會不會突然殺出來,強行分一杯羹。


    可惜,直到塵埃徹底落定,杌的器主都沒有出現。


    沒想到,竟然是在這裏!


    明明是一齊進入陰冥界的,他這些一年多以來,也就收集到了兩柄地階冥器而已,這一人一妖卻是將如此厲害的冥器拿到手,還能將他們釋放出來!


    雖然,也不算是全由嚴靳昶和安韶釋放出來。


    若是兩隻兇獸同時出現,一是會迅速消耗嚴靳昶和安韶的仙力,二是那兩隻兇獸一定會吵鬧並且打起來,肯定不會配合他們取血,也不好收場,所以隻能一隻一隻來,避免它們相見。


    杌還好,之前也算有了幾次合作,饕餮就沒有那麽好說話了,畢竟曾經打過一架,它一開始是根本不搭理嚴靳昶的。


    嚴靳昶也不多說什麽,直接將那封印著饕餮的刀放到了黑焰人影的麵前,讓黑焰人影自己解決。


    黑焰人影也不是一個多話的,直接把自己的火扔到了那柄刀上,讓黑焰在上麵灼燒,生生將饕餮給燒出來了。


    業障無數的饕餮,哪裏受得住這些黑焰,被燒的吱哇亂叫,又氣又惱,出來對著黑焰人影就是一通亂罵,而結果就是繼續被燒。


    饕餮實在受不了了,才老實放了血,氣哼哼地鑽迴了冥器當中,這事才算告一段落。


    嚴靳昶看著地上的刀:“下一次,再想讓它出來,就沒有這麽容易了。”


    黑焰人影:“且看你自己的本事。”


    嚴靳昶將那封印著饕餮的刀放迴了赤玉璃戒裏。


    丹長離唉聲歎氣,撿著白骨在地上畫得亂七八糟。


    安韶過來安慰他,“可它們再厲害,都是死物,隻有你是活著的啊,若是你的血,也能解開那個封印,豈不是從側麵證明,你的血已經與你先祖相當了嗎?”


    丹長離輕咳一聲:“不過是繼承了先祖的血脈而已……”


    說歸說,他的嘴角已經開始上揚。


    嚴靳昶將收集到的兩瓶兇獸之血放好,看向天空,算著餘騁大概什麽時候能到。


    隻不過,讓大家感到意外的是,最先出現在上空的,不是東冥主餘騁,而是曾經的西曼族族長,現在的西冥主安梓恆。


    安梓恆穿著一身鮮豔的華服,騎著一隻通體漆黑的器靈,從天而降,嚴靳昶一時沒認出來,還是安韶先喚了一聲,“別來無恙。”


    嚴靳昶不知道對方來意是好是壞,暗暗召出了冥劍。


    安梓恆看出了他們眼中的敵意,隻笑道:“韶哥,別這樣看著我,好歹也是兄弟一場。”


    丹長離:“……”麻了,如果我眼沒瞎,這位可是西冥主!


    第890章 盒子


    安梓恆那一身華服上繡著金銀絲線,還串著紅赤色和玄色的寶珠,得虧這片地方昏黑,光色暗淡,若是在光芒耀眼之地,他一身飾物,定能閃了眼。


    這樣的衣服不是誰都能撐得起來的,正如之前安韻合穿著的那一身,一眼看去,隻見衣袍不見臉,風頭全給華麗的衣裳和精美的飾物搶了去。


    可是安梓恆這樣穿著,卻分外合適。


    許是因為他常年都低著的頭揚起來了,蜷著的身體挺起來了,低垂的眉眼裏有了淩厲之色。


    當初那個低眉順眼,畏畏縮縮的男子,不過隻是一個假象。


    安梓恆從器靈的身上一躍而下,許是知道安韶的戒備,他並未靠近,隻是站在原地,嘴角含笑,“方才有花妖看到了你的身影,告知於我,我便過來瞧一瞧,沒想到,真的是你。”


    安韶:“既然如此,這看也看到了,目的也算達成了,是不是該告別了?”


    安梓恆:“韶哥為何著急趕我走呢?此地兇險,長久待在這裏,總歸沒有任何好處,要走,也該是大家一起離開才是。”


    他看向丹長離:“你這身衣服,是東冥主那邊的鬼差吧?這會兒你們難道不是應該在東冥荒原之外巡視麽?為何也在此處呢?”


    丹長離忌憚的是安梓恆契約的上古兇獸,一想到嚴靳昶和安韶現在掌握著兩隻上古兇獸,瞬間就不怕了,隨手拍了拍自己的衣袖:“這不過是我為了順利進入此地,隨手從一個巡視的鬼差身上扒下來穿的衣服罷了,怎麽,那個鬼差是東冥主的手下麽?”


    安梓恆:“看來你們並非誤闖此地,而是有意前來了。”


    嚴靳昶:“誤闖如何?有意又如何?此地兇險,生死由命,西冥主不如就當做是我們自尋死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是了,陰冥事物繁忙,何須來管這些呢?”


    安梓恆的目光這才落到了嚴靳昶身上,“這話就不對了,韶哥是我們西曼族的花妖,我身為一族之長,自然要為他的安危著想。”


    安韶嗤笑一聲:“這話說出來,你也不覺得心虛?”


    安梓恆:“我知道,當初安韻合那些愚蠢的做法,讓韶哥很是失望,若是那時我已經能當上族長,一定不會讓韶哥受這些委屈的。一朝天子一朝臣,安韻合已經不在了,他的手下也都被我換了個遍,眼下的西曼族的花衛,全都不是當初之人,那些冒犯過韶哥的家夥們,現在都已不在……”


    安韶:“你到底想說什麽?何必在這拐彎抹角,直言便是。”


    安梓恆朝安韶伸出手:“我想請韶哥擔任西曼族的護佑者,從今往後,西曼族最好的資源,都會優先奉於你,若是你還需要其他的,我們也會盡力去為你取來,供你修煉突破。”


    “嗬嗬……”安韶忍不住笑出聲來,“護佑者?你當這是什麽好位置呢?”


    “好位置是不會空下來的,也不會有謙讓的,好位置是會讓人不擇手段的去爭,去搶,去費盡心思得到的。”


    “那些需要催,需要勸,需要請,需要求,都不一定有人願意去做的,能是什麽好事?”安韶笑看著安梓恆,“安梓恆,你當我是傻子呢?還是說,你覺得所有人都像安韻合那般,由著你玩弄於掌心之間?”


    安梓恆:“韶哥說的這是什麽話,需要拜請才能坐上的位置,也可以是有實力有魄力之人,縱觀現在的整個西曼族,我認為,隻有韶哥能擔得起。”


    安韶冷笑一聲:“如今陰冥已定,有幾位冥主坐鎮,勤勉處事,想必這幾年來都不會有大災大難,族裏有沒有護佑者,又有什麽關係呢?相反,若是有了,豈不是空坐著那個位置,又享得好資源,惹人妒忌。”


    嚴靳昶:“也不一定,之前的那四個冥主的封印,估計撐不了多久,也就幾百年吧,幾百年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幾輩子的事,但是對於修者來說,也就是彈指一揮間,他這是在想趁著這段時間,找個好的打手呢。”


    安梓恆:“……我從未這樣想過。”


    安韶:“不管你是怎麽想的,也不管西曼族裏的花妖是怎麽想的,我都不可能再迴去了,你請迴吧。”


    安梓恆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那一天,兄長他們看到了顯露真身,失去理智的你,嚇得魂不附體,驚慌失措,想也不想的將年幼的我推到你麵前,他們當然不會覺得那時的我能擋得住你,隻不過是在慌亂中起了一點念頭,覺得能短暫的吸引你的注意也好,隻要能讓你的動作有遲緩,他們就多一分逃離的機會。”


    “我當時,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卻沒想到,你隻是將我放到了一旁,並未傷害我,自那時起,我便知道,你並非如他們口中所說的那般,但是當時的我還無法左右其他族人的想法,沒有實力的我也做不了什麽,可是今時不同往日,我已經有了足夠的力量來震懾族人!”


    安韶揉著眉心,“其實呢,你說的這些,我已經不在意……”


    安梓恆:“爺爺的遺願,其實是等你歸來之後,讓你繼位。”


    安韶:“……”


    安梓恆:“所以安韻合才會如此忌憚你,他擔心隻要你還活著一日,他的位置就保不住,與其讓你在不知什麽地方逍遙,每日憂心著你何時會迴來,倒不如想辦法強行將你帶迴來,放在眼皮子底下,盡早了結了。”


    這消息倒是讓安韶十分意外,“我?開什麽玩笑,爺爺怎麽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爺爺自有他的道理,”安梓恆注視著安韶,“護佑者的位置,你若是看不上,那族長之位,你……”


    安韶:“我不要!”


    安梓恆見安韶神色堅定,歎了一口氣,“既然你意已決,那我也不強求了,”他將手放入袖中,“我這裏有一樣東西,是幾日前,族人在曾經的曼族故地的一處山洞裏找到的。”


    聞言,安韶心裏咯噔一下,就見安梓恆從袖中拿出了一個盒子,盒子麵上,赫然刻著熟悉的字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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