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同伴們現在是自顧不暇,都全力逃命去了,哪裏還管得上他們的死活。


    而那些將他們捆住的靈修們,看到劫雲就在上方,紫電隨時有可能落下來,瞬間沒了用他們去交換資源的心思,先緊著自己,逃離此處。


    一時間,劫雲底下慘叫一片。


    血印修士們的後悔的呐喊聲,已無人願意傾聽。


    嚴靳昶擔心安韶,但也知道眼下的自己不能施展術法,因為那樣他的仙力會隨之釋放出來,事情反倒會變得更麻煩,可能還會影響到安韶。


    思及此,嚴靳昶看向了雲明溯等修士那些窄小的靈劍,又看向了已經召出了偃獸,準備離開這裏的殷宗主,直接一個翻身,跳上了殷宗主的那隻偃獸。


    現在的嚴靳昶,連七鈺劍都不能用,隻能先借用其他修士的靈器了。


    殷宗主:“……”


    殷無皈:“……”


    殷宗主並未排斥,反倒是眼前一亮,目光灼灼地看著殷無皈,那眼神明晃晃在說:你也上來啊!來啊!


    殷無皈一臉糾結。


    嚴靳昶卻道:“你又不是我的契約獸。”


    殷無皈瞬間反應過來,轉身朝著安韶的方向飛去!


    殷宗主:“……”明媚的表情,瞬間消失了,看著嚴靳昶的眼神,帶上了幾分幽怨。


    嚴靳昶盤膝坐下,“殷宗主,你再不走,雷電就要落下來了,你不怕被雷劈嗎?”


    殷宗主隻能操控著那偃獸起身,朝著黑雲之外跑去。


    “劈啪!”黑雲上方,閃過了一道電光,長長的裂痕,似乎將成片的黑雲撕裂開,光芒一閃而過,又變成了幾道細碎的光華。


    殷宗主猶豫道:“嚴仙君,他在仙界,過得好嗎?”


    嚴靳昶:“別的妖獸好不好我不知道,他應該是過得挺好的,吃了睡睡了吃,最多的活動,就是在太陽出來的時候,爬出去曬一曬殼。”


    殷宗主嘴角微勾:“那挺好的。”


    嚴靳昶:“你們之間,到底是因為什麽事?”


    殷宗主:“先前應該有說過的,我們隻是意見不合,我原以為他離開宗門之後,沒過多久就會迴來,可他一直未歸,我再去找他時,他已經……走上了另一條路,說是生來有緣。”


    嚴靳昶:“確實有緣,躺著一動不動就能修煉,剩下隻需要交給時間,就算我沒把他帶入仙鑾界,憑他自己,不出幾百年,也能飛升。”


    殷宗主苦笑,“是啊,自那之後,我與他之間的境界差距越來越大,而他也多了很多需要去做的事,經常一消失就是很久很久。”


    嚴靳昶微微眯眼:“很多需要做的事,是指什麽?”


    殷宗主緩緩搖頭:“他怎會和我說這些?”


    嚴靳昶:“照殷宗主所言,他似乎身負使命,可為何會願意一直與我們同行,我們並非不講理之人,若是他不想再和我的道侶契約,也不是不能想辦法解除契約,但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拒絕過,也沒有提出解除契約。”


    殷宗主動作一頓,有些不解:“嚴仙君這話是何意?”


    “需要我說得直白一些麽?”嚴靳昶走到了殷宗主身邊,“殷無皈很強,這一點,我的道侶在和他契約時,就意識到了,我們一直不明白,有著那般實力的他,為何要藏拙,為何要跟在我們身邊。”


    “一開始,在看了他每日的習慣之後,我們覺著,他應該隻是單純的嫌麻煩,不想再做多餘的事,直到遇到殷宗主你。”


    殷宗主:“我?”


    嚴靳昶:“我們發現,他似乎並不是如他表現出來的那般怕麻煩,而你對我們說的一些,關於他的事,也從旁證實了這一點。”


    嚴靳昶看著殷宗主,嘴角微勾:“殷無皈,他有他想做的事,且目的明確,為了達成目的,他能耐心潛伏許很多年,一如當初我們找到他時,他是在一方妖鏡當中潛伏一樣。”


    殷宗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嚴靳昶:“這還不清楚麽?我們懷疑他是抱著目的待在我們身邊的,但是一直沒看清他到底是為了什麽,不過事到如今,已經不重要的,我現在的實力已經足以壓製他,而他就算有想做的事,也不敢輕易對我們出手了。”


    殷宗主有些惱火:“你的道侶和他是契約關係,是我一直渴求的關係!你卻告訴我,你們懷疑他,不信他?”


    嚴靳昶:“殷宗主,聽我說完,若是他什麽都不做,那麽我們自然也會像對待我們其他的契約獸那般待他,大家一起在仙鑾界好好修煉,努力提升修為,過安靜祥和的日子,可若是他對我們做了不利之事,我們也不會放過他。”


    殷宗主:“你這人怎麽……”


    嚴靳昶:“順便一提,我現在可以確信,他目前是不會對我們有任何動作的,所以我現在很信任他。”


    不等殷宗主說話,嚴靳昶抬手拍了怕殷宗主的肩膀,“因為,你在這裏。”


    殷宗主:“……這和我有什麽關係?”


    嚴靳昶按著殷宗主的肩膀,微微發力,“還想不明白嗎?你是他的軟肋啊,若是他對我的道侶出手,我又怎麽會放過你呢?”


    殷宗主眼中驚疑不定,努力消化著嚴靳昶話裏的意思。


    “劈啪!”一道閃電照亮了漆黑的天空,映亮了嚴靳昶的額頭,和那雙暗赭色的眸子。


    殷宗主深吸一口氣,“為何,要同我說這些,藏在心底不是更好麽?”


    嚴靳昶:“我自有我的考量。”


    殷宗主不知想到了什麽,又苦笑了一聲,“不過,嚴仙君恐怕想錯了,我並不是他的軟肋,他如果真的要做什麽事,是不會考慮我的,或許是我有些奇怪了,在仙君說我是他軟肋的那一瞬,我竟然有些高興。”


    “劈啪!”說話間,竟有五六道紫色的閃電,從天而降,劈落在了遠處的山頭上!


    而那裏,也是安韶所在的地方。


    雷劫,開始了。


    殷宗主也終於趕在最後一刻,駕馭偃獸飛出了那片黑雲,來到了湛藍色的天空之下。


    看著遠處那不斷從天而降的紫電,殷宗主幾乎可以想象此時的渡劫者正在經受怎樣可怕的攻擊。


    殷無皈是安韶的契約獸,所以也在其中。


    不對,等等!


    殷宗主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什麽,再次看向了還站在他身邊的嚴靳昶,心道:無皈在安韶那邊,這家夥就站在我身邊,該不會也是,無聲的威脅?


    防止無皈趁機做出什麽事?


    這樣想著,殷宗主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卻被嚴靳昶一下摁住了他的肩膀,“殷宗主,去哪啊?這裏已經沒有劫雲了。”


    殷宗主:“……”可我想躲你,你有點可怕。


    “劈啪!”又是一聲巨響,照亮了嚴靳昶的側臉。


    嚴靳昶:“雷劫才剛剛開始,我們,慢看看吧。”


    第883章 雲散


    劫雷的聲音愈發響亮,從一開始的悶響,到震耳欲聾的炸響,不過一炷香的時間。


    從天而降的紫電,也從蜿蜒曲折的一線,變得愈發粗壯明亮,遠遠看去,那紫電落下的速度快時,好似一條長柱從天直下,直至打入遠處的山頭。


    嚴靳昶站在殷宗主的偃獸身上,朝那邊看去,即便不將仙力集中於雙眼處,也能依稀看到被紫電集中攻擊的身影。


    前十道紫電的威力尚小,即便是直接劈落在身上,對於現在的安韶來說,也是不痛不癢的。


    安韶甚至感覺到了嚴靳昶的注視,朝這邊招了招手。


    嚴靳昶迴以一笑。


    到了第十一道紫電,那威力明顯提升了一個等級,且不僅僅隻是一道閃電落下,而是將匯聚於整個劫雲當中的紫電,全部匯聚到一處,再一齊落下!


    這相當於前十道紫電的成百倍,一次落在了身上。


    空中的轟鳴聲還未散去,紫色的電光閃過之後,安韶的身影再次出現,身上已經冒起了絲絲煙縷。


    安韶開始釋放出根藤,將它們盤結成網,擋在自己的上方。


    匯聚在安韶四周的劫雲範圍不再擴大,那些朝著劫雲之外撤離的修士們也都在此停下了就腳步,有些跑得遠的,還往迴走,圍聚在劫雲的附近,看著正在遠處渡劫的修士。


    他們不敢進去,但也不想就這樣離開,若是正在渡劫的修士失敗了,他們說不定還能趁著對方虛弱,搶到一些好東西,若是成功,會有賜福之光落下,他們站得近一些,就有機會得到。


    眼見靠近過來的修士越來越多,嚴靳昶眼神微暗,心裏盤算著在這劫雲的四周埋入傀儡,待安韶渡劫過後,雷電消失,劫雲消散,他就可以將傀儡抽出來,擋住那些圖謀不軌的修士們。


    屆時,就算他使用了仙力,被天道察覺,也已經能和安韶一道離開這裏了。


    嚴靳昶正要從偃獸上跳下去,卻聽到聽聲明顯透著疑惑的唿喚:“師尊?”


    嚴靳昶迴望去,正是岑旭安!


    岑旭安看清了嚴靳昶的臉,更是詫異,“師尊,您為何在這裏?”


    嚴靳昶還未迴話,懸飛於四周的靈修,竟是比岑旭安更驚訝,“那魔頭的師父不是死了嗎?聽說還是他自己殺的。”


    “難道是鬼修?看著不像啊!”


    “誰規定隻能有一個師父了?死了一個再拜一個不就好了?”


    岑旭安冷笑一聲:“我岑旭安隻有一個師父,也隻認一個師父,那些個舔著臉非要讓我拜師,我已拒絕,連他們宗門都未曾踏進去過,他們的宗門沒了,反倒賴在我身上的家夥,算個什麽東西?”


    嚴靳昶微訝,沒想到在他離開靈胤界之後,還發生了這些事。


    其他的魔修自然附和安韶,“就是就是!我們魔主的師尊活得好好的,有些傳言真是不要太過分,什麽好事都得是你們的,壞事就得賴在我們身上是吧?冤有頭債有主,你們的親友死了,你們不去仔細追查,看見個魔字就是仇人了?我真懷疑你們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要給逝者報仇!”


    “誰知道你們說的是真是假!人死不能複生,還不是憑你們一麵之詞!”


    魔修:“你們不信一麵之詞,卻將無證無實的傳言奉為真理,真是可笑至極!”


    眼看著他們就要環繞這些不實的傳言吵起來,嚴靳昶幹脆放出了嚴玄。


    身形巨大的黑色的識靈體一下衝出來,壓低身體,朝前咆哮,吼聲震天,地動山搖,林鳥驚飛!


    無形的力量隨之擴散向四周,無差別撞入了所有修士的識海裏,在他們的識海裏炸開,直震得他們一瞬間兩眼發黑,頭痛欲裂。


    一些修為低的修士,直接兩眼一翻,口噴鮮血,從靈器上摔了下去,栽入了下方的密林當中,在樹葉間砸出了一個個窟窿。


    嚴靳昶現在不能釋放仙力,放出識靈體還是可以的。


    剛咆哮完的嚴玄,扭了扭脖子,繞著嚴靳昶走了幾圈,仰頭在頂起嚴靳昶的掌心,蹭了蹭,才趴在了嚴靳昶腳邊。


    修為低的修士們全都倒下了,能撐得住的修士們還艱難地扒著自己的靈器,以免從空中掉下去,當眾丟臉。


    方才還喧鬧的四周,頓時安靜下來。


    他們看著嚴靳昶,麵露驚懼之色。


    方才他們光顧著驚訝於岑旭安的師父還活著了,都沒去管嚴靳昶的實力,現在看到連分神期的大能們都吐了血,目露驚恐,才意識到嚴靳昶的實力,已經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轟隆!”劫雲中的雷聲再次響起,電光劈啪閃過。


    雲明溯抹去嘴角的血漬,“仙君,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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