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詭異的陣裏能浮現出一個個血色的怪物,假若將這些怪物的當成一個個可以移動的身軀,那麽鬼魂在得不到蕭明然的身體裏,十有八九會選擇就近鑽入這些怪物的身體裏。


    有身體總比沒有好,哪怕這些身體殘破得連基本的形態都凝聚不起來,也好過以遊魂之態遊離在外。


    血紅色的人形之物,很快展開雙臂,睜開了雙眼,嘴巴張開,正要說些什麽,嚴靳昶就已經操控著飛花唿過去,直接將它那還未完全成型的腦袋削飛出去!


    鬼魂:“……”


    笑話!此時不削,更待何時?難不成還要等著你完全凝聚成型麽?


    血紅色的腦袋骨碌碌地滾到地上,倒是和飄在不遠處的,那魂體被啃食得隻剩下一顆腦袋的蕭明然“相映成趣”。


    蕭明然在短時間內失去了身體,失去了係統,失去了大部分的魂體,覺著自己已經完全沒了能與之較量的力量,這會兒已經意誌消沉,了無生趣,直到看到這滾落到自己麵前的血色腦袋,才看到了一點希望。


    於是蕭明然毫不猶豫地撲了過去,狠狠地咬向那剛被嚴靳昶砍下來地血色腦袋!


    鬼魂進入這血紅的身體裏,還沒完全融合,蕭明然的魂體氣息又與他相近,這一咬,還真讓蕭明然咬到了鬼魂的魂體!


    鬼魂痛叫一聲,而這也讓蕭明然信心倍增,咬得越發用力。


    尤其是在想到這鬼魂方才是如何撕咬自己的魂體,而自己又是如何哀求和叫喊,卻得不到半分憐憫,蕭明然便咬得更狠了。


    鬼魂也沒想到自己還沒能和新的身體完全融合,就被這麽一個它看不上的家夥製住,也氣得反咬迴去,連顆腦袋“耳鬢廝磨”,像是兩顆球在地上翻滾。


    嚴靳昶也顧不得欣賞這番景象,一刻不停地攻擊那血色的肉身,卻沒想到,那肉身在沒有頭顱的情況下,竟然還沒有消散,而是靈活的避開了嚴靳昶的攻擊!


    不僅如此,這無頭的血軀,竟然開始掐訣施法,用金絲牽引出了更多的血色怪物!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了身體的緣故,那些血色怪物的形態又發生了變換,看起來不再潦草無形,而是長出了尖爪和尖角,身上還燃起了一陣紅色的靈火。


    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隻隻燃燒的火獸。


    “哈哈哈,沒用的,隻要在這陣法之上,它便是不死不滅!不論你殺了多少次,它都能重新融合與一體。”笑聲將嚴靳昶吸引過去,才發現,那血色的腦袋正大口咀嚼著什麽,蕭明然那原本還剩下腦袋部分的魂體,這會兒已經完全消失了。


    這鬼魂竟是毫無顧忌的吃光了蕭明然的魂體!


    嚴靳昶伸出左手:“引華!”


    安韶騎豬飛來,朝嚴靳昶伸出了右手,在指尖相觸的下一刻,十指緊扣。


    “嗡!”


    綠色的光芒自他們的身下浮現,自下方浮現上來的風,吹亂了他們微微散亂的發絲。


    一個目測隻有巴掌大小的試煉塔,很快浮現在了他們身前。


    嚴靳昶五指扣緊安韶的手,仰頭看向安韶,努力忽視那隻金燦燦的豬,與安韶四目相對,齊齊點頭。


    兩隻手交錯著,一起變換了一個手訣,而後猛地擊掌!


    試煉塔第一層到第四層的窗子瞬間敞開!


    第一層,黑色紅鈿花從窗邊延伸出來,飛快地纏卷住了嚴靳昶的手,順著嚴靳昶的左肩盤到了右肩,並在迅速吸收了嚴靳昶的霧靈力之後,結出了無數個花苞,花苞綻放,靈霧噴湧而出!


    第二層,一對純白色的水團衝湧出窗口,盤轉著懸於安韶的上方,開始匯聚成型。


    第三層,裹著一陣狂風的颶兔唿啦啦地吹出窗外,一躍蹦到了安韶的肩膀上,那狂風也隨之卷到了安韶的身上,和安韶的靈風融匯於一處。


    第四層,通體玄黑的狼妖發出一聲長嘯,帶著一片黑色的氣焰,奪窗而出,在空中遊轉了幾迴之後,才停在了嚴靳昶腿邊。


    第586章 奪氣


    吃下了蕭明然魂魄的鬼魂的魂力明顯變得更強了,血紅色的頭顱在地上翻滾,很快被幾隻從奪氣陣裏浮現出來的血色怪物抱起來,安放在了他那個剛剛凝聚起一點的人形身軀上。


    嚴靳昶舉起了七鈺,安韶舉起了那柄重劍,幾道劍氣交錯著劈了過去,精準地落在了那人形地紅色軀體上,瞬間將它打成碎末。


    無數飛花被靈氣絲和靈風送了過去,風刃與花刃交錯,將其他的血色怪物也切割成了無數塊。


    花雨飄落,染上了血色,又被嚴靳昶的靈氣絲牽引起來,之前那些五顏六色的花,現在都隻剩下一種血紅之色。


    兩個白水水靈和暗姝目睹此景,怔愣了片刻。


    漫天血色飛花,狂風唿嘯而過,飄揚交錯的靈氣絲,一道道淩厲鋒銳的劍氣,還有,那毫無顧忌的將背後托付於對方的兩個身影。


    真的,好像啊……


    恍惚間,好像又迴到了很多年前,他們第一次遇到那兩個人的時候。


    那時,他們還沒有被帶入試煉塔裏。


    沒想到一轉眼,那兩人都已經死了,還將這試煉塔交於這一人一妖。


    明明是性格完全不同的一對,這一瞬間,他們的身影竟意外地重合到了一處,且完全不顯突兀。


    嚴靳昶和安韶十指緊扣,正用靈力維持著試煉塔,視線緊盯著下方,並沒有注意到身旁的守護靈們透過他們的背影,看到了故人。


    此時,被飛花和風刃打斷凝形的怪物們化作血水,砸落在了奪氣陣上。


    就像鬼魂所說的那般,隻要在這奪氣陣之上,這些血色的軀體都是不死不滅的,就算被打散了,也隻是延緩了凝聚起來的速度而已。


    嚴靳昶抬起右手,盤轉在他手臂上的黑色紅鈿花枝上,冒出了一朵朵花苞,花苞綻放,黑色的花中噴出了大量的靈霧。


    黑色紅鈿花的一次能綻放許多的花,這可比嚴靳昶自己釋放靈霧時的速度,要快上許多。


    再加上有暗姝在一旁釋放暗靈力,幾乎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這方圓千裏就都被霧氣和黑暗籠罩。


    若是在仙府的遠處看過來,隻能看得到一片漆黑。


    黑暗中,下方的血色大陣和盤轉在其上的金色絲線,就顯得無比亮眼。


    嚴靳昶一指下方,“去!”


    幾隻守護靈立刻朝下方衝去!


    黑色紅鈿花在靠近陣法的一瞬間,迅速脹大身形,盤結成一個巨大的拳頭,白水之靈匯聚成一團碩大的圓球,颶兔召起狂風,暗姝化作無數隻黑狼。


    隻聽“轟”的一聲巨響,黑色紅鈿花盤成的拳頭狠狠地砸在了地麵上,地麵震動起來,下方的陣法也隨之顫抖,白水將陣法上的血衝刷到了一旁,風刃又將那些金色的絲線削成了數段,黑狼落在了血陣之上,身上的黑暗一點點地侵吞那些紅色的光芒,試圖將周圍的一切全都染上適用於它的顏色。


    它們都是試煉塔裏的靈體,即便直接觸碰那些靈氣絲也不會被剝奪氣運。


    嚴靳昶和安韶也沒想到,平時他們經常在試煉塔裏和這些靈體修煉,竟然會在這時有了成效。


    和身處於試煉塔時的情況不一樣,嚴靳昶和安韶現在需要用大量靈力來維持這個試煉塔,而這些被他們從試煉塔裏召喚出來的守護靈,也不是完全體,實力和在試煉塔裏的不一樣,幾乎是對半砍。


    不過,這也足夠了。


    眼前的奪氣陣圖,已經出現了裂痕。


    “吼!”暗姝一口咬住了從陣法裏冒出一個頭的血色身軀,一甩頭,便將它拖了出來!


    其他的守護靈見此,立刻一擁而上,拳打腳踢,撕咬抓撓,見它試圖沉入陣法,又將它拖出來。


    安韶雙眼微亮:“果然,這些守護靈能觸碰到魂體,早知道一開始就將它們放出來了,何須兜了這麽大的圈子。”


    嚴靳昶:“這個時候剛剛好,他的力量被消磨了不少,正是困乏的時候,不然光靠這幾個守護靈,隻怕是對付不了他。”


    安韶:“他方才不是剛吃了另一個魂魄麽?,應該是變得更強了才對啊。”


    嚴靳昶:“變強了和困乏,並不相斥,它方才強行吞服了一整個生魂,還沒能完全消化,力量是有的,但是困倦疲乏也是真的。”


    不然,憑他的實力和性子,這會兒肯定已經放出了更強的招式,而不是像一灘爛泥一樣,被他們的風刃和飛花削成塊之後,就落在地上掙紮著起不來。


    若是換做其他人,嚴靳昶可能還會考慮一下,對方是不是在裝模作樣,但杵在他麵前的,是上輩子的蕭明然。


    這個蕭明然,是不可能放過任何一絲獲得贏麵的機會的。


    他也不會忍受自己像泥一樣在地上打滾。


    除非,是萬不得已,無可奈何。


    鬼魂顯然沒想到嚴靳昶竟然真的有其他的辦法接近這個陣法,而這東西竟然能傷害得了它,還將它困在了這裏,氣惱不已,“嚴靳昶,你還真是得到了不少好東西啊,劇情如此,上輩子如此,這輩子亦是如此,憑什麽好東西都是你的呢?”


    “集大氣運於一身的感覺如何?是不是很好?”它被黑色紅鈿花捆住了那血紅色的軀體,又被其他幾個靈體摁住。


    這會兒的它動彈不得,又無法鑽迴奪氣陣裏,隻能發狠地掙紮著,扭頭看向了嚴靳昶所在的方向,冷笑道:“我最討厭你們這種天之驕子了,生來便注定能得到全部,有好的靈根,有好的資源,看似遇到了許多阻礙,但每次那些阻礙都會成為你晉升的階梯,成為你的墊腳石,成為你向上走的康莊大道!”


    它盯著嚴靳昶,眼中的妒恨是那麽的明顯,“你是主角,你所受的傷都不會傷及性命,飛向你的箭雨全都會描邊錯開你身上的致命之處,就算是致命致死的傷,也會有各種方式令你複活,你走到哪裏都能獲得機緣,去到何處都能收獲豐富,你已經有了如此強的氣運了,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聞言,嚴靳昶蹙眉:“不管我是否滿足,這些都與你無關,反倒是你們,你們背叛了我!”


    “修行本就是一場逆天之舉,與天爭命,與地爭靈,與人爭資源,想要的東西,隻能靠自己奪取!我隻不過是借你一點氣運,我又沒想讓你死!”


    “你為何……”


    鬼魂雙目睜圓,血色浸染,“你為何要自爆!”


    嚴靳昶:“……”


    安韶麵色不善,“什麽叫做所受的傷不至於傷及性命?怎麽,你出血就不會疼?不傷及性命的傷就不疼了麽?機緣難道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麽?靈植靈草是長了腿主動跑到他懷裏的麽?”


    安韶聲音逐漸提高:“就算那些靈植真的長了腿,跑去哪裏也都是他們的自由。”


    “還有,修行難道是坐在原地,就能有所增益的嗎?你自己沒修煉過麽?你難道不知道修煉的苦?這些苦他也經曆過,他也有血有肉,難不成他就感覺不到?”


    安韶:“你一句天之驕子,就想否定別人所有的努力麽?”


    “你一句主角氣運,就要掩蓋他曾為那些機緣付出的血汗嗎?”


    安韶舉起手,隻聽一道裂帛聲響起,被幾個守護靈壓製著的鬼魂驟然睜大了雙眼。


    隻見,一條長長的柱狀之物,洞穿了它的身體……不,不止是身體,還有魂體!


    鬼魂難以置信,“這,這是……”什麽……


    後兩個字還未能說出口,就見那透著紅光的長柱上冒出了鮮紅的花苞,細小的花瓣很快綻放開。


    這是一朵鮮紅的,彼岸花。


    一股幽香彌漫開來,讓它感到頭暈目眩。


    嚴靳昶因安韶方才的那些話,怔愣了片刻,這會兒才迴過神來,就見安韶竟然用他的花刺穿了這鬼魂的魂體。


    嚴靳昶一揚手,幾個傀儡衝上去再次將鬼魂的這個血色軀體削成了一攤血水。


    有安韶的這一株花在,鬼魂的這個魂體並沒有隨之沉入陣法和血水當中,像是被釘在了原地。


    花香四溢,別說是鬼魂了,就連周圍的那些壓製著鬼魂的守護靈都感到有些眩暈。


    機會難得,嚴靳昶趕緊操控著蕭明然的身體,靠近過去,強行將這鬼魂塞入了蕭明然的身體當中。


    之前這鬼魂一直想進入這個身體,嚴靳昶擔心它進去之後,會立刻施展一些魂體狀態下無法施展的招式,所以一直沒敢讓它靠近。


    但是現在,這鬼魂的意識昏沉,明顯已經沒了反抗之力。


    這狀態應該持續不了多久,嚴靳昶必須速戰速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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