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七鈺劍飛出去,在眾人的視線中留下一道幽綠色的殘影,連同岑旭安的一聲“不”的餘音,一同消逝。


    


    與此同時,蕭明然在係統的幫助下,終於撕開了白繭,掙紮著爬出來,又在係統的提示下,去收集那些蛛絲和毒液,用以兌換積分。


    他很快抵達了那個裝滿了白繭的石室,卻發現白繭已經不再完整,全都被破壞了,被包裹在白繭裏的毒液也流了一地,很多都幹涸了。


    被強行撕開的白繭,是無法盤出完整的長絲的,也無法兌換積分,不足量的毒液亦是如此。


    蕭明然看著這滿地破開的白繭,隻覺得心疼不已,又不甘心自己辛辛苦苦來一趟,卻一無所獲,隻能忍著臭氣,在石室裏四處搜尋。


    在翻開了其中一個被劈成兩邊,倒扣在地上的白繭之後,蕭明然一眼就看到了仰躺在地上的一具屍體。


    這屍體和其他那些被毒液融化的屍體不一樣,十分完整,血氣濃重,讓一心找到完整的白繭的蕭明然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而這一眼,他看到了對方那被擋在淩亂的發絲之下的臉。


    這,這張臉……


    蕭明然伸手拂開了擋在那張臉上的發絲,瞬間瞪圓了眼!


    “單……單方異?”蕭明然難以置信地跌坐在地上。


    這張臉上糊著很多血,也難怪蕭明然方才第一眼沒有認出來。


    蕭明然探了一下單方異的鼻息,確認他真的沒氣,身體裏也完全沒有靈力流轉,才確信他真的死了。


    “係統,你不是說過,書裏的大反派有著堪比主角一般的氣運,是輕易死不了的麽?”


    係統沉默了許久,才道:“他真的死了?這怎麽可能呢?”


    蕭明然:“你說,他會不會借屍還魂?”蕭明然抱著一絲希冀。


    係統:“有可能。”


    蕭明然:“那就不能將他放在這裏了吧?找個東西把他裝起來帶走?”


    係統:“兌換一個冰棺吧。”


    蕭明然有些不情不願地用積分換了一個冰棺,又偏過頭,忍著不適,將單方異的屍體抱起來,準備將他挪到棺材裏。


    可就在他抱起單方異的一瞬間,就聽到了“啪”的一聲。


    似乎是有什麽東西,斷開了。


    為何,一挪動單方異的身體,就會有這古怪的聲音?


    這個念頭剛一閃過,蕭明然心中就升起一股沒來由的恐慌!


    而這不詳的預感很快應驗了!


    隻見遠處一個白繭突然落地,白繭並不是完整的,而是裂開的兩半繭拚合到一起的,白繭裏藏有東西!


    蕭明然甚至來不及看清那是什麽東西,就看到一團火光從那裏麵衝出來,在火光的照亮下,他看到了好幾根牽連在單方異屍體上的銀白絲線!


    靈火便是順著那些絲線而來!


    蕭明然趕緊將單方異放下,但已經為時已晚。


    “轟!”


    大火瞬間席卷了整個石室!


    ……


    另一邊,嚴靳昶剛尋到了可以休息的地方,就感覺到,自己之前設在那石室裏的火靈符,已經起效了。


    正常人不會去那種充斥著毒液和毒氣,還遍布著蛛網與破爛白繭的石室裏,更不會去移動單方異的屍體。


    也就隻有蕭明然會做這種事。


    也不知道,待下一次再見時,看到的是哪個蕭明然呢?


    第558章 琴譜


    受到了嚴靳昶的啟發,安韶一得了閑空,就將之前抄錄下來的琴譜拿出來,一張張地擺開。


    安韶之前得到的兩塊菱丹玉簡裏,有兩份琴譜,從地宮裏得到的方形菱丹玉石裏,有五份琴譜,七張琴譜擺出來,在嚴靳昶看來,就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墨跡。


    安韶的字其實挺好看的,但前提是他有那個時間好好寫,若是需要在限定時間內抄什麽東西,那字跡,簡直了。


    嚴靳昶懷疑安韶恨不得一筆連成所有的字。


    寫的時候可爽快了,揮灑自如,寫完之後,安韶自己可能都不認識。


    安韶照著這七張琴譜,用石琴彈了一遍,有的如山間清泉,潺潺流下,有的如狂風襲來,唿嘯而過,有的如珠玉落盤,清脆靈動,有的如大江奔騰,氣勢浩瀚……


    總的來說,七首曲子,各有各的特色,各歸各的好聽,也……各不相幹。


    完全想象不到,這些曲子若是合奏與一處,會是怎樣的一番場景。


    嚴靳昶想象不到,安韶則不敢想象。


    再說了,他現在隻有一個人,也沒法將這七首曲子合到一處來彈奏,怎麽說也得再找六個懂音律的人,與他合奏。


    安韶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嚴靳昶道:“你的根藤能彈琴麽?”


    安韶:“應該能吧?”他還沒試過呢?


    誰沒事用自己的植體來彈琴的,那畫麵真的不敢想象啊!


    嚴靳昶:“假若你的植體能彈琴,隻要再拿出六方弦琴即可,不需要再去多尋幾個懂音律的人過來。”


    這琴譜畢竟是從菱丹玉石和玉簡上抄下來的,在沒摸清這東西到底是什麽之前,與此事無關的人,知道得自然是越少越好。


    安韶自己的乾坤袋裏就有兩方木製弦琴,隻不過這些年習慣了使用石琴,就不怎麽管這些木琴了。


    安韶:“這裏是仙府,沒有集市之地,更沒有售琴之所,現在還差四個石琴,又該去尋誰購置呢?”


    嚴靳昶:“你有多餘的琴弦麽?”


    安韶:“有。”


    嚴靳昶:“若是我能知道你這弦琴的內裏的構造,就可以造一個與之相似的了。”


    安韶便其中一方弦琴推到了嚴靳昶麵前,“那你就把它拆了吧,拆開就知道裏麵的構造如何了。”


    嚴靳昶的視線落在那方看著明顯有些年頭的琴上,指尖撫過琴的光滑的邊緣,“若是我拆開了,裝不迴去,那該如何是好?”


    安韶:“這有什麽好擔心的,我自己會裝啊。”


    嚴靳昶想想也覺得有道理,三兩下把手下的琴給拆分了,才聽到安韶幽幽道:“若是你能自己把它裝迴去,我算你厲害。”


    嚴靳昶:“……”


    嚴靳昶一邊在心裏說“真是幼稚的激將法”,一邊興致勃勃地擺弄。


    安韶暗笑一聲,又去探究那七張琴譜了。


    七日轉瞬即逝,安韶已經將那七首曲子彈了無數遍,就連平日裏連自己的殼都懶得出的烏龜,都能無意識地哼上幾段。


    哼完之後,又會露出一種“我怎麽也開始哼這些曲子”的錯愕表情。


    再好聽的曲子,一整天來來迴迴的聽,聽上好幾天,也是一種折磨,更可怕的是,這明明是一種折磨,而自己卻將曲子完整的哼了出來!


    岑旭安和其他幾隻妖獸,早在幾天前就已經受不了,隨便尋了個理由出去,倒了夜裏才迴來,也有可能不迴來,就在附近的山洞或者樹上休息。


    他們已經在這個仙府裏住了很多年,早已習慣了這種生活。


    澤寅他們知道出去“避一避”,但是烏龜它,懶,啊!


    從安韶契約這隻烏龜之後,它就一直如此,除了安韶或者嚴靳昶有明確叫它去做什麽事,不然它不是縮在殼裏,就是準備縮進殼裏,除了睡覺就是睡覺。


    安韶不止一次覺得,這隻龜的乖巧,純屬犯懶。


    而現在,它的犯懶,讓它的耳朵飽受折磨,它不禁開始苦惱自己的龜殼,怎麽就不隔音呢?


    它又探頭看向了正在不遠處打坐的嚴靳昶。


    嚴靳昶在今日上午,便已經仿造安韶的弦琴,造出了四個一模一樣的琴,讓安韶上弦。


    現在聽著安韶用根藤同時彈奏七方弦琴,發出一陣陣難以言喻的聲音,而嚴靳昶在這種聲音環繞下,還能穩坐如山,巍然不動。


    烏龜不免欽佩他的定力。


    在這種聲音之下,還能心無旁騖的入定,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更何況安韶的石琴屬於靈器,就算不注入靈力,在彈出聲音時,也帶著一股無形的力量,能影響周旁活物的心神。


    烏龜心裏感歎著嚴靳昶的定力很好,而自己卻已經撐不住,準備離開這裏,卻在挪動腳步之後,無意間看到了嚴靳昶的耳朵裏有一道幽光閃過。


    他的耳朵,是被靈力塞著的。


    也就是說,真正在這裏聽了七日的人,隻有我!


    隻有我!


    烏龜麵露絕望。


    就在烏龜還差幾步,便能挪出這個山洞時,正在“群魔亂舞”的弦音突然停下,安韶揉著手指,抬起頭來,“靳昶,你覺得我這一次彈得如何?”


    烏龜即將邁出去的腳,突然就停下了。


    它很好奇,堵住了雙耳的嚴靳昶,要如何迴答這個問題。


    而就在它迴頭看去時,便發現,一道極其細小的靈氣絲,在空中斷開。


    雖然隻有一瞬間,但它有注意到,那靈氣絲的一點牽連著安韶的石琴的琴弦。


    琴弦停止了晃動,嚴靳昶的靈氣絲就斷開了。


    嚴靳昶也在這時候抬起頭來,笑得很溫柔,“很好聽。”


    烏龜:“……”沒救了。


    嚴靳昶:“分開的每一曲都各具特色,所以合奏時,它們的特色,就不那麽明顯了,甚至會被旁音掩蓋,主次難明,不若先想辦法將琴譜上的每一個音對一對,說不定會有更合適的辦法,將它們合到一處。”


    烏龜:“……”頭一次聽人把“亂成一鍋粥”說得如此委婉的。


    安韶思索了一番,又揉了揉微酸的肩膀和手指,將幾張譜子合攏到一處,舉起來對著外麵的光看,低聲喃喃:“合到一處……”


    嚴靳昶見安韶這樣,腦海裏有什麽一閃而過,他道:“讓我來看看?”


    安韶便將琴譜都遞給了嚴靳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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