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人注意的地方,一個飛行傀儡從天上墜落,重重地砸在地上,而躺倒在那飛行傀儡身上的林斕,也隨之摔落在地上,接連滾了好幾圈,因為失去了一雙手臂,他無法支撐住自己的身體,直到撞到了一塊巨石上,才停了下來。


    林斕大口的唿吸著,因為失血過多,臉色蒼白一片,但眼中的恨意卻絲毫不減。


    “我的手,我的手!”林斕憤怒地揚起頭來,試圖尋到那個害他失去了雙手的人。


    他運氣還算不錯,很快就看到了那個偃師,同時,也看到,對方正懸在蒼穹之上,而從他的雙手和雙腳上延伸出來的幽綠色靈氣絲,正散落在那巨獸身體的各處,看樣子竟是控製住了那隻巨獸!


    偃師那赤紅的雙眼,居高臨下地盯著他。


    還有一片漆黑的陰影,浮現在那偃師的身後。


    林斕頓時感覺渾身寒毛聳立,身體像是被釘在了原地似的,動彈不得,眼中的恨意瞬間消散於無形。


    作者閑話:


    忱昭qaq:拚了老命召出了超大號獸型高達,被別人搶號開走了。


    嚴靳昶艸皿艸:給爺死!


    第438章 黑影


    長風刮過,衣袂翻飛,長發繚亂,赤紅的雙眸藏於陰影當中,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了一層淺淡的紋印。


    隨著那紋印的浮現,好些瑩綠色的靈光如電光一般閃爍著,似乎在阻止那些逐漸顯露出來的紋印。


    嚴靳昶雙眼死死地盯著那倒在廢墟當中的林斕,腦海裏閃過安韶從他身邊消失,並在下一刻出現在那巨爪的陰影之下的畫麵,反反複複,仿佛無休無止。


    嚴靳昶用力抬起手,被幽綠色的靈氣絲纏繞著的巨獸立刻抬起巨爪,朝著林斕的方向爪去!


    林斕眼看著自己的擔憂成了現實,那偃師竟然真的可以掌控這隻巨獸,於是趕緊召出靈器,試圖擋在這個攻擊。


    但,靈器是浮現出來了,而他微微抬起的手臂,卻隻有還在不斷往下方流淌滴落的血。


    他倒是想逃,但此時他的雙腳正不斷地顫抖著,仿佛隻要再多動一下,就會軟倒下去。


    也就是這麽一瞬的耽擱……


    “嘭!”


    巨獸卻並未直接踩壓下來,而是一揮利爪,直接將林斕和林斕身邊近處的碎石一道拍飛到!


    林斕的整張臉和身體,都被拍得扭曲了,絲毫不受控地飛向天空,而那獸爪又趁著他滯空之時,又猛地朝他抓來!


    林斕失去了雙手,無法掐訣,之前召喚出來的靈獸又被那些黑影凝聚成的尖刺刺毀了,他從方才到現在都忙於奔命,還沒能及時召喚出新的靈獸,就被澤寅和嚴靳昶的劍靈分別削斷了兩個手臂。


    失去召喚獸的召喚師,就像扔開了保命的武器,幾乎毫無抵抗之力!


    看著像球一樣被拍來拍去的林斕,剛想抱怨自己險些隨著那飛行傀儡一起摔下來的澤寅,瞬間呆滯了它還從未見過這個模樣的嚴靳昶。


    還有,嚴靳昶身後的那片黑影,什麽啊!


    麟風雖然看不到,但他明顯感覺到了什麽,微微側耳,“喂,該不會是……”


    忘念嚴肅道:“嗯。”


    安韶看向他們,“靳昶身後那是什麽?你們見過?”


    忘念:“那是……”


    懸在空中的嚴靳昶,突然瞥了忘念一眼,赤紅的眼中轉過一絲詭異的光華。


    忘念:“沒見過。”見過,險些用命換的那種。


    安韶:?


    林斕從不曾像現在這般後悔過,如果時間能重來,他一定會老老實實的在地宮裏等著旭霆宮派其他人過來,將他帶出去,而不是為了彌補自己的失敗,為了將功補過,為了保全臉麵,擅自衝出縉雲城的地牢。


    當然,真正讓他後悔的,是他沒有在刺穿忱逢的心髒之後,緊接著抹了忱昭的脖子。


    忱昭無論做什麽都是個半吊子,術法會念錯,手訣會弄錯,就連召喚陣圖紙都能畫錯,修為全都是靠吞服丹藥,強行堆上去的。


    林斕從未見他放在眼裏。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


    在看到忱昭的召喚能弄出那麽大的動靜,召喚出眼前這龐大的巨獸時,林斕心裏甚至生出了一股荒謬的念頭忱逢看起來明明很嫌棄忱昭,卻一直護著忱昭,到底是因為身為兄長的責任,還是因為,他身為忱家的嫡長子,知道一些忱家的隱秘之事,也知道忱昭的身體裏還藏著這一股力量?


    “嘭!”


    又一擊重擊落在林斕身上,林斕再一次被巨獸的一掌拍向了地麵,砸出了一個深坑。


    還不等林斕從這一陣的劇痛當中緩過來,那巨獸的利爪就再一次抓入深坑當中,將林斕和著砂石泥土一起撈出來,扔向天空,又重重拍下!


    而這一次,也不知是嚴靳昶故意還是無意,直接操控著巨獸,揮爪將林斕拍出老遠,在地上接連滾了數十圈,正好砸在了忱昭的身旁不遠處。


    忱昭隻需要一轉頭,就能看到那倒在深坑之下的,已經通身染血的身影。


    若非林斕還試圖保命,身上還浮現出了銀白色的光芒,都很難認出這人是林斕。


    不過此時的忱昭並沒有立刻看向自己的仇人,他實在分不出多餘的精力了,突然召喚出了巨物的他,隻覺得頭腦發昏,雙眼被血浸染,幾乎什麽都看不清,也聞不到除了血之外的其他氣味,就連觸覺,都被一片濕黏代替。


    方才的他隻不過是想召出靈獸,將站在他麵前的林斕趕走,就算趕不走,也最好能擋住林斕一段時間,這樣他才能趕緊給忱逢療傷。


    至於他召出了怎樣的怪物,而那怪物到底是否受他所控,他根本不在乎,也無心管顧,他隻想趕緊治好眼前的人。


    可是,不管他如何唿喚,不管他給忱逢的傷口放了多少止血藥,給忱逢喂服了多少能保命的丹藥,甚至將他之前用靈草靈花換來的療傷之藥,全都一股腦倒入了忱逢的嘴裏。


    懷中之人慢慢消失的心跳,逐漸冰涼的身體,和散向四周的靈息,種種都在告訴他一個,讓他根本無法接受的現實。


    那日在縉雲城城西的森林裏時,忱昭認出了那七零八落的屍體殘肢並非他的大哥,又看到地上有忱氏的家袍碎片,心中隻有疑慮重重。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相信忱逢會死。


    那可是他的大哥啊!是最厲害的人!


    可是現在,忱逢就倒在他的懷裏,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不是身形相似的屍體,不是看不到臉的殘骸,而是不久之前還溫熱堅硬的軀體,是還在和他說話的,活生生的人。


    忱昭緩緩地轉過頭,看向了那倒在坑裏的身影。


    與此同時,嚴靳昶再一次揚起手,想要給林斕最後一擊。


    可是巨獸的爪子才剛剛抬起,纏繞在獸爪上的大量靈氣絲卻盡數崩斷,消散於空氣當中!


    嚴靳昶再次試圖將丹田裏的靈氣凝聚成靈氣絲,卻發現自己的雙手空空,指尖顫抖不已,竟是半點靈氣絲都凝聚不出來了。


    不僅是指尖,就連他的手掌,手臂,肩膀,乃至全身,都在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著,鑽心的疼痛從指尖傳向全身,傳入骨髓伸出。


    隻有他才能聽到的,從身體裏傳來的裂帛聲,讓嚴靳昶險些痛哼出聲。


    疾風迅速掃過了嚴靳昶的周身,嚴靳昶才意識到此時的自己正在極速墜落。


    這種失重的感覺並未持續多久,嚴靳昶就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懷抱當中,並被對方帶著飛向了天空。


    嚴靳昶:“引華……”


    安韶:“先別動,你方才消耗了不少靈力吧,要操控那種大家夥,可不是易事,更何況那並非你的傀儡,而是別人的召喚獸。”


    失去了嚴靳昶掌控的巨獸,則直接往下方傾倒!


    眼看著巨獸就要倒落在地時,整片凝聚成巨獸的黑影突然散開,並像水一般,滴滴答答的落入地麵,而後迅速朝著忱昭所在的方向聚集。


    很快,忱昭的腳底下,就多了一大片的黑影。


    隨著落在地上的黑色之物越來越多,匯聚到忱昭身邊的黑影也越來越多,最後竟直接延伸到了林斕的身下。


    於是,等安韶帶著嚴靳昶飛到天空,尋到稍微安全的位置,再去往下看時,就見一大堆鋒利的黑刺,從地上冒出來,密密麻麻。


    在那些黑刺刺尖之上,正沾著幾片衣服的碎料,而在那片密布的黑刺之下,已經流淌開了一大灘的血。


    看到仇人從眼前消失,忱昭這才收迴了手,那些從地上冒出的黑刺也很快柔化,滴滴答答的落入地麵,再次匯聚成了忱昭身下的黑影。


    沒一會兒,那些黑影就漸漸變淡,消失,最後隻剩下了忱昭自己的影子。


    雲霧散開,陽光從雲層間落下,將忱昭那瘦削的身影,照落在懷中之人的身上。


    此時忱昭的臉色煞白,眼窩深陷,眼底泛黑,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厥過去。


    嚴靳昶目睹此景,思緒萬千。


    明明在起風之前,林斕都已經被西鑰一族的修士們團團包圍了,忱逢和忱昭也在撤退了,那情形,怎麽看都是林斕處於下風,可就在一陣風過去之後,事情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


    在劇情裏,會死於非命的人,不論如何,總歸還是躲不過的麽?


    所有人,都躲不過麽?


    “快看!”安韶突然道,“手!”


    聞言,不止是嚴靳昶,連忱昭都下意識地看向了忱逢的手,而忱逢的手,又正好動了一下。


    忱昭驟然睜大雙眼,死死地盯著忱逢的手,又去試探忱逢的心跳,沒一會兒,忱昭的眼中就閃過了一片光亮。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幾道聲音,“那邊!好像那邊有人影!”


    “動靜似乎小了很多,他們還在打嗎?”


    “應該消耗得差不多了吧?從地上冒出來的黑刺全都消失了。”


    “林斕的召喚獸呢?”


    “應該早就被打散了吧?方才你們不都看到了嗎?他一直被另一個人的召喚獸暴揍。”


    “那不是有一個偃師在控製召喚獸嗎?誰看清那偃師的模樣了?”


    “大家都光顧著逃跑了,誰還有心情去看啊?反正全部都要抓起來,他們竟然弄毀了那麽多地方,這事絕不能輕易放過!”


    安韶:“嘶!不好!其他人來了!忱昭他們有召喚秘術在身,可以用來換一個安身之所和保命之處,我們倆可就不好解釋了。”


    安韶立刻禦劍,朝著那些聲音傳來的反方向飛去。


    好在這片地方的塵煙未散,借著這些遮蔽,嚴靳昶和安韶很快來到了尚且未被波及的地方,並提前從空中落下,找機會混入了人群當中。


    這裏鬧出的動靜太大了,往外跑的人多,好奇地過來圍觀的人也不少,隻不過他們也怕死,擔心被波及,所以也不敢靠得太近。


    安韶架著嚴靳昶,正打算找個地方,好好療傷,就聽到一旁傳來一道聲音,“嚴公子,安公子,走這邊。”


    嚴靳昶抬眼看去,就見在房屋下方的一片的陰影當中,正站著一個穿著一襲紅衣,看起來陰氣森森的人。


    那是,封承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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