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靳昶從乾坤袋裏拿出了傀儡烏龜,操控著它跟上了那兩個修士。


    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距離傳來打鬥聲的地方,還挺遠的,嚴靳昶放出的靈氣絲幾乎到了盡頭,才勉強看到了沈別和藍縷。


    此時的沈別手腳都受了傷,但他還是努力支撐著,沒有倒下。


    五隻召喚靈獸環繞在沈別身邊,將沈別護在中間,其中一隻召喚靈獸體態巨大,將長長的尾巴甩成了一片殘影,蕩開了那些飛射向他的利刃。


    而此時的藍縷坐在一隻召喚靈獸上,靈獸在飛在半空中,口中噴吐出大量的,用靈氣凝聚而成的劍。


    沈別身上的傷口不斷地往外冒著血,染紅了他的白衣,很快在他腳下的地麵積了一大灘。


    藍縷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中有藏不住的輕蔑,“忱逢,如果我是你,就算猜到跟在身邊的人目的不純,意圖不善,也不會單獨將人約出來,至少不會是提前告知對方,要來到這種偏僻的地方麵談。”


    忱逢咬牙,惡狠狠地看著他:“這裏可是縉雲城,你們旭霆宮的人在此釋放那麽多召喚靈物,就不擔心縉雲城裏的家族……”


    藍縷:“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我已經找到了合適的替罪羊,我們的人方才已經在這附近已經設下了結界,短時間內,不會有人察覺,而待到天明之後,循著血的氣息,趕來此處的人,就會看到滿地的召喚陣圖紙,和傀儡的殘塊,空氣中還會夾雜著妖修的氣息。”


    嚴靳昶:“……”所以,他們倆其實是被當成了替罪羊了麽?


    安韶聽聞嚴靳昶講述,氣惱道:“這就是那些人想要把我們帶到這個地方來的原因?我們哪裏招惹到他們了!”


    嚴靳昶:“看樣子,他似乎還不知道自己派去的人已經被我們解決了。”


    安韶:“那些人去抓我們時,藍縷還忙著和忱逢打鬥吧,忱逢也不好對付,藍縷應該沒有這個時間。”


    嚴靳昶牽引出了傀儡,“你是想離開這裏,還是……”


    安韶身上延伸出了許多黑色的根藤,“離開?怎麽可能!不是他讓我們來的嗎?不去他麵前打一聲招唿,未免顯得不太識禮數!”


    遠處,忱逢捏緊拳頭:“這幾年還真是辛苦你了,你想方設法地接近忱昭,還一直偽裝到了現在!”


    藍縷歪頭:“首先,我倒也沒有想方設法,你那弟弟有多蠢,想必你自己心知肚明,接近他並取得他的信任,實在是太簡單了,不然他也不會做出,用那隻有陰冥才存在的稀有花根,與萍水相逢之人換取傷藥的蠢事,當然,你也沒有聰明到哪裏去就是了。”


    “其次,我可不僅要偽裝到現在,還想繼續偽裝下去,所以,不好意思,你今夜必須死在這裏了。”藍縷用匕首劃開掌心,又取出了幾張召喚圖紙,再次召喚出了幾隻靈物。


    “說起來,若是你不是一味地將他當成孩子,什麽都瞞著他,不告訴他那東西的重要,他也不至於做出這種事。”


    許是看到了忱逢現在已經窮途末路,又即將耗盡靈力,所以此時的藍縷十分悠哉,仿佛是在享受著這種目睹對方漸漸虛弱,直至力竭身亡的感覺,同時道:“拜他所賜,我們現在也不得不分出一些人手,去尋找他口中所說的那兩個修士。”


    嚴靳昶:“……為何他要邊打架邊解釋自己曾經做過的事?習慣?喜好?享受其中?”


    安韶驚訝地看著嚴靳昶:“你怎麽好意思說別人?”當初把林無筱說得氣吐血的是誰?


    嚴靳昶:“……”


    此時的嚴靳昶和安韶已經來到了距離他們戰鬥之地較近的地方,但這裏樹木繁茂,還是需要傀儡烏龜開監視。


    藍縷:“原本你們忱家所有人,都應該死在風照山下的,畢竟那裏可是一個埋屍的好地方,最適合用來做你們的墳地了,可被忱昭這麽一攪合,為了從他口中探聽到關於那兩個修士的消息,我們也不得不先放他一條生路。”


    聽嚴靳昶複述了這些話的安韶:“……”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藍縷裝模裝樣地歎了一口氣:“忱氏族人靈魂封禁,可真是麻煩的東西,為了保護你們族中的傳承秘術,所有忱氏直係族人,一旦被搜魂,不管身主是否願意,都會自爆,你們難道就不覺得,這樣的封禁,對於你們自己來說,也是一種危險之物麽?畢竟這種封禁,也不算穩定。”


    忱逢冷笑一聲:“以前確實曾經抱怨過這些,不過現在,這封禁倒是救了我們的命。”


    藍縷:“你不要會錯意了,你們隻不過是順帶的罷了,我們隻要從他的口中探聽到消息,就足夠了,換言之,你還活著,隻是我暫時沒想要你的命,你若是死了,也不會影響我們。”


    又是幾隻銀白色的巨獸從藍縷的召喚陣圖紙當中飛出,光芒迅速地包裹了召喚陣圖紙,凝聚成了一隻隻靈物,朝忱逢噴出一道道銀白色的光劍。


    擋在忱逢身前的一些靈物陸續支撐不住,靈力散去,就連裹在金色靈光當中的召喚陣圖紙也被銀白色的靈光擊碎!


    被擊碎的召喚陣圖紙,就無法再使用了,除非重新繪製一張一模一樣的。


    但現在的忱逢,顯然沒有這個時間和精力。


    他光是撐起所剩下的幾隻召喚靈獸,就已經十分吃力。


    “我應該早些發現的……”忱逢看著上方的藍縷,“若是能早一些發現,你有光靈根,我們也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若非有人提醒了他,他還不知要被此人騙到什麽時候。


    光靈根修士在召喚一道上,與生俱來的優勢,別人能同時召喚出來的靈物不會很多,但他們隻要靈力足夠,召喚陣圖紙足夠,就能輕鬆的召出靈物。


    藍縷:“你現在能發現,也值得稱讚了,隻可惜,你還是高估了你自己,又低估了我,不然也不至於將我約到這個地方來。”


    不遠處的樹上,安韶敲暈了一個旭霆宮的修士,道:“他們還沒說完嗎?”


    嚴靳昶:“沒有。”將砸暈的旭霆宮修士扔到地上。


    “嘩!”又一隻金色的召喚靈獸,被藍縷的銀白色的光劍擊碎。


    忱逢唇邊溢出了血。


    藍縷嘴角微揚,看著下方的忱逢:“我正愁著,該如何逐一殺了你們的,你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已經來到了較近處的安韶:“還沒說完嗎?”


    嚴靳昶:“別急,應該快了。”


    “轟!”忱逢的召喚靈獸又被打散了一隻。


    忱逢不堪承受的半跪下去,雙手撐地,鮮血在他的身下蔓延開來。


    嚴靳昶覺著忱逢這姿勢有些奇怪,於是操控著傀儡烏龜跳到了更高的樹上,借著貼在傀儡烏龜頭上的符,俯瞰下方。


    也正因如此,嚴靳昶才得以看清,自忱逢的身下蔓延開的血裏,隱隱約約能看到一些深紅色的影子。


    嚴靳昶一驚:“那是,陣法?”


    安韶所在的地方看不到,隻能問:“什麽,什麽陣法?”


    嚴靳昶:“忱逢的身下似乎有一個陣法,被從他身上流下去的血擋住了,不仔細看,很難察覺。”


    安韶:“那個叫藍縷的家夥,也沒看到麽?”


    嚴靳昶:“光靈根修士有一個共同的弱點,那就是在釋放自身靈力的時候,眼力也會減弱,能看到自己的四周的範圍也會縮減。”當然,多數光靈根修士,都會想盡辦法,用其他的方式彌補這一弱點,以免被別人偷襲。


    安韶了然:“光靈力太明亮灼目了,藍縷現在看不清楚吧,所以忱逢才利用了這一點,再問一句,他們還沒說完啊。”


    嚴靳昶:“應該說完了。”


    遠處,藍縷雙手掐訣,讓微聚在他身邊的靈物們,齊齊匯聚出了一團巨大的光球,他垂眸看著忱逢:“一直以來,承蒙關照,永別了。”


    光球不斷地漲大,灼目的光芒照亮了整片森林,也照亮了那個籠罩在這上空的結界。


    似乎能吸收那些靈物的力量,在凝聚成這光球之後,被藍縷召喚出來的靈物便陸續潰散,召喚陣圖紙也在下一刻自燃,化作粉末,消散在了空氣當中。


    藍縷一揮手,那匯聚成型的光球,便朝著忱逢的麵門砸去,眼看著那光球就要落在忱逢的身上,忱逢的身下那片被血覆蓋的地方,突然浮現出了無數血珠,並在忱逢的麵前凝聚成一團血球。


    血球迅速漲大,很快籠罩在了忱逢的身上,將忱逢整個包裹於其中,並異形成了一隻頭生雙角的巨獸。


    巨獸的身側迅速生長出了數十隻手,撐扶住了那貼近過來的銀白色光球。


    藍縷在扔出了那個光球之後,就趕緊從自己的乾坤袋裏拿出了幾張一品瞬身符,正準備撤離此處,避開這涉及範圍極其廣闊的攻擊。


    可就在這時,樹葉繁茂的森林裏,卻突然躥出了好幾道黑影!


    那些黑影的速度極快,藍縷尚且來不及反應,黑影就迅速抓住了藍縷的手腳,並勒住了他的脖子,等藍縷看清那是幾個黑色的金階傀儡時,幾個傀儡已經齊齊發力,把他往那即將炸開的銀白色光球甩去!


    藍縷臉色大變!


    第424章 真相


    這是藍縷未曾想過的情形!這森林不是已經被他們旭霆宮的修士們清理幹淨了麽!


    藍縷不知道的是,在他和忱逢邊打邊說叨個沒完沒了期間,那些埋伏在此處的旭霆宮的修士,已經被嚴靳昶和安韶陸續打暈了。


    藍縷趕緊使用瞬身符,但是被傀儡這一耽誤,哪怕是一品瞬身符,也不能讓他離開這銀色光球炸開之後,會波及的範圍!


    藍縷趕緊放出防禦靈器,卻還沒等靈器撐起,地下便有漆黑的根藤破土而出,卷住了他的雙腿,將他好不容易用瞬身符逃到了稍遠的地方的藍縷,又一次甩向了那銀白色的光球!


    說時遲那時快,這一切隻發生在短短幾瞬之間,藍縷接連兩次,分別被傀儡和花根甩入了他自己所匯聚出來的光球!


    “轟!”銀白色的光芒驟然散開,將四周的一切景象盡數吞噬,比光芒遲來的一聲巨響傳來,狂風烈烈,衝湧向四周,草葉翻飛,樹木傾倒,泥石被掀起,飛濺向四麵八方。


    已經撤退到了結界邊緣的嚴靳昶和安韶合力支撐著萬響鍾,看著那不斷從森林深處飛濺出來的石塊和樹木,砸到了鍾上,直至將整個萬響鍾都埋沒入了黑暗當中。


    安韶驚訝:“好強!”


    嚴靳昶:“這結界也不簡單,都這樣了,竟然還沒破碎。”


    安韶:“我們方才進入這裏時,明明暢通無阻的,這個結界是在我們進來之後,才被撐起來的吧?”


    嚴靳昶:“也不一定,有些結界隻能進,不能出,進入的時候看不到,出去卻會受限,在外麵看不到,到了裏麵才能有所察覺,但卻已經晚了,隻有撐起這個結界的人,才能自由進出。”


    “哢嚓!”接連受重壓的萬響鍾開始支撐不住,鍾上出現了裂痕。


    防禦靈器上一旦出現裂痕,其所能承受的力量便會減弱,若是外麵那銀色光球的衝擊還不能停下,這萬響鍾隻怕難以支撐。


    眼看著萬響鍾就要破碎,安韶趕緊拿出了八個乾坤袋,又遞給了嚴靳昶四個,“快找找,這裏麵應該有防禦靈器才對!”


    這幾個乾坤袋的樣子很陌生,嚴靳昶有些疑惑:“這是?”


    安韶:“方才我從那七個去客棧偷襲我們旭霆宮修士的身上翻出來的,我當時隨便看了一眼,裏麵好像有防禦靈器,但我不記得是在哪個袋子裏了,他們是召喚師,乾坤袋裏麵裝的都是召喚陣圖紙。”


    已經被召喚師用來召喚出靈物的圖紙,那些召喚師大多都會在圖紙上打下自己印記,一旦其他的召喚師試圖使用這張圖紙,圖紙就會自燃,無法再召出靈物。


    所以,這些有印記的圖紙,對於其他的召喚師來說,都是一堆廢紙。


    安韶已經將這幾個乾坤袋裏麵的廢紙都燒掉了,隻留下了幾張還未曾被打下印記的新召喚陣圖紙。


    嚴靳昶:“……你好像越來越熟練了。”我都忘了要翻他們的袖兜衣兜了,在夢裏探聽到那些人的意圖之後,隨便給兩個修士貼上了他們倆的人皮麵具,就帶著安韶來到了這裏。


    安韶:“是你教得好。”


    嚴靳昶很快從其中一個乾坤袋裏翻出了一塊巴掌大小的石頭,這石頭被雕刻成了一個雙眼緊閉,雙手交疊,雙腿盤坐的娃娃模樣,道:“這個可以。”


    安韶瞥了一眼,“啊?這個是什麽?我方才看到的不是這個,應該是一塊獸甲製作成的防禦靈器,啊,找到了!在我手中的這個乾坤袋裏。”


    嚴靳昶將那個石頭娃娃舉起,“先用這個。”


    幽綠色的木靈力從嚴靳昶的掌心裏湧出,盤轉著鑽入了那個石頭娃娃的身體裏。


    在吸納入足夠多的靈力之後,石頭娃娃猛地睜開了雙眼,眼中冒出了一片綠光,直勾勾地盯著嚴靳昶。


    嚴靳昶也看著它,道:“保護我們。”


    話音剛落,萬響鍾上的裂痕突然朝四麵蔓延,並迅速布滿了整個鍾麵!


    “嘩啦!”下一息,萬響鍾破碎,鍾體被一股強力衝撞過來!


    同時湧來的還有很多被萬響鍾擋在外麵的碎石泥土和樹木殘塊。


    黑色的根藤驟然湧出,盤根錯節,擋在了一人一妖麵前。


    石頭娃娃的身體瞬間漲大,將他們籠罩於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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