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嚴靳昶之外的修士們齊齊捂住了耳朵,發出了痛苦的哼聲和叫喊聲。


    有些修士趕緊用靈力封住了耳朵,但是方才那聲音帶來的刺激仿佛還在腦子裏環繞,讓他們感覺一陣頭暈目眩,雙耳嗡鳴一片。


    待安韶這一曲彈畢,四周已經倒了一大片,包括身處於鏡麵之外的戊非生等人。


    有些修士是被紅色光束擊穿了身體而倒下,有些修士則是因為那可怕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雲明彥才感覺自己的耳朵終於再次聽到了模模糊糊的聲音,他微微抬起頭,就看到安韶站在嚴靳昶麵前,笑問道:“我方才彈得好聽嗎?”


    已經撤下靈力的嚴靳昶麵不改色:“很好聽。”


    雲明彥:“方才貌似就你沒有聽吧!”艸皿艸!


    第355章 黑焰


    被這一陣仿佛能將神魂攪亂的聲音轟擊,處於較近距離的修士都陷入了短暫的失聰當中。


    待他們勉強緩過神來,撐起身體,環顧四周,竟還有一種恍惚迷茫的不真實感。


    “方才那是什麽聲音啊?”


    “太可怕了,這世上怎麽會有那麽難聽的琴音!”


    “仿佛是魔鬼在嚎哭!”


    “那真是琴弦能發出的聲音嗎?”


    “我的耳朵聽不見了!我什麽聲音都聽不到了,誰來救救我!”


    金昀宗的幾個修士互相攙扶著起來,雲明津餘光看到了有幾縷黑氣升起,疑惑地定睛一看,就見一隻有著橘紅毛的狐狸趴在地上,前爪摁著自己的耳朵,一雙眼微微泛紅,身上盤轉著冒起了絲絲魔氣。


    雲明津大驚:“金公子!銀公子!你們快看!你們的妖狐朋友好像又要入魔了!”


    嚴靳昶循聲看去,就見蘇澄陽齜牙咧嘴,喉嚨裏發出了陣陣低吼,仿佛下一刻就要朝他們撲過來。


    嚴靳昶:“怎麽突然又要入魔了?”


    安韶:“是想起了什麽難以釋懷的事情嗎?”


    嚴靳昶:“……或許。”指尖微動,被壓在碎石之下的傀儡嘩啦啦的翻爬起身。


    安韶:“真是拿他沒辦法,修士的心可不能這麽脆弱哦。”召出了巨扇。


    雲明津:“……”它變成這樣,難道不是因為你方才彈出的琴聲嗎?你還好意思嫌棄他脆弱?


    一妖一傀儡走到了蘇澄陽的麵前。


    “清醒一點啊!”


    “把你這身魔氣收迴去!”


    雲明彥頗為不忍地收迴視線,看向雲明溯,“師兄,據我所知,要清除魔氣,需要品級高的符,或者施展一些特定的法訣,可是他倆僅僅隻是……毆打,竟然也可以嗎?為何這種方法,師叔授課時,從未告訴過我們呢?”


    雲明溯抹去從嘴角溢出的血,“除魔之法並非一成不變,在沒有符的情況下,能靠言語打消其心魔,也不失為一種辦法,他們是朋友,想必知曉一些什麽吧,咳咳咳……”


    雲明溯輕咳幾聲,環顧四周,很快看到了上方的大洞,視線漸漸滑落,順著那正簌簌往下掉碎石的石壁,看到了倒在這破碎的鏡麵上的一群人。


    很多人已經漸漸迴過神來,緩緩地撐起身。


    還有很多人還暈倒在地,生死不明。


    這些都是被狂風卷入了鏡中的修士們,隨著鏡子的破碎,他們就都被從鏡中釋放了出來。


    下方的鏡麵裏,映出照出了他們的身形。


    雲明溯微微蹙眉。


    他現在已經意識到嚴靳昶方才說的那句話的意思到底是何意了,他們所有人確實是落入了怪物的身體裏,隻不過這個怪物是一個靈體,還是一麵鏡子中化生出來的靈體。


    能一次性將這麽多修士拉入鏡中的鏡靈,明顯不是普通的靈器能做到的事情啊!


    還有,這種心慌的感覺是怎麽迴事?


    現在他們明明已經離開了此鏡,鏡子也碎了,很多修士都失去了戰力,照理說他們現在應該是安全……


    “嗡!”被砸碎成無數塊的鏡子,突然再一次亮了起來!


    血紅色的光芒,通過無數破碎的鏡子碎片,映照在大家的臉上身上。


    同時自鏡中浮現出來的,還有一隻隻紅色的眼睛。


    那些眼睛四處顧盼著,仿佛將身在此處的所有人都看在了眼中。


    【哈哈哈……】放肆的笑聲在眾人的識海中迴響,隨著那笑聲越來越大聲,不少識海比較小,靈識之力較弱的修士們都支撐不住,發出痛苦的哀嚎,七竅流血。


    【沒想到你竟然發現了,是因為那個傀儡嗎?本座明明已經將很多容易叫人看清真相的事物都藏好了,沒想到竟是百密一疏。】


    【不過沒關係,就算你們離開了鏡中,又如何呢?我的力量可不僅僅局限於鏡中啊,更何況,此處還被一個陣法封印著,現在的你們,根本沒法逃離這裏!】


    每一個鏡子碎片裏,都有絲絲縷縷的血紅色的氣息流溢出來,鏡中也緩緩地滲出了血來。


    腥臭的血彌漫開來,很快在大家的身下積累了一大灘,並且開始朝著洞窟的中間挪移。


    血氣很快集中到了一處,在洞窟的中間盤轉著凝聚成了一個足有兩張寬長的扁圓之物,其中竟然映出了大家的身影那是一麵血色的鏡子。


    【血鏡九重樓!】


    “轟!”血鏡的下方燃起了黑色的火焰,一些因為身在近處,不小心沾染上的火焰的人,都痛叫著躲開,可那些黑焰卻像是沾在了他們身上似的,不管他們如何拍打,打滾,亦或是使用靈力逼退,那些黑焰都會迅速在他們身上複燃。


    “這是什麽火?”


    “好痛,好冷,誰來幫我滅火,救救我!”


    求救之聲此起彼伏,身上染了黑焰的人,或是出於本能,或是故意朝著其他那些還沒有沾染黑焰的人靠近,嘴上高喊著救命,心裏想著“你們若是救不了我,就一起染上這黑焰,大家一起承受這痛苦!”


    誰也別想在這裏獨善其身!


    “救救我!”


    “你們別過來啊!若是這奇怪的火沾到我們身上,該如何是好!”


    “好冷,好痛苦,好難受,誰能救救我們!”


    “你們是故意的吧!都說了別過來了,站在原地別動啊!”


    場麵頓時亂做一團,身上染了黑焰的人不顧一切地朝著身上還未曾沾上黑焰的人靠近,沒沾到黑焰的人四處躲避,禦劍朝這巨坑外麵飛去,卻被巨坑上方的封印擋住了去路!


    “嘭嘭嘭!”他們瘋狂地敲打著那從裏往外看是無形的封印,各種法術和靈器一齊使用,試圖吸引外麵的人的注意。


    可這地方若是能這麽容易被發現,在方才嚴靳昶敲碎鏡麵,發出那巨響之後,就該有人發現了才對。


    外麵的人根本沒有意識到這裏有一個封印,也不知道他們一直想找的,很多失蹤的修士,都在此地。


    嚴靳昶和安韶合力撐起了一個防禦屏障,有身上沾了黑焰的人看到他們,都蜂蛹過來,開始不斷地攻擊他們撐起的屏障。


    “救救我們啊!”


    “你們快想想辦法啊!”


    雲明溯等人也撐起了屏障,雲明彥看著這片亂象,慌張不已:“這些黑焰,是之前從萬獸山頂噴發出來的那些嗎?可是那些黑焰似乎沒有這般威力,現在這些黑焰似乎會讓人感到痛苦。”


    嚴靳昶:“會痛苦很正常,因為這不是普通的火,而是業火。”


    業火是焚燒罪人之火,罪孽越深重,業火越旺盛,若是落入業火之人罪業纏身,就會被業火焚燒殆盡。


    修煉本就是在逆天而行,修行路上阻礙重重,總會結下一些因果,罪孽或輕或重。


    若是在平日裏,還不覺得有什麽,可若是到了這業火當中,基本上是無所遁形的,不是簡單的一句“我沒有做,不是我的錯”就能欺瞞過去的。


    業障會以一種常人難以看見的“形”,環繞於身體之上,日積月累。


    若是一直未曾經曆這些業火焚燒,那麽等到了突破飛升之時,也會為天道所感應,“迴饋”予天劫。


    所以,罪孽越重之人,所要經曆的天劫越強,也越難渡劫。


    雲明彥:“業火?那種東西怎麽會出現在現世?那不應該是隻存在於陰冥的東西嗎?”


    雲明溯:“是先有的陰冥,還是先有的業火,因為時間久遠,早已無法考究,業火被封印在陰冥是常識沒錯,但是這世間,超出常識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雲明彥:“……所以,為何?”


    嚴靳昶:“要麽是它本來就存在於現世,隻不過是一直被封印,無人發覺,要麽是它長了腿,從陰冥跑了出來,要麽是被人帶了出來。”


    安韶:“我聽族人說過一個故事,業火不但長了腿,還有完整的身形,能化作實體,甚至有自己的意識,而且,還有一個戀人。”


    “不過,據說他的戀人轉世了,而業火的本體也被封印在了深淵之底。”


    嚴靳昶:“這個故事能馬上講述到能克製業火的強敵嗎?”


    安韶:“天雷。”


    雲明彥:“怎麽天敵偏偏是天雷啊?天雷哪裏是說來就來的,這裏又沒有人渡劫。”


    嚴靳昶:“一些修士在晉升金丹期時,會被天道感應,降下天雷阻止其晉升,這些修士若想順利晉升,要麽提前感察,購置一些專門的靈器或者替身之物,讓天雷劈在替身之物上,避開一劫,要麽是進入到一些天道難以感應的秘境當中,在秘境裏晉升至金丹,當然,還有其他的一些辦法。”


    “而當這些方式都無用,或是沒有提前準備,那麽那些修士就需要渡過四九小天劫,也就是需要扛過三十六道天雷,才能順利晉升金丹。”


    雲明溯看著嚴靳昶:“以前的靈胤界靈氣充鬱,一些強大的修士晉升金丹,天道會忌憚,但是現在,大多數修士都是靠著靈丹靈藥滋養,還有宗門寶物輔助,修為突飛猛進,但實力卻遠不如從前,現在的修士,若想在晉升金丹期時引來天劫,談何容易。”


    嚴靳昶:“我想試試。”


    第356章 封印陣


    聽聞嚴靳昶這話,雲明溯眉頭緊蹙:“你莫不是想在此處修煉?”


    安韶:“靳昶,就算你再怎麽心無旁騖,能隨時隨地的入定,這裏也不是適合靜心修煉的地方吧?”


    嚴靳昶:“不是修煉,而是奪迴我的力量,之前在鏡中世界時,這鏡靈吸走了我丹田裏的靈力,那些都是我花了很長的一段時間煉化並且積攢於丹田中的靈力,若是我能將那些靈力奪迴,再輔以通天果,應該能在短時間內擁有可以突破金丹期的力量。”


    安韶:“它吸收靈力,總不會是為了存著好玩兒,而且時間已經過了那麽久,它就算是再節省,這會兒也應該消耗得差不多了。”


    嚴靳昶:“我們與它戰鬥了那麽久,你見它使用靈力了麽?它用的一直都是它的鏡水,現在又以血氣為力量。”


    安韶:“這麽說起來,好像確實如此,它的力量不像是依靠靈力,而是依靠其他的東西。”


    “孽力。”一道聲音傳來,嚴靳昶循聲看去,才發現戊非生正一隻手撐著石壁,一隻手摟著一個看起來似乎暈過去的少年那人正是岑旭安。


    戊非生方才顯然經曆了一場戰鬥,身上都是傷,嘴下沾滿了血液,整個人看起來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倒下去。


    “這是,萬業噬孽鏡,以孽力為食,會以言語和一些手段誘導大家戰鬥,因為打鬥會有傷亡,會造殺業,而這也是它的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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