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前者,那逄寬這運氣實在是差得可以,如果是後者,那可就值得深思了。


    逄寬做的這些事,怕是連陰冥都不想再容忍,隻不過是因為逄寬還沒死,所以不在陰冥的管轄之內?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從那黑色的大門之內傳來,“西冥主駕到!”


    嚴靳昶:!


    竟是連西冥主都來了!


    同樣震驚的不止嚴靳昶,還有其他的修士。


    逄家那些修士們則露出了慶幸的笑容,若不是被那無形的力量壓製著,他們早就歡唿著請那些鬼差趕緊過來將餘騁押送進陰冥了!


    很快,那冒著幽綠光芒的通道裏就飄出了兩排身型魁梧,手握勾魂長鎖的陰兵。


    陰兵們飄出來之後,卻並不急著去捉拿餘騁,而是朝通道的中間單膝跪下。


    後方又有兩排陰鬼飄了出來,而在這些陰鬼的身上,正抬著一個高高的黑色轎子。


    轎上的黑簾緩緩飄動,依稀能看到裏麵坐著一個黑色的身影。


    “帶走。”一句輕飄飄的話落了下來,對餘騁來說卻如同千斤重。


    “我不走!”


    不過這顯然由不得他,有幾個鬼差已經飄了過來,一甩手中的勾魂長鎖,瞬間勾住了餘騁的陰魂。


    餘騁奮力掙紮起來,不過在這種專門對付鬼魂的武器麵前,已經被那陣法消耗了幾百年的他,已經無法再向以前那般掙脫!


    鬼差帶著餘騁往那鬼門所在的方向飄去,餘騁拚盡全力掙紮,卻都無濟於事。


    於是餘騁奮力抬起一掌,就要拍向自己的魂體,打算直接將自己的魂體拍碎,卻被一旁的鬼差及時擋下。


    餘騁卻像是早有預料似的,趁著那鬼差擋住他這一掌的時機,驟然朝著相反的方向衝了過去!


    嚴靳昶此時還在觀望那些從鬼門當中出來的鬼差們,直到餘光看到有什麽東西閃過,才轉眼看去,卻見那本應在遠處的餘騁,竟然出現在了他麵前!


    嚴靳昶下意識想閃避,但那股無形的力量卻壓得他動彈不得,一時之間竟然避不開!


    餘騁也是兇悍,竟是帶著那勾魂鎖一起跑的,鬼差在他身後追趕,很快抓住了扣在他身上的勾魂鎖,餘騁的鬼魂被牽拉住,瞬間倒地,卻正好抓住了此時動彈不得的嚴靳昶。


    嚴靳昶:“……”


    安韶:!!!


    “都不許動!不然我就讓他的陽壽了結於此!”餘騁惡狠狠道。


    “你若是真要了結了他,現在就應該直接強行奪了他的舍,以他現在的修為,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你奪了活人的舍,我們又不能帶走活人,還真有可能暫時奈何不了你。”黑轎中的傳來一道幽幽的聲音。


    嚴靳昶:“……”你這是在教他該怎麽做?


    餘騁:“少廢話!死了的人質就不是人質了!你們都給我滾開!”


    “嗬嗬嗬……”黑轎中傳來了一陣輕笑聲:“你怎麽就偏偏選中了一個你殺不了的人。”


    嚴靳昶:“……”好一個激將法!


    嚴靳昶感覺這西冥主不太靠譜,隻能自救。


    於是他看向了餘騁的眼睛,壓低聲音,說出了心中早有的猜測,“那個叫做沫芸的女子,右臉眼下,靠近鼻側的地方,是不是有一顆朱砂痣?”


    餘騁動作一頓,皺眉道:“在那裏麵,她一直戴著紅蓋頭,你是如何得知的?”


    嚴靳昶:“我曾見過一個穿著嫁衣的女子,遊走在忘川邊,逢鬼便問,是否見過她的夫君。”


    “她說她的夫君是一個青麵獠牙的……不知道是不是你。”


    餘騁冷笑一聲:“少拿這種謊話誆騙我,我再也不會相信了!”


    說罷,餘騁又舉劍指著圍近過來的鬼差們:“都站住!不許動!不然我殺了他!”


    嚴靳昶努力迴憶著之前在忘川邊見過的鬼,道:“她的耳飾是紅色的,上麵有金色的字,我沒看清寫著什麽。”


    餘騁手一抖。


    “她身上的衣服繡圖……”嚴靳昶頓了頓,發現餘騁此時正死死地盯著自己,便道:“她那身嫁衣破了舊了,衣擺也因為沾上了泥土,髒兮兮的,我看不清上麵的繡圖。”


    餘騁:“你說什麽!”


    嚴靳昶:“你別激動,我也不確定那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反正你現在也可以在這裏殺了我,帶著一身血氣下去尋一尋,亦或是奪了我的身體,繼續逃竄,不過我先說好,我是可以自爆的,在你要殺我或者奪我身舍的下一刻,你就會魂飛魄散,而她,或許還會一直一直等下去,等到徹徹底底的忘記她自己是誰,也忘記自己在等你,而後渾渾噩噩的走上奈何橋,喝下孟婆湯,走向下一個輪迴。”


    嚴靳昶微微睜眼,暗赭色的瞳中浮現出金亮之色,“那將會是一個,沒有你的輪迴。”


    “不可能!”餘騁驟然激動起來,狠狠地掐住嚴靳昶的脖子:“你給我閉嘴!”


    見餘騁情緒不穩,嚴靳昶再接再厲:“為什麽不可能呢?你想想,你仔細想想,你已經被逄寬誆騙著,在那個陣法裏待了多少年,而她又離開了你多少年?”


    “若是她真的在忘川邊等著你,那她現在得等了多少年?”嚴靳昶眼中映出了餘騁那種逐漸變得慌亂的臉,語氣平靜道:“據說忘川之上飄著許多骸骨,都是一些心存執念,不願往生之人,你說她會不會看到,又會不會照做?”


    “不會!不會的!”


    “若是她不照做,就這麽孤零零的坐在那裏,等到忘記了一切,而你又在此魂飛魄散了,那你豈不是連見她最後一麵的機會都沒有了?”


    嚴靳昶盯著他的雙眼:“不管我說的是真是假,你難道就不想去看看嗎?若是真的,你這一身婚袍,正好與她那一身嫁衣相襯,你們相隔這麽久,終得相逢,若是假的,你也可以去下一個輪迴尋她,亦或是,在奈何橋之前等你的仇家。”


    餘騁掐著嚴靳昶脖子的手鬆了一些,似乎是被嚴靳昶說動了。


    可就在他的手指即將完全鬆開時,五指又突然合上!


    不過嚴靳昶卻被一股力量往後一扯,徹底拖離了餘騁的鉗製!


    嚴靳昶倒在一邊,轉頭看去,發現是一個鬼差出手把他拉到了一邊。


    餘騁看到嚴靳昶被帶走,瞬間感覺自己受了騙,瞪著嚴靳昶道:“你的眼睛是怎麽迴事!”


    第189章 坍塌


    嚴靳昶不解餘騁為何要這麽說,同時也想起之前安韶也提過類似的話。


    他的眼睛有什麽問題?他方才就隻是想讓餘騁心神大亂,這樣他才好趁機脫離而已,倒是沒注意自己的眼睛怎麽了。


    安韶頂著西冥主釋放出來的強大威壓,挪到嚴靳昶身邊,視線落在嚴靳昶脖子上。


    因為有假皮的遮擋,嚴靳昶的脖子上隻是出現了一些細痕,可若是撕了這層假皮,就方才餘騁那手勁,嚴靳昶的脖子上十有八九會有印。


    安韶眼神微暗,道:“沒事吧?”


    嚴靳昶:“沒事,他並不想殺我。”


    一個斬殺元嬰後期的修士都輕而易舉的兇鬼,要是真想掐死他,他現在就已經變成鬼魂了。


    餘騁死死地瞪著嚴靳昶的眼睛,還想說些什麽,卻被更多的勾魂鎖勾住了他的魂體,幾個鬼差走上來,給還在不斷掙紮著的餘騁戴上了鐐銬,拉向那剛剛打開的鬼門。


    餘騁掙紮不脫,又猛地迴頭看向嚴靳昶,神情十分複雜,像是憤怒中摻雜著一絲絲地期許,他吼道:“你方才說的那些!是真的嗎!”


    “你真的看到了嗎!”


    “你為什麽能看到?”


    “你說啊!”


    嚴靳昶:“她不記得自己是誰了,也不記得自己等的人姓甚名誰。”


    餘騁:!!!


    嚴靳昶:“或許你去了,她就能想起來了。”


    餘騁猛地攥緊拳頭,“你最好不是在說謊。”


    話落,餘騁徹底放棄了掙紮,由著那些鬼差將自己押送向鬼門。


    其他那些過來追捕餘騁的鬼差們也開始往迴飄,卻唯有方才那個將嚴靳昶從餘騁的手下拉走的鬼差遲遲未動。


    “你們還未曾攻破試煉塔七層啊。”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嚴靳昶和安韶詫異地循聲看去,正好看到那帶著高長帽子的鬼差抬起了被壓低的帽簷,露出了完整的一張臉。


    盡管,那張臉看起來蒼白無血色,但嚴靳昶和安韶還是一眼認出,這竟是森染!


    森染竟然做了鬼差!


    森染微微俯下身,壓低聲音道:“萬森試煉塔第七層有我森氏和他萬氏的傳家之寶,至今沒人能將它們帶走,就便宜你們了。”


    嚴靳昶:“前輩,這試煉塔一旦出現,聲勢浩大,以我們現在的實力,不敢讓它現世,以免招來禍端。”


    它不現世,他們自然就沒法進去闖塔試煉。


    森染:“我既然將它交托於你們,自然已經命它聽憑你們的差遣,你們完全可以控製它的體量,讓它能成為你們的掌中之物,且不讓它的靈力外泄。”


    森染嘴角微勾:“當然,若是你們連這點都掌控不了,那你們就不需要進去試煉了,試煉塔裏不是小孩子遊戲的地方,稍有不慎,可是會死的。”


    森染:“若是你們死了,那試煉塔就會永遠消失,而你們倆的魂魄……”森染搖了搖手中的勾魂鎖:“我很期待你們的到來。”


    嚴靳昶和安韶:“……”不了,謝謝。


    鬼差們很快將餘騁押送入了鬼門當中,森染也沒能說太多,見其他鬼差都走得差不多了,也趕緊跟上。


    西冥主此次出現就是為了壓製餘騁的力量,眼下餘騁已經被帶入陰冥,他們也沒了在這現世駐留的理由。


    一眾陰鬼護送著西冥主進入鬼門,最先出來的那些帶著武器的高大陰鬼們也緊跟著走進了鬼門當中。


    之前被餘騁散播出來的陰氣開始盤轉著湧入鬼門,直至最後一縷陰氣湧入鬼門之後,鬼門終於“轟隆隆”地合上,最後緩緩地淡化,消失在眾人的視線當中。


    施加在眾人身上的威壓這才消失了,修士們終於得以站起身來,緩和了好一會兒,才議論開來。


    “西冥主竟然親自來捉拿那餘騁!”


    “沒想到這事竟驚動了西冥主,看來確實不小了!”


    “你也不看看方才那場戰鬥,餘騁釋放出了那麽多的陰氣,若是不及時製止,由著陰氣長期匯聚於此地,這鋒嘯城肯定要成為一片集陰之地了。”


    “眼下陰氣全部散去,天陰光景也提前結束了,趁著陰陽融合之時進入陽界的陰鬼被也鬼差們順便一起帶走了,這倒也是件好事。”


    “那逄寬真是福薄命淺,若是他再撐上一會兒,或者舍得多用一些靈器來抵擋,拖延一些時間,撐到這西冥主到來,他就不會死在那餘騁的劍下了。”


    “就是,逄家可是鋒嘯城裏的大族,還缺保命的靈器嗎?就算是逃也能逃上一段時間了,可逄寬偏要和餘騁正麵交鋒,又不是對手。”


    “不過,話說迴來,若是逄寬沒被餘騁斬殺,西冥主會出現嗎?”有修士低聲詢問。


    聞言,其他修士沉默片刻,才道:“你的意思是,西冥主就是故意等著餘騁了卻此事,才出現的?”


    “嘶!細思極恐啊!”


    眾人議論紛紛,越想越覺得此事蹊蹺。


    不過這種事情關乎陰冥,顯然不是他們好奇就能知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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