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大少爺興衝衝地朝他們招手:“你們快過來這邊,瀑布上太危險了。”


    嚴靳昶的視線落在了茂大少身後的那幾個茂氏修士身上,就見那四個方才還在看戲的修士,此時已經站到了茂大少的身後,低垂著腦袋,乖巧得像四隻鵪鶉。


    茂大少又看向正沉著一張臉的原清淩:“原道君,這事情的前因後果我已經聽我這邊的人說了,這兩位道君不知道這瀑布是你們的地盤,以為從瀑布走可以繞開大家劃分好的地方,你想啊,這瀑布那麽危險,正常人誰又願意冒險從這處走呢?可見他們是真的試圖避開大家劃分好的地盤了,隻是沒想到連這瀑布也有人要占,並不是有意闖的。”


    茂大少又看了一眼已經被嚴靳昶拉出水麵,但還是被困在囚籠型傀儡裏的楊萬揮:“而且他們本來也想走了,是你們的人不讓啊,一直攻擊他們,這大火都燒到我們這邊來了。”


    茂大少迴過頭,站在茂大少身後的四個鵪鶉,哦不,是四個修士連連點頭如搗蒜。


    “對對對!他們一上來就攻擊,火球都燒到我們這邊了。”


    “不過我們可沒出手啊,我們沒有攻擊任何人,更沒有攻擊少爺的恩人啊,我們隻是在防禦!”


    茂大少:“原道君,你看這事,是不是可以好好商量一下,反正現在我們雙方都沒有什麽損失嘛。”


    聞言,垣煬宗的那幾個弟子差點就想噴髒話。


    你們當然沒有損失,因為現在挨揍受傷的是我們啊!


    被那赤色飛魚咬得滿身血淋淋的也是我們啊!


    我們的師兄還被關在那囚籠型傀儡裏呢!


    原清淩:“現在好像是你那位故人正囚困著我們的人。”


    茂大少又看向嚴靳昶:“未兄,你抓的那玩意兒現在還有一個喜歡聽他拍馬屁的主子,若是殺了他,日後怪麻煩的,要不還是等他那個主子膩了,再說吧。”


    嚴靳昶:“……”


    原清淩:“……”


    楊那玩意兒萬揮:“……”


    楊萬揮想發火,但是對方是茂大少爺,他又不敢,隻能咬牙憋著。


    嚴靳昶看向了那被關在傀儡裏的楊萬揮,楊萬揮被這眼神盯著,瞬間迴憶起了剛才在瀑布中經曆的一切,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臉色更白了。


    嚴靳昶:“人可以還給你們,也希望你們能遵守約定,當然,如果你們要做那不守約的小人,那也沒辦法。”


    原清淩:“我原清淩一言九鼎,絕不食言。”


    嚴靳昶操控著那囚籠傀儡飛到岸邊,打開囚籠,幾個垣煬宗的弟子趕緊上去將他扶了出來。


    嚴靳昶和安韶則從瀑布上飛到了茂大少所站著的岸邊。


    茂大少從衣兜裏拿出了一個乾坤袋,道對原清淩道:“呐,我這裏麵有上好的金創靈藥,還有一些止疼化瘀的靈草,你趕緊給他用上吧。”


    說罷,茂大少將那乾坤袋遞給了嚴靳昶。


    嚴靳昶:?


    茂大少:“若是直接拋過去,會被飛魚咬碎的。”


    嚴靳昶會意,用傀儡把這乾坤袋送了過去。


    原清淩接下了那乾坤袋,“今日我是看在茂少爺的麵子,隻希望日後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茂大少:“不會不會,我保證,我也是一言九鼎的人啊。”


    原清淩:“……”


    ……


    見那垣煬宗的幾個弟子走入了對岸的森林裏,茂大少才轉身對嚴靳昶和安韶笑道:“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裏看到兩位恩人,快隨我來,今晚我一定要好好招待二位!對了,你們四個,趕快迴去告訴我父親,就說我找到我恩人啦!”


    那四個修士趕緊領命離去,跑得飛快,生怕慢了一些就會被翻舊賬。


    嚴靳昶和安韶朝茂大少拱手:“多謝茂少爺解圍。”


    茂大少伸手來扶:“二位不必言謝!你們可是我的恩人!”


    安韶:“茂少爺,這事是不是有些麻煩?真的能就這樣算了?若是留下我們會引起不必要的糾紛,那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裏為妙。”


    茂大少:“雖然是有點小麻煩,但我這樣算是勉強償恩了吧?糾紛這些目前是不會有的,畢竟我們茂氏現在還和垣煬宗有些合作呢,至少在這秘境當中,大家明麵上都得客客氣氣的,不然很容易被其他的勢力乘虛而入。”


    嚴靳昶:“乘虛而入?”


    茂大少:“這秘境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關閉,不過目前看來,還沒有要關閉的樣子,大家在這靈氣充鬱的地方圈地占領,衝突本就是難免的,誰不想要奪得好的資源,占到好的地方呢?若是互相之間沒有合作,不相互幫襯,到時候你爭我鬥,就誰都討不著好了。”


    戊大少一攤手:“所以,他們但凡聰明一些,就不會因為這種事來找麻煩,你們就安心在這歇下,若是真有什麽事,我也立刻告知你們的。”


    嚴靳昶:“那就多謝茂少爺了。”


    茂大少:“不必客氣,對了,你們叫我錦翰就好,快看!前麵就是我們茂家目前暫居的地方了。”


    安韶:“錦翰兄,你可知道這靈山目前被占據的地方有那些嗎?我們想上山去,卻不知該從什麽小道繞行。”


    茂錦翰:“你們想上山?這可就很難了,山上的位置都被幾個大勢力占領了,根本就沒有留下什麽小道給別人通行,尤其是那戊家,占的地方最多。”


    “戊家?”


    茂錦翰:“是啊,戊家是最先到這秘境當中的,也是最先發現這裏麵是秘境的,他們進得快,來到靈山的速度也快,早早就占據了最好也最易守難攻的位置,加上戊家主和他親弟接連突破到了出竅期,實力暴漲啊,很多人實力強大的散修為了能得到更好的修行之地,都自願與戊家結盟了,現在戊家人多勢眾,占據的地方自然多。”


    嚴靳昶和安韶對視一眼。


    安韶又道:“聽說戊家那位九少爺得了墨玉之靈的認可,修為暴漲,他現在也在這靈山上嗎?”


    茂錦翰:“當然在啊,我還見過幾次,現在戊家得勢,那位少爺也傲得不行,隻恨不得鼻孔朝天。”


    也就是說,戊興振還活著!


    同樣是被砸進了流沙裏,他們倆直接落入了深洞裏,而戊興振不但沒有落入深洞,還活著跑到這靈山上了!


    嚴靳昶:“那九少爺可是有個嫡親姐姐?”


    茂錦翰:“是啊,戊三小姐嘛,他們倆幾乎形影不離,經常看到他們一起出行。”


    茂錦翰並不知道嚴靳昶他們隻是想打探這兩人是否活著,誤以為他們對戊家的這些兒女感興趣,又道:“要說起戊家的事,那可真是太多了,戊大少戊非生你們知道吧?他也進來了,聽說他們家那墨玉之靈一開始是選他的,是中途又飄到了戊興振手上的,你說說,這就是命啊,在他們家的人看來,隻要沒被墨玉之靈選上,就什麽都不是。”


    安韶:“可是,他們家那墨玉不是沒了嗎?”


    茂錦翰:“哈哈哈,你聽誰亂說的?他們家那麽寶貝那塊墨玉,怎麽可能弄沒了?”


    頓了頓,茂錦翰突然站定,猛地轉頭看向跟在他身後的嚴靳昶和安韶,“他們的墨玉真的弄丟了?你們從哪得來的消息,可靠嗎?”


    嚴靳昶微微頷首。


    安韶嘴角微勾:“絕對可靠。”


    第147章 家宴


    “若此事當真,那戊家怎會對此隻字不提?以往若是戊家那傳家寶玉被盜,他們可都是到處張貼高額懸賞的。”茂錦翰不解。


    嚴靳昶:“戊家將那墨玉奉為力量之源,代代相傳,平日若是被盜了,隻需要貼個告示,宣稱那墨玉隻能由流著戊氏血脈的人繼承,再把賞金一提,有的是人願意為了賞金去給戊家把竊玉的盜賊捉來,甚至盜賊自己都有可能改頭換麵,充當給戊家奪迴了墨玉之人,把賞金賺走。”


    “可眼下他們身處於這秘境當中,正是最需要憑借實力壯勢的時候,若是在這時候宣稱墨玉沒了,那豈不是在向所有人宣告自家的底氣散了,別人又怎會甘心讓他們占據那最好的地勢?”


    茂錦翰恍然:“難怪戊興振的修為一直停留在開光後期,之前他可是憑借那墨玉,直接從築基初期突破到開光後期的,速度如此之快,按理說到了這秘境之後,隻會更快才對,可這都過去那麽多年了,他仍然在開光後期止步不前。”


    安韶心道:或許,讓戊興振止步不前的不僅僅是因為沒法吸收玄血玉裏的力量了,還有可能是因為他之前靠著玄血玉裏的力量提升修為,那股力量當中混入了我族之血,妖血長期堆積在他的身體裏,混在他自己的血液當中,日久之下,難以清除,於他而言,與毒藥無異。


    雖然紫樞石的石芯磨成的粉能解毒,助他修行,但難免還會有所殘留。


    也就是說,現在戊興振是頂著一個還殘留著妖血的身體,卻又得不到玄血玉供給的強大力量,別說是像之前那般修煉速度突飛猛進了,怕是就連正常人的修煉速度都比不上。


    茂錦翰:“我得趕緊將這件事告知父親!”


    茂錦翰說著就快步往前走去,並招唿嚴靳昶他們走快一些。


    方才茂錦翰已經派人向茂家主講明了今日之事,茂家主得知愛子尋到了恩人,還邀請恩人來家裏做客,立刻著人設宴,待嚴靳昶和安韶跟著茂錦翰到了茂家在這秘境當中建造的房院裏時,茂家裏上下都已經得到了消息,為這宴席忙碌起來。


    茂錦翰先帶著嚴靳昶和安韶去了會客的大堂,著人布下了茶水點心,茂家主和夫人一道前來,先是互相寒暄了一番,茂錦翰主動提起了自己之前在萬林源的淒慘遭遇,又叫他爹娘好一番心疼。


    嚴靳昶這才得知,茂家主和夫人就隻有茂錦翰這麽一個寶貝兒子,當初茂錦翰說要去遊曆時,他們就各種不同意,後來實在是拗不過,才叫茂錦翰帶上了修為高的隨從,茂錦翰以前都是遊曆大半年,就迴家吃年飯,可唯獨那一次出去之後,就遲遲未歸,音訊全無,這可急壞了老兩口。


    好在茂錦翰終於平安歸來,不但活蹦亂跳,還長了不少見識,性子也比以前沉穩了許多。


    茂家主說得高興,到了宴上,也是頻頻舉杯,一開始還能尋到很多正當合理的話由來幹杯,到了後麵,就算說著酒杯好看,也能“幹一個”。


    嚴靳昶自打重生之後就沒飲過酒,不過茂家主開的這些酒都是滋味不錯的百年靈酒,而茂家主都說了“老夫先幹為敬”,嚴靳昶總不能真的一直幹看著一個前輩獨酌,也幹了幾杯。


    安韶就顯得活躍多了,和茂家主對幹得十分盡興,若非桌上的其他人攔著,安韶都快要和茂家主當場拜把子了。


    一杯倒的茂錦翰不知自己險些就要和安韶差了輩。


    最後茂家主是被夫人擰著耳朵拖走的,看著茂家主那抱著酒壇子戀戀不舍的模樣,嚴靳昶極度懷疑這才是茂家主積極擺宴的本意,而這一點,估計茂家主的夫人也已經意識到了。


    夫人臨走時還吩咐家仆送嚴靳昶和安韶去客房休息,再去熬些醒酒湯送去。


    四個家仆聽了吩咐,立刻走上前來,兩人扶起一杯倒的茂錦翰,兩人過來扶安韶。


    不過,安韶隻是看著清瘦而已,身上結實得很,那兩個試圖將他架扶起來的家仆估錯了安韶的體重,險些被安韶一起壓到地上,好在站在一旁的嚴靳昶及時伸手,拎住了安韶的後領,將他提了起來。


    被勒到脖子的安韶不滿地哼哼唧唧。


    那兩個差點被撲倒的家仆有些尷尬,看到嚴靳昶已經將安韶的手扯到了自己肩上架著,立刻主動提出給他們帶路。


    茂家給他們安排的客房是並排著的,不過看安韶這隻恨不得立刻就地紮根,做路邊的野花的模樣,嚴靳昶隻好先帶著安韶進了房間。


    合上了房門之後,嚴靳昶才道:“裝夠了嗎?裝夠了就自己站好。”


    安韶:“……”


    安韶睜開眼,眼中果然清明一片,他看向嚴靳昶:“你怎知我沒醉?是我裝得不夠像麽?”


    嚴靳昶:“我隻是隨便問問,現在確信了。”


    安韶:“……”


    安韶站直了身體,突然抬手比了一下嚴靳昶和自己的頭,“我才發現,你好像比我高一些了,想當初我搭著你肩膀的時候,可順手了,方才卻得抬著手,走得怪累的。”


    嚴靳昶:“……明明是你在那裝腳軟。”


    安韶又比了一下,視線很快挪到嚴靳昶的長靴上:“你是不是在長靴裏加了東西墊高了?”


    嚴靳昶:“我沒這麽無聊。”


    說罷,嚴靳昶轉身去開門,準備去另一間客房休息,可手剛拉開門鎖,安韶就從後麵摁住了門,“我不信,除非你給我看看!”


    嚴靳昶:“你要是閑著沒事就開窗數星星。”


    安韶卻笑道:“看看而已嘛,又不會少塊肉,為什麽要逃避,你是不是心虛?”


    嚴靳昶不想理他,幹脆直接伸手拉門,安韶卻不讓,一邊摁著門,一邊試圖去脫嚴靳昶的長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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