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弘低頭沉思了許久,而後向袁術分析道:“現在主公您的目的有兩個,一為壯大自身,讓咱們的實力重新壓過孫堅,這樣他才能重新俯首聽命於咱們。二就是削弱孫堅,讓他不至於發展得太快,徹底脫離控製。”


    “本來奪取豫州的控製權,是一舉雙得的好辦法。可惜,現在看來暫時是沒希望了。所以我們就要另想辦法,分別去完成這兩個目的。”


    “從壯大自身方麵來看,我們需要重新找到一個足以立足的地盤。原本咱們占據的南陽是個不錯的地方,那裏交通便利,四通八達。是入主中原的最好跳板。可惜自兗州一敗後,形勢就不同了。現在咱們相比起之前據有南陽時,實力已然大損,就算重新占據了南陽,想恢複舊日實力,也需要不短的時間。而現在南陽南有劉表、北有張繡,原先的盟友孫堅又與咱們起了間隙。這就導致了他們都不會給咱們從容恢複的機會。故而南陽這地方,主公可以暫時放棄迴去的打算了。”


    袁術聽到這裏,憤恨地一錘地麵,大罵道:“張繡兒、曹操豎子,可恨呐可恨!”


    楊弘歎了口氣,繼續分析道:“好在除了南陽外,咱們還有另一個選擇,那就是揚州。之前主公及時得到消息,並成功斬殺袁遺,占據了先機。成功讓揚州加入到了咱們的陣營。當初這一純粹為了增添優勢之舉,此時卻成了主公再次崛起的良機。現在揚州刺史為主公任命的陳瑀,主公既然無法從孫堅手裏篡奪豫州,便可以試著從陳瑀手裏篡奪揚州!當然,這次咱們要心謀劃,萬不能再像這次那樣,提前泄露了消息!”


    袁術點零頭,“這個明白。”


    最後,楊弘道:“壯大自身的同時,咱們也要去削弱孫堅。現在孫堅據有整個豫州,而咱們隻能暫居汝南,其力量對比已然懸殊,就算主公及時得到了揚州,也不過勉強持平。若是放任孫堅攻占了荊州,那麽咱們就又一次製不住他了!所幸劉表主動來找咱們合作了,這是一個可以利用的機會。咱們還是要跟劉表聯合起來,先幫劉表渡過這次危機。等到咱們實力徹底恢複之後,到那時聯合誰、打誰,就完全看主公您的心情了!”


    袁術摸了摸胡須,問道:“先前咱們應允劉表,會幫助他對付孫堅,以迫使孫堅撤兵。現在咱們謀奪豫州的消息已經泄露,對方已經有了防備。那我們又該如何做,才能讓孫堅撤兵呢?”


    楊弘便建議道:“現在主公謀奪豫州的事情,隻是流言,並未有確實的證據,所以留守豫州的陳群尚不敢動您。所以主公可派一人前往陳群處,向其表明咱們並無謀奪豫州之意,謠言是劉表的人放出來的。劉表為了迫使孫堅撤兵,分裂主公與孫堅的關係,確實很有可能這麽做。”


    “而後主公當嚴詞訓斥陳群,聲稱陳群誤信傳言,防範盟友,這是不義之舉,要求他把圍困汝南的兵力撤掉。那陳群理虧之下,就算不會全撤,也至少不會公然限製主公行動。”


    “最後主公可借口收複南陽之名,公開派出一支大軍前往南陽方向。但是部隊經過潁川時,可以找個理由頓兵不前,把潁川包圍。到那時,孫堅必然坐不住,為了州治的安危而撤兵。如此一來,咱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楊弘最後笑了笑,道:“而趁這個機會,主公就可以暗中準備奪取揚州的計劃了。因為那時候陳瑀肯定會認為主公的心思全在豫州這邊,而對您疏於防備。”


    袁術聽後大讚道:“妙啊!大將大才,咱們就這麽做!”


    旁邊閻象歎了口氣,心這楊弘的才能確實是沒的,就是人品有些……罷了,不管怎樣,這次至少對方幫了自己一把,就不苛責他了。


    安陸城下。


    趙正的戰兵們侍立一旁,無所動作,而輔兵們卻熱火朝地忙活著。這些輔兵們此時正帶領這孫堅軍的士兵一起,忙著打製攻城器械。


    而趙正則在孫堅身旁,對孫堅介紹道:“這是經過我們青州改進過的攻城器,我們青州的大儒鄭玄鄭先生知曉下各地的攻城器製作方法。我家趙州牧實際比較了一下各州的攻城器性能後,選擇了這種攻城器來代替我們青州原有的攻城器。它不僅比青州的攻城器好,比豫州的攻城器也強一些。”


    孫堅點零頭,讚道:“趙雙飛頗有大才,我原先就知曉啊!”


    旁邊杜襲也評價道:“自從上次我們攻破了西陵城後,這黃祖也學聰明了,在安陸城上搞了不少新花樣。如果我們像上次一樣強攻的話,勢必損失不。好在有了趙司馬的加入,咱們就能夠打製出克製安陸城的新器械。相信等攻城器打製完畢後,就是安陸城陷之時!”


    正當他們聊得正歡時,豫州陳群那邊發來了急信,裏麵匯報了袁術的動作:“袁術派麾下大將紀靈率軍數萬,頓兵陽翟城下。借口休整部隊,堵塞了陽翟對外的通路!”


    這個信使是通過陳群提供的暗道才脫離了袁術軍的封鎖,冒死送來了這封信。


    孫堅聽後大驚,當即就要下令全軍撤退,他要趕迴去救援陽翟城。是杜襲死死攔住了他,這才讓孫堅稍稍冷靜下來。


    如果隻是郡治被圍,孫堅還不至於那麽著急。問題是現在陽翟城裏還有他的老婆吳夫人和妾丁氏。


    之前過,孫堅早先已經把自己的妻妾和兒女都送到臨淄,給趙二做了鄰居。


    但是他們畢竟是孫堅的親人,長期跟孫堅不見麵也難以忍受。尤其是正妻吳夫人,她與孫堅可以是十分恩愛,這從他倆生了那麽多兒女就可以看出來。


    故而在趙二允許之下,孫堅的家眷會在每隔一段時間後,便輪流迴陽翟住上幾,美名其曰探親假。這次袁術大軍包圍陽翟城時,恰巧趕上吳夫人和丁氏過來看望兒子孫策。孫堅的其他兒女則還在臨淄,等吳夫人和丁氏迴臨淄後才輪到他們去陽翟。


    孫堅雖然稍微冷靜了一點,但還是坐立不安,他問杜襲:“我們應當如何,是信任陳長文的能力,放心由他處理,咱們繼續攻打荊州?還是立刻迴兵豫州,主持局勢?”


    他雖然嘴上這麽問,但心裏還是十分希望杜襲能支持後者。


    杜襲便勸道:“主公還是選擇前者為宜。主公這次攻伐荊州,故意隻帶了許褚、當、陳到等新加入將領,而留老部下程普、韓當、朱治等人坐鎮豫州,就是為了防備可能發生的意外情況。如果主公放棄這次進攻,中途迴去,那不僅僅是對陳長文的不信任,也會讓其他人認為:豫州隻有一個孫文台能坐鎮,其他人沒有本事保護豫州。到那時,主公您日後還離得開豫州麽?手下人又有何機會成長起來?”


    見孫堅還是沒有被動,杜襲隻得妥協道:“主公若想去救陽翟,倒也不必坐視不理。主公可派一部分軍隊迴去,在陽翟城外牽製紀靈部的同時,順便傳遞主公的指令,命令屯駐在豫州其他地區的部隊和將領們做好準備,一旦袁術有什麽不軌,他們可以放心進攻!”


    孫堅咬了咬牙,一錘手,道:“好吧,那本將軍就先不迴去。袁術狗賊,待我攻下了荊州,定不饒你!”


    不得不,這孫堅的性格,在杜襲、陳宮等饒不懈努力下,變得穩重了不少。若是換以前,他才不聽任何人勸,在豫州流言起時就帶人迴去了。哪還會等到州治被圍才嚷著要迴去。


    而後孫堅便派了身邊唯一的老將黃蓋帶人返迴了豫州,去執行孫堅的命令。


    很快攻城器械打製完畢,孫堅剛發下令發起進攻時,接到偵騎來報:


    長沙郡劉磐(劉表侄子)派出大軍從南麵過來支援江夏,而領軍的將領,名叫黃忠,原本被授予都尉一職,在劉表升格為荊州牧、鎮南將軍,並擁有開府治事之權後,黃忠便被升為中郎將。


    黃忠這人孫堅倒是聽過,他是南陽人。因為年輕時就出仕了,故而長期在荊州各地任職,而沒有再迴南陽。這才沒有落到袁術、張繡的手裏。


    這人可是個勇冠三軍的猛將。


    孫堅不想被兩麵夾擊,於是命其餘部下繼續圍城,而自己則親率一軍迎向黃忠。不過他並沒有直接命令部隊開打,而是先在對方麵前列陣,而後自己單騎而出,朝黃忠拱了拱手:


    “漢升,許久不見了!”


    黃忠亦拱手迴道:“孫將軍,上次相見時,將軍尚還是長沙太守,現如今已經據有一州了。”


    當初孫堅上任長沙太守,剿滅區星叛亂時,黃忠亦受命出兵來援助孫堅。黃忠的勇武給孫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隻不過很快黃忠就被調走了,孫堅也就沒能有機會收了他。


    孫堅笑了笑,感慨道:“是啊,這世道變化快啊!不過數年時光,先前咱們還是把酒言歡的朋友,現在卻要在戰場上決勝負了。”


    黃忠心中亦是感慨,而後道:“孫將軍,你我雖是故人,但現在各為其主,在戰場上還是不要多談為妙!”


    孫堅點零頭,道:“好吧!那我們就打過一場,待勝負之後,我們再好好聊聊!”


    --


    黃忠此人最早的記錄,就是劉表成為荊州牧後,他被劉表提拔為中郎將,再之前就沒有任何記錄了。考慮到中郎將並非官,所以推測黃忠在這之前就已經長期在荊州軍中打拚了。至於黃忠與孫堅早年認識,則是我的推測,曆史沒有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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