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說完，蘇憶就立馬改口道：“口誤，是上弦。”
林樾有些無奈地看著蘇憶，道：“蘇憶，我沒這麽說。”
“雖然你沒說出來，可你是這麽想的。”蘇憶道，在旁人看來這樣說或許有些蠻不講理，蘇憶自己也感覺到了，但卻仍然控製不住自己，這件事上林樾的態度，蘇憶有不得不在意的理由。
棲遲輕聲笑了出來，拍了拍混沌的肩，道：“我看咱倆應該迴避一下。”
混沌自然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但卻並不明白要迴避什麽，拍掉棲遲的手後，起身走到了蘇憶旁邊。
這下棲遲笑得更歡了，邊笑邊走到大樹底下，抄著手靠在樹幹上，好整以暇地看著蘇憶和林樾。
林樾道：“上弦有錯，這不可否認，但錯並不在她。”
林樾的話客觀上沒有錯，但蘇憶心裏，卻期望著林樾能不要這麽理智地看待這個問題，因為上弦當時的處境，有一半的可能或許就將是她接下來要麵臨的處境。
蘇憶的手指輕叩著琴身，餘光瞥了眼身側站著的混沌，不再與林樾爭辯什麽，道：“後來呢？”
棲遲抬頭，視線落在樹上穩穩立著的酒瓶上，道：“後來，上弦離開了人間，到了神界，當著神界眾神的麵，拿著一把隨手撿來的劍，指著天帝，問他究竟是想繼續做這天帝，還是想去陪他兒子。”
蘇憶默默咽了咽口水，想著雖然棲遲把這事說得雲淡風輕，可天宮守衛森嚴，能到達天帝所在之地，這中間又得經曆一番如何慘烈的廝殺？
棲遲似乎看出了蘇憶的心思，一邊的唇角微勾，露出一個痞氣十足的笑，道：“上弦也是太高估自己了，這天宮可不比地府，她對著天帝說那話的時候，自己也是身受重傷。”
蘇憶腹誹道：上弦是怎麽看走眼，和棲遲這家夥立下主仆契約的呢，這種幸災樂禍的語氣真讓人生氣。
“上弦被擒了？”蘇憶道。
棲遲聳了聳肩，笑道：“這倒不至於，待天帝說出隻是自那之後，上弦便徹底地成了整個神界的公敵，而不久後，上弦成了魔王跟班的流言也不脛而走。”
“暄和救了受重傷的上弦？”蘇憶道。
“沒有，”棲遲道，“我救了她。”
蘇憶不敢置信地瞧了瞧棲遲，奇道：“你會這麽好心？”
混沌立即道：“他當然沒這麽好心，是主人威脅他，他才幫忙的。主人從天宮迴來後，便帶著我去了鳳族領地，鳳族有能讓傷勢即刻治好的良藥，我們這才遇到了棲遲。那時候他也就剛剛能化人形不久，看上去就和凡人七八歲的時候差不多。我們看到他的時候，他正領著一幫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圍著一隻還未化人形的小鳳凰，還朝那隻小鳳凰扔東西。”
混沌搖了搖頭，道：“所以主人就選了他，幫忙去取療傷的藥。”
“威逼利誘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去盜取族中寶物，”棲遲抄著手道，“你覺得是上弦惡劣還是我惡劣？”
混沌卻笑了笑，道：“沒辦法，誰叫在那群孩子裏，隻有你看上去機靈點，看到主人突然出現，表現的也最為鎮定。”
棲遲“呸”了一聲。
“按理說不應該是和被救下的那隻小鳳凰締結契約嗎？為什麽會和欺負人的棲遲締結契約？”若說是為了給棲遲一個教訓，所以叫他去盜藥，這倒不難理解，可最後和棲遲這種從小就不學好的臭小子締約就讓蘇憶很是困惑了。
“因為主人說他以後應該很難在鳳族立足，所以見他可憐，便也帶著他了。”混沌解釋道。
可這話卻讓棲遲一瞬間從靠著的樹上站好，抄著手朝混沌走了過去，邊走邊道：“見我可憐？你倒是說說這是誰造成的？”
混沌哼了一聲，沒說話。
蘇憶想了想，道：“這麽說你是從小就在上弦身邊長大的，你的法術也是她教的？”
“怎麽了？”棲遲不悅道，“以為這樣就可以彌補她做的事嗎？”
蘇憶擺擺手，道：“行了，知道上弦對不起你，不過既然她都消失這麽久了，你還能和混沌一起守著這宮殿，我覺得其實你也對她沒那麽多怨恨，畢竟她對你也有養育之恩，授業之義是吧？”
棲遲朝蘇憶冷哼一聲，隨手捏了個訣，化出把椅子，坐下後整了整衣擺，方道：“也不是所有人都如某人一樣沒良心。”
蘇憶聳了聳肩，道：“此話怎講？”
“雖然上弦對不起的人多了，可這最對不起的人，便是暄和，”棲遲把玩著腰間垂下的玉墜，道，“她雖然治好了傷，可得罪了整個神界，被神界掌控庇佑的人間自然也是不能久留，你說她能到哪裏去？”
棲遲“嘖嘖”了兩聲，似乎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眼裏的鄙夷之意更是明顯，但聽他道：“什麽魔王跟班，那消息是她自己放出去的，不過就是為了讓神界以為她和暄和已經聯手，好讓神族不敢輕易到魔界來打擾她。”
蘇憶卻覺得上弦做的沒什麽不對，這樣做，神族可以少犧牲人，上弦也可免於追殺，對雙方都好。
“在魔界待了數百年，上弦才再次見到暄和。”棲遲又露出一臉不耐煩的模樣，不過卻還是打算繼續說，蘇憶卻打斷道：“再次？”
混沌解釋道：“第一次見是在主人誕生之日，暄和應該也是被那天地異像引來的。在那幫神仙想殺主人的時候，暄和似乎還想幫主人來著，不過沒幫成就是了。”
“上弦打上天宮又威脅天帝，這件事是神族的恥辱，神族將其掩蓋了下來，所以即使在神界，上弦已經成了頭號敵人，可在魔界，暄和才是眾人眼中最強的魔王，上弦時常用分身化作暄和的模樣，一起出現在魔族眼前，愈發坐實她是魔王跟班的事。”
蘇憶神色凝重地想了想，道：“難道那時候她便已經打算帶著魔族攻上天宮了？”
“也許吧，至少她知道隻靠她一人是做不到的，”棲遲抄起手道，“但很長一段時間，她做這些，隻是為了享受魔王的待遇，或者說她以為的魔王待遇。”
蘇憶撫額，奇道：“狐假虎威不夠，還會坑蒙拐騙？她在人間都學了什麽？暄和這個正主都不管管？”
林樾有些無奈地看著蘇憶，道：“蘇憶，我沒這麽說。”
“雖然你沒說出來，可你是這麽想的。”蘇憶道，在旁人看來這樣說或許有些蠻不講理，蘇憶自己也感覺到了，但卻仍然控製不住自己，這件事上林樾的態度，蘇憶有不得不在意的理由。
棲遲輕聲笑了出來，拍了拍混沌的肩，道：“我看咱倆應該迴避一下。”
混沌自然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但卻並不明白要迴避什麽，拍掉棲遲的手後，起身走到了蘇憶旁邊。
這下棲遲笑得更歡了，邊笑邊走到大樹底下，抄著手靠在樹幹上，好整以暇地看著蘇憶和林樾。
林樾道：“上弦有錯，這不可否認，但錯並不在她。”
林樾的話客觀上沒有錯，但蘇憶心裏，卻期望著林樾能不要這麽理智地看待這個問題，因為上弦當時的處境，有一半的可能或許就將是她接下來要麵臨的處境。
蘇憶的手指輕叩著琴身，餘光瞥了眼身側站著的混沌，不再與林樾爭辯什麽，道：“後來呢？”
棲遲抬頭，視線落在樹上穩穩立著的酒瓶上，道：“後來，上弦離開了人間，到了神界，當著神界眾神的麵，拿著一把隨手撿來的劍，指著天帝，問他究竟是想繼續做這天帝，還是想去陪他兒子。”
蘇憶默默咽了咽口水，想著雖然棲遲把這事說得雲淡風輕，可天宮守衛森嚴，能到達天帝所在之地，這中間又得經曆一番如何慘烈的廝殺？
棲遲似乎看出了蘇憶的心思，一邊的唇角微勾，露出一個痞氣十足的笑，道：“上弦也是太高估自己了，這天宮可不比地府，她對著天帝說那話的時候，自己也是身受重傷。”
蘇憶腹誹道：上弦是怎麽看走眼，和棲遲這家夥立下主仆契約的呢，這種幸災樂禍的語氣真讓人生氣。
“上弦被擒了？”蘇憶道。
棲遲聳了聳肩，笑道：“這倒不至於，待天帝說出隻是自那之後，上弦便徹底地成了整個神界的公敵，而不久後，上弦成了魔王跟班的流言也不脛而走。”
“暄和救了受重傷的上弦？”蘇憶道。
“沒有，”棲遲道，“我救了她。”
蘇憶不敢置信地瞧了瞧棲遲，奇道：“你會這麽好心？”
混沌立即道：“他當然沒這麽好心，是主人威脅他，他才幫忙的。主人從天宮迴來後，便帶著我去了鳳族領地，鳳族有能讓傷勢即刻治好的良藥，我們這才遇到了棲遲。那時候他也就剛剛能化人形不久，看上去就和凡人七八歲的時候差不多。我們看到他的時候，他正領著一幫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圍著一隻還未化人形的小鳳凰，還朝那隻小鳳凰扔東西。”
混沌搖了搖頭，道：“所以主人就選了他，幫忙去取療傷的藥。”
“威逼利誘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去盜取族中寶物，”棲遲抄著手道，“你覺得是上弦惡劣還是我惡劣？”
混沌卻笑了笑，道：“沒辦法，誰叫在那群孩子裏，隻有你看上去機靈點，看到主人突然出現，表現的也最為鎮定。”
棲遲“呸”了一聲。
“按理說不應該是和被救下的那隻小鳳凰締結契約嗎？為什麽會和欺負人的棲遲締結契約？”若說是為了給棲遲一個教訓，所以叫他去盜藥，這倒不難理解，可最後和棲遲這種從小就不學好的臭小子締約就讓蘇憶很是困惑了。
“因為主人說他以後應該很難在鳳族立足，所以見他可憐，便也帶著他了。”混沌解釋道。
可這話卻讓棲遲一瞬間從靠著的樹上站好，抄著手朝混沌走了過去，邊走邊道：“見我可憐？你倒是說說這是誰造成的？”
混沌哼了一聲，沒說話。
蘇憶想了想，道：“這麽說你是從小就在上弦身邊長大的，你的法術也是她教的？”
“怎麽了？”棲遲不悅道，“以為這樣就可以彌補她做的事嗎？”
蘇憶擺擺手，道：“行了，知道上弦對不起你，不過既然她都消失這麽久了，你還能和混沌一起守著這宮殿，我覺得其實你也對她沒那麽多怨恨，畢竟她對你也有養育之恩，授業之義是吧？”
棲遲朝蘇憶冷哼一聲，隨手捏了個訣，化出把椅子，坐下後整了整衣擺，方道：“也不是所有人都如某人一樣沒良心。”
蘇憶聳了聳肩，道：“此話怎講？”
“雖然上弦對不起的人多了，可這最對不起的人，便是暄和，”棲遲把玩著腰間垂下的玉墜，道，“她雖然治好了傷，可得罪了整個神界，被神界掌控庇佑的人間自然也是不能久留，你說她能到哪裏去？”
棲遲“嘖嘖”了兩聲，似乎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眼裏的鄙夷之意更是明顯，但聽他道：“什麽魔王跟班，那消息是她自己放出去的，不過就是為了讓神界以為她和暄和已經聯手，好讓神族不敢輕易到魔界來打擾她。”
蘇憶卻覺得上弦做的沒什麽不對，這樣做，神族可以少犧牲人，上弦也可免於追殺，對雙方都好。
“在魔界待了數百年，上弦才再次見到暄和。”棲遲又露出一臉不耐煩的模樣，不過卻還是打算繼續說，蘇憶卻打斷道：“再次？”
混沌解釋道：“第一次見是在主人誕生之日，暄和應該也是被那天地異像引來的。在那幫神仙想殺主人的時候，暄和似乎還想幫主人來著，不過沒幫成就是了。”
“上弦打上天宮又威脅天帝，這件事是神族的恥辱，神族將其掩蓋了下來，所以即使在神界，上弦已經成了頭號敵人，可在魔界，暄和才是眾人眼中最強的魔王，上弦時常用分身化作暄和的模樣，一起出現在魔族眼前，愈發坐實她是魔王跟班的事。”
蘇憶神色凝重地想了想，道：“難道那時候她便已經打算帶著魔族攻上天宮了？”
“也許吧，至少她知道隻靠她一人是做不到的，”棲遲抄起手道，“但很長一段時間，她做這些，隻是為了享受魔王的待遇，或者說她以為的魔王待遇。”
蘇憶撫額，奇道：“狐假虎威不夠，還會坑蒙拐騙？她在人間都學了什麽？暄和這個正主都不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