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杖刀需幾日打好?”


    陳勝問道。


    “三日,我親自出手,定當竭盡全力,夜以繼日。”


    唐師傅撫摸著手裏的玄鐵寶刀有些感慨道。


    玄鐵啊,他打了快一輩子的鐵,也沒見過幾次。


    連那漕幫分舵的先天武者張青,找他打的佩刀也不過是千煉的镔鐵,足可見其稀有程度。


    至少,在這邊境算是很難見到玄鐵,就算是先天武者也不能保證有一把。


    “玄鐵即使是小老兒也不曾打過幾次,今日是我家徒兒無禮,既然這樣,就收你一百兩銀子的辛苦費即可。”


    唐師傅笑道,他已經做足了禮數。


    張青找他打千煉刀的時候,可是付了足足五百兩的費用。


    陳勝聞言眉頭微蹙,從懷裏掏出一把碎銀子,放到桌上。


    “這約莫有五十兩銀子,算是定金,等刀打好了,再付剩餘的銀兩。”


    三千貫的玄鐵寶刀已經耗盡了他的銀票,現在身上隻剩大概百兩出頭的碎銀子。


    真是……富不過仨月啊!


    老話說得好,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陳勝不想再吃那硬得跟紙板似的炊餅了。


    可上哪兒去找像錢老爺那樣的愛心人士呢?


    “大哥,人在這兒!就是他!”


    鐵匠鋪外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啊哈!送錢的來了!


    陳勝麵露喜色,旋即又繃起一張臉,嗯,嚴肅點,錢還沒到手呢!


    “張哥,就是他,那個瞎子,搶了俺的玄鐵寶刀,那可是我要獻給張老爺子過壽的禮物啊!”


    朱烈正站在一個鷹鉤鼻男人的身旁叫囂著。


    他們身後站著幾十號皮膚黝黑的壯漢,不知道的,還以為要跟鐵匠鋪的光膀肌肉漢子玩摔跤呢。


    “你這撮鳥!血口噴人,那玄鐵寶刀明明是某賣給陳兄弟的!”


    楊誌破口大罵道。


    他這輩子,最恨顛倒黑白的人了!


    那鷹鉤鼻男人看了眼陳勝,又看向楊誌,眯著眼陰沉道:“在下漕幫張樂山,渡口鎮漕運負責人,不知我手下朱烈是如何得罪爾等,為何要強搶他的寶刀?”


    “直娘賊,你是聽不懂人話嗎?那刀是某家的祖傳寶刀,關你那醃臢手下鳥事!”


    楊誌怒氣衝衝道。


    “這位兄弟,我看你很眼熟啊。”


    張樂山眼中閃過殺意,仔細端詳楊誌,他覺得好像在那兒見過。


    不過當前最重要的是那把玄鐵寶刀,張舵主善使大刀,就缺把趁手的兵器。


    若是能借花獻佛,說不定能更上一層樓,做那清江縣的漕幫總管。


    “哼,我的手下朱烈為人樂善好施,向來都是實話實說,定是你們欺他老實,強搶他的寶刀,識相的,歸還寶刀,再奉上一千兩銀子當做賠罪,不然就是與我漕幫為敵!”


    既然擺明了要胡攪蠻纏,那就要扯大旗,強硬到底。


    楊誌本欲動手,但張樂山那句“眼熟”,卻讓他心生忌憚,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張樂山,你怎麽就如此肯定,這刀是朱烈的呢?刀就在這裏,你叫它,它答應嗎?”


    陳勝陰陽怪氣道。


    此刻的他,還真像強搶了別人寶刀的地痞流氓。


    “來人,給我把刀拿迴來!”


    張樂山一招手,幾個大漢擼起袖子就要闖進鐵匠鋪,將玄鐵寶刀帶走。


    鏘!


    陳勝沒有阻止他們,杖刀出鞘,步子旋轉間,奔著張樂山殺去。


    壞了,衝我來的!


    張樂山臉色驟變。


    他也隻來得及變臉。


    七品圓滿的武者,就這麽毫無反抗地讓人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張哥!”


    朱烈驚唿,他沒有想到陳勝的速度會比對付他時更快,眾目睽睽之下,一個照麵就拿下了張樂山。


    這什麽情況?那瞎子絕對不可能是先天武者。


    可同為七品圓滿的武者,怎麽可能一個照麵就分出勝負?


    “老大!快放開我們老大!”


    壯漢們紛紛圍上來。


    “你們這群土雞瓦狗,再上前一步,你們老大就要血濺當場了!”


    陳勝冷笑,杖刀輕剮了一下張樂山脖子處的汗毛,就好似給豬剃毛一般。


    “都別動,都別動!”


    感受著刀刃的冰冷,張樂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連忙出聲製止手下人靠近。


    “這位好漢,剛才是我多有冒犯,還請您高抬貴手,放我一馬,我張樂山保證,不再打攪您,刀的事也就此作罷,您看如何?”


    小命在人家手上,張樂山也不敢再囂張,一副萬事好商量的表情。


    “好說好說,小爺最近缺錢花,不知張老大可賞點?”


    陳勝笑眯眯地勒索道。


    瑪德,從來就隻有我刮別人錢的份,今日卻被敲到了自個兒頭上,真是恥辱!


    張樂山眼裏閃過一絲怒色,旋即笑道:“不知好漢要多少銀子,數多的話,咱身上也沒帶,要不這樣,你讓咱迴家裏拿,少說也有千八百的。”


    “你當我是傻子嗎?”


    陳勝話音剛落,杖刀就已經入肉幾分,血一下子就被壓了出來。


    “別別別,好漢別殺我,別殺我!”


    張樂山褲子都快濕了。


    別看他們這些混江湖的,嘴裏老是說著不怕死,腦袋掉了碗大的疤,大不了十八年以後又是一條好漢啥的。


    真把刀架脖子上,沒當場尿褲子,都算是老江湖了。


    還十八年以後又是一條好漢,真當人家的刀不利否?非要刺激一下?


    “朱烈,事情因你而起,我要你的全部家財,記住,要全換做百兩的銀票,半個時辰內奉上,要是達不到我心中的價碼,張樂山的腦袋今兒個就要落地!”


    陳勝冷聲道。


    幾個打手身上榨不出幾兩油來,張樂山又不能放,自然還得坑朱烈。


    “這,我……”


    朱烈猶豫地看向張樂山。


    “看我幹什麽,還不快去啊!”


    張樂山大罵。


    沒看人家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嗎?


    “誒誒誒,我馬上就去,馬上就去!”


    朱烈連忙往家裏趕。


    陳勝心裏直搖頭。


    這朱烈就是蠢,張樂山手底下這麽多人看著呢,散盡家財救大哥,多好的名聲。


    而且事後張樂山會不給他補上損失嗎?不補他這老大還怎麽服眾?


    主動迴家拿錢,和被嗬斥迴家拿錢,那性質能一樣嗎?


    嘖嘖,朱烈,這潑天的富貴你把握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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