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不秋裙擺的下半部分被撕掉了很多,手上仍然在流血。


    反手再次咬下一塊布料,簡單的止住了血。


    跑了這麽久,終是支撐不住的倒靠在竹林出口不遠的丹桂樹下。


    這樹被雨侵襲了一夜,桂花都掉光了。


    變故來的太突然,她都來不及反應便落入了圈套。


    倒是小瞧了這幾個人,這麽快就找到了破解迷陣的方法。


    這些人的兵器上都帶了劍氣,傷口更是不易止血,一雙瞳孔泛著灰色,映照出那追來的人影。


    “陰魂不散,嘶......”


    發白的嘴唇微抿,掙著左手撐著樹幹站起,一道壓迫之氣頓時襲來。


    丹桂樹的皮被削缺了一道口子。


    這些人還真是窮追不舍,淡黑的發髻鬆散,額前流下的汗珠粘住了些許。


    手腕上翠綠色的光芒愈發刺眼。


    後方傳來一陣笑語。


    “陵清,你這劍氣不行啊,連一棵樹都斷不了。”


    這棵丹桂隻有女子手腕粗細,三尺之內並無枝杈,上莖如同傘蓋般撐在上空,樹葉細小嫩綠,一看就是有人細心栽種的。


    追上前去,果然之間一道小拇指寬的缺口,其他的一概未損。


    哢,斷齒之處應聲而倒,原來是陵清氣不過,又加上了兩劍。


    “那竹妖我分明見她在此處,怎一下子又不見了。”


    顏演深感詭異,難不成還會憑空消失不成。


    “散開找,一定要找出來。”


    蕭未獻與顏演一方向,剩下他們三人往另外一旁。


    “陵風,說吧,你一定知道那竹妖藏在何處!”


    陵清收起了劍,擋在陵風麵前,早已沒了膽怯。


    隻要能抓住那竹妖,他便可飛升有望,他可要留名了。


    想到此處,嘴角都不由得露出貪婪的笑容。


    “你們這樣做,對得起陵雲嗎?這樣負恩昧良的事,怎麽可以!”


    俊俏的臉上不見昔日淩厲,此刻剩下的隻有痛心。


    陵清聽後不屑的迴道:“真是會推脫,現在知道對不起她了,那昨天晚上你別將那走出迷陣的方法告訴我們,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他嗤笑一聲,語氣如同淬了毒藥:“人妖本就殊途,我們對她夠好的了。”


    沒錯,陵雲在出竹林之前進入到了迷陣中,就是為了陵風,她說出了斑不秋的計劃,還將走出迷陣的方法告知於他,叮嚀囑咐陵風他們不要出林。


    陵風秉著同門之誼,將他們帶出了迷陣。


    他們幾個卻另存了心思,連夜布下陣法,就算在斑不秋早晨要來查看的當口,一舉偷襲。


    “陵清你,你怎麽變成這般模樣!”陵風祭出生劍,隻想將他現在這幅高傲自大的嘴臉打落了。


    “同門之間,犯得著為一隻妖動手嗎。”


    陵淡口口聲聲維護同門,這般情況就算是陵清不對,他也是向著他。


    “你,你們......”他今日算是看透了,手中抖動不止,狠狠的揮了幾道劍氣,額上青筋迸出,雙手握劍,生生的將那股氣壓了下去,劍被插在一旁。


    陵清也知道自己言語有失,但一想到那竹妖血質的鮮美,便再也管不住。


    心下又生一計。


    他慢慢的挪到一側,軟聲相勸:“陵風,咱們四個是多少年的師兄弟了,哪怕知道陵雲是妖,我可曾害過她,還不是將她看做親人一般對待。”


    見陵風火氣有漸漸熄滅的痕跡,他自知有效,繼續道:“你以為我為何偏的要將那斑竹妖置於死地,還不是為了陵雲,你想,那竹妖隻困住我等,必然是與陵雲相識,若是見到我等逃了出來,等她思慮清楚,定會知道是陵雲泄了密。”


    陵清深知說話不必太透這一道理,陵風聰慧,隻需稍加點撥。


    “你的意思是?”陵風不由得加重了語氣,不可置信的問。


    在他的震驚中,陵清果然不失所望:“沒錯,殺人滅口,讓陵雲再也迴不了妖界,如此,她便可以永遠待在你身邊了。”


    一旁的陵淡拿劍的手都頓了一下,他眼中的小清,不會是這樣的攻心之人。


    什麽時候,他也變得追名逐利,為了修為不擇手段。


    蕭未獻與顏演尋了一圈都未曾看見,又礙於是妖界,不好搜查太遠,以恐引來其它的妖。


    “你們如何?”


    “陵風,說吧。”在眾人的期盼之下,終歸是沒有堅守住心底的那道防線。


    隻見他淩空而起,飛速的向前掠進數十步,而後引劍朝下,手中突出一道符印。


    被隱藏的蝶穀莊再一次出現。


    隻是那道門是關著的,而且推不開。


    “怎麽打不開。”


    “這裏被布下了結界。”蕭未獻單手一觸便知問題所在。


    陵清那劍早已經落下,紋絲未動。


    “沒用的,這結界,我們幾人聯手都是破不了的。”終於見識到了,這才是大妖該有的修為。


    “那如何是好,到嘴的竹妖就這樣讓她跑了!”


    “無妨,我們在外布下一層封印,返迴滴露,再行商議。”


    陵清聽言喜形於色,對啊,他怎麽忘了,蕭關也是修仙之人,再集合幾個周邊的散道,這結界不出一日便可破解。


    待得幾人原路返迴,由那處破敗的竹林上空飄下一道紅色身影,那倒下的丹桂卻是又重新立起,連帶著劍痕都沒有。


    “她的東西,我得要保護好了。”


    那根根骨骼分明的俊俏手指,愛憐的撫著丹桂的枝葉,這般人,就是一直在看戲的紅君。


    抬手間,又是一隻不含雜毛的翠鳥:“去吧,將消息告訴他。”


    他準備的好戲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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