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給我穿這種睡衣……”


    寧宴不滿地咕噥著,伸出雙臂環住卡洛斯的脖頸。因為這個動作,寬鬆的襯衫從肩頭滑落,被軍雌一把捂了迴去。


    卡洛斯又瞄一眼寧宴身後的光腦,再次確認已經退出會議,才放心地將他往懷中摟了摟。


    “我以為您要晚些時候才起床,沒來得及去拿衣服,”卡洛斯在寧宴麵頰上輕吻一下,抱著他起身往外走,“家裏的睡袍都用完了,隻剩下這種款式的。”


    一邊解釋著,卡洛斯的目光始終落在寧宴身上,低聲問:“冷不冷?”


    寧宴點頭,控訴道:“這個衣服居然是吊帶!而且後麵很空,我一坐起身就覺得背上漏風,所以才去拿了一件你的襯衫。”


    “真的嗎,”卡洛斯單手打開臥室房門,讓他在床沿坐好,“我看一看?”


    他語調微訝,仿佛昨晚給雄蟲換上睡裙的不是他本蟲似的。


    寧宴將襯衫從肩膀拉下來,依言轉過身,氣鼓鼓地道:“你自己看!”


    睡裙的吊帶很長,雄蟲肩胛骨以上的位置完全暴露在空氣中。再往下,輕薄的真絲被拚接成複雜的鏤空花紋,其下的肌膚依稀可見。


    半遮半掩,如同雪地紅梅被輕霧籠罩,頗具視覺衝擊力。


    寧宴背對著卡洛斯,並不知道對方此刻是怎樣的神色。


    身後軍雌一直沒有出聲,他正要開口,後腰處忽地覆上一隻溫熱的手。


    隔著聊勝於無的一層薄絲,卡洛斯掌心的溫度如實透過來。寧宴小幅度地一顫,類似於小動物的直覺,一陣說不清緣由的不安倏而順著脊背攀上來。


    不待他細想,卡洛斯卻已經將手拿開,隨後在他赤.裸的肩頭輕輕一握。


    肩上的熱意一晃即逝,卡洛斯判斷過他的體溫後便鬆開手,將堆疊在床上的襯衫披迴寧宴身上,淡聲道:“確實太薄了,我給您拿衣服。”


    軍雌的存在感頓時減弱,寧宴迴頭,見卡洛斯走到衣櫃前,目光一掃,很快挑出一套。


    卡洛斯比寧宴還要熟悉這個衣櫃。他取下衣架,將幾件衣物擱在床頭:“我幫您換嗎?”


    寧宴忙不迭搖頭:“昨天我的拖鞋掉到樓下了,你幫我找一找。”


    支開卡洛斯後,寧宴一把將睡裙薅下來,手腳麻利地換上常服。


    沒過多久,“篤篤”的敲門聲,卡洛斯的聲音隔著門傳來:“寧寧,換好了嗎?”


    寧宴提高音量應了一聲。卡洛斯走進來,將拖鞋放到床腳。


    寧宴正想把鞋蹬上,軍雌動作不停,又把他抱起來往浴室走:“剛才您沒穿鞋,地上涼,先泡一會兒熱水。”


    寧宴乖乖點頭,任由卡洛斯放水挽褲腿。泡過腳後,卡洛斯半蹲下來,握著他的足踝,讓他踩在自己墊著幹毛巾的膝蓋上。


    做這些的時候,卡洛斯動作熟練,麵色自然,不知重複過許多次類似的舉動。但寧宴還是頭一迴在意識清醒的狀態下被這樣過分細致地照顧。


    卡洛斯給寧宴穿好鞋襪,抬頭時,見雄蟲的眼神微微躲閃,顯然又害羞了。


    卡洛斯唇角微揚,故作不知。


    “走吧。”


    寧宴跟在卡洛斯身後下樓,才想起問他:“今天怎麽沒去軍部?”


    “我擔心您獨自在家,不好好吃飯。”


    寧宴在餐桌前坐下,聞言小聲嘀咕:“我哪有這麽不自覺。”


    “嗯,您很聽話。”卡洛斯笑了笑,從保溫箱中取出不久前準備好的飯菜,端到餐桌上,又問,“今天有什麽打算嗎?”


    “一會兒要去找溫斯特。”寧宴睡得久,早就餓了,卡洛斯將餐盤推過來,他迫不及待地挖起一勺送入口中,咽下後才繼續,“之前那個聯動活動,我們進了總選,要商量一下之後的直播安排。”


    聽到溫斯特的名字,卡洛斯的眉心微不可察地一皺,最終卻隻是道:“好,我送您過去。”


    *


    飛行器在溫斯特的住所前停下。卡洛斯為寧宴打開車門,輕聲交代幾句後,目送著他的背影走進庭院。


    溫斯特迎出來,攬著寧宴的肩往屋內走。轉身時,他抬眼,隔著一段距離,對上卡洛斯含著警告意味的視線。


    溫斯特麵上笑容不變,眼中卻霎時顯出鋒銳,同樣以冷冷的目光迴敬。


    寧宴正向溫斯特講述自己關於聯動直播的設想,覺察到對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不由得停下話頭:“溫斯特?”


    溫斯特眼中的寒意如潮水般退去,望著他溫聲道:“嗯,我在聽。”


    見兩名雄蟲並肩進屋,卡洛斯才坐上飛行器。


    叛亂平息後,效忠於休伯格的叛軍殘部仍在等待軍事法庭的裁決。而s-200和s-201的軍隊被打散收編至其餘三軍,兩個守備星則交由卡洛斯接管。


    第三星係一向由哈雷爾家族牢牢把控。這些年,第三、四軍和哈雷爾明爭暗鬥,一直未能找到插手第三星係的可乘之機。


    借助平叛的機會,卡洛斯順利贏得s-200、s-201的控製權,在第三星係的防線中尋得一個突破口,相當於從哈雷爾身上硬生生撕咬下一塊肉來。


    僅僅是兩個守備星的管理權更迭,短期內對時局不會產生太大影響。但敏銳的蟲立刻覺察到,經此一役,哈雷爾已然顯出頹勢。


    寧宴闖入書房時,卡洛斯正在進行一場第三軍內部會議,商議的正是打壓哈雷爾的後續戰略。


    在此之前,卡洛斯已經謀劃多年,計劃分階段逐步蠶食貴族在軍部以及各星係的軍權。但現在,部分軍官認為,休伯格身死,哈雷爾元帥仍被蟲帝禁足,如今正是天時地利蟲和的時機,應當乘勝追擊。


    以凱度為首,卡洛斯麾下的多數將領則一向主張徐徐圖之。雖然凱度受罰缺席,但其他軍官隨即對這一提議表示強烈反對。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哈雷爾家族式微之下,若是逼得太緊,一時難以將其勢力徹底吞下不說,哈雷爾困禽覆車,有可能情急反撲,和第三軍爭個魚死網破。貴族之間同氣連枝,也斷然不會坐視不理。


    線上會議時,卡洛斯聽著他們各執己見,一時並未表態。


    下午兩點,第三軍辦事大廈16樓,光梯門緩緩打開,卡洛斯自其中快步走出。


    文秘官正抱著一遝文件從會議室走出來,見到他後立即停下腳步行禮:“上將,諸位軍官仍在會議室內。這是之前的會議記錄。”


    文秘官雙手遞過文件。


    卡洛斯頷首,接過文件,朝著會議室的方向走去。


    在寧宴換衣服的時候,卡洛斯吩咐暫停會議。但激烈的爭論仍在繼續,收到卡洛斯上將即將趕來軍部的消息後才平息一二。


    大門打開,會議室內的聲響頓時消失。卡洛斯在一眾軍雌的注視中,走至上首位置,開口便是一錘定音。


    “趁哈雷爾元帥還未解禁,務必盡可能多的奪取第三星係各守備星的控製權。”


    第71章


    “連播三天,可以嗎?如果不方便,我們再調整。”溫斯特將流程文件發給寧宴,又向他確認日程。


    “可以,”寧宴在終端上點擊接收文件,“你的工作這麽忙,都能騰出三個晚上。我成天在家待著,當然隨你的安排走。”


    “那就好。”


    寧宴仍在看著文件,卻聽溫斯特幽幽地又說了一句:“最近你的直播頻率降低不少,我還擔心你抽不出時間呢。”


    寧宴先是一愣,隨即將頭埋得更低。


    溫斯特的質疑並沒有問題。迴想起這段時間的放縱,寧宴心虛地解釋:“我的合同到期了,續約條件還沒談好呢,所以趁著間隙偷個懶。”


    他現在的合同已經是修改過的,由最初的三年期改成了半年。如今時限已到,正在和平台商談續約的相關事宜。


    其實,沒有每月最低時長作為督促隻是一方麵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家裏總有個卡洛斯在他身邊晃悠,每每能尋到不同的方式把他拐帶進臥室。


    如果做了全套,那自不必說,事後寧宴必然要昏睡一天起步;就算沒進行到最後,他也因為放出不少信息素,沒精力再做別的事。


    在這種情況下,他的直播逐漸隨緣,大有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架勢。


    寧宴原因隻說一半,但溫斯特卻猜到了他沒有說出口的部分,頗為無奈地投過去一眼。他也沒有戳穿的意思:“續約的事,你談得怎麽樣了?”


    寧宴如實告知:“我想要減少每月最低時長,但負責蟲表示分成方麵可以再讓一成,條件是希望保持原合同的時長要求。我還在考慮當中。”


    他最近才得知溫斯特是白果視頻的大股東。語畢,又玩笑著問:“我可是把自己的打算都告訴你了,可以給我走後門嗎?”


    溫斯特同樣笑道:“我可幹涉不了平台主播的合同細則,隻能在你每次直播的時候送幾個玫瑰星球了。”


    寧宴擺擺手,黑眸彎起柔和的弧度,盛著淺淺笑意:“我心領了就好。要是再送,你都快超過我的榜一了。”


    “隻要你保持直播頻率,我刷上你的榜一又如何?”一句玩笑過後,溫斯特的神色忽而鄭重許多,“寧宴,不考慮平台方麵的要求,僅僅從你自身的發展來論,如果就此降低曝光,未免可惜。”


    寧宴一愣,隱約感覺到對方的話語中藏著更多深意。但這個念頭從腦中飛快地一掠而過,他想要細究卻無法捕捉,隻得暫時將那點兒古怪的感覺拋到腦後。


    “等忙過接下來的聯動,再把續約的事辦完,我會好好籌劃直播的。”


    溫斯特稍稍放心,一不留神就把方才兩蟲心照不宣的窗戶紙給捅破了:“第三軍現在這麽忙,為什麽卡洛斯還總是纏著你?”


    寧宴臉上一熱,裝作沒聽見他的後半句話,小聲嘟囔:“他最近很忙嗎?”


    這幾天,卡洛斯時常按時迴家下廚做晚餐,今天甚至為了監督自己吃飯,沒有去軍部。看起來還沒有出征前來得忙碌。


    溫斯特道:“隻是我的推測。畢竟哈雷爾的權被他吞了不少,要想將那部分勢力徹底消化,確實有得忙。”


    寧宴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這方麵的事情,他一向不會問卡洛斯,軍雌也很少主動提起。


    “這麽看來,卡洛斯確實還挺閑。派兩個手下護送就足夠了,還要親自送你過來。”溫斯特想起在別墅外的那個短暫的眼神交鋒,說這話時頗有些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意思,“把你看得這麽緊,往後恐怕連你找雌侍的事都要管。”


    “……雌侍?”話題調轉太快,寧宴被這個假設磕巴了一下。


    “嗯,怎麽了?”溫斯特不覺有異,自然地應了一聲,“按帝國律法,並未喪偶的情況下,雄蟲在成婚兩年後能結雌侍,雌君不得幹涉。大多數雌君都能夠和幾名雌侍和平共侍雄主,但按照卡洛斯的脾性,想來夠嗆。”


    溫斯特話音剛落,寧宴立刻道:“不會的。”


    他隨即意識到有歧義,又補充:“我不會找雌侍的。”


    溫斯特目露驚訝,無意識地提高了音量:“什麽?”


    雄蟲和自己的雌君感情再好,也往往會在兩年後至少結一名雌侍。他們結雌侍不一定是因為喜歡,有的是為了雌蟲的貢獻點,有的是為了雌蟲的權勢。


    但最為關鍵的一點,是為了牽製和把控雌君。


    任何一名雌蟲在配偶儀式時都會以生命和榮耀為誓。但即便如此,也無法保證雌蟲不會在某些難以預料的突發情況下傷害到雄主。


    畢竟,在意外發生時,雄蟲保護法中的上千條法規都隻是無力的紙上空文,擁有最高監護權的雄保會也未必能夠在第一時間趕到。


    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就是再結一名雌侍,令雌蟲之間相互製衡。


    因而,在溫斯特聽來,寧宴這番話不至於驚世駭俗,但絕對不合常理。


    寧宴被對方的反應一驚,頓了頓才重複:“我不會找雌侍。”


    饒是溫斯特一直在心中暗勸自己不要多管閑事,此刻也忍不住道:“不要說得太絕對。”


    寧宴搖搖頭,認真道:“雌蟲一生中隻對一名雄蟲承諾忠誠。既然我接受了卡洛斯的誓言,也就隻會愛他,不可能再接受其他雌蟲。”


    “‘愛’?”溫斯特委實一怔,片刻後理解了寧宴的意思,“……這個說法雖然新奇,倒挺貼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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