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授課講習離開,劉辯站了起來。


    “鍾庶子,隨我出去走走吧。”劉辯扶著腰間的寶劍輕聲說道。


    他還從來沒有與這個時代的人聊過對於時局的看法,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通過親眼看還有後世的信息兩者共同打造,他除了上課的時候跟著講習學儒家經典,最常看的書就是光武帝開國以來的各種記錄。


    他想看看這個時代的士大夫們到底是怎麽想的。


    董卓、何進、宦官、袁紹,除了袁紹他都已經接觸過了,他也沒有殺了這幾個人大漢危局就能解決的想法,東漢的崩潰在光武帝開國時就已經埋下伏筆。


    君以此興,必以此亡!


    但是人是有主觀能動性的!


    他不想年紀輕輕的就被人弄死,那就得想辦法解決問題,讓大漢在他手裏再次偉大,最起碼也要中興。


    他父皇還有先帝捅下的簍子太大了,裱糊匠已經維持不住如今的大漢。


    “唯。”鍾繇有些奇怪,殿下不應該這個時候練劍嗎?怎麽會突然說要出去走走。


    不過既然劉辯有了決定,他也跟了上去。


    劉辯並沒有走出太子府,而是在朝著太子府的校場走去,太子府的占地麵積很大,除了他還有太子府官吏居住工作的宮殿,還有太子衛率駐紮的校場。


    “殿下這是要出去?”太子衛率行禮後有些疑惑的問道,他以為劉辯要帶人出去。


    “不是,就是四處逛逛,不用管我。”劉辯擺了擺手,有些隨意的說道。


    太子衛率看了看跟在劉辯身邊的鍾繇,隨後退後幾步,跟在了劉辯身後。


    劉辯也沒有在意,他也不會跟鍾繇說什麽大逆不道的話語,讓旁人聽聽也無所謂。


    “大軍即將前往前線,鍾庶子怎麽看待這件事?”劉辯突然停了下來,嘴裏問道。


    “迴殿下的話,有車騎將軍領軍,叛軍應該掀不起什麽風浪。”鍾繇想了想,給出了一個最好聽的迴答。


    “鍾庶子真的這樣以為?我看皇甫嵩能守住三輔地區就已經不錯了。”劉辯依舊背對鍾繇,平靜地說道。


    “殿下為什麽會產生這樣的想法?”鍾繇有些奇怪。


    “因為皇甫嵩出兵的事情就是我向天子提議,包括出兵人數、出兵將領,也包括讓一眾在黃巾之戰中發揮亮眼的義兵前往雍涼鎮守,這些都是我的提議,這也讓天子同意立我為太子。”劉辯說罷,再次走了起來。


    鍾繇有些沒反應過來,這些都是太子殿下的提議?


    “殿下有大才!”鍾繇連忙跟上了劉辯的腳步,頗為真心實意地說道。


    他跟隨太子殿下也沒有多久,沒想到太子殿下居然有這樣的能力,他也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


    “哈,這算什麽大才?隨便換誰來都是一樣的結果,能守住三輔地區本就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真正困難的是鎮壓羌亂,但是我沒有想出什麽辦法。”劉辯不置可否地說道。


    “殿下莫要妄自菲薄。”鍾繇勸說了一句。


    “鍾庶子對鎮壓羌亂有什麽想法嗎?”劉辯轉頭問道。


    鍾繇有些跟不上劉辯的思路,這怎麽轉到他身上了?


    不過太子庶子的職責就是為太子提供建議,他沉吟片刻後說道:“臣以為先行通過軍事行動將叛亂鎮壓,隨後朝廷再派出官吏去安撫涼州上下,涼州羌亂自解。”


    “鍾庶子是真的不知道?”劉辯轉過身來,仔細打量一圈後問道。


    “臣愚鈍,不知應該知道什麽?”鍾繇有些心累,這位殿下說話盡是謎語,這誰頂得住啊!


    “此次羌亂的領軍人物。”劉辯說出了答案。


    “邊章韓遂應該都是涼州名士吧?之前的羌亂可都是羌人為主力,混雜一點漢人在其中罷了,但是此次羌亂名義上的首領可是涼州名士,叛軍裏麵也有許多涼州漢人,這可是之前羌亂從未出現過的現象。”劉辯接著說道。


    “鍾庶子覺得現在還能輕鬆鎮壓羌亂嗎?”劉辯說完,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鍾繇。


    以往的羌人好平定,但是眼下這種情況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涼州人覺得涼州已經指望不上朝廷,朝廷在涼州那裏失了人心。


    “臣……”鍾繇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大軍還未出征,他就說大軍必然不能鎮壓羌亂,傳出去一個蠱惑軍心的罪名絕對跑不了。


    “鍾庶子現在知道了?”劉辯笑了起來。


    他沒有再逼問鍾繇,有些事情沒必要說的那麽清楚。


    “鍾庶子是潁川人是吧?”劉辯收斂笑容,隨後問道。


    “是,臣乃潁川長社人。”鍾繇迴道。


    “長社,皇甫嵩前段時間就是在長社燒了一把大火,是個好地方。”劉辯誇讚道。


    鍾繇有些無奈,這位殿下的謎語又開始了。


    “不知道潁川人如何看待涼州?”劉辯再次問道。


    鍾繇看著十三歲的劉辯,內心再次驚歎,這位殿下當真是聰慧至極。


    這又是一個不好迴答的問題!


    鍾繇沉思片刻,隨後說出了自己的答案:“此乃臣的一家之言,不能代替全體潁川人,還請殿下見諒。”


    “不礙事,鍾庶子直說便是。”劉辯毫不在意地問道。


    他想看看這些漢末人傑到底是怎麽想的,不管是出身還是自身的能力,鍾繇都站在了這個時代的頂點,他的看法絕對能代表極大一部分人。


    “那臣就直說了。”鍾繇正色。


    “涼州地處要害之地,把守住了朝廷與西域交流的要道,眼下朝政不清,與西域的交流也暫時停下了,所以涼州顯得不那麽重要。但是一旦朝政清明,涼州必然要牢牢掌握在朝廷手裏,所以眼下即便不能建全功,也絕對不能讓叛軍安心占據涼州,以免日後為禍更重。”鍾繇拱手說道。


    劉辯看著鍾繇,眼底閃過一絲無奈。


    地域歧視這種事情真的蔓延到了大漢上下每一個角落,即便是鍾繇,也沒有幸免,或者說他們就是地域歧視的源頭之一。


    “鍾庶子言之有理,但是鍾庶子似乎也忘了一件事情。”劉辯站在原地,聲音平穩而有力。


    鍾繇看向劉辯,希望太子殿下能為自己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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