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叫扶風裏的地下賭坊,竟然搜出了有價值三百萬錢的東西。


    真可謂是麻雀雖小,但是肉卻鮮美,掐頭去尾都能吃的節奏。


    坐莊之人馬放,連同打手服務人員共一百三十人全部抓獲,一應錢財都被收繳了。


    這規模比後世的唱吧還要多,若是有曆史記載,那還真是開創了娛樂場所的先河,或許會讓某個姓馬的後人學上一學也說不定。


    話說迴來,一場抄家之旅能夠順利進行也算是袁商的功勞吧,這家夥腳程不慢,隻及時帶來了平頭軍的兄弟撐場子,直接上演後世雙方黑道的龍頭大哥對峙的場麵。


    自然,平頭軍的成員成分複雜,而且經曆過一場堪稱九死一生的戰陣,經曆了休整,那脾性正好趕上火點,正愁著沒處撒氣呢,趕巧遇到了這夥人。


    雖然是劉蕁挑事的,不過對於這種墮落之地,那是肯定要拆沒有商量的。


    所以結果自然沒有意外。


    被揍得像豬頭一般的馬家打手,一個個委屈的抱著頭蹲在地上,然後被比不了他們多幾個的漢子圍著不敢出聲。


    之後還是又叫來方貴的手下人才將這賭坊的一應東西全部搬了出來,堆在小巷前的空地上,大大小小的磊在一起,規模還說得過去,也算是入得了眼睛。


    馬放右眼被袁商來了一拳,連同還在昏迷不醒的秦勝在巷子的一角。


    看著進進出出的人手裏不停歇的搬著自己的心血,馬放的心可謂的是在滴血。


    “給我撒開,都是我的血汗啊。。。哎呀。。。”


    他整個人那心翻滾著,哭的稀裏嘩啦,像個兩百斤的胖子一樣委屈。


    正的是天降災禍啊,他經營的好好的,哪成想出這趟事啊,惹到這麽一個女子,那棒子打在任身上像不要錢似的,還有那些手下,都是下死手啊。


    馬放再看一眼自己旁邊的秦勝,那是一個勁的想揍他一頓。


    若不是他打了老父,這女子怎麽會來找他?


    若不是當初他向自己提出來縣中不少人好男風,隻建起那高階會所賺錢?


    錢是賺到了,但是現在被別人一鍋端了,連汁水都不剩,真是為別人做了嫁衣。


    。。。


    劉蕁今日心情不錯,見到秦升時的陰雲都被這麵前的財貨一掃而光了。


    果然抄家是個不錯的行業,不僅暴利,興奮感爆棚,而且還可以鍛煉身體,不過前提是被抄的不是你家。


    為了體現身先士卒的風氣,劉蕁也是參與了搬運的,所以出了一身臭汗,也算是會身體的脈絡暢通做了些努力。


    身體還未康複,所以劉蕁卻是堅持不了多久便又有些身體疲軟了,所幸人員充足,她便就近在一個箱子上坐下來休息休息,聽著自己的手下繼續搬。


    聽聲音也是不差的,不過馬放在不遠處的嚎哭聲卻是有些擾亂耳朵的美感。


    索性,劉蕁便直接搬了箱子來到馬放的麵前不遠處坐下來。


    “額。”


    馬放見了劉蕁卻是立馬收了聲,一個嗚咽沒下去卻是打了個嗝。


    劉蕁不由得笑了起來,翹起二郎腿,用手杵著頭,一副富婆的模樣道。


    “怎麽?你不是說叫我開個價嗎?我說要全部,你卻還要打我,我呢隻是正常反擊,順便幫你兌現承諾,做一個守信的男子有何不好?犯得著那麽傷心?”


    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大概也隻有劉蕁做得出來了,不成想這卻戳中了馬放的心痛之地,也不顧什麽了,反正都如此了,他隻帶著哭腔破口大罵道。


    “你這女子怎能這樣?我又不曾招惹你,那他們好男色又不是我好,整得連我也一並收拾嗎?我拚命在祋祤發展,便是要早日迴扶風,被你這麽一鬧,全沒了,我還怎麽迴家啊。。。”


    一個男兒的委屈,從內心迸發出來,倒是哭的也是非常需要感情的。


    馬放的哭聲和袁商倒是有的一拚,也能夠做到收放自如。


    又是一個被家族分派到地方的基層分子,就一個迴家夢,努力賺錢隻為迴到扶風卻被劉蕁毀了,罪過,罪過。


    劉蕁搖搖頭,也沒有再笑,隻道“好了,不要哭了哈,以後迴不了家了跟我混吧!我罩著你行不?”


    馬放收又收起了哭聲,隻頂著淚眼,一副無奈的神情,把人家搶了精光,還要人家也給她打工,哪有這種道理?


    “你說的倒輕巧,你把我害成這樣,還想怎麽罩我嘛?我就是個分家普通人,不被培養就隻能經商,連迴家探望父母都要看一年的收入,你這女子就會抄家,抄家,抄家,懂什麽?”


    劉蕁聽到這卻是不樂意了,臉拉下來,“哎,你這人真是沒意思哈,你們右扶風茂陵馬家算得了老幾,跟我比他們還沒有我小拇指粗呢。跟我混還能委屈你了?”


    馬放是不知劉蕁是誰,他隻知道他馬家曆史輝煌,反正他驕傲,他隻想努力賺錢迴家去,也好得到宗家照顧,得個縣令當當也好。


    “我信你個鬼,你個小娘壞得很,吃幹抹淨還要抓人給你幹苦力,我才不上當呢!我們馬家好歹出過馬伏波將軍,還有大儒馬融,就你能和這比嗎?哼。”


    嗬,劉蕁這是再一次被人嫌棄了說。


    好吧,或許是劉蕁有些太過低調了吧。


    畢竟來到祋祤縣城劉蕁並沒有向別人宣揚自己的身份,所以除卻幾個人知道劉蕁的身份,其他人倒是都以為是一個有點特別的女將軍罷了。


    知曉劉蕁身份的軍候孫宇已經戰死了沙場,縣令袁舒已經跑路不知去向,再說秦升就算知道劉蕁的身份也不會隨意說出來。


    至於羌人滇啟他們,還在牢裏待著呢!


    所以,還是太低調了。


    劉蕁也沒有打算告訴馬放自己的身份,隻也見不得男人哭,也心煩。


    不過劉蕁也是不想打擊他的自信心,畢竟伏波將軍已經死去多年,大儒馬融也已八十八歲高齡在去年也閉上了雙眼所以目前馬家能擔起名聲來的怕是沒有幾個了。


    以後倒是有,比如馬騰啊,馬超啊,都是右扶風茂陵出去的,但是現在馬騰才十餘歲,馬超還沒有投胎呢,所以不接受劉蕁的拉攏肯定是馬家的一大損失。


    “算了,不調侃你了,放心吧,以後的日子還長呢,會給你負責的啊,保證給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最後我想說的是,滿載而歸的感覺,真好。”


    劉蕁也不想多說,隻起了身,甩甩衣袖而遠去。


    。。。。。。


    將東西運迴校場,天色已經差不多昏黑,滿載而歸的軍士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意,就仿若打了一場大勝仗一般雀躍。


    所以劉蕁準備給眾人加頓好飯,便叫袁商負責去購買來了肉食,之後將士們便自發開始準備慶祝勝利的晚飯了。


    “哈,這比打了一場仗還過癮啊!”靠著校場的台架,林啟感慨道。


    王守臉上泛著笑意,“這是自然,多久沒有開過這般利市了?這麽多東西,到時候卻是又可以召兵買馬恢複咱往日榮光了。”


    田虎見著這兩位禁軍大哥這麽高興,自然也是興奮的,隻感慨道“果然跟著公主有肉吃啊,怎麽二位兄弟以後卻是不想迴禁軍任職了,聽聞幾個禁軍大哥說你們以前可是官至軍候咧,雖然現在也是,不過那可是自在許多吧?”


    聽著田虎的話,袁商掩著笑意卻是在一側不著調的道“嗬,整得我不是軍候一樣,我們呢都是被公主坑來的,一路上累死累活的。肯定是往日禁軍生涯自在了。”


    林啟笑了笑,想起往事的歲月,仿若是太過平淡,隻現在才出來多久?


    事情一件事情接著一件事情的發生,卻是精彩太多了。


    “莫聽老袁胡說,這廝就是欠打,搬財貨時你這廝不是很積極嗎?隻現在便又說這種不著四六的話了?”


    “哈哈哈。”


    林啟和袁商兩人卻是杠上了的,隻這次卻有些反常,沒想到袁商卻是帶頭笑了起來,然後領著幾個兄弟也是搖頭笑他習慣性的不著調的模樣。


    “哎呀,別提了,往日在京畿,當個小軍官卻把俺老袁吃胖了,可是自從跟了公主之後,卻不知為何的特別敞亮,不知為何,現在要我迴去過以前的生活,我怕是過不來了。”袁商有些感慨的道。


    王守拍了拍袁商的肩膀,寬慰道“你今天卻是說了一句人話,我們一同經曆了生死若是還留不下你這袁胖子,怕也是沒辦法做這兄弟了。”


    “哈哈哈。”這話又是讓一夥會心一笑起來。


    田虎見這兄弟和睦的氣氛,看了遠方忙碌不斷的平頭軍將士,隻不禁感慨道“人生之旅途莫過於與一群知心好友暢談,我們都有過命的交情,還有平頭軍的弟兄們,還能看著他們歡聲笑語,的確讓人高興的不行。”


    林啟也是有感觸的,隻接過話茬道“現在的弟兄還有死去的弟兄都會活在我們心中的,公主不是說了麽,以後肯定還會再重建平頭軍嗎?如今我們有了自己的名號,便賴在上麵了,反正趕我去哪我都不去了,不管怎麽說也是平頭軍的一個軍候,以後我們平頭軍名揚四海,我這個平頭軍的軍候那得是多大的麵子?”


    田虎點點頭,喃喃道“以後我們要是名揚天下了,也把黑牛啊,利子,四斤他們的牌子給後生崽子們看看,我們這輩不差爺們。”


    “哈哈哈。。。”


    。。。。。。


    與林啟他們的輕鬆不同,楊懷玉現在算是形色匆忙的將手裏的竹簡寫上該有的名目。


    他這次也是被委以重任,著令整理所得的財貨,然後匯總成冊交給劉蕁。


    所以有時候被看重也不是什麽好事啊。。。


    在屬於會議室的營房中,劉蕁卻是在和一個老者正津津有味交談著。


    “哎呀,不曾想老先生對這兵法如此熟絡卻是解決了我多年以來的許多難題呢!”


    老者見劉蕁一直很熱衷於提問兵法之事,卻是也高興,並不藏私的一發為劉蕁解惑。


    “哈哈哈,老夫所學隻爛熟於胸,平日長歎無共歎之人,今日卻是正好,你願學我也願教,卻是美哉啊!”


    劉蕁笑了笑,拱拱手繼續道“對了先生,不知恁對我那戰法有何見解的?可為學生說說如何?”


    老者捋一捋胡子,隻笑道“我以為名號響徹天下的麒麟女對於自己的計策肯定是十分自信的,怎麽還要老夫來評價?”


    劉蕁抓了抓頭,隻有點尷尬道“名聲而已,我的斤兩多少我還是知道的,我可不想為名聲所累,到時候吃虧的卻是自己。”


    老者聽劉蕁這麽說,卻是一陣欣慰,隻笑了笑道“好好好,你這女娃卻是有自己的見地,能夠認清自己這也是一番好事,那老夫便來給你說說你的優缺吧!”


    劉蕁感覺這老者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隻點點頭道“但憑先生賜教。”


    老者笑了笑,隻擺擺手道“嗬,好好好,那老夫便來說說你的優缺吧,先優,你所擅長乃是馬戰,所帶的兵士能夠形成有效的打擊,而那隻叫做平頭軍的步軍合理的安排幾乎能對騎兵造成很大的傷亡,這毋庸置疑,你能想到步軍的這種搭配卻也是說明你對步騎戰的了解這是值得肯定的。”


    劉蕁認真的聽著,這說的卻是沒有錯,畢竟步軍對騎兵的戰法乃是後世逐漸累積起來才形成的,若是這都不行,那就是劉蕁的問題了。


    劉蕁點了點頭,沒有竊喜,隻是占了祖宗的光,隻示意老者繼續。


    “咕嚕。”


    老者飲了一口茶,然後正色的繼續道“不錯,聽到優卻是沒有得意,老夫知道這也是你的底氣所在所以不需竊喜,好吧那再來說說這缺吧!你優點為奇,確定也是十分明顯,賭的成分太大了,而且十分依靠個人武力,把決戰的關鍵放在你一個人身上,在不清楚羌人騎戰實力,犧牲騎兵然後以步兵突進,擒賊先擒王,這招可謂是險棋中的險棋,若是其中有那麽一點與你預估的不合,那麽你怕是沒有機會在此和老夫閑談了。”


    老者說的很中肯,而且說的也很對,戰前她是經過很多次設想的,哪怕隻有一點機會,那也好過迴去守城。


    本來還以為能夠再次展現咋就北境時的奇跡,結果的確是奇跡再現了,自己也傷得夠嗆,然後認清了現實。


    這讓她明白了萬事都有兩麵性。


    眼睛看不見,但是耳朵好用,隻要舍得精神,也能夠聽清楚周圍的一切,後果是頭會疼痛。


    還有以一當百當千的武力雖猛,但是也會讓自己吐血,也許最後會重到藥石無醫。


    今日算是收獲滿滿,不管是錢財還是學識上都是不錯的。


    隨即劉蕁會心一笑,然後拱手道“哈哈,劉蕁多謝張然明老將軍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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