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之前的事,慕家不會討厭這樣的陸戎。


    陸戎迴到慕家之後,直接去了慕優曾經住過的臥室。


    他循著上次的記憶,很快找出了那個黑色的有密碼鎖的日記本。


    陸戎的手指在冰涼的黑皮封麵上輕輕摩挲了一下,便將它帶走了。


    陸戎迴到了和慕優共同住過的別墅,慕優走後,陸戎加派人手一直打理、看護這裏。


    所有的陳設都和舊日一模一樣。


    陸戎每次到島城,都會到別墅裏來一趟。就算時間緊迫,他也會選擇在這裏多留一會兒。


    這次迴來之後,陸戎的心態與之前又有不同,看起來也更加沉默。


    再次走入別墅,迴憶被打開了開關,似潮水般接踵而至,陸戎有些失魂落魄地坐在慕優曾經經常坐的那個沙發上。


    別墅裏的每一個角落,恍惚都有慕優或站或立,與他親密笑著或糾纏在一起的身影,每一寸空氣都有他的味道。


    陸戎忍住鼻尖突然湧上來的酸澀,幾秒鍾便解鎖了那個日記本——他還有最後一絲希望。


    陸戎深吸一口氣,打開第一頁。


    然而才看到第二段,陸戎已經完全沉默下來。


    眼底隱約染上萬丈深冰,漸漸的最後一點光芒也熄滅,完全被黑暗所取代。


    陸戎越往下看,眼底的黑暗越濃厚。


    他一字一字往下看,分毫不落,有時候有一句話他還會因為某一句看不懂而滯留片刻,多讀兩遍。


    像是在做世界上最難的閱讀理解。


    他按住日記本的手指按得死緊,薄唇劇烈顫抖起來。


    像是在忍受難以接受的痛苦,劇烈地喘息起來,然後狠狠將日記本摔到地上,又毫不猶豫茶幾上所有的東西都摔到地上。


    劇烈的碰撞聲、碎裂聲,也伴隨著他心髒的破碎聲,他所珍貴的一切,轟然倒塌。


    他終於知道了一切。


    怪不得慕優可以毫無留戀地離開他。


    原來一直是他想多,慕優早就放下了,放得徹徹底底,不——慕優或許,甚至從來就沒有將他放在心上。


    慕優待他的好都是假的!


    慕優一直,都在欺騙他。


    慕優的日記本上倒是沒寫重生經曆,也沒寫過往的迴憶,而是直接從第三次重生,與陸戎第一次相遇開始記錄。其中有陸戎過往的詳細資料,榮耀集團的詳細資料,以及陸家人物關係圖,慕優一一作了詳細注解。


    原來一開始的接近,便是處心積慮,用途不軌。


    甚至,陸戎清晰記得自己因慕優的承認而欣喜難免的那個夜晚,兩人第一次確認關係的那個夜晚。


    慕優在日記中的那天寫到:


    “我不愛他,但是不得不假意答應他。”


    日記在陸戎求婚的那個夜晚戛然而止,後麵全部都是空白。


    陸戎全身的暴躁、陰鬱都被徹底激發開,在空氣中不斷醞釀,目中所及,別墅裏的一切迴憶,之前有多懷念,現在便有多諷刺。


    原來曾經的每一個美好迴憶,都是慕優處心積慮捏造的。


    愈來愈壓抑的空氣中,陸戎的手機倏然振動起來。


    陸戎見識匯報慕優消息的那人,頓了好一會兒,才壓抑著憤怒,按了接聽。


    “陸總——”匯報消息的人聲音清了清嗓子,畢竟跟了陸戎這麽久,他已經知道陸戎聽到什麽樣的消息會憤怒,會情緒不好,但他還是隻能硬著頭皮說:“今天,慕少爺好像生病了,慕少爺那位老朋友,丁梓宸,陪他去了醫院,晝夜不離。”


    陸戎眉頭微皺:“什麽病?”


    “醫院報告單上的意思是,感染了流感。”


    陸戎眉頭再次皺起來,但很快又壓抑住那些不該有的情緒,沒說話。


    匯報的人原本已經準備好迎接陸戎的暴怒,畢竟陸戎每次聽到慕優和哪位男人、女人有了一絲一毫的超出普通朋友之間的舉動的時候,都會吃醋暴怒。


    而這次的陸戎出乎意料的平靜。


    陸戎直接切斷電話,握住手機古怪又冰冷地笑了笑。


    “晝夜不離……果然早就搞在一起了,阿優……你巴不得離開我吧。但不幸的是,你大概沒有真正了解過我是個多麽殘忍的人。”


    緊接著,陸戎又撥通了一個號碼,聲線愈發冰冷森寒:“從今天起,不遺餘力打壓丁氏企業,壟斷丁氏在國內所有市場。”


    ===


    林城。


    雪下了兩天,終於停了。


    慕優果然不是尋常的感冒,恰逢流感時期,慕優很不幸地也感染上了病毒。


    慕優在這裏朋友不多,丁梓宸自然不會放心慕優一個人在醫院。


    他在醫院守了幾天。


    慕優平時十分注意健身鍛煉,因此身體素質還算不錯,小小的流感並沒有將他怎樣,在醫院輸了三天液終於見好。


    丁梓宸這兩天也夠無聊,不過他也是心甘情願陪伴慕優的,總會沒話找話說。


    每當看到慕優蒼白的臉蛋,便會似真似假的感歎。


    “你遇見陸戎,或許就是個錯誤。”丁梓宸認為慕優還沒放下,半是勸解慕優,“你們本來便不是一個世界的。”


    慕優唇色蒼白,卻還是如往常一樣沒心沒肺,又慵懶地笑了,“怎麽又提他。你還讓不讓我養病了。”


    慕優或許自己並不承認自己還沒有放下陸戎,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丁梓宸認定慕優還沒有走出來。


    即使他此刻這樣沒心沒肺地笑著。


    丁梓宸似乎想到了什麽,又說:“還好你早便與他無往來,你不知道,他前兩年和陸則安鬥成了什麽樣子。”


    “陸則安是個要強又陰險的商人,一下子被陸戎鬥挎,肯定受不了。”丁梓宸慢慢迴憶著,皺了皺眉,“我上次見他,看他幾乎已經瘋癲了。陸戎是真的心狠,硬生生把自己的親哥哥逼瘋。”


    “不過,我後來又聽說,陸戎用了關係把陸則安送進了精神病院,但是陸則安逃走了。如果被他知道你和陸戎還有牽扯——你也會卷入其中。”


    丁梓宸說到這裏,有些感慨。


    慕優卻沒說話,唇角卻勾起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


    所以說,陸戎對他還算仁慈,是麽?


    一同辦理完出院手續,兩個人打算為小病初愈一起去吃頓飯。


    路上,丁梓宸的手機又響了。


    “媽?又有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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