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和陸戎見麵,已經三個月了。


    最近兩個人都十分忙碌,而慕優與陸戎通電話時,更是能直接感覺到……慕優講電話時,很快就會聽到對麵陸戎平穩的唿吸聲。


    這時候慕優會覺得,陸戎離自己很近——在慕優麵前,陸戎總會刻意讓自己顯得更成熟、更沉穩,但是隻有這時候的他,才是那個固執、脆弱,卻又因為想跟他多說會兒話不肯放下電話的孩子。


    而最近,慕優還聽說,陸戎打球傷了筋骨,在醫院待了兩天。


    慕優聽了之後半是沉默,半是嘲諷:“嘖,第一次見你受傷,沒陪在你身邊,真是人生一大遺憾。”


    陸戎想,自己真慘。


    一開始認識的慕優,是無微不至,且溫柔細膩,風情迷人。而後來,經過日漸深入的相處,陸戎發現,慕優的溫柔和體貼不過是表象。


    大多數時候慕優隻是嘴上答應著,心裏指不準怎麽吐槽。


    但是陸戎還是覺得這樣子的慕優特別可愛,而且更有煙火氣息,之前的慕優更像是縹緲煙火,遠在天邊,若即若離。他更喜歡這樣的慕優。


    有的人,越了解越喜歡,越喜歡越想了解。


    而陸戎想,自己還是幸運的。


    “所以你來吧,來了我會讓你有個大展身手的機會。”陸戎這麽想著,淡淡望向窗外。


    眉眼冷峻的少年,眼底卻染上淡淡的笑意,線條淩厲的五官都溫柔幾分。


    醫院頂層的視野好很多,四周安靜而空曠,不管白天夜晚。


    “我怎麽不相信你會那麽好心?”慕優笑,他的擔心不無道理——陸戎的秉性絕不會那麽善良。


    但是醫院……


    頓了頓,慕優又皺起眉問:“說起來,你現在身體怎麽樣了?”


    “就輕微摔傷而已,我隻是去醫院掛了號,拿了點藥。我根本沒事,現在已經能活蹦亂跳了。所以很遺憾,就算你想來,也沒有照顧我的機會了。”陸戎語氣似乎裹挾著失落,但話語欠揍極了。


    他方才隻是跟慕優開玩笑的,雖然心底期待著他來,又不想讓他現在來。


    如果阿優看到他現在在醫院裏的樣子……


    指不定會怎麽心疼(嘲笑)他呢。


    其實陸戎說謊了,他根本不是打球受傷,是和人打架受傷。


    這件事呢,說來話長。


    對方人多勢眾,還使了陰招,陸戎才吃了點兒虧,要知道平時他以一幹十都沒問題……


    這種丟人的事情,陸戎不想讓慕優知道。一方麵是怕他心疼(嘲笑),不想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有所跌落,他每時每刻都要維持好自己的高大形象。另一方麵,慕優指不定會怎麽囉囉嗦嗦地跟他講些什麽大道理,畢竟慕優曾經無數次告誡過自己,在學校裏不要打架。


    陸戎坐在病房裏,腿上打著石膏,思維亂晃。


    掛斷通話後,陸戎盯著病房裏的天花板,神色些微恍惚。


    如果他沒有受傷就好了——


    他還是想見慕優。


    很想很想。


    此時距離七夕,還有一天。


    ===


    原本的計劃,七夕兩人確實要見一次麵。


    半個月前,陸戎連機票都訂好了,然而兩日前陸戎卻突然告知慕優,因為有其他緊急事情,不得不留在國內。


    而慕優更是忙得不行,和他同組的同伴也不過在這一天忙裏偷閑,和女朋友一起去吃頓飯,慕優這才得了一下午的空閑時間。


    十二個小時的時差,不是任何時候,隻靠任性便能離開。


    比如這一次七夕,兩個人便不得已分開過。


    慕優原本也以為這個七夕,便會如此平淡的過了。


    費城下午兩點。


    午後陽光明媚而溫暖,橙黃的光束無私地照耀著每一寸空氣,每一寸土壤與生命。


    風吹林葉婆娑,懸鈴木的枝葉徐徐飄落於報紙上,石凳上。


    慕優抖了抖衣袖和報紙,這時桌上的手機振動起來,是收到一封新郵件提示。


    這是他的私人郵箱,沒幾個人知道。


    一封未署名的信。


    慕優打開:


    twoofthebrighteststarsinthenightskyarealtairandvega


    anditissaidtheyweredeeplyinlove,


    butforeverseparated,


    butothercelestialriverofthemillkyway,


    butonceayearontheseventhdayoftheseventhmonthvegacriessohardthatallthemagpiesintheworldflyupandcreateabridgewiththeirwings,


    sothetwoloverscanbetogetherforasinglenightofpassion.


    thedifferencebetweenusandthemisthatinjust24hoursyoucaneacrosschinatomeetme.


    雖然信未署名,但慕優還是一眼就看出寫信人是誰。


    一時之間,整個人被酸甜充斥。


    太過分了……


    竟然寫這種信。


    陸戎這家夥好端端的竟然寫信……是哪根筋搭錯了麽?


    但是……不得不承認,陸戎的段數越來越高了。


    原以為異地了這麽久,兩個人也已經由最初的熱烈,歸於日常,歸於平淡。兩個人對待這份感情的態度,都變得成熟了不少。


    但是現在——


    說實話,慕優看完這封信之後,幾乎有一種不成熟的衝動——而且此時此刻他幾乎壓抑不住某一種情緒。


    他想見陸戎了。


    就現在。


    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一樣,這麽想見一個人。


    現在島城時間,應已到深夜。


    而陸戎此時此刻在做什麽呢?


    原以為今天和他互道晚安後便睡下了,沒想到陸戎現在還沒睡。


    該不會是因為太想他了所以無法入睡?


    ===


    島城。


    市醫院,頂層vip病房。


    陸戎的手邊,地上已經放了一罐罐空掉的啤酒瓶。


    陸戎側臉冷銳,深邃清冷的眼眸遙望著遠處星空。


    即使腿上還打著石膏,卻不會給人一絲一毫脆弱的感覺,倒更像是誘敵深入的捕獵者。


    背影清俊的病態少年,孤高而清冷。


    手機屏幕還亮著,上麵是已發送郵件提示。


    他無比清醒。


    自己在做什麽,自己想要什麽。


    ===


    知道答案,這很簡單——


    慕優當即起身,買完單,剛好有計程車經過門口。


    司機問去哪兒,慕優毫無猶豫地說:“去機場。”


    =


    (上文翻譯:


    “夜空中最亮的兩顆星星是牽牛星和織女星,


    據說他們深愛著對方,


    但永遠分離,


    而另一條天河則是米爾基之路,


    但是每年的七月初七,織女都會哭得很厲害,以至於世界上所有的喜鵲都會飛起來,用它們的翅膀搭起一座橋


    所以這對戀人可以在一起度過激情的一夜。


    我們和他們的不同之處在於,隻要24個小時你就可以到中國來見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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