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弟子,三個人都認為厲驚弦會贏,即便是難以下斷言的步驚風,也是假設顧驚魂能夠堅持到五十招才有贏的可能。


    倒是陸逸不明所以,盯著擂台自言自語道:“厲師兄的兵器是玄雲尺,那顧師兄的兵器是什麽?”


    四大弟子聽到陸逸的自言自語,頓時都笑了,顧驚魂的兵器不就是暗器嗎?除了暗器之外,好像沒見他用過兵器吧?


    寧浩然也笑了,隻不過他的笑容中有些別樣的意味,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的笑容裏藏著幾分讚許。


    一直處於守勢的厲驚弦也笑了,他之所以笑倒不是聽到了寧浩然等人的對話,而是因為顧驚魂層出不窮的暗器突然出現了停滯,而就是這一刹那的停滯,他手中的玄雲尺悍然而出,如驚弦、如霹靂、如驚雷。


    看到厲驚弦轉守為攻,顧驚魂也笑了。


    “驚魂是有兵器的,驚弦要輸了!”寧浩然的聲音突然響起。


    什麽?蘇驚雷等人臉色微變,他們驚訝的不僅是寧浩然說厲驚弦要輸,更是因為連他們都不知道顧驚魂竟然有兵器。


    也許是為了印證師父寧浩然的話,就在厲驚弦暴起反擊、玄雲尺悍然出手的一刹那,顧驚魂的左手驟然破袖而出,原本空空如也的左手之中突然多了一隻長不盈尺的兵器,這把兵器似棍非棍、似笛非笛,通體灰白,看不出什麽材質做成,卻在電光石火之間架住厲驚弦的玄雲尺。


    “驚弦師弟,你輸了!”顧驚魂臉上人畜無害的笑容越來越盛,架住玄雲尺的兵器非但沒有被玄雲尺吸附,反而將厲驚弦手中的玄雲尺帶的一偏,就在厲驚弦驚詫的一刹那,突然一陣機括響動之聲傳來,那似棍非棍、似笛非笛的兵器上突然出現無數細密的小孔,伴隨著一縷灰煙從頂頭的小孔中噴射而出。


    厲驚弦猝不及防之下,灰煙頓時吸入口鼻之中,頓時一陣頭暈目眩,他急忙屏息閉氣,然而為時已晚,細密的小孔之中突然鑽出無數條細如牛毛的絲線,頓時將他捆的結結實實,隻見顧驚魂伸手在兵器另一端輕輕一按,厲驚弦手中的玄雲尺頓時易主,落入他的手中。


    從顧驚魂亮出兵器到厲驚弦被奪走兵刃,實際上也就一刹那的功夫,然而這一刹那的功夫卻讓無數人看的目瞪口呆,甚至厲驚弦自己都難以相信,明明他就要贏了,卻偏偏稀裏糊塗的輸了,甚至輸的一點脾氣也沒有。


    最後還是充當司儀的蕭青雲率先反應過來,連忙向前幾步,向仍舊處於震驚中的正義堂弟子們喊道:“各位裁判,現在可以公布這一局的結果了!”


    聽到蕭青雲的話,一眾弟子才反應過來,他們不光是看客,還是今天的裁判,盡管他們也仍舊稀裏糊塗的,但是最終的結果卻再明白不過:顧驚魂勝,厲驚弦敗。


    獲勝的顧驚魂伸手在兵器上一點,原本將厲驚弦捆的結結實實的絲線頓時倒射而迴,一陣哢嚓聲過後,兵器在他手中恢複原樣,而他也將玄雲尺交到厲驚弦的手***手道:“驚弦師弟,多有得罪,還望勿怪!”


    厲驚弦倒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連忙向顧驚魂道:“驚魂師兄不愧是我正義堂暗器流派第一人,我輸得心服口服!”


    兩人寒暄過後,一起轉身麵向師父寧浩然,等待寧浩然的點評。雖說是正義堂暗器流派第一人之爭,但也同時是檢驗他們這一年來成長和進步的機會,而如果能夠得到師父的點評,不管是輸的一方還是贏的一方,絕對都獲益匪淺。


    寧浩然臉上一直都掛著笑意,先是向厲驚弦道:“驚弦,知道你輸在哪裏嗎?”


    厲驚弦急忙躬身道:“還請師父明示!”


    寧浩然也不客氣,直接道:“很簡單,因為你的勝負之心太重!”一句話說的厲驚弦麵紅耳赤,其他人卻是有些不解。


    寧浩然繼續道:“流派之爭,本應該是你六師兄輸不起,畢竟他是去年的流派第一人。但是因為去年你隻輸給他一招,所以今年憋著勁兒要贏了他,殊不知你最大的對手根本不是驚魂,而是你自己。”


    “你們兩人雖然都是暗器流派,但是走的根本不是一個路子,當你有意無意的在心中把驚魂樹立為對手的時候,實際上你已經輸了,因為你驚魂師兄早已經從去年的比試中跳了出來。”


    “剛才你三師兄有句話說的沒錯,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對於暗器高手來說尤其如此,你以為借助玄雲尺形成了密不透風的防守,殊不知卻正好掉進了驚魂早就設計好的圈套,當他射出的暗器出現間斷的時候,你想當然的就認為他的暗器已經用盡,而他要的正是你的這個想法,甚至說他可以營造出這樣一種現象讓你出現這種想法。而當你悍然出擊的時候,敗局就已經注定!”


    寧浩然的話說的再明白不過,聽在厲驚弦的耳中如同振聾發聵,他自己都能悄悄的打造出一把玄雲尺,為什麽顧驚魂不能打造他的獨門兵器?但是自己卻依舊執著於去年時候輸給顧驚魂的那一招無法跳出來,怎麽可能不輸?


    寧浩然一針見血的指出厲驚弦的問題之後,話鋒一轉道:“不過你也不必氣餒,因為你今天並沒有輸在武功招式上,實際上你把輕功和暗器結合的非常好,如果一開始就發揮你輕功的特長不和驚魂近戰的話,並非沒有贏的可能。”


    厲驚弦聽到師父寧浩然的肯定,原本因羞愧而通紅的臉色這才稍緩,急忙再次拱手道:“徒兒謹聽師父教誨!”


    寧浩然微微點頭,把目光轉向厲驚弦旁邊的顧驚魂,笑著問道:“驚魂,為師剛才的話你認同嗎?”


    顧驚魂神色如常,拱手道:“師父之言,徒兒萬分認同,驚弦師弟的玄雲尺招法精妙,徒兒身上的暗器確實已經用光,能夠贏下驚弦師弟實屬僥幸。”


    盡管身為正義堂的六師兄、暗器流派的第一人,但是顧驚魂的為人卻十分低調,低調到很多人都會不由自主的忽視他的存在,而他仿佛天生就是那種容易被人遺忘的人一樣,不爭不搶、不慕虛名,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


    寧浩然笑道:“你啊,一直都是這個樣子,謙虛的不像話。”


    顧驚魂笑笑,並沒有接話。


    寧浩然準備揮手讓顧驚魂和厲驚弦兩人退下的時候,突然響起了什麽,向顧驚魂道:“你手中的兵器叫什麽?”其實他並不知道顧驚魂攜帶有兵器,隻是他觀察到顧驚魂左手接下厲驚弦的飛刀之後就一直籠於袖中,所以才斷定顧驚魂是有兵器的。


    聽到寧浩然的話,一眾弟子也才想起來,剛才顧驚魂正是用手中這個灰白色的棍子把厲驚弦給打敗的。


    顧驚魂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將早已經收起的兵器取出托在手中,向寧浩然道:“迴師父的話,這是徒兒前段時間閑來無事瞎琢磨出來的東西,至於叫什麽名字,徒兒還沒想好。”


    眾人遠遠望去,托在顧驚魂手中的兵器就是一根沒有任何奇特之處的棍子,但是這根棍子的威力卻沒有人敢小覷。


    寧浩然的目光落在這根棍子的兩端,看到棍子兩端各有一個複雜的機括按鈕,不禁微微點頭道:“很有想法的兵器,應該不止剛才的一種變化吧?”


    顧驚魂點頭道:“師父慧眼如炬,這把兵器除了兩端和中間的機括之外,並沒有其他奇特之處,這三個機括各有九個機關,每一個機關是一種變化,一共有七百二十九種變化,不過其中的很多變化都是大同小異,真正的用處也不大,純粹是瞎琢磨而已。”


    也是師父詢問,顧驚魂不敢有所隱瞞,否則的話他絕不會把兵器上的玄機說出來,不過這也沒什麽,因為這七百二十九種變化連他都還沒有完全摸熟,就算別人知道了也沒有用。


    一眾弟子聽到顧驚魂的話卻不禁紛紛動容,一個看似平平無奇的棍子,卻蘊含七百多種變化,當真是可怕至極,單單是其中一種變化就把厲驚弦捆的結結實實毫無反抗之力,厲驚弦輸的還真不冤。


    寧浩然臉上終於露出一抹欣慰之色,笑著對顧驚魂說道:“既然這把兵器還沒有名字,不如就叫它千變千機筒吧!”


    “千變千機?”顧驚魂念了一遍,連忙向寧浩然謝道,“多謝師父賜名。”他的兵器雖然沒有千般變化但是也相差無多,倒也不算受之有愧。


    從顧驚魂亮出兵器的時候,陸逸就一直盯著顧驚魂手中的兵器,雖然從沒有見過這把兵器,但是卻總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直到寧浩然給兵器起了“千變千機筒”的名字,他才突然迴過神來,顧驚魂手中的千變千機筒,不正是唐門“千手書生”唐如意的獨門兵器如意梭的翻版嗎?


    顧驚魂絕對知道唐如意的奇門兵刃如意梭,甚至有可能還見過如意梭,但是陸逸敢肯定顧驚魂絕對不可能知道如意梭的內部構造,因為如意梭現在就在他的手中,而這在正義堂屬於絕密,隻有他、寧浩然、蘇驚雷、步驚風、雲驚鴻、楚驚天和寧伯七個人隻知道,甚至連見過湛盧劍的蕭青雲都不知道。


    但是顧驚魂卻能夠在沒見過如意素的情況下造出千變千機筒,絕對是一個暗器天才,陸逸腦海裏突然蹦出一個想法,如果把如意梭借給顧驚魂研究一番的話,假以時日,顧驚魂絕對能過把千變千機筒變成一把媲美、甚至能夠超越如意梭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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