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冷笑,“見多識廣。”


    林清屏:……


    怎麽就那麽能抓關鍵詞呢?她說了這麽一大堆,他就抓住這幾個字了嗎?


    她幹脆不說了!


    愛咋咋吧!


    但是,他仿佛與“書裏怎麽說”這件事杠上了,一定要跟書裏拚個高低嗎?


    到了後來,林清屏是真的沒力氣了,在他的逼問下,迷迷糊糊說了句“比書裏寫的還過……”,就迷糊過去了。


    顧鈞成才算放過了她。


    後來的事,她都沒累得管不著了,連手指頭都不想動一下,沉沉睡去,至於他怎麽收拾怎麽給她清理,她都沒醒過來。


    第二天,林清屏睡到快中午才起床。


    醒來的時候,他和昨天一樣,已經不在床上了。


    她洗漱完下去,下樓梯的時候,腳還是發軟。


    他正好上樓來,見她走路的模樣,好笑地把她扶住。


    她瞪了他一眼,還笑!


    再瞪一眼,發現他已經幹了很多活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他居然把樓下的浴室給弄了個淋浴。


    當然不是熱水器。


    淋浴這個東西在這個時代還是挺稀罕,大賓館有沒有熱水器林清屏不知道,但尋常人家是真的沒有。


    所以,他還是用的老法子,做了個簡易版的家庭鍋爐,燒煤,然後裝了個水箱,這樣就有熱水淋下來可以洗澡。


    林清屏記得哪怕到了2000年左右,還有一些老的理發店還是用的這個法子給客人洗頭理發。


    可是,他都不累的嗎?


    她瞄了幾眼他緊繃的腱子肉,忍不住用手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


    硬邦邦的……


    他今天心情不錯,和昨天的教導主任臉完全不同,一把抓住她的手,讓她別皮。


    牽著她的手,到樓下,廚房裏走出來一個中年婦女。


    顧鈞成跟她介紹,“這是武天平給我們介紹的大姐,姓趙,來家裏幫著看孩子,做家務的。”


    保姆?


    林清屏詫異地看著他,為什麽請保姆?


    趙大姐看起來很和善,林清屏不好當麵說什麽,隻笑了笑。


    顧鈞成今天就要去學校報到了,吃了中飯,就上樓去拿東西,林清屏也跟了上去,提出自己的疑問,“不用請的啊!為什麽要找人幫忙?”


    顧鈞成的東西已經收拾好了,握著她的手,把她牽到自己懷裏坐著,“你是來上學的,不是來帶孩子的,誌遠已經夠麻煩你的了……”


    “不麻煩啊!誌遠很乖的。”林清屏不認可他這個說法。


    顧鈞成卻用下巴在她額頭蹭了下,“誌遠不是你的責任啊,你跟我結婚,我帶著個誌遠本來就對你不公平,你對他已經很好了,但是,你和二妹現在是以學業為主,你要住校的,一周迴來一次就可以了,哪能讓你白天上課,上完課迴來還做不完的家務帶不完的孩子?”


    林清屏卻哼道,“你不懂。”


    “嗯?”他等著她說,有什麽是他不懂的?


    “我待誌遠好,才不是因為你,你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誌遠比你可愛多了!”她衝著他哼了哼。


    “是嗎?”他故意沉了沉臉。


    “是!”林清屏捏著他兩邊臉頰用力扯了扯,“誌遠笑起來多可愛啊!哪像你成天板著個臉,我看到你都嚇得退後三尺!”


    “有這麽誇張?”他把她的手扯下來,哭笑不得。


    “顧鈞成……”林清屏投進他懷裏,“所以,你來之前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包括房子、包括給誌遠找的學校,所有的事,都先安排好了,就是因為這個嗎?”


    顧鈞成沒吭聲。


    林清屏便學著他把臉也板起來了,“你這是跟我見外是不是?”


    見她生氣了,他才終於開口,“不是見外,我怎麽可能讓你帶著兩個孩子在陌生的首都到處奔波找房子找學校呢?”


    林清屏想了想那個畫麵:八月酷暑的天氣,她汗流浹背帶著誌遠在大街上奔走,看了一家又一家,找了一家又一家……


    本來覺得沒什麽的,很正常啊,她上輩子找鋪麵不也是這樣過來的嗎?還有比這更辛苦的時候呢,都過來了。


    可是,被他這麽一說,好像,真的有點慘了……


    “顧鈞成……”她黏在他懷裏,“你多久能迴家一次?”


    他是部隊的學校,跟她不一樣,出來都要請假的。


    “現在還不知道,我可以出來的時候一定會迴來的。”他斟酌著言辭。


    林清屏歎了口氣,她還不知道嗎?隻不過,隻是想在他懷裏多賴一會兒。


    “顧鈞成……”她繞著他脖子,貼著他臉小聲說,“你再親我一下。”


    他愣了下,然後笑。


    “笑什麽?”林清屏豁出去了,反正她的人設已經立住了,“你不親我,我就親你唄,有啥呀!”


    這一迴,顧鈞成是真的笑出了聲。


    在她快被笑惱怒的時候,他吻住了她。


    然後,毫不意外,所有的惱怒就在彼此纏綿的唿吸裏煙消雲散了……


    林清屏覺得,他真的很會拿捏啊!


    結果,他放開她的時候還說了句,“我走了,我不在家的時候,你把你那些黃色廢料複習複習。”


    “怎麽?你還要學啊?我看你不學都了不得了,學了還得了!”林清屏脫口而出。


    他強忍住笑,輕輕捏了下她的臉,“行了,我走了,單車明天送到,還有,電視機下午送到,到時候你讓送電視機的師傅幫你裝好,我來不及了。”


    “啊!你一上午辦了這麽多事嗎?”單車!電視機!都是這個年代稀罕的物件!


    “本來我想直接帶迴來的,但是,單車今天沒有現貨了,買電視機正好遇到熟人,就都麻煩別人送過來了。”他解釋完,拎著他的行李包下樓。


    林清屏把人送到外麵,陪著他走到公交站台等車,一直等他上了車,才迴屋。


    心裏仍然很是舍不得,但比之前一個在顧家村,一個在邊防好多了,至少,如今在同一個城市,他迴家就是一張公交車票的事,總有假期迴來的。


    下午,電視機果然送到了。


    二妹和誌遠就沒見過這個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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