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者皆非,在下隻是個迷途的旅人。”


    羅刹掃了一眼身後逐漸逼近的雲騎軍,隨後就像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樣,十分平靜地說,同時右手撫胸,向上首的羅浮將軍行了一禮。


    “好大的陣仗!”


    景元全然不在乎他在胡扯些什麽,“星核、建木、藥王秘傳、絕滅大君……一係列威脅接踵而來,差一點就成功轉移了所有人的視線,忘了那個看來已經無關緊要的問題——”


    他一步步走近羅刹,擦肩而過,泰然將陣刀刀尖直指羅刹後頸。


    “把「星核」帶進仙舟的那個人,有何企圖?”


    景元本人根本沒有下令,但雲騎們已經令行禁止,同時將武器對準了金發的行商。


    景元金色的眸子裏透出冰冷的殺意,“束手就縛,我或許會賞你個痛快,藥師的孽物。”


    性命操於人手,羅刹反而笑了。


    他輕輕攤開雙臂,像是想要擁抱著什麽一般:


    “將軍,我的力量來自「豐饒」不假。但我和你一樣,都是藥師的敵人。”


    一點雪花落於刀尖,在雲騎慌忙迴身去看另一個不知為何出現於此的敵人時,景元深深地、深深地低下頭,無聲地歎了口氣。


    “是的,景元。別阻礙我們。”


    用那讓景元異常熟悉與懷念的聲音,鏡流說。


    “建木蘇生是預兆。它預示著,仙舟已航至命途抉擇的時刻。”


    景元迴過身去。


    “帝弓司命、壽瘟禍祖、燼滅禍祖……這是神明對壘的棋弈。你不站在勝的那邊,就是輸家。”


    冰冷的敵意針鋒相對。


    “而這一次,”她淡漠地說道:“我們一定要置「豐饒」於死地。”】


    #誰?!


    #這又是什麽人……


    #現在看起來,景元腦子真的好使,發生了那麽多事情,他的注意力從始至終都沒偏……


    #我想想,景元這個時候來堵羅刹,是不是意味著羅刹就是把星核帶到羅浮來的那個人?


    #不見得吧。之前不是說,因為有令使插手,景元才沒發現星核被帶進羅浮了嗎?難道羅刹是令使?看著不像啊。


    #是有令使插手,而不是令使直接把星核帶進羅浮。由令使混淆視聽,別人把星核帶進來,那也是令使插手。


    #但是真讓人搞不懂……這個女的,之前沒出現過吧?


    #確實沒有。但是景元好像也不意外。


    #這都什麽事兒啊,人還傷著呢,又有別的敵人冒出來了……


    #舊的疑問還沒有完全解決,又有新的問題。


    #羅浮這叫一個多災多難啊。


    #呃,這一段是?……好像是之前發生的事情的補充?


    【在星核之亂期間。


    仙舟之上亂象頻生,連貓貓狗狗都不安分了起來。那一日星入得星槎海,卻見港口一隻小狗孤零零無家可歸,吠狺狺似有所求。招貓逗狗非你所願,但萬一這小狗可以挖出哪兒埋藏的寶藏呢?萬一呢?


    很可惜星根本聽不懂諦聽在叫什麽。偌大仙舟,難不成還找不見一個通解犬吠的翻譯人才不成?巧了,說到能聽懂狗語的人,身邊正有一個……


    “可惡,為什麽是你收到了小諦聽的唿叫?難道不應該是咱這樣的美少女更容易得到小貓小狗的信任嗎?”


    三月七怒氣衝衝、用力吐槽。


    在三月七的翻譯下,得知諦聽是在流雲渡碼頭某處發現了可疑線索。


    原來不是埋藏的寶藏啊……唉,算了,去看看情況吧。】


    #哦哦,這是星核還沒處理完的時候。


    #我看看……至少是建木重生之後,天上還有那個伴隨建木而生的雲霞。


    #星小姐,為什麽會覺得是有「寶藏」呢……


    【諦聽找到的是一枚玉扣。


    在仙舟待了這麽段時間,她們早就大概弄懂了這些統稱“玉兆”的東西要怎麽用,很快按出了留存的影像。


    出現的,是個看起來不過十歲左右的少年。金色的頭發規矩地束起,淺藍的衣飾十分利落,好一副少年俠客的恣意模樣。


    “這裏是彥卿,景元將軍的侍衛。”那少年凝視虛空,用小大人似的嚴肅口吻說,“事起倉促,我正在親自追捕一名潛逃的要犯,為了防止失聯,我會留下這枚「示跡玉扣」記錄行蹤。若有人發現,請將它送往神策府,以便雲騎軍及時策應。”


    影像消失了,星目瞪口呆。


    什麽人啊,讓一個八九歲的孩子去追通緝犯?!


    “這麽點兒大的人已經當上了將軍的侍衛,仙舟上的孩子還真了不得。”三月七喃喃地說。不過這個時間,通緝犯什麽的……不會是星核獵手吧?


    幾人立刻翻開行動記錄。


    玉兆裏記錄了持有者的所有行動,星和三月七就像是附身在名為彥卿的少年身上,跟隨彥卿的視角看到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這個技術還真有趣。


    #幾乎就是用這位彥卿的視角,身臨其境地“看”之前發生的事情了。


    #把視角擴大到宇宙範圍,能發現不少有趣的技術啊。


    #彥卿比我想象的還小……我還以為他怎麽也有十一二歲了……


    #之前刃和丹恆老師還二打一打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孩……嘖嘖嘖,畜生啊!


    #講點道理,那個應該算混戰。


    【隨將軍提審那名叫「刃」的囚犯時我便有預感,幽囚獄絕對無法困住此人。他瞧著所有人的眼神都冷如死灰,像是站在墳墓間看死人。那是久曆生死的殺手才會有的眼神……如今他脫獄逃亡,不知又有何圖謀。


    關於刃的追查記錄,斷在了流雲渡。將軍諸務繁忙,身為侍從,我得為他分憂才是。


    ——如此這般,彥卿自信滿滿地出發了。


    首先要向一旁的雲騎隊長詢問基本情報。


    這人和彥卿已經很熟了,聊著聊著便不由得透出了心裏話,“唉,羅浮這是招惹了什麽煞星,妖魔鬼怪一齊作亂。”


    “我就是來為將軍除妖的。”彥卿自信地說。


    雲騎的隊長看上去多少有點懷疑,但最終也沒說多餘的話——景元對彥卿的關照有目共睹,彥卿自己的戰鬥力也是經過戰場檢驗的,不必多加一些沒用處的關心,不如給他點便利更實際。


    然而增派人手的建議被彥卿拒絕,之後,彥卿獨自前往流雲渡。】


    #哎呀,這孩子確實自信過頭了。


    #肯定會自信的,這才幾歲的小孩子,就這麽能打了……


    #估計不少普通的雲騎軍士兵也不是他的對手。


    #這麽一看,他會過度自信太正常了。


    【“「加派幾個人」……嘿,瞧不起誰呢。”


    分別之後,彥卿一邊嘟囔著不滿,一邊在流雲渡查找線索。


    仙舟之上,往來都離不開星槎。人犯在此逗留,所圖必是劫船便於逃亡,過程中難免會留下線索。但流雲渡作為仙舟對外的關口,封鎖前旅客所留之物何止百千,難不成得一件件翻看嗎?


    劫船……先看看星槎損毀記錄吧。


    「沉墟庚字二號」碼頭……基本都是民用和商用星槎的損毀記錄。不太像戰鬥損毀。


    「沉墟庚字三號」碼頭……是星際和平公司使節艦「破天」號和商用運載船「克裏珀尊榮」號的損毀記錄。星核獵手總不至於搶「公司」的船自投羅網吧。


    「怒濤」號,塔拉薩淵民的使節艦共計一艘。【聲紋無法轉譯】這幫【聲紋無法轉譯】兩棲蛙人在船裏放了六十箱兇殘的肉食性燈魚!【聲紋無法轉譯】「閑雲天」的居民向地衡司風雨台反映,在午時左右下起了雨雨【疑似聲紋轉譯錯誤,待校正】,有十二位當地居民因此受傷。真是謝謝你們了化外民弟兄,咱地衡司就是幹介個的!


    ……行吧,應該是沒有線索的。】


    #我發現羅浮的好些個記錄都挺好玩的。


    #這個記錄應用的技術好像是某種語音轉文字的功能……好方便啊。


    #地衡司怎麽跟打雜的似的。


    #這個好像真就是什麽都幹的部門。


    #什麽都幹……這不是權力反而很大嗎?


    【機巧鳥……好像也都損毀了。監控查不到了,那麽文字記錄呢?


    彥卿翻找一番,最終看到了應該是線索的記錄。


    ? 【流雲渡東側,「沉墟庚字三號」碼頭,酉時二刻】


    接撤離群眾舉報,目擊疑似重犯者在「鳶首」碼頭出沒。吩咐隊中三人前往偵察。


    【記錄印戳】長歲


    ——果然是碼頭。這已經是頗久之前的記錄了,有沒有後續?


    ? 【流雲渡東側,「沉墟庚字六號」碼頭,戊時正】


    派出的三人聯絡中斷,至今未歸。我決定組織人馬再次前往。


    【記錄印戳】長歲


    過去的時間不太久,肯定還會有別的記錄。再找找看。


    ? 【流雲渡東側,「鳶首壬字三號」碼頭,戊時二刻】


    我抵達了阿毅他們失聯的地方。


    然後瞧見了……瞧見他那棵奇怪的樹……【聲紋無法轉譯】


    阿毅他們全都被釘在了那東西的枝條上……【聲紋無法轉譯】


    【記錄印戳】長歲


    後續倒也有些別的記錄,但看起來應該是巡邏人員墮入魔陰了,此後再也沒了聲息。


    彥卿早已見慣生死,並沒有多餘的情緒,隻最後確認了一點:巡邏如此嚴密,重犯定然仍在羅浮。


    他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彥卿呀彥卿,你怎地如此不開竅。若人犯想要的是一艘船,那直接找到渡口的舵航儀,追查星槎航行的記錄便可。至於他在流雲渡做了什麽,又有什麽幹係?


    在流雲渡搜索的過程中,彥卿找到幾具魔陰身的遺骸。其上的傷痕並不是雲騎軍的武器所留。若推想無誤,人犯所逃亡的碼頭便在眼前了。】


    #雖然繞了點遠道,但彥卿這個搜查的思路還算挺清晰的嘛。


    #這麽看來難怪彥卿自信,又有武力又有腦子,小孩子驕傲自滿一點很正常。


    #這也難怪景元不肯直接給孩子潑冷水,讓他自己出去吃癟自己領悟。在這麽優秀的孩子身上,言語教導隻怕會有反作用,而景元一看就不是會對孩子不好的家長。


    #說真的,越來越能感覺到景元真是連養孩子也很會養……


    【彥卿找出一隻諦聽進行追蹤,剛過轉角,卻看到一名女性被魔陰身圍困。


    怎麽還有被圍困的百姓?彥卿職責在身,立刻抬高聲音,“喂,你別慌,我這就救你出來!”


    戰鬥倒並不艱難……奇怪,我剛才打倒了這麽多魔陰身嗎?


    耳邊是女性道謝的聲音。彥卿沒來得及細想,抬頭迴答道:“那是我份內之事。羅浮的港口封鎖了,你怎麽還一個人在這兒?”


    女子用空茫而淡漠的聲音迴答了他的話。


    “我隨一艘商船來到這兒。最近過去幾個老朋友的影子,一個個在我腦袋裏打轉。我想和老朋友們碰上一麵,重溫舊時光……誰料到羅浮現在這麽兇險了呢?”


    “那你來得不巧,仙舟出了點意外。不過要不了多久,將軍就會解決的。”彥卿輕描淡寫地說道,“走吧,咱們得去最近的雲騎駐所。你有沒有見過一個黑衣長發的男人——”


    女子轉過頭來,彥卿這才發現她眼睛上纏著黑紗,不像是能看到東西的樣子。


    彥卿當即噤聲,說了一句抱歉。


    “我叫彥卿,是正式錄名在籍的雲騎軍。還沒請教大姐姐的名字?”


    “我叫鏡流。”白色長發的“大姐姐”迴答。】


    #還特意強調“在籍”,看得出來這孩子很在意被人小看了哈哈哈。


    #鏡流!是這個人!原來如此,這個玉兆最後肯定是被星她們送到神策府了,所以景元才知道有鏡流這麽個人來了!所以最後對峙的時候他不意外!


    #這就說得通了。


    【彥卿一路護送女子前行。一開始還可惜她眼罩黑紗,似乎目不視物,看來無緣見識他舞劍的英姿,但走了不多遠,他開始意識到不太對。


    她好像“聽”得出彥卿劍術如何,還下了評價“劍術不錯”。同時,她甚至指出了缺陷。


    “不過一意強攻,不知藏鋒……”


    這話說得和將軍差不多,“將軍也評過類似的話,說我的劍洋洋意氣,棱角過盛,想要奪得「劍首」之名,還欠一分成熟……”


    ——劍首。


    這個詞語似乎讓女子產生了些許興趣。


    她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說,“我記得,那是雲騎軍中劍術登峰造極之人的頭銜。太遙遠了……”


    彥卿竟一時間沒聽出她聲音裏的複雜。


    “打從「飲月之亂」後,羅浮的劍首就一直空懸著,”他興致勃勃地說,“不過,待到羅浮雲騎部隊巡獵歸來,演武儀典再開,這頭銜我是誌在必得。”】


    #羅浮劍首空懸……飲月之亂是多久之前來著?


    #好像是有好幾百年了……


    #這個觀影廳之前沒有特意提過,但有一些線索。大概能有七百來年?


    #七百多年,羅浮沒有新的劍首?!


    #飲月之亂造成的影響居然那麽大嗎……


    【看著這如此自信,年紀輕輕又劍術不錯、誌向遠大的孩子,女子遲鈍地偏過頭。


    “雲騎軍中的武藝各有傳承。小弟弟,你的劍術又是誰指點的?”


    彥卿沒什麽戒心似的迴答了。


    “正是羅浮的景元將軍。就算你很久沒來羅浮,也該在外聽說過景元將軍的威名吧?雖然將軍總說自己不擅用劍,技藝生疏,但每次教起我來,他總是起勁的很。”】


    #眼前簡直像是看到了景元笑眯眯糊弄人說他“不擅武藝”的臉……


    #提到景元,為什麽彥卿你自己這麽得意啊!


    #不過,這個鏡流的態度確實有點古怪。唉,彥卿什麽時候才能意識到她是敵人呢。


    【彥卿調查完舵航儀,出現迴頭看向女性。


    “我的事辦完了。該送姐姐去安全的地方了。”


    鏡流偏了偏頭,“現今時候,雲騎駐地也算不上安全吧。”


    “對,”彥卿微微一笑,隱約間透出一股別想糊弄我的小小得意,“所以不去雲騎駐地,而是直接送你去幽囚獄,包吃包住,還有重兵護衛著,絕對安全。”】


    #我剛想說他短時間內不太可能意識到……


    #彥卿的腦子轉得真的很快,文武雙全了。


    #反應快,也夠警醒。不錯了。


    【鏡流看上去倒真像是有點驚訝了。


    “要拿人總該有個說法吧。”


    彥卿冷哼一聲,“行跡可疑,藏頭露尾,隻這一條就夠了。你該不會覺得我是小孩子,就很好糊弄吧?”


    少年曆數他發現的“破綻”,鏡流不置可否,最後也隻淡然說道,“我從沒說過眼睛看不見。是你見我黑紗遮眼,想當然罷了。”


    彥卿被噎了一下。


    鏡流看上去很好說話似的解釋,“不要緊的,小弟弟,我和你無冤無仇,也不曾想對仙舟不利啊。這罩黑紗,正是我不願觸景生情,身陷魔陰,再造狂孽的證明。”


    她下意識地碰了碰自己臉上的黑紗。


    一彎月亮裝飾其上,明顯是不讓人透過黑紗看到任何事的模樣。


    “我來這裏,隻為捉一個人,和你同行倒是正好。”


    聽到鏡流的話,彥卿明顯愣了一下,“你也是為了「刃」來的?”


    ——刃。


    不知是不是錯覺,在這個名字一出口,氣氛立時發生了變化。鏡流那副好說話的模樣消失了,她的口吻莫名強硬了三分。


    “「刃」,這是他現在的名字嗎?棄身鋒刃,刀劍研心,倒是會挑名字。”她喃喃地說道,隨即用有些強硬的語氣要求:“帶我去見他,小弟弟。你不是我的對手,所以,你也不是「刃」的對手。有我隨你同行,才不會枉送性命,小弟弟。”


    嗨呀我這小暴脾氣,彥卿立刻不服輸地抬起頭:“劍芒未出,怎知勝負高下?勸你別小瞧我的劍。”


    鏡流輕輕低下頭,就像看到了什麽有趣的小東西一樣淺淺地勾起唇角。


    “咱們來比一場,就用如今遍布羅浮仙舟的孽物試劍。”她提出了條件。】


    #果然……


    #想想看,之後彥卿出現在鱗淵境,鏡流出現在幽囚獄,說明這次比試平安結束了吧?


    #希望不要出別的差錯啊。


    #應該問題不大吧?應該……


    【彥卿抬了抬下巴。


    這位叫鏡流的大姐被窺破端倪,索性也不裝盲人了。她抵達羅浮,似乎也是為尋找刃的下落而來。更奇的是,言談間顯出她與將軍相熟。


    鏡流口口聲聲要彥卿帶她找到刃的下落——彥卿堂堂雲騎豈能泄密。彥卿想著,但這位大姐出言不遜,竟要和我比劍。來得好啊,我可得讓她瞧瞧,免得被人小覷了羅浮無人。


    她竟然還想要讓彥卿先行一步?“你該不會趁機轉身逃跑吧,大姐姐?”


    鏡流淺淺地歎息。


    “景元真是把你給教壞了……盡耍嘴皮子。”】


    #這人和景元是真的很熟啊。


    #提到景元的口吻有點長輩意味。這人應該是景元的舊識。


    #不能吧,景元的舊識會背上把星核帶進羅浮的嫌疑?


    #這話說得。景元靠譜,不代表他認識的人都靠譜呀。


    【彥卿得了準話,便毫不客氣地當先出手。


    但不比則已,一比之下,彥卿差點連冷汗都下來了。


    彥卿才斬殺了一個孽物,鏡流便已不見蹤影。彥卿咬牙試圖追上去,但連她的影子也沒摸到……隻見到一地的孽物殘骸。


    彥卿要氣死了,這般身手,她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要來為難我這樣的小孩子?】


    #“瞧不起誰呢”。


    #“不能讓人小瞧了羅浮”。


    #哈哈哈,迴旋鏢,哈哈哈!


    #到這個時候知道自己是小孩子了……


    #吃癟了吧!哈哈,我要笑死了。


    【終於追上鏡流,她居然把最後一個敵人留給彥卿解決。


    鏡流在旁看了兩招,竟然有那麽點不滿,“景元教過你斬殺孽物……他有沒有教你如何處置墮入魔陰身的仙舟人?”


    她在自己身上略一比劃,“並無區別。一劍貫穿丹腑,斷其生息。”


    “夠了!”


    彥卿給了敵人最後一擊,隻能無奈承認自己輸了一招……輸了好幾招。然而,鏡流的腦袋平移著轉向他,聲音裏開始透出一種癲狂。


    “我的最後一劍還沒來得及刺出,場上已沒了對手……劍出鞘無功,褻瀆帝弓司命的神意,至為不祥。”


    ——這人!


    彥卿幾乎是下意識地退了半步,提起警戒之心。


    鏡流認定他遇到刃隻能一死,所以給了他第二個選擇——“在目睹我千錘百煉的一劍後,以劍士的身份赴死。”


    她說。


    “小弟弟,你要不要,接我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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