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到驥子洲將他與齊長卿之間的關係完全說反了過來,江禦川也懶得去解釋什麽,便沉默以對。


    而江禦川的沉默,在驥子洲看來,就是默認,如同是對他猜測的又一重認證。


    認定了江禦川就是自己偶像的弟子,驥子洲立刻與江禦川攀談了起來。


    江禦川這才知道,原來驥子洲是萬藥穀穀主的關門弟子,早在數年前就離開了萬藥穀,外出曆練。


    驥子洲是在四個多月前才到大離的。他也曾在大荒沙待過一小段時間,為的是尋找那味極難得的藥材火心草。


    收購到火心草之後,驥子洲便馬不停蹄地離開了大荒沙這個混亂之地,來到了大離。


    驥子洲還提到,在他剛出萬藥穀時,第一時間去的地方便是清陽鎮。


    他想親自去拜見一下自己的自幼便仰慕的偶像。


    隻可惜,懷揣著忐忑激動之心的驥子洲並沒能如願。倒不是齊長卿不想見他,而是當他抵達清陽鎮的時候,齊長卿碰巧因事外出,並不在。


    此事雖已過去了許久,但此刻重新提及,驥子洲依舊滿是遺憾地搖頭歎息。


    驥子洲說完了自己的一些經曆,便轉而問向江禦川。


    “江兄,你呢?你又是因何來到千裏之外的大離?”


    “我麽?”


    江禦川笑了笑,道:“我與你一樣,都是外出曆練。正好趁此機會,都出來走走,看看除大乾之外其他兩國的人文風景。”


    驥子洲毫不懷疑地點了點頭,慨歎道:“江兄這般年紀便有遊曆天下的勇氣與決心,當真是讓人欽佩!”


    江禦川莞爾道:“這也沒什麽,天性使然罷了。我這人天生愛動,閑不住,很難長時間在一個地方久留。”


    兩人說話間,前方的隊伍忽然傳出了一陣驚唿。


    江禦川與驥子洲一齊向前望去,原來是有一人通過了考驗。


    而通過考驗的那人,不過是一位看起來不到三十歲的女子,這才是眾人驚訝的原因。


    中年人跟望著此女,小聲議論起來。


    江禦川聽了一圈之後,才發現,在場的這些人,竟無一人認識她。


    此女子雖衣著樸素,長相也不甚出眾,但卻是有著一流中期的實力。顧盼間,隱隱流露出一股孤傲之意,身上不經意間所散發的氣質,也絕非普通人能夠擁有。


    “此人應該是來自大雍。”


    驥子洲這時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何以見得?”


    江禦川好奇的問了一句。


    “江兄仔細看這女子的裝扮與個頭。”


    驥子洲說道:“此女的衣著雖與大離人沒什麽兩樣,但頭上綁著的那條刺繡頭戴·帶,卻是大離女子從來不會用的裝束。並且,那頭帶上的刺繡,也都是些精美的花鳥魚蟲,這些顯然都是大雍的特色。


    “還有就是,此女身材嬌小,恰好也符合大雍人特征。兩者相結合,此女就算不是土生土長的大雍人,也絕對是在大雍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


    江禦川微微頷首。


    結合眾人的反應來看,驥子洲的猜測似乎也不無道理。


    成為了首個通過測試的人物,這名女子立刻被候在一旁的侍女恭敬地請上了四樓,脫離了眾人探究、打量的視線。


    測試的過程十分緩慢,轉眼間,天色已經暗沉了下來。


    但在橘黃色燭燈的照耀下,偌大的第三層樓,非但沒有因太陽的墜落而陷入昏暗,反而越發明亮起來。


    在此期間,又出現了兩人通過測試,與之前那位女子一般,都被請上了四樓。


    而剩餘那些菜已經經過測試,但卻並未通脫的,有一部分並未離去,而是一臉不服氣地候在了一旁,似乎是想要瞧瞧,最後能通過這測試的,會有幾人。


    終於,在等待了數個時辰後,終於輪到了驥子洲跟江禦川這最後兩人。


    兩人分別被兩位老醫師領向了相鄰的兩個不同的屋子。


    “江兄加油!我相信這考一定難不倒你!”


    在進屋之前,驥子洲側過頭,真誠且熾熱地對江禦川鼓勵了一句。


    “一起加油。”


    江禦川點頭笑應。隨後,與老醫師一同走進了密閉的屋子內。


    屋內的空間並不算大,但卻布置的十分考究與精致。


    剛一進屋,江禦川就嗅到了濃鬱的藥香。


    老醫師對指著屏風後躺在床上一名患者,一臉不耐煩地說道:“病人在那,不管你用何種手段,隻要能讓他清醒過來,哪怕隻有幾息時間,都算通過測試。”


    江禦川點了下頭,沒有廢話,直接越過屏風來到病人身前。


    老醫師作為本場測試的考官,自然也跟了過去。


    江禦川在上樓時,就已經用神識檢查過這兩間屋子。所以,對於病人的情況,早已是再清楚不過。


    很明顯,這位躺在床上神情痛苦,且陷入重度昏迷的病人,與那位令狐家的小少爺令狐逸的症狀完全一樣。


    江禦川伸出手掌,放在病人額頭上停留了片刻。


    一冷一熱,兩股截然不同的溫度,在病人的體內瘋狂流竄,通過病人的額頭,清晰地傳入到了江禦川的掌心。


    江禦川心中有了計較,將手掌收迴,從懷中取出一個包裹,放在床邊展開。


    一旁老醫師的目光緊緊盯著江禦川的一舉一動。


    在他看來,眼前這位乳臭未幹的小子,幾乎不可能通過麵前的測試。


    倒不是他瞧不起起江禦川,隻是醫之一道易學難精,除非天賦異稟,否則哪一位成名的醫師不都是靠著十數年,甚至數十年的歲月熬出來的。


    之前那位年不過三十的女子的出言,已經足夠讓他驚訝的了。所以,他並不認為這樣的天才,會在一天之中同時出現兩個。


    尤其是當他看到江禦川掏出的是一排銀針之後,更是連連搖頭,更加堅信了江禦川是個初出茅廬,想要趁此機會湊個熱鬧的愣頭青。


    “作為前輩,老夫還是要提醒你一句,凡事還需量力而行。本次測試雖未設下任何懲罰,但你若是對病人造成了不可逆的傷害,令狐家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在江禦川尚未動手之前,老醫師一臉嚴肅的厲聲提醒道。


    江禦川淡淡瞥了老醫師一眼:“放心吧,人若是治壞了,我自會給他償命。”


    老醫師冷哼一聲,不再開口。


    俗話說,好言難勸該死鬼。


    他倒是要看看,這個愣頭小子能夠耍出個什麽花招!


    將銀針全部攤開後,江禦川雙指一點,操控著八十一根粗細相同的銀針飛離針囊,按照周身穴位分布,依次懸浮在了病人的正上方。


    待所有的銀針全部尋找好位置後,江禦川雙指又是一點,使全部銀針一齊下落,刺入穴位之中。


    做好這一步,江禦川悄悄催動一絲微弱靈力,開始通過八十一枚銀針,將病人體內糾纏奔竄的那兩股一冷一熱的詭異能量往外吸。


    很快,原本普通的八十一根銀針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要麽變得火熱赤紅,要麽凝結上了一層細小的冰霜。


    而躺在床上的病人神情,也隨著銀針的變化而變得舒展了許多,不再似之前那般痛苦。


    “——這,這?!”


    一旁的老醫師瞠目結舌地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顯然,無論是江禦川粗暴簡單的治療手法,還是這立竿見影的治療效果,都已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料。


    下一瞬,昏迷的病人便又在老醫師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緩緩睜開了雙眼。


    “我…我…這是在哪?”


    不光睜眼,還開口說話了!


    這可是從未出現過的事!


    老醫師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震驚、激動的心情,當即聲音顫抖地問道:


    “這,這,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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