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隊長在隊部看訓練計劃,看了沒幾分鍾,那剛修好的電話機就響了。連著接了兩個電話,一個是特勤大隊新任的政治處主任魏主任打過來地,說是一會兒要來五中隊看看。


    另一個是餘慶,他的電話很有意思,拐著彎兒地告訴滿隊長,五中隊有些新任的排長太過狂傲,一定要好好地整理整理。


    餘慶最後說,一會兒就去五中隊走走。


    果然不簡單。五中隊被上頭盯得這麽緊,哪來的時間養老,就眼下這態勢,還養老,打起十二分精神來,都不一定能幹好這個中隊長。


    好在,跟他搭班子的劉誌永是個能穩事兒的人,吃飯的時候,把四中隊和葉紹洪他們的事兒說了不少。


    接完這兩個電話,滿隊長就琢磨著去四中隊跟孫指導聊聊。孫指導馬上要新官上任了,也該正兒八經地祝賀一下。


    吃飯就免了。警備區裏的軍官們都知道蕭司令和雷大炮最煩的就是那些整天吃吃喝喝拉關係找門子的人,有這麽兩個人,他們還是戰區後勤部某位首長的關係,就因為吃飯的事兒不檢點,調戲了一位酒吧唱歌的歌手,被人告到雷大炮那兒,結果,情麵徹底不講了,一個從正營職降到副連職,就地轉業,另一個從副營職降到排職,去了某無人島一個人守島,自己管自己,也不知道警備區這次番號取消,某位排職是不是能安穩轉業。


    滿隊長最不喜歡搞拉拉扯扯的那種裙帶關係,見人沒什麽客套話,能說上來就說,說不上來就閉嘴,萬事不求人。


    牛脾氣。


    四中隊和五中隊的宿舍樓緊鄰著,本來就是一家,原來的樓層一直空著,教導隊這十多年,人員就沒配齊過,就指著少年軍校那賺錢的門路,學生放署假那陣子,挺熱鬧地,前幾年,五槐體工隊在東峰選籃球苗子,弄了一些孩子過來,倒是住了挺長時間。


    從風水上說,四中隊的地理位置得天獨厚,處在西磁山和南灣區接界的地方,有圖寺鎮和七王鎮這兩座很不一般的地方拱衛著,再加上東峰市這內引外聯地,人和人的關係,兵也好,軍官也好,都會把這個老連隊當成一個根據地。根據地有頭特別鐵的首長撐著呢。別看這麽一個連隊,上通下連的人脈,從京城、省城,再到東峰,一個電話,就會有一幫子或大或小的人物,出來幫著平事兒。


    孫指導是如魚得水了。脾氣好,見誰都有笑臉兒,就這個優勢,讓他處處逢源。要不,就憑他西北大山出來的孩子,沒背景沒人脈,初中都沒上完的水平,身體條件也一般,憑什麽就能上了軍校,在四中隊這麽一個藏龍臥虎的地兒站穩腳跟。


    孫指導覺得這幾年幹得最明白的事兒就是把葉紹洪這個兵,穩住了,也讓他出頭了。其實,能讓他出頭的是一大幫子人的幫襯,先是從衛處長和魏教導新兵營的不遺餘力,再是,謝參謀,陶處長,宋大姐,尤其是蕭司令和雷大將軍的慧眼識才,再到那位隱娘,王記教官,教官,一直在栽培著,好幾個同心同力的喜好,搭一好,於是,誰都好。


    警備區雖然沒了,可是個人的前程反而更開闊了。


    老孫在琢磨上頭把葉紹洪放到五中隊的用意。這步棋有點兒怪?好好地讓葉紹洪他們三個在四中隊磨練一年半載的,到時候該去tx8就去tx8,不去的,就直接提幹,再迴四中隊帶兵,仍然是革命傳統代代傳,啥都不耽誤。


    去了五中隊,沒底子啊,要什麽沒什麽。


    啊喲,想明白了,就是因為沒底子,可以放開手腳幹啊,老孫一下子想通透了。


    劉指導吃完飯,就先滿隊長一步,過來找孫指導聊事兒。劉指導有壓力,剛從副職成正職,有些活兒伸展不開。再說了,五中隊沒人哪,那三十個兵都吊兒郎當地,油鹽不進,也就葉紹洪他們仨,算是知根知底,可以做文章。


    孫指導給劉指導泡了壺茶。


    “坐。”孫指導隻簡單地說了一個字。


    劉指導也沒說什麽,就坐下了。心裏有事兒,得琢磨好了,怎麽跟老領導討教。


    “魏主任有封信,你先看看。”孫指導拿了保險櫃的鑰匙,轉了密碼,小心地從裏麵拿出魏主任用鉛筆寫的信,“這封信是寫給老冒和咱們兩個的,我和老冒都看了,你看完了,就燒掉。”


    魏主任的信,主要是分析了兩棲偵察隊跟四中隊和特勤大隊的矛盾,矛盾挺大,偵察隊始終不把四中隊當成自家人,偵察隊的根兒是四戰區,人脈關係跟三戰區都扯不上,再加上他們也是四戰區一直被重點養著的王牌,對四中隊,甚至特勤大隊都看不上眼,很喜歡自行其事。這樣的矛盾,幹政工的就得多擔著點兒,尤其不能讓那些冒尖的兵沒有約束。馬上,咱們三戰區要進行最後的綜合演練了,特勤大隊是藍軍,在跟紅方對抗時,要把握好分寸,不能太折磨對方了,畢竟,以後還要在一個鍋裏『摸』勺子。


    魏主任還說了一些四中隊的體己話,他說四連是個好地方,不管怎麽變,也還是四連,四連出好兵,咱們是過來人,得責無旁貸地愛護著,直到他長成一棵大樹,咱們也可以遮遮蔭涼。


    信的末尾說,你們隊裏的幹部都看看這封信,最後又寫了一句,替我給小葉問個好,讓他有空來特勤大隊政治處聊聊。


    劉指導看完信,把信紙朝孫指導晃了晃,孫指導點了點頭,劉指導悶聲不響地點了根蠟燭,把魏主任的信燒了。


    自家人說自家話,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在心裏把事兒憋住就行。


    滿隊長在外麵敲了敲門。


    孫指導和劉指導笑嗬嗬地迎到了門外。


    滿隊長禮數不缺,敬禮加握手。


    “吃了飯,過來給孫教導員祝賀一下,咱是個粗人,不會說話,要是孫教導員看著順眼,多幫幫咱,咱工程兵出身,太傻,不會玩虛地。”滿隊長開門見山,有話直說。


    孫指導打了個哈哈,“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咱們四中隊和五中隊本來就是一家,有什麽事兒一塊兒擔著。”


    “進屋裏聊。”劉指導不見外地拍了拍滿隊長的肩。


    三位還沒進門,就見中隊文書喘唿唿地跑了上來,“孫指導員,葉排長和班勇正,跟餘隊長在門口崗哨那兒吵起來了。”


    “怎麽迴事兒?”


    中隊文書說:“餘隊長穿了便裝,沒帶證件,葉排長認死理,死活不讓他進門。”


    滿隊長不在乎地說了一句:“大水衝了龍王廟,我下去看看。”話沒說完,邁開步子就走。


    孫指導扯住了滿隊長,“不急,靜觀其變。”


    滿隊長皺了一下眉,“這有說道?”


    當然有說道了。


    葉紹洪不是無的放矢的人。


    四中隊剛開過保密會議,強調了近期比較特殊,門口的崗哨要把好關,嚴禁無關人員進入部隊營區。


    孫指導還特意講了一條,進出人員,非四中隊和五中隊人員,認證不認人。


    就這一條,卡住餘慶,一點兒『毛』病都沒有。班勇正有葉紹洪撐腰,當然就敢跟餘慶亮刺刀。


    班勇正忘不了餘慶讓他扛木頭那變態地純折騰人的訓練。這個人三觀有問題,心術不正。你幹了偵察隊隊長不假,可是,你不是四中隊直接指揮序列裏的上級。要是警備區番號還在,偵察隊仍然是後娘養地,別特麽跟我眼前裝大頭蒜,老子不吃你那一套。


    葉紹洪穩穩地站在崗台右側,看著緊握著半自動步槍的班勇正。班勇正不含糊,在見到餘慶下車的時候,就卡地一聲上了刺刀。刺刀見紅倒不至於,老兵的氣場特足,我管你是誰,穿件花格子襯衫,披了一件皮衣的鳥人,就別想著混進四中隊的大門。


    餘慶急眼了,嘴裏開始不幹淨了,“靠,媽b地,你這個新兵蛋子,你信不信老子再讓你扛半個月的木頭。”


    “不信!”班勇正當然不信。就算有一天犯在某些人手裏,也不會再傻到當初那樣,盲目地服從某些人的所謂命令。


    “你讓不讓進?”餘慶晃著身體往裏走。


    “堅決不讓!”班勇正把半自動步槍提了起來,刺刀對著餘慶的胸口,“有種你就往裏進。”


    餘慶止步,他對班勇正旁邊的葉紹洪有怯意。這貨對葉紹洪還是了解一些地,死硬,認死理,不怕事兒大。


    餘慶不想這麽收場,不管別地,不能掉份兒,麵子很重要。他『奶』『奶』地,還不信了,這還治不了你們兩個刺頭。餘慶拿起電話,打四中隊隊部的電話,電話不通,一直忙音,五中隊的電話正在維修。


    偵察隊的電話打通了,隊部通訊員接了餘慶的電話,趕緊準備軍裝和軍官證。這搞什麽,隊長在外麵惹了什麽事兒了,需要自證身份。


    “你給我等著,你們兩個!”餘慶一臉記恨地迴了他的越野車。


    沒想到,屁大點兒的事兒,讓一個站崗的兵給拿捏住了,哼,葉黑炭,這麽早就開始拉攏自己的勢力圈子了。這小子仗著什麽,不就是仗著tx8的那個什麽隱娘,靠!什麽破名字,堂堂的正牌特種兵,別這麽娘好不好?餘慶腦子裏翻江倒海,想起被那個林瀟瀟拒愛,無名火騰騰地燒,現在的女人怎麽迴事兒,怎麽會喜歡那個隱娘,我餘慶就這麽讓你看不上眼,我是大院長大的好不好,自帶圈粉氣場好不好,有多少女子往我餘慶身上生撲,我都拒絕了……


    四中隊的門口多了三個人。


    孫指導、劉指導和滿隊長,這三位終於『露』麵了。


    火候掌握得挺好。


    餘慶那邊等來了隊部通訊員送來的軍官證和軍裝,急豁豁地拿了軍官證,隻把上身的軍裝穿了,就這麽不倫不類地,上身軍裝,下身黃『色』運動褲,第二次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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