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少老軍頭吃著年夜飯的時候,卻仍在看剛拿到手的《內參》的第一篇文章。


    《紅旗到底還能打多久!》,兩個人的署名,杜某某和叢某某。這篇份量極重的文章,讓老軍頭們的年夜飯吃得沒滋沒味兒地。


    往大了說,東歐解體,某某帶頭大哥那邊的旗倒了,有些第三世界的,就要捧出新的老大,似乎要來朝拜咱們的大鍋,可那位零號首長的指示,卻是六個字:不當頭,不稱霸。


    九十年代初的大鍋的內外形勢,即便是這麽一個低調的指示,其實,仍然是盲目樂觀了,有些方向『性』的問題已經觸到命根子上了,八位顧命大臣在過年前其實是商議過某些重大問題地,隻是各說各地,籠不到一塊兒。


    有些話不能往外說,可是,《內參》上終於有人說了,就是那篇《紅旗到底能打多久!》,一針見血,說,某些人為老不尊,腐化墮落,拉幫結派,頑固僵化,躺在自己的功勞薄上,拿著槍,讓下麵的人擁護你,愛戴你,整天幻想著自己的子子孫孫永遠都是世襲的王爺,不思進取,任由手底下的人不擇手段中飽私囊,部隊的風氣每況愈下,如果任由這樣的情況蔓延,我們的紅旗能打下去嗎?有臉打下去嗎?我們的宗旨是幹什麽地?


    蕭老爺子跟那幾位顧命大臣的爭論依然異常激烈,爭論的焦點是六個字:軍隊為誰扛槍。


    有了那篇《紅旗到底還能打多久!》的文章,蕭老爺子的話就擲地有聲了,咱們的部隊如果解決不好為誰扛槍的問題,那東歐的劇變就會在我們這裏上演,各位就別想著養尊處優了,準備重新上山吧。


    於是,某位筆杆子,在征得了諸位顧命大臣的同意後,給零號首長寫了一篇很有名的講話,那話就透著蕭老爺子的意思了,人民的軍隊,就要為人民扛槍,衡量的標準,就要看人民讚不讚成,人民滿不滿意,人民答不答應!


    那一年的學生堵街的大事件,流了那麽多的血,當時沒解決,卻在半年以後,終於以另一種方式給了答案。


    大方向上,有人定了盤子,不爭論了,要堅決地貫徹到底,不打折扣。


    ……


    還是那個大年夜,東峰通往五槐的公路上,有一個老人架著一輛馬車,車上拉了半車石頭,就那麽壓著厚厚的積雪,走著。


    挺新的手工做出來的馬車,那馬也是剛買了不久,青口,拉貨能跑遠路。


    老人的帽子上,眉『毛』、胡子上全都是雪,隻是那一雙帶著憤怒、焦慮的眼睛,透著與覆蓋了一切的白淨淨的世界不一樣的氛圍。


    天太冷了,老人不敢坐在馬車上,就這麽靠著一雙腳,趕著馬,走進了五槐市。


    街麵上看不到行人和車輛,老人是憑著一張軍用地圖,跑了好長一段的冤枉路,總算是到了目的地。


    五槐警備區直屬四連。


    時辰應該是大年初一四點左右,站崗的呂誌和周新,依稀從老人的相貌上認出來了,葉老爹。


    是,確實是葉紹洪的老爹,趕了兩天三夜的路,雖然晚了兩個時辰,還是找到了自己兒子的連隊。


    葉老爹沒進連隊的門,憑著一股倔勁兒,把馬車上的碑石卸了下來,葉老爹心疼剛買的牲口,葉老爹已經往最壞處想了,兒子要是真的被人冤枉了,沒人說公道話,這兵就不當了,就和兒子一起坐著馬車迴家,該幹啥還幹啥!


    山裏人不能憑白無故地被人冤枉,做人要清白,不能被人汙了名聲!


    呂誌立馬去給連長和指導員報告。


    葉老爹不聽勸啊,死活不進連隊的門,就站在門口,等著兒子迴來。


    ……


    時間倒迴兩小時,淩晨兩點,西槐區某棟居民樓裏,突然有人慘叫!


    叫聲特別淒慘,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有人報警,接警的是西槐分局,五位刑警出動,現場應急處置,那位被一刀捅穿了大腿的男人,跟刑警說自己是五槐警備區地,捅他的不是外人,是他的老婆。


    這事兒又複雜了,西槐分局立即報給了戰區司令部值班室,值班的那位動員部兵員處的處長電話報告帶班首長後,又在電話裏通令五槐警備區司令部值班室:著令五槐警備處立即派糾察隊將人帶迴,此值年節,派出的人員要經驗豐富、戰鬥力強,不要出任何差錯。


    這樣的命令太特殊了,直接點了糾察隊執行任務。


    話說,糾察隊連牌子都摘了。


    那位圖處長接到電話,腦子裏嗡嗡地,握著拳頭猛敲了幾下腦袋,總算是清醒了一些,拔了直屬四連的電話,一聽到有人接電話,那聲音大得把臥室裏的老婆都嚇醒了,“叫孫明,快叫孫明,把糾察隊全部叫上,執行緊急任務!”


    曲班長、陶毅、葉紹洪、都季誠,已經穿戴整齊,穿的是糾察的服裝,1號警備車也就位了。


    1號警備車還在陶處長手裏,司機是戰區車隊的老司機。


    顯然,早就嚴陣以待。


    陶毅說好戲在後頭,這等的就是某某人的那一聲慘叫。


    出發!


    1號警備車趕到西槐區某居民樓的時候,五槐公安局呂峰隊長已經帶著警察拉好了警戒線,大年夜發生的刑事案件,不可等閑視之。


    那位被自己老婆刺傷大腿的男人,名字叫李奇同,外號叫李逗眼。李奇同的生活夠刺激,大過年地,不跟自己的親老婆在一起,卻跑到二老婆家喝小酒,要知道,李奇同現任的這位親老婆曲淩謹那爆脾氣,又年輕又有爆發力,還已經有了格鬥能力,再加上五槐警備區唯一的一位女誌願兵的招牌,怎麽能忍下這口氣。


    老娘恨不得一刀捅死你這個不要臉地!


    這是一出非典型的家庭悲劇。


    但是,卻要公事公辦。


    曲淩謹拿著做案工具,就象是看演劇一樣,看著自己法律意義上的男人被押到了1號警備車上。


    曲淩謹上了2號警備車。


    李逗眼的二老婆被警察帶走了。


    葉紹洪和都季誠在1號警備車上,一左一右監押著李副主任,曲班長坐到副駕駛位上,迴頭還給李副主任拜年:“過年好,李副主任,祝李副主任,一馬當先,吉星高照。”


    戴著手銬,聽別人的拜年話,那有什麽吉星高照,是黴運當頭。


    陶毅坐在後排,拿著蕭副司令那根專用的電警棍,好整以暇地說了一句很不過年的話:“早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你又何必一往情深。”


    1號警備車先到了戰區司令部的大院兒,警衛營營長帶著四個戰士早就等著了,帶班的首長要親自過問。


    李逗眼的那條傷腿隻是經過簡單地包紮,傷口還有血在往外流,可是,沒人在意,他自己有苦有痛卻隻能忍著。


    警衛營也是按照規定,公事公辦,押著李逗眼就進了關押室。


    說是關押室,其實就是臨時騰出來的一間倉庫。


    那位首長穿了厚實的棉衣服,還披了一件昵子大衣,一點兒也不怕冷,李逗眼就不行了,隻來得及穿了絨衣絨褲,襪子都沒有,腳上穿了一雙『露』腳趾的拖鞋。


    “叫什麽名字?”值班首長履行審問程序。


    “李奇同。”李逗眼哆裏哆嗦地報名字。


    “哪個部隊地?”首長再問。


    “五槐警備區。”李逗眼看了首長一眼,趕緊又把頭低下了,看著眼生,沒見過,想通融一下是沒可能了。


    “職務?”首長又問。


    “我是,政治部副主任。”李逗眼曾經把自己的這個職務很傲嬌地跟人說過不知多少遍了,眼下,卻成了一種恥辱。


    不僅丟人,還要被嚴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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