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子殺了你。”吳自勉被王則之罵的七竅生煙,怒火中燒的他失去理智,拔出身邊軍士的佩刀就要砍殺王則之。


    王則之嘴角一撇,等的就是現在。


    “吳自勉,克扣糧餉,侵占糧草,逗留賄放,私販軍馬,欺上瞞下,而今東窗事發,聚眾嘩變,罪無可赦,殺!”


    “啪啪啪!”


    王則之剛說完,他麾下的火銃手就開了火。


    吳自勉一瞬間被射成了馬蜂窩,他不甘心的持刀跪在地上。


    吳自勉死了,眾人皆驚。


    他們以為王則之頂多就動動嘴皮子,誰都沒想到他會真的動手。


    雖然吳自勉做的這些醜事大家都知道,可是克扣糧餉這種事,誰又沒做過呢?


    哪怕他做了這些事,可是也罪不致死吧。


    想到這裏眾人皆是臉色一變,一省總兵死在了馳援之地,這要是沒有個說法,他們這些人都要被朝廷怪罪的,嚴重的還可能被押入大牢。


    吳自勉麾下的副總兵大驚失色,他怒吼一聲。


    “雁門關遊擊犯上作亂,殺了他!”


    他剛衝出去,王則之忽然舉起一道聖旨。


    自從經曆娘子關事件之後,聖旨他都是隨身攜帶。


    “本將奉皇上旨意核查吳自勉克扣糧餉、私販軍馬一事,皇上賜本將便宜行事之權,我看誰敢動。”


    原本要上前捉拿王則之的軍士,紛紛猶豫起來,他們最後都看著耿如杞,希望他能主持大局。


    耿如杞見狀,咳嗽一聲,對著聖旨躬身行禮,然後才對王則之說道。


    “本巡撫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王將軍不要介懷。”


    “大人請說。”


    “不知本巡撫可否查驗一番聖旨的真假。”


    耿如杞剛說完,王則之二話不說就把聖旨遞給了他。


    耿如杞仔仔細細的查看了一遍,確認無誤之後恭敬的卷好聖旨還給了王則之。


    雖然聖旨上寫的是讓他徹查壽陽一事,不過皇上確實給了他便宜行事之權,這一點是不能否認的。


    最主要的是這吳自勉本身就不幹淨,死了最好。


    他來到軍士們的麵前,大聲喝道:“吳自勉身為一省總兵,知法犯法,私販軍馬,逗留賄放,欺上瞞下,而今東窗事發,竟然聚眾嘩變,爾等還不放下手中武器,是等著抄家滅族嗎?”


    “大人饒命,我等不知情啊。”


    “饒命啊…”


    “本巡撫念你等被蒙蔽,不知個中詳情,亦不追究爾等責任了,放下武器接受甄別,甄別過後迴等待發落。”


    “是。”


    這些軍士連反抗的心思的都沒有,一個個放下武器被押到一旁接受甄別去了。


    吳自勉的副總兵知道情勢不妙,扭頭就跑,他要是不跑被查出了那些醜事,他也免不了跟吳自勉一個下場。


    “抓住他。”耿如杞厲喝一聲,軍士們一擁而上,把吳自勉的副總兵撲倒在地,押了過去。


    “押入大牢,等候處置。”耿如杞要把吳自勉的罪名坐實,就需要證據。


    而他的副總兵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隻要確認下來一條罪狀,他對朝廷就算有了一個交代。


    要不然,皇上遣來馳援的總兵沒死在韃子手裏,卻死在了他的手裏,這說不過去。


    王則之看著耿如杞,冷冷的說道:“末將的軍功一個都不能少。”


    王則之說完之後帶著麾下找了處空地,埋鍋造飯,安營紮寨去了。


    耿如杞看著王則之離去的背影,沒有絲毫不高興,反而撫著胡須點了點頭。


    錦衣衛百戶,那可是皇上的人,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分潤錦衣衛的功勞。


    待王則之走後,他看了眼死狀淒慘的吳自勉,眼底閃過一絲不屑,他早就看吳自勉不順眼了,這種人死了最好。


    “來人,將吳總兵的屍身押入大勞,等候發落。”


    這是死了也不放過,要押迴朝廷,等皇上處置。


    當晚耿如杞擺了一桌慶功宴,召集各省總兵齊聚一堂,王則之也在邀請之列。


    “虎蹲兔親率十萬大軍,兵臨大同城下,各位不辭辛勞,前來馳援,本巡撫當敬諸位一杯。”


    耿如杞舉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在座的將領紛紛起身,迴敬了一杯。


    “這第二杯,當敬為國捐軀的將士們。”


    耿如杞把第二杯酒灑到了地上,劃了半個圓。


    眾人神情肅穆,紛紛效仿,將手裏的第二杯酒倒在了地上。


    “這第三杯酒啊,敬我大明的百姓,我對不起他們,沒有保護好他們。”


    耿如杞說完紅了眼睛,他的腦海裏又想起了那日,韃子將百姓們倒插於地的景象。


    這一杯酒也倒在了地上,敬了百姓們的冤魂。


    “現在說正事,吳總兵的所作所為,已經有了眉目,他的副總兵全都招了。


    他簽字畫押的供詞,本巡撫已經上奏了朝廷。


    對於吳總兵之死,各位將軍你們心裏都有譜了嗎?”


    耿如杞輕撫著胡須,詢問道。


    這是打算抹平吳自勉之死的事情。


    “大人,吳自勉這等狗賊所作所為,我等早有耳聞,哪成想此賊竟然喪心病狂,聚眾嘩變,幸而我等有大人主持大局,這才導致吳狗賊沒有得逞,要不然皇上怪罪下來,我等的性命怕是會不保啊。”


    張鴻功站起身來,言辭懇切的說道。


    “張總兵所言極是。”


    “此等狗賊,我等恨不能將其千刀萬剮。”


    “是極,是極。”


    張鴻功一說完,在座的各個將領紛紛附喝起來。


    “此間事,我一人說話,怕是分量不夠啊。”


    耿如杞這是打算拉人下水了,靠嘴兩張皮,上下一碰,真假難辨,隻有上折子,白紙黑字,表明態度這才算保證。


    “耿大人放心,此間事,我等必會奏明於皇上,陳明其間厲害,當今皇上聖明,必能理解大人的一片苦心。”寧夏總兵尤世祿起身抱拳,拍著胸膛對耿如杞打起了包票。


    如果是別人說話,耿如杞不一定會信,這尤世祿說的話卻是很有份量的。


    尤世祿,天啟二年中武進士,曆官至寧夏總兵,一生七任總兵,晉秩少師,頗好文學。


    天啟三年,兵部孫承宗遣馬世龍、尤世祿、王世欽出征,世祿與世欽分駐南北,均受世龍節製。三月初戰,灤州失守,五月城收複,論功,世祿第二。


    天啟初年,駐牧寧遠一帶的蒙古諸部,經常劫掠遼民,天啟四年二月,世祿與滿桂奉命襲之,大敗蒙古諸部。


    天啟七年五月,清兵圍錦州,世祿與滿桂率師赴戰解圍。


    尤世祿開了個頭,其他人紛紛表示願意上折子,說明吳自勉的事情。


    其實,在王則之殺了吳自勉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誰都跑不掉了。


    如果不想辦法抹平這件事,在座的將領都會吃不了兜著走。


    耿如杞看著在座的將領,滿意的點了點頭,他調轉目光,向著另外一桌上的王則之看去,王則之會意,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耿如杞這是在告訴王則之,吳自勉該死,殺的好,不過一省總兵被殺了,總得有個交待,他耿如杞幫王則之擦了這個屁股。


    耿如杞之所以會這麽做,一是看在聖旨的麵子上,錦衣衛百戶,結交一下未嚐不可,二是看在他殺了那麽多韃子的份上。


    如此多的軍功,加上王則之年紀輕輕,前途無量,值得一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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