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總是想知道別人的內心。


    可是又為什麽要知道對方內心最深處的秘密呢?這世上最過於黑暗的地方,無非就是一個人的人心。


    人們總是相信第一眼的感覺。


    可是這世上最虛假的,莫過於皮相。


    洛河相信將蘭是無辜的,就是因為不知道她的心,更相信於她的皮相。


    將君覺得這不怪洛河,每個人都有先入為主的觀念,那些觀念一旦根深蒂固,就如同長在心中的大樹一樣,無論如何也撥不出來。


    不是任何帝王都是冷血的,他也會喜歡上一個人,或許得到或許失去,不過帝王始終愛的不一定是一個人,或許是江山,或許隻新鮮,或許是更多。洛河問自己曾經喜歡過將君麽?答案是理所當然的,可是就算是喜歡,用她來換江山的十年太平,他又是心甘情願的。


    人,果真是個複雜的動物。


    晚太妃沒有繼續理將蘭,而是忍不住嗓音加大:“事到如今你還要演戲,哀家說過,她是你妹妹,你到現在還不夠罷手麽?你要怎麽樣你才甘心,哀家一二再再而三的給你機會,可是你就是不珍惜,這下你可別怪哀家心狠。”


    “母後,你說這些是什麽意思?皇後不過隻是中毒了,一時錯亂了情緒,才會冤枉小君的。”洛河有些不滿意晚太妃的態度,其實從將將蘭娶會宮裏的那個時候,將蘭的一句希望和他白首偕老是挺讓他感動的。


    這些日子後宮裏的事情都是將蘭在處理。或許是將家的勢力擺在哪裏,她在這些事情上做的很好。將君當初的姻親,雖然是將蘭提議的,包括打上月流嵐的注意,甚至是要將將君送到邊疆,都是將蘭想出來的。


    洛河都覺得將蘭是為了他好,她可以不要親人隻要丈夫,為他的江山去考慮。這樣的妻子,他不想讓她被誰欺負。


    “你不清楚一切,母後不怪你。”晚太妃看到禦醫過來了,直接擺了擺手不讓禦醫靠近:“若皇兒信我,就看看皇後右手食指指甲裏的東西,正好太醫也在,看看毒性和她目前中是不是相同。”


    將蘭的眼裏是狠毒的樣子,她沒想到千算萬算卻被將君看到了,若不是她逼自己。自己又怎麽會衝動如此,於是禦醫走了過來的時候,她就主動的伸出了自己的手。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將指甲裏的粉末全部吃了下去。讓周圍的人反應不過來。


    “皇後,你吃了什麽?”洛河著急的問道。


    將蘭沒有第一時間迴答,而是推開了洛河,從洛河的懷裏站了起來。剛才哭泣的樣子全部都收了起來,根本不像是一個垂死之人,隻是站起來的或許是用力太猛。一淤血又噴了出來,染紅了她那件金色的華服。


    本是高高在上的皇後,卻沒有想到會落到如今的田地,將蘭想到這裏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賤人,你滿意了嗎?先是逼死了本宮的母親。再來逼死本宮,你滿意不滿意?”


    將君沒想到將蘭和她的母親一樣極端。隻是忍不住歎氣,話裏卻出奇的冷漠:“姐姐,這話應該我問你。當年,我母親救了雪姨,可是雪姨迴報我母親的是什麽,在我母親的膳食裏動了手腳,讓我母親難產。我命大,順利的活了下來,可是姐姐,這些年我過的好麽?”


    靠著道聽途說和自己父親話裏的意思,將君有些模模糊糊的說:“我一直和父親在一起,習武跟一個男孩子一樣,姐姐可知邊疆那個地方,天氣是好事好,糧草遲到的時候,我和父親都要餓肚子,那個時候,我想要的隻是姐姐不願意吃的一碗白粥。”


    說到這裏將君將腰挺直,驕傲的的看著將蘭,從前她從未會跟她說這些,今日她就要將這些話全部說出來,讓她知道紙永遠包不住火。


    “國師預測大火中出滄平劍的主人,這話我相信是真的。”將君說到這裏,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嗓音,然後才緩緩的道:“我閨房那場大火是你和雪姨放的吧,然後我被送到滄平行宮,雪姨又利用花蕊單純,讓二哥娶了她迴家,尚家的女兒是不會進宮的,所以,三大家族裏,隻有姐姐你才可能坐到如今的帝後之位,對不對?”


    “夠了。你住嘴,你冤枉我,你冤枉我。”將蘭不顧身份的衝將君大吼,此時的她再也不想去裝什麽冷靜,如果發狂的野獸一般撕心裂肺的對將君說:“你覺得本宮冷血對不對,可是本宮告訴你,你比本宮冷血的多。你明知本宮第一次見到皇上就喜歡他,你還要和本宮搶,你明知道本宮不想學習琴棋書畫,你要還在本宮麵前習武,這些都是你逼本宮做的。”


    將蘭這個時候控製不住情緒,也不敢去看洛河,她終於將心裏的話全部都說出來了,可是眼淚還是忍不住掉下來,這個時候她的臉色蒼白,脆弱的像是馬上就倒下去一樣:“從小父親就不喜歡本宮,從未正眼看過本宮一眼,本宮又做錯了什麽?父親不迴家,本宮的母親就每日每夜的哭,你隻知道本宮表麵上風光,可是你又想過本宮隻要讓母親不如意了,母親就會責罰本宮。”


    “你以為本宮想害你麽?本宮第一次被太後誇讚的時候,父親陪本宮吃了一次晚飯,那晚母親的笑本宮這輩子都記得。”說到這裏將蘭又開始暴躁起來:“可是,都是你,都是你。為什麽你一出生先帝就要讓你當未來帝後,為什麽父親總是心疼你,從未看過本宮,你為什麽總是要和本宮搶。”


    將蘭清楚的知道,她和將君。就像兩塊相互排斥的磁石一樣,從不會讓對方走到自己視線的範圍裏,不是她退,就是自己走。


    “所以,你就一直針對我,從小到大?”將君有些諷刺的問。


    將蘭對著將君笑,頓了片刻才迴答:“不然呢,你以為本宮天生就心狠手辣麽?”


    將君搖頭。一點也不讚成將蘭的意見,她眼裏帶著無奈周圍的人都能看的出來。看著滿頭滿臉血汙的將蘭,才緩緩說道:“姐姐隻是認為這些都該屬於你,無論是皇後的位子,還是父親對你的寵愛,都該是你的。”


    將蘭瞪大了眼,眼裏不知是怒還是驚。


    將君繼續說:“姐姐認為父親不疼你,可是姐姐你前些日子刺殺我的時候,父親一句都沒吭氣。這次父親去了邊疆。走之前告訴墨畫寒轉告我的一句話就是:“幾成桑田成滄海,又逢枯木兩生花。”姐姐比我有學問,你應該懂這話的意思。”


    “雙.......雙......生花?”將蘭的眼裏是慢慢的詫異。那句話從她嘴裏緩緩的說出的時候。已經變了滋味。


    將君看了看將蘭一眼,眼裏是不屑:“先帝當初賜婚不過是為了獎賞父親。而姐姐也從未告訴過我你喜歡皇上。姐姐若說這些都是妹妹的錯,都是父親的錯,可是姐姐你進宮後又做了什麽?若不是當今小太子洛善和小公主洛心跟著太妃住一起,我相信如今已經成了姐姐手下的冤魂了對不對?姐姐你怎麽就下的了手,那些孩子都是皇家的血脈。”


    “什麽?”洛河一聽到這裏整個人就趕緊轉眼看著將蘭。企圖從她的眼裏得出答案。前些日子不到一個月時間,後位兩位有身孕的妃嬪沒了孩子,他以為都是沒有照顧的好的原因,卻沒想到居然是這樣。


    當一個人的麵具被揭開的時候,或是更美。或就是更加的醜陋。


    洛河不知道,低聲的問:“告訴孤。這不是真的。”


    將蘭不敢讓洛河靠的太近,也不敢去看他的眼睛,隻是忍不住後退了幾步:“不是.......不是的。皇上,臣妾是喜歡你的,臣妾是在乎你的,不是的........不是的。”


    可是這句辯白來的太蒼白無力,連起碼的欺騙都說不上,將蘭的這句話,就像是在確認她的罪行一樣。洛河一時覺得頭疼,這就是他心裏想對她好的女人,他的後宮裏的妃嬪遠遠比先帝少了一大半,那些妃嬪都是和將蘭一樣的世家女兒,必須娶的。


    洛河比誰都明白深宮裏的落寞,年少的他經常看著自己的母親和那個時候還是妃子晚太妃一起,下棋聊天,很少很少見到自己的父皇在她們身邊。


    天下人都以為先帝和太後恩愛,天下人都認為先帝既寵太後又心疼晚太妃,可是一個人的心被分成了太多瓣,總是不完整的。


    因為覺得虧欠將蘭,所以將蘭出那些注意的時候,他都沒有多想。覺得將蘭是為了他好,而事實上,洛河不敢想。自己心愛的女人,會去傷害自己的妹妹,而那個妹妹將君,也曾是洛河愛的女人。


    將君見將蘭這樣,冷淡的說:“姐姐提議給妹妹的姻親,為了國家,妹妹不會拒絕。但是妹妹知道對不起晚太妃,月流嵐畢竟是我的夫君,我不會讓她受傷的。今日,這些事情我都說完了,姐姐讓我去邊疆,我去,隻是鳳隊我必要要,我不想死在邊疆的路上。”


    晚太妃沒想到將君會這樣說,她以為將君不會答應去邊疆。就算將蘭手裏沒有鳳隊,她總是還會有別的辦法的,晚太妃有些急了:“傻孩子,太妃沒有怪過你,你還去邊疆做什麽?”


    將君看著晚太妃,跪在了地上,眼裏是堅定的神情:“舍我一人,能換周國十年太平,小君覺得這輩子是值了。而且,太妃,小君的毒在周國是無藥可解的,若是在邊疆沒準還能遇見高人呢。”


    這話半真半假,隻有離開這裏,她才有她想要的以後。隻有離開這裏,她才不用繼續披著“將君”和“公主”這個外表做人,所以她渴望以後能夠真正的得到自由。


    好好的為自己活一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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