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斂塵見謝奕羽六人還在酣戰,尤以花木蘭與鐵雷狼的戰局更為險惡,便飛身向他們躍去,同時凝神運氣,沉聲喝道:“反客為主,意隨心發。”

    謝奕羽與陳琅聽後都是一震,頓時悟到自己受到對手牽製,重敵意輕己意,舍己之長,與對手纏鬥,未能發揮出自身武學中的精義。

    這時鐵雷豹又以鐵踹牌向謝奕羽迎來,謝奕羽運起險字訣,竟不顧對方攻勢,避也不避,一刀直直向鐵雷豹劈去。

    鐵雷豹心中一驚,感到一刀已封住了自己的所有攻勢,且對方隱隱竟有同歸於盡之意,饒是他久經沙場,也不免慌亂。這時謝奕羽右半身子竟露出了空門,鐵雷豹也不及細想,急收迴攻勢,運起鐵踹牌擊向空門。

    謝奕羽見勢猛提一口氣,在與鐵踹牌相距堪堪半尺時側身滑出,從右方向鐵雷豹攻去。鐵雷豹硬生生地將鐵踹牌迴轉迴來,又迎向謝奕羽。謝奕羽卻用刀在鐵踹牌上輕點一下,借勢躍起三尺,迎頭向鐵雷豹擊去。招招出其不意之下,一時間將鐵雷豹殺了個手忙腳亂。

    而鐵雷虎又是一錘徑自向陳琅砸來,陳琅眼見錘到,身子去紋絲不動,好似入定一般。鐵雷虎以為得計,咧嘴一笑,卻覺人影一晃,砸了個空,定睛一看,陳琅正站在錘頭上,便急將大錘一抖,陳琅卻似粘在了錘上一般,一時間鐵雷虎竟無法把陳琅抖下來。

    陳琅哈哈一樂,發出他那尖銳的笑聲,飛身躍起,擊向鐵雷虎,一劍看似隨意,鐵雷虎卻有一種無從抵擋之感,竟不禁退了半步。

    陳琅此時卻輕身躍迴,麵色變為頹廢之象,身子隨劍舞動,向鐵雷虎攻去。鐵雷虎待搶上前去對攻,卻覺得每走一步都會落在陳琅劍網之中,一時不住後退,額頭竟滲出汗來,一時敗象盡露。

    鐵雷狼聞得劉斂塵的喝聲,見其向己方飛身躍來,便舍了花木蘭,飛起一矛向劉斂塵刺去。劉斂塵卻不閃不避,左腳輕點右腳,在空中硬向旁挪了半尺,躲過了這一擊,足剛點地,便向鐵雷狼攻去。一時間刀光陣陣,矛影重重,將二人籠罩其中。

    劉斂塵見鐵雷狼的招式不比他的三個兄長威猛,但靈巧尤有過之,遂定下神來,刀勢霍然由快而慢,以慢打快,封住了屈盧矛的攻勢。鐵雷狼頓時感到每進一招,都十分吃力,這時劉斂塵右肋露了一個破綻,鐵雷狼正待運矛挺入,卻見劉斂塵冷冷一笑,疑心驟起,矛勢一緩,劉斂塵縱是一張冷臉,也忍不住心中暗樂,趁勢揮起一刀,鐵雷狼隻得揮矛硬格。

    隻聽得當啷一聲,矛應聲而斷,鐵雷狼慢慢退後,靠在樹上,麵如金紙,顯是受了內傷。

    花木蘭向劉斂塵嫣然一笑,道:“想不到你還有兩下子。”

    見到這難得的秀麗笑容,劉斂塵呆了一呆,隨即點頭示意,便向謝奕羽與陳琅那邊望去。

    隻見鐵雷豹滿頭大汗,不住的喘著粗氣,揮動鐵踹牌的動作明顯緩了下來,背上、腰際遍布多道傷口,鮮血不斷滲出。

    雖然勝負已顯而易見,但鐵雷豹憑著一股血性,猶自向謝奕羽衝了過去。謝奕羽微微歎息,麵露不忍之色,直直的揮出一刀,刀至中途,身子忽地一晃,刀勢變砍為挑,竟把鐵踹牌挑飛了出去。鐵雷豹呆呆的望著遠處的鐵踹牌,愣住了。

    這時隻聽得錚的一聲,鬥大的一個錘頭掉落在地,砸出一個坑來。

    陳琅哈哈大笑,道:“如何?”

    鐵雷狼握著那根光禿禿的杆子,怎麽也不明白,他馳騁沙場幾十年,怎會敗在一個毛頭小子手上?

    見陳琅得意的樣子,花木蘭不滿的哼了一聲,又想起花弧還在與祖千威比武,忙轉過頭去。

    雖然先前那邊的人打得一塌糊塗,花弧與祖千威卻並未受到影響。祖千威見一時破不了花弧的步法,不禁暗自欽佩這個對手,遂輕展猿臂,使出一年前始得大成,尚未在人前使過的炎陽刀法。如同太陽的光芒遍布每一個角落一樣,一時間刀光也無處不在,給人一種毒辣的炙熱之感。

    屠風正在氣惱劉斂塵等人破壞了他的詭計,見到炎陽刀法,也不禁暗歎道:“想不到他的炎陽刀法已得大成,如有一日與他對上,我的玄陰神爪也難有必勝的把握。”

    隻聽得唰的一聲,花弧出刀,一柄又細又薄的彎刀出鞘,宛如一彎眉月,刀鋒在空中劃過,寒光耀眼。

    飛鷹彎刀與斬馬刀交在一處,一聲切金斷玉的銳響,讓人耳中嗡嗡作響,雙方各自退開數步,皆覺得內裏氣血翻湧,虎口巨震,祖千威大喝一聲:“好!”又向花弧迎了上去。

    劉斂塵三人隻見得數十道刺目的光芒與一道寒光攪在一起,這股氣勢給人的壓迫感尤勝於先前劉斂塵三人自己的生死相搏,三人不由得心神受到影響,渾身真氣流轉起來。

    花弧與祖千威頓時察覺到另有三股無形的氣勁在自己的四方遊走,自己每擊出一刀,都受到無形的壓力。原來劉斂塵三人方才經過一番激戰,激發了體內的澎湃真氣,再加上心神受到花弧與祖千威影響,遂在意念中與花弧二人展開了對攻,無形中竟如同五人混戰一般。

    隻聽得當的一聲,飛鷹彎刀再次與斬馬刀交在一處,這次五人皆齊齊向後退去。花弧與祖千威的衣甲上皆有多處碎裂,身上臉上都是血痕。

    花弧笑道:“祖兄,我們要是再打下去,隻怕是兩敗俱傷之局。”

    祖千威也不禁哈哈一笑,道:“花兄真不愧封刀俠之名,這一次我們算是平手了。”

    花弧拱手道:“哪裏,祖兄的炎陽刀法一出便破了我的步法,這可是我從天山老人處學來後的第一遭,這刀法果真了得。”

    祖千威也拱手迴禮,見到鐵雷四兄弟,麵色又是一沉,道:“沒有我的命令,你們竟敢出手!”

    鐵雷四兄弟一臉惶恐,低頭不語。

    “既然沒出什麽事,祖兄也不必太在意了。”花弧見勢便道。

    “花兄大量,想不到你帶來的人都身手不凡。”祖千威冷眼一掃劉斂塵三人,三人俱是心中一震。

    “喂,你看不上我的武功嗎?”花木蘭見祖千威瞧也不瞧她,怒道。

    祖千威卻並不理她,意味深長的向屠風三人藏身的山丘那個方向掃了一眼,向花弧道:“今日到此為止,花兄,下次有機會我們再交手,在下就此告辭。”說罷轉身大步離去,鐵雷四兄弟緊隨其後。

    花弧微微一笑,也向那邊看了一眼,隨即轉頭看著花木蘭與劉斂塵三人,笑道:“我們也走吧。”

    而在遠處山丘上,屠風皺眉道:“這結果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屠風鈴向什缽苾嫵媚一笑,道:“要是王子出手的話,準讓那個小丫頭和三個臭小子見了閻王,哪還能讓他們這麽威風!”

    什缽苾輕聲哼道:“那是自然,鐵雷四兄弟真是太不中用了!”

    屠風轉而笑道:“想來花弧與那幾個小輩也礙不到可汗的大計,我們迴去吧,王子殿下。”

    寒風吹過,眾人已先後離去,鐵馬山前又恢複了以往的平靜,但迎接劉斂塵他們的,將是新的煉獄沙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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