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師父先前已經多次受騙,但依舊對此深信不疑。叫了我去尋郎中,說來也奇怪,一連找了七八家,都外出看病去了。一直忙到夜裏,才找到一個剛剛迴來的郎中,匆匆趕到客棧時,已經是亥時了。


    “然而等我迴到客棧時,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包括掌櫃店小二以及師父師伯的所有人在內都倒在了血泊之中,幾個當地的捕快和仵作正在現場來迴察看。


    “你的意思是——客棧中所有人都被殺了?”寧立本問道,聲音中帶著幾分不寒而栗。


    “沒錯!”郭京再次下跪,哭喊道,“都怪徒孫不肖,不應該在外麵停留這麽長時間,不然也不至於讓師父客死在那裏。”


    “這事情不怪你,隻能說敵人太過心狠手辣了!”白行之皺眉道。“你——你在那裏見到羅師兄的屍首了麽?”王文卿問道,“或……或許他逃過一劫也難說呢!”


    “我當時就撥開人群,悲天蹌地地哭了起來。捕快見到我的反應,上來詢問是不是有親人在店中。我含淚點點頭後,他們就放進去察看。果然在一群屍體中,我找到了師父。哭過之後,我見他十分安詳地躺在地上,全身上下見不到任何一處外傷。正自疑『惑』,彎腰去察看他身上的屍體時,忽聽得外麵再次哭喊了起來。


    “我心想著先去外麵看看迴來再尋找師父的死因也不遲,未……未想……這一出去就是和……和師父的最後一麵……”說到這裏,郭京已經變得哽咽了起來。


    白行之長歎一聲,道:“也算是難為你了!”“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王文卿問道,似乎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加關注。


    “我剛到外麵,就看到前麵的幾個捕快接二連三地倒在地上。緊接著,身後的客棧卻是燒起了熊熊大火。我一時怔住,不知道該怎麽辦,在衝天的火光之中,又有幾個人倒在了地上。然後,讓人汗『毛』豎起的聲音由遠而近:‘明教黑魔王來也!’伴隨著的是一陣大笑。


    “黑魔王欺人太甚,師父,讓我們去替師兄報仇!”寧立本吼道。“屍體上沒有傷痕,也隻有黑魔王能夠做到!”王文卿沉『吟』道。


    “想想……唉……那時的我出於求生的本能,拔腿就跑——那時最沒用的一種方法。要不是我那般懦弱,或……或許師父不會在大火中屍骨不存了……


    “那怨不得你!”白行之安慰了一句後,就陷入了沉思。


    隨著掌門一起,其餘的人也都久久不說話。郭京心中暗自得意:“看來,你們這幫蠢貨都相信了,接下來就該去明教尋仇了吧!”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王文卿忽問道:“你在路上遇到陳、呂兩位師兄了麽?”


    “哪兩位?”早有防備的郭京不慌不忙地應道。“可能在路上並沒有遇到。”白行之道。


    王文卿和寧立本幾乎是同時問道:“明教黑魔王害死了羅師兄,師父,我們無論如何都不能咽下這口氣!”“是啊,師祖,大家都在等您的命令,把他們魔教殺個片甲不留!”郭京在一旁補充道。


    白行之皺了皺眉,他在最開始的衝動之後已經慢慢平靜了下來,雖然還想著要報此仇,對於報仇的方式卻還在考慮,依舊是踟躕不決。忽然間,一名弟子從外麵匆匆忙忙地走入淩霄殿,稟道:“掌門,山下有人求見!”“是何方人士?”王文卿問道。


    那弟子迴道:“稟掌門,據他們說,是丐幫中人和梁山之後!”“那快快請他們上來!”白行之似是忽然醒悟,急道。


    寧立本小聲嘀咕道:“我派與他們素無瓜葛,不知這個時候來作甚麽?”白行之道:“立本,等他們上來了就自然知道了!”


    不多久,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上了扶搖山。為首的是丐幫的吳使者——也就是當日徐晟和文菁在汾州起衝突之人——他帶領著一眾丐幫弟子;而梁山之後則是蔡梁和蕭桑柔。


    未等白行之問話,吳使者率先下跪,哀求道:“白掌門,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怎麽迴事?”白行之上前,將他扶起,勸道:“快快起來,有什麽事慢慢說!”


    吳使者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憤怒道:“魔教勾結金人,害我忠良,白道長作為雲霄派掌門,可要主持武林的正義啊!”


    白行之心中一驚,忙問道:“可否細說?”吳使者道:“金狗南侵,毫不費力就攻下數個城鎮,白掌門可知是甚麽原因?”


    白行之先是點頭,爾後卻又搖頭道:“金人的動向貧道也知曉一二,可這其中的原因難道不是朝廷無力抵抗麽?”“非也!”吳使者否認道,“之所以這樣輕而易舉,乃是魔教從中作祟,和金人裏應外合。以太原城失陷為例,我幫弟子早就探明,是魔教『奸』賊打開了城門!”


    “豈有此理!”寧立本亦是憤憤不平。


    “至於戕害忠良——”吳使者補充道,“就由這位梁山之後來說!”眾人循著他手示意的方向看去,是一臉嚴峻之『色』的蔡梁。


    蔡梁上前一步,先是恭恭敬敬地朝白行之拜了兩拜,才說道:“白掌門,我和師妹本是爐峰山的梁山之後,就在今年年初,明教的北派忽然上山,將所有人殺害殆盡,其中就包括家父和兩位叔伯。恰逢我們在外,才幸免於難!”他們已經從燕青那裏得知,血洗爐峰山的是北派所為。然而,他們對南北兩派的貌合神離並不是十分清楚,隻道都是明教。


    白行之一聽,更是瞠目結舌,之前在周侗的壽宴上他已經看到武鬆和文範嵩的勢不兩立,並且聽到一些隻言片語,隻能猜個大概,如今總算知道了真正原因。好一會兒,他才說道:“梁山和明教的不和已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他們怎會還會殺上門來,做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


    吳使者咬牙切齒道:“魔教在一天,江湖就一天不得太平,還望白掌門一起出麵,清除武林敗類!”


    此時,白行之還算冷靜,問郭京道:“你素來在北方,可否聽說明教犯下的這些禍事?”郭京恨不得把所有的過錯都賴到明教身上,忙不迭地點頭。


    得到確認後,白行之再次陷入了沉思。吳使者見他還在猶豫,又說道:“白道長,實不相瞞,我們已經和六和塔的武行者說定,將在十天後殺到魔教總壇,讓他們新債舊債一起還!”


    白行之又是一驚,道:“除了武行者,還有誰參與了?”吳使者道:“今天到這裏,是想聽聽白掌門的態度。隻要您發話,就會邀請更多的門派加入,所以目前對他們還處於保密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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