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人群中立刻有人附和道。百花山莊在蘇州的地位一向很高,百姓都願意聽從。“這種人就應該讓他多吃吃苦頭,否則永遠都會這樣敗家下去!”


    桃兒吩咐道:“姐妹們,布陣!”幾聲“嗖”“嗖”“嗖”的聲音,幾個女子先後拔出長劍,從四周朝著徐晟圍攻而來。


    徐晟的用意正是如此,自然不會有所反抗。見到長劍朝著自己刺來,裝成嚇得一動也不敢動的樣子,驚慌道:“你們要幹什麽?”


    桃兒邪然一笑,道:“不做什麽,替受你欺淩的妹妹來教育教育你!”右手輕輕一揮,長劍已朝他刺去。


    由於徐晟是裝作完全不會武功的樣子,幾個女子很快就劃破了他臂上的衣物。她們絲毫沒有客氣,眼看就要傷害到他,心疼的文菁差點失聲驚唿。所幸那幾個女子隻是嚇嚇徐晟,待劍尖到他胸口時,才停住不動。


    桃兒嬌喝道:“你以後還敢不敢這樣了?”徐晟求饒道:“幾位姑『奶』『奶』,小的再也不敢了,今後一定改,重新做人!”桃兒且走到文菁身邊,把她扶了起來,勸道:“妹妹,沒事了!”


    文菁小聲道:“我家裏已經一無所有了,原本住的破屋也被哥哥拿去了抵債……哥哥雖然這次這麽說要改,但從以往的經曆來看,也就好個一兩天,一有了點錢還是馬上拿了去賭……”說著說著,竟然再次哭泣了起來。


    桃兒以手托腮,自語道:“是啊!這種賭鬼一有錢馬上還會去賭!妹妹,你看這樣可好——”聽她這樣一說,文菁知道事情已成。


    桃兒接著說道:“你若是不嫌棄的話,就跟著我們姐妹幾個,從此生活在百花山莊可好?”文菁深深地道了個萬福,垂淚道:“承蒙姐姐收留,小妹感激不盡!”桃兒喜道:“那就這麽說定了!”


    文菁懇求道:“我的哥哥雖壞,但自小我們兄妹二人相依為命,還望姐姐給他指條正道。”桃兒道:“那也好辦!咱莊中有規定,不讓一般男子隨便進,但與後院的一角有個做苦力的地方,一般罪不至死的男人都被安排到那裏去!”


    在莊裏的時候,文菁雖然沒到過那裏,但早就聽說過有這麽一塊地方——這樣盡管徐晟苦了點,但好歹兩人都能進得了百花山莊。


    正如文菁預料的那樣,二人都被帶進了百花山莊——當然徐晟是去後院做苦力的。桃兒邊走邊問道:“不知這位妹妹叫什麽名字?”“名字?”文菁微微一愣,隨即道,“小妹叫李菲。”她把在京城使用的假名字說了出來,倒也沒覺得有什麽不自然。


    “哦?李妹妹!”桃兒說道,“本來呢,進了百花山莊都要用一種花作為名字。最近進來了幾個姐妹,又不曾有人嫁出去,我們能想到的名字都用完了,小姐學識淵博,隻有等她迴來幫你想個名字了,你暫且還用原來的名字吧。”聽了這話,文菁心下偷笑:“桃兒姐,你肯定沒想到此刻我就站在你眼前吧!”


    不多時,已快到百花山莊。徐晟被一個女子帶著繞道側門去了——估計從那裏可以直接去後院。文菁忽然想起,若是一兩天內不能恢複身份,和徐晟再聯絡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便傷心地說道:“姐姐,小妹還有一事相求!”“妹妹請講!”桃兒道。


    文菁道:“哥哥雖壞,但小妹與他一起長大,多少有點兄妹之情。不知道以後能不能時不時地再看到哥哥?”她雖然知道有那麽一處地方,但不知方百花是否定下規矩而不準莊中的女子去那裏。


    “這個好辦!”桃兒說道,“妹妹想去的話,閑暇時自去罷了!”文菁正要感謝時,桃兒忽道:“不行!後院那邊多是一些惡人,妹妹一個人去豈不是有危險?這樣吧,你若是想見哥哥了,和我們幾個說一聲,把他帶出後院,在旁邊角落和你相見,可好?”


    文菁心道:“也隻有在事情有了重大進展後才會去見晟哥哥,隻好暫時先讓他在那委屈一下了!”正想之間,已跟著進了百花山莊,到了一間給自己安排的屋子。


    ***


    夜幕很快降臨,已至戌時,文菁悄悄地溜出了自己屋子,準備直接去找方百花。她對這裏十分熟悉,很快就在不被別的女子發覺的情況下到了方百花住的屋子。令文菁失望的是——她並不在莊中。她隻好怏怏走迴,不急著迴屋,就順便在莊中轉轉,如果聽到有關聖女消息,也能夠推測出方百花對這事的態度。


    不多久,她就聽到前麵一女子的聲音問道:“妹妹你說,小姐願不願意去當那聖女?”這聲音文菁從未聽過,不過也很正常,百花山莊這麽多女子,她也不是全部認識。但幾乎可以確定的是,她即將當聖女一事,幾乎是人盡皆知了。


    “不可能!”另一女子堅決地迴應道。聽這聲音,文菁心中一怔,因為說話的正是自己最為信任的玉簪妹妹。


    “怎麽個不可能法?”文菁走近她們時,由聽得那女子問道。“明教教規規定了聖女不得嫁人,小姐分明是和徐大哥情深意篤,如何肯答應呢?”玉簪毫不猶豫地說道。


    文菁心下感慨:“還是玉簪妹妹了解我啊!”又聽得那女子接著問道:“既然小姐不肯,一向最疼她的莊主如何不去跟明教教主說呢?”


    玉簪道:“莊主這個月壓根就沒迴來過,想來不是去杭州說了,就是被別人瞞著不知道這事!也不知道小姐知不知道這消息,若是知曉肯定會傷心不已。”文菁心中歎道:“看來姨姨這兒是我最大的希望了。但願爹爹能夠看在前教主的份上,聽他妹妹的一兩句話。”


    那女子又道:“我聽說,小姐已經去了杭州了!”“不是吧?”玉簪以驚訝的語氣說道,“那等莊主迴來,我一定去和她說!”


    文菁心中升起一股暖流,要不是有那個女子在旁,她幾乎要和玉簪道明身份。閑庭信步地與她們擦肩而過,也沒引起什麽注意——盡管玉簪在莊中的時日遠多於文菁,但也總有她不熟悉或者新來的女子。


    轉過一個拐角,猛然看到前麵走來的卻是方毫和錢天仇二人。文菁想到剛剛玉簪認不出自己,他們二人必然認不出,便若無其事地迎著他們走過。


    不出所料,二人與她擦肩而過。文菁又走了幾步,忽聽得身後方毫叫道:“這位姑娘,你給我站住!”


    文菁心中一驚,以為認出了自己。又聽得方毫道:“轉過身來,給我瞧瞧!”文菁有些尷尬地站在那裏,轉身不是,不轉身也不是。


    方毫見文菁一動不動,繞道她前麵來,笑道:“小姑娘倒挺倔的嘛,本大爺喜歡!”仔細端詳了一下她,對著錢天仇小聲道:“這雌兒真不錯,咱哥倆要不要弄來耍耍!”


    聽到他說這話,文菁感到厭惡的同時卻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被認出來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賢弟,不要這樣吧!”錢天仇有些猶豫,“要是讓莊主知道了,非打斷我們的腿不可!”


    “怕什麽!”方毫毫不在乎地說道,“姑姑又不在莊中!”“那也不行吧,要是讓別的女子知道了去告狀怎麽辦?”錢天仇說道,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妥。“瞧你這樣子,是個男人嗎?”方毫不耐煩地說道,“我們把這雌兒拉到莊外去,不就行了嗎?”若是換作不認識的人,文菁可能馬上就跑,但麵對的是他們,倒有把握應付,且看看有什麽行徑。


    方毫清了清嗓子,嬉皮笑臉地問道:“這位妹妹,我怎麽沒見過你,可否是新來的啊?”文菁佯裝有些害怕,惶恐道:“兩位公子,不知找小女子什麽事?”


    “也沒什麽事!”方毫道,“不知姑娘有沒有興趣和我們二人到莊外耍一耍啊?”聽他冠冕堂皇地說出這樣的話,文菁愈發感到厭惡。


    方毫說完,一手已向她抓了過來。文菁閃身躲過,往後跳了幾步。“有意思!”方毫指著她笑道:“你這樣的小姑娘我喜歡!”


    文菁知玉簪必然還未走遠,特意不跑那麽快,就在於引到她那裏——玉簪必然有足夠的威懾力來治住這兩個不成器的公子哥。


    在方毫和錢天仇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文菁帶著他們從另一條小路悄悄地靠近玉簪。“妹妹,別走啊,陪哥哥來耍耍!”方毫一邊肆無忌憚地調笑著,一邊跟著她往前走。


    “大公子,你要誰陪你耍耍?”忽聽得前麵拐角處玉簪嚴厲的聲音。


    方毫和錢天仇自是一個驚嚇,見玉簪已和一個女子緩緩從拐角處走了出來。此刻的文菁卻似一隻受了驚嚇的小兔一樣,躲到玉簪的身後,心中偷著樂:“看玉簪妹妹怎麽收拾你們兩個!”


    方毫急忙轉變了語氣,道:“玉簪妹妹,我和這位妹妹開玩笑呢。”伸長了脖子,對文菁笑道:“你說是不是啊,妹妹?”文菁紅著臉道:“我……我不知道公子說的‘耍耍’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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