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道源出手之間,已點住幾十人,待到他要拍向最後一人時,見是錢天仇,手上停住,對他微微而笑。錢天仇也累得氣喘籲籲,對薛道源道:“不知我爹和幾位叔伯怎麽樣了?”


    薛道源見方百花和寧立本一白一青,二人互相閃避、迴招,如兩道流光的飛影交織在一起。寧立本一招一式不見含糊,掌風刮過她的周身,方百花長劍舞得好似遊龍,所到之處也把他將將鎖住。二人一時也分不出個所以然,薛道源立在堂中,感覺到幾股內力撲麵而來,急忙趕到後麵。隻見哼哈二將、錢塹和墨狂生圍住白行之,在雨中比拚內力。


    各人周身竟又漸漸洋溢了一股暖陽,而黑魔王功力比其他三人來得深厚些,用自己的森森之氣勉力抵擋著。薛道源見他們儼然已到了身死相拚的時刻,也不敢貿然上前阻止,如果強行分開,五人都有生命危險不說,反噬給自己的內力也會震碎五髒六腑。


    除了黑魔王外,三人已漸漸感到內力不加。阿哈暗自叫苦道:“這賊道人當真厲害的緊,我們四個人打他一個竟然還落於下風!要是五行旗都在或者教主來了,哪會怕他?”不及細想,屏住內力與他繼續相鬥。


    薛道源隻聽得“砰”的一聲,四人被白行之同時震開。除了黑魔王外,其餘三人俱跳到好幾丈外就地打個滾,之後盤旋在地上打坐運功起來。黑魔王亦是後退好幾步,緩緩坐下身來暗自吐納唿吸。


    白行之欲對黑魔王再進幾招,封住他的周身要『穴』,薛道源急忙高聲道:“白兄且慢!”白行之循聲望去,見薛道源已站在跟前,而不遠處徐、文二人也快步走來。他剛才一直顧了與四人比拚內力,竟對薛道源的到來毫無所知。


    薛道源拱手道:“多謝白兄看在貧道的薄麵上手下留情!還請與我到前堂一道製止爭鬥。”白、薛並徐、文四人趕到前堂一看,見又來了一些明教弟子,而那些剛剛被點住『穴』道的各派弟子也都恢複了活動,在互相察看傷勢。房簷上,陳箍桶正手執一根扁擔,摻入了方百花與寧立本的爭鬥中。


    隻見陳箍桶將扁擔擱在肩上,在他們中間左突右撞,用一種不像武功的小孩子胡『亂』揮打的招式,扁擔的兩頭卻先是擋開方百花的劍招爾後又封住寧立本的掌風。二人卻不是因為武功落他許多,而是一下子被他怪異的招式暫時製約住,都跳到地上來,彼此後退幾步,方見到其餘人都停止了打鬥。


    薛道源給眾人察看了下傷勢,除了明教有一位弟子腿上掛了彩,嶺南派有兩位弟子被砸中頭部暈了過去之外,其餘皆是皮外傷害。吩咐照料事宜之後,剛要發問。隻聽得阿哼的聲音道:“陳老哥你也來了,銳金旗姓呂的那小子呢?白老道,來來來,我們五行陣須不怕你!”


    眾人一看,原來是外麵的四人調息好內力,重新進來了。和白行之一樣,這四人在外麵比拚了不少時間,周身皆是濕漉漉的。


    陳箍桶擺擺手道:“銳金旗掌旗使在杭州就沒迴來過。”阿哈道:“老弟就你喜歡打打殺殺!”陳箍桶笑道:“就算我們擺個五行陣僥幸打贏了白道長,那又能怎樣?阿哼你說說?”他這一發問倒把哼哈二將問住。阿哈道:“陳箍桶,你主意多,你說說該怎麽辦?”


    陳箍桶轉身向白行之施了個禮,道:“久聞衝和子無論武學修為還是為人處世都響響當當。不過陳某人冒昧地問一句,貴教和本派即使分出個你我,又能怎樣?”文菁點頭讚同,小聲道:“如此爭個你死我活,還不如協力找出真兇。否則隻會讓親者痛,仇者快。”她的話雖然不高,但亦有不少人聽得清清楚楚。


    白行之聽了她的話,緩緩捋須道:“不錯,當下之務是找出真兇!”任擴燾捂著有些傷痛的右手,哧聲道:“師父莫要聽他們魔教的一麵之詞,殺犬子一事他們人人有份,特別是那個妖精似的小魔女!”白行之喝道:“不得胡言『亂』語!”任擴燾受了他的斥責,忿忿不平道:“師父,你還幫不幫嶺南派主持公道了?”接著指著地上棺材中任恬的屍身道:“好,想我嶺南小派比不上你們雲霄派和明教。兄弟們,我們走!”未等眾人迴神,已然帶著嶺南派眾人離去。


    寧立本問道:“師兄他——”“為師自會有分寸,等我們找到殺害你師侄的兇手後再迴嶺南向他說明。”白行之打斷他的話道。


    看著任擴燾的離去,徐、文二人自是鬆了一口氣。本來這事雖說也來得蹊蹺,但每次都是他急躁而率先動手,搞得大家不和。


    白行之思索了片刻,詢問道:“既然人是死在百花山莊,貧道想把大家都叫過來,逐一問一下昨晚戌亥之時在哪裏,好麽?”黑魔王坐在一旁,默不做聲,既沒有點頭同意,也沒有說不同意。其餘人等都齊刷刷地看著陳箍桶,這個五行掌旗使中的老大哥。陳箍桶笑道:“承蒙白道長信任,我們明教自當鼎力配合。想貴派公子死的蹊蹺,下麵那些武功低微的弟子也不用問了,我們巨木、厚土、烈火以及洪水四掌旗使還有護教左使都在,我再去叫他們把身邊幾個武功較好的親隨也叫過來,然後你問吧。”


    他這話說完,包括他自己在內的都準備去叫親隨,隻有黑魔王依舊端坐著不動。白行之問道:“墨居士怎地不去叫?”墨狂生冷冷迴答道:“墨某沒有親隨!”一雲霄派三代弟子高聲嚷道:“我祖師爺好意問你,你怎地如此托大?”墨狂生放眼望去,隻一瞪眼,盯視著那位弟子。


    陳箍桶怕又有爭執,連忙道:“白掌門勿見怪,我教護教左使真的沒什麽親隨,千萬弟子都分屬五行旗來管。”白行之大度道:“既然如此,那是老道錯怪墨居士了!”黑魔王依舊是麵不改『色』,靜坐不動。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血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久華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久華並收藏血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