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菁過去,給她推拿『揉』血。一炷香時間,玉芝公主才悠然醒來,哭著說道:“父王怎麽被『奸』人所害了。”李俊道:“我等雖然占了這金鼇島已半年有餘,卻從未想到要占那暹羅國全部二十四島。想那金鼇島島長沙龍是個殘暴之人,我們殺了他也是替天行道。不知公主認為貴國丞相共濤此人如何?”


    玉芝公主道:“共濤是父王的丞相啊,他怎麽了?”柴進說道:“國主新年那日,幸共濤府中,被一個他請來的薩頭陀毒死,共濤自立為王。”玉芝公主一下又昏厥過去,醒來後大哭道:“父王被人所害,那母親呢?”


    李俊道:“聽說那共濤不得人心,故也不敢對國母怎樣,就把正殿架空,隻留了些服侍的宮女仆役。有黃茅島革鵬、革雕、革鶤三兄弟領苗兵五千,在城中擾『亂』,殺了臣民百數,發布公文,號令各島,在偏宮升殿自立。”文菁安慰玉芝公主道:“玉芝妹妹,你母後沒事就好。”


    李俊道:“我們在這金鼇島,也時時想著為你父王報仇,無奈暹羅城有苗兵五千,這兒軍士才三千,所以一直不敢輕取妄動。”徐晟氣憤道:“不能讓共濤及薩頭陀等逆賊逍遙自在,還懇請李伯伯發兵前往,另一方麵也是為暹羅國百姓考慮。”樂和道:“李大哥,現在玉芝公主從中原迴來,我們更應該發兵去救。史書中以少勝多的例子比比皆是,雖然其中一部分是以勇者勝,但更多還是靠計謀。將在謀而不在勇,而苗兵恰恰都是些有勇無謀之輩,雖多卻不足為慮。以樂某愚見,不日即可發兵暹羅城。”


    李俊道:“好,既然現在大家一致要求,我等就火速商議怎麽破薩頭陀和苗兵。”當下,眾頭領便一起計議,李俊道:“明日一早留高青、倪雲和五百人守金鼇島,其餘人等與我一起帶兩千五百千兵馬殺奔暹羅城。”眾頭領皆讚,徐晟卻見到身旁文菁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


    晚間,文菁對徐晟道:“那樂伯伯還說苗兵有勇無謀,我看是他自己才是。”徐晟不知何意,又想起她白天的神『色』,便問道:“此時發兵有何不對了?”文菁笑道:“薩頭陀明知金鼇島是他的眼中釘卻不來攻,這是為甚麽?”徐晟也奇道:“對呀,他在暹羅城,李伯伯隻占得一處,共濤奪了王位,為甚麽卻一直不發兵過來?”


    文菁以引導的語氣道:“晟哥哥,你想啊,我們把自己當作主人了,我們這樣前去進攻,必然中了他們的反客為主之計。依我看,隻要發五百兵擾『亂』對方,其餘人等都留守金鼇島,必能將來犯主力一舉殲滅。”徐晟急道:“那你明日發兵之前一定要對李伯伯他們說!”文菁說道:“我是看他們今晚能不能想出來。”徐晟道:“菁兒,你還要考一考樂伯伯他們啊!”文菁卻是微笑道:“若是他們想不出來,明日你對他們說吧。”


    第二日一早,李俊正要發兵,徐晟見他沒感覺甚麽不對,忙道:“伯伯這般貿然發兵,不怕中計麽?”樂和微微一笑道:“賢侄有甚麽高見?”徐晟道:“這也不是我想出來的,文姑娘考慮到——”李俊是一個武夫,未及他詳細說明,不耐煩打斷他的話道:“女流之輩怎能懂得行軍打戰?”


    望著文菁委屈的神情,徐晟道:“李伯伯,多派一點軍士留守此地吧。”


    李俊尋思他竟然聽文菁的話留守金鼇島,便道:“想不到徐寧之子竟是貪生怕死之輩,令李某失望至極!要留你們留在這兒好了。其餘人等,出發!”文菁見他對徐晟出言不遜,更是不快,對徐晟道:“他不聽就算了,我們好好準備一下防禦敵人吧。”徐晟還想分辨,但料定他們必然不會相信自己所說之話,也隻能作罷。


    李俊當下點兵兩千五,戰船浩浩『蕩』『蕩』一字排開,朝暹羅城而去。


    一路上,早望見幾個放哨的敵方戰船。樂和吩咐道:“苗兵和革氏三兄弟彪悍,薩頭陀又會使妖法,還請多加小心。”不多久到了暹羅城外,見四周水寨早已結紮成片。李俊知道對方早有防備,不敢輕取妄動,且遠遠地停下觀望,再作打算。


    一連幾日,苗軍都是禁閉水寨,無人出來。樂和猛然醒著,大叫道:“不好,那姑娘說得對,我們中了他們的‘反客為主’之計!”李俊奇道:“何謂反客為主?”樂和道:“所謂反客為主,就是客人反過來成為主人,薩頭陀這樣不出戰,目的就是蒙騙我們,實則早就派了一支軍去破金鼇島。等到金鼇島一破,我們就會不戰自『亂』!”


    李俊聽後,大驚道:“此不可不防!還好最後時刻徐賢侄留下來守島。”急令起航。


    不久之後,到了茫茫大洋中的一個峽口。兩邊突兀地矗立著兩座山,隻留中間一個小空隙。


    船隊行至,突然見一大船,飛也似的往峽口駛來,待到近距離一看,眾頭領隻能叫苦,原來那船兩邊盡是巨大剛刺,李俊急叫退軍,眾多船隻卻在急水中打旋,進退不得。公孫勝跳到大船之上以一招“蒼龍追月”向甲板上的苗兵拍去,此招蘊含極大內力,甲板上的苗兵竟如秋風掃落葉般被打散落入水中,急到艙內,又是一掌將駕駛大船的軍士打翻,把住舵,讓船向山崖駛去。待到快要撞上時,急忙跳迴小船之中,隻聽得“砰”的一聲地動山搖,那大船撞得粉碎。拚命殺出峽口,已壞了幾十條船,折了七八百個士兵,所幸各將領無傷。


    迴到金鼇島,果然見到上下黑壓壓一片苗兵。眾頭領看時,徐晟正在戰那革雕,勝敗未分。文菁在旁幫助他,輕輕拈一石子,“啪”的一聲正打在革雕麵頰上,革雕被打中後雖不是重傷,但也心下一驚,棄了兵器而逃。


    趁著他們暫且敗退的間隙,李俊等人齊齊跑到岸上,對外禦敵,苗兵急攻不上,五千多兵把金鼇島團團圍住。


    李俊叫人關了隘口,共商禦敵之策。


    李俊道:“苗兵是什麽時候到的?”高青道:“到了兩日。幸好有文姑娘及早提醒,早有準備,不然金鼇島真的落入敵手。”樂和道:“發兵之日文姑娘已經提醒敵人反客為主之計,但樂某一時糊塗,還望見諒。”


    文菁本不想多說,但想到那天李俊對徐晟的話語,便小聲嘀咕道:“我們一番好意,可當初還被認為是貪生怕死。”李俊本沒有完全聽清,加上甚是豪爽,又有大敵當前,此時對她的話自不放在心上。


    樂和道:“我等雖然敗了一陣,折損近一千人,要破他苗兵卻也不難。 依小弟隻見,就以火箭發『射』到他們水寨之中便可破之。”李俊忙叫手下兵士準備火箭。


    不多時,李俊帶眾頭領登上山隘,見薩頭陀正在外麵水寨洋洋得意,頤指氣使。花逢春道:“李伯伯,看他那囂張樣!待小侄一箭『射』死他!”彎弓攬月,一箭正中薩頭陀麵頰,那薩頭陀猝不及防,往後便倒。李俊手一揮道:“兄弟們,放火箭!”


    一時間,幾千支火箭齊齊『射』到船上,點著了桅杆,甲板等木質材料。船上霎時燒起來,煙焰漲天。喊殺聲不斷,薩頭陀用麻布裹住受傷的臉,慌忙叫革家兄弟退兵。李俊叫打開隘口,眾頭領帶著軍士衝下去,苗兵抵擋不住,如排山倒海般退走。『亂』軍之中,被踩死、殺死和燒死的士兵不計其數,等迴到暹羅城時,隻剩三五百人。


    共濤見薩頭陀敗迴,一下子也是沒了主意,問道:“國師,這可如何是好?”薩頭陀先前就看過暹羅城的地形,知道這裏不但能夠自給自足,更是一處易守難攻之地。想到這裏,他眼珠一轉,說道:“我有神鬼之機,隻要遂了心願,任是天兵天將也打不進來!”


    共濤道:“不知國師有什麽心願?”


    薩頭陀道:“除非將你那女兒許配與我,方能作法抵禦敵兵!”共濤默不作聲,呆了半晌。薩頭陀見他遲疑,忙道:“如若不肯,我自騰雲駕霧去了,不再過問暹羅國之事!”共濤無奈道:“遂了國師心願便是!”


    薩頭陀道:“出家人不打妄語,就在今夜成親!”共濤吩咐妻子讓女兒裝束,薩頭陀吩咐道:“從此刻開始,暹羅國城門一直緊閉,沒有國主和我的命令,開門者格殺勿論!”之後就摟了迴房去了


    李俊攻了半日,無論怎麽叫罵,對方卻如縮頭烏龜一般。李俊無可奈何,喚眾頭領商議。樂和道:“這城門緊閉,四周又是茫茫大海,除非裏應外合,別無良策!”李俊又問道:“何謂裏應外合?”樂和道:“共濤不得人心,我們隻需差一人潛入暹羅城,發動那百姓奪了城門,便可讓眾兄弟長驅直入!”李俊道:“何人能從這船上直接攀上城門而入?”一時間無人應答,徐晟起身道:“小侄願往!”文菁一驚,沒料到他會主動承當這一危險差事,關切之情已溢於顏表。


    李俊也站起,拍了拍徐晟的肩膀,說道:“好賢侄,你就於今夜潛入暹羅城,兩天後我們來個裏應外合!”文菁見事不宜遲,急忙道:“我願與徐大哥一同前往。”


    眾人皆是驚愕,樂和道:“姑娘武藝雖不弱,卻不宜前往,一來此去危險,二來暹羅城比不上中原,以姑娘之貌不消半天時間便會滿城知曉,到時別說裏應外合,隻會使自己困於其中。”文菁當然知道這一道理,隻是心底裏實在是不願意徐晟去冒此險,依舊是執意的神『色』。徐晟對文菁道:“沒事的,你就留在這兒好了,兩天後我就發動城中百姓,大開城門!”文菁默然不語,但從眼神來看儼然已經說出了“不好”二字。


    徐晟對李俊道:“李伯伯,我能出去與文姑娘單獨說幾句話嗎?”李俊戎馬一生,不知曉兒女情長,有點不耐煩。其他人早就瞧出他倆情投意合,但梁山好漢以義氣為重,對此隻是不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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