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道:“渝州、臨湖州的作坊你也不要嗎?”


    謝天護淡笑道:“不要。”


    三老太爺等人都覺得他答應的太過容易,反不相信他。


    謝家除了明麵上的產業,並沒有多少庫藏的銀根。


    原本謝家也和方家、韓家一樣,是一流的世家,但那年謝吟風殺人事敗後,謝家喪失了許多市場,也耗費了不少庫藏金銀。


    幾年後,謝明理犯罪事敗,謝家又遭洗劫一次。


    經過這兩次重創,庫藏的家底都耗光了。


    明麵上,謝家景泰府的祖產和大靖各地的大小鋪麵是一體的,各鋪麵資金流水從幾千、上萬,到幾萬不等;蠶繭產區更多,一個鋪子十幾萬、幾十萬都不夠,總計一千多萬。


    若是官府接手,須得將這些大小產業一並封存拍賣。


    當年夏家抄家,夏織造雖是官,可他暗中經營了“周記”等二流商行,光江南一地的產業查抄拍賣就花費了好些天。


    這次,謝家將景泰府的祖產獻出,渝州、臨湖州的作坊謝天護也不要,那他可真就是淨身出戶了。


    天底下有這樣不記仇的傻子嗎?


    謝天護立即看出他們的想法,也不想同他們多耗費時間,隨口道:“我雖不要,大姐恐怕要拿走屬於她的部分。”


    三老太爺心一跳,驚問:“謝吟月是出嫁女,關她什麽事?”


    謝天護冷冷道:“那兩處作坊,是我與大姐合作建立的。謝家隻出了房地的本錢,其餘織工、機器和技術,都是大姐出的。現在我淨身出戶,難道大姐會把這些留給你們?”


    三老太爺嚴眼前一黑,差點栽倒。


    其他各房人也都跳了起來,質問謝天護。


    “你憑什麽說那是兩家合作的?”


    “對呀,我們從來不知道這迴事。”


    “謝吟月想要釜底抽薪,不可能!”


    “你們不能做這麽絕!”


    “絕了全族的希望,你們也休想好過!”


    他們是真急了,若這兩處的產業沒了,謝氏一族就徹底完了。而一個作坊,除去機器、織工和技術,剩下幾間空房子能做什麽?大房姐弟倆這是要釜底抽薪,他們絕不能坐以待斃。


    謝天護被他們質問惹怒了,厲聲道:“我們做的絕嗎?不,這是你們自取滅亡!你們將謝家的祖產敗光了,還想謀奪侄兒女的產業?”


    一族叔大聲問:“那怎麽是你們的產業?”


    謝天護道:“當初我提議在渝州和臨湖州建作坊,你們是什麽說的,都忘了嗎?賬上出了銀子嗎?你們迴去查一查賬本再說話!”


    眾人一齊恐懼,都不敢迴憶從前。


    可是這才幾年前的事,即便他們不想,誰又會忘?


    因當時大家都不支持謝天護這個建議,公中沒有出一分銀子,謝天護便尋謝吟月支持。最後,謝吟月幫弟弟將這兩處產業支撐起來。


    具體如何操作的,他們一概不知。


    橫豎不讓謝家拿錢,他們便不理不問。


    他們隻知道一點:織工是韓家的老織工過來教導的。他們當時還暗暗高興呢,韓家的技術比謝家高,教出來的人手藝更好。好處落在謝家,何樂而不為呢?他們更不願插手了,裝糊塗到底。


    因這兩處作坊的房地用的是謝家的,所以他們絲毫不擔心。


    建成了,是謝家的產業;建不成,謝家也沒有損失。


    那地又不能長腿跑了,能有什麽損失?


    直到兩處作坊產生收益,且越來越豐厚,他們才重視起來,各房都派了人參與進去經管。這麽多年過去,大家已經當這是謝家的產業,都忘了當初建立時一分銀子沒出。


    四老太爺顫巍巍地問:“天護,當初你問你大姐借了多少本錢?咱們還她。這作坊可是謝家一直經營的,有如今的氣象,那都是謝家的功勞。月兒想平白的分一杯羹,恐怕不行。”


    他以為,謝吟月記恨他們之前的行為,想要分一杯羹。


    “哈哈哈……”


    一陣清脆的笑聲從門口傳過來。


    眾人一齊轉頭,隻見謝吟月係著半新不舊的青色鬥篷,就那麽隨隨便便地站在門口,嘴角尚有笑意,目光掃過屋裏眾人。


    一個丫頭恭敬地撩著簾子,不敢放下來。


    眾人心都沉入穀底。


    謝吟月打量一圈屋裏人,走了進來。


    “見過幾位太爺,叔伯們。”


    她一一向眾人見禮,仿佛遠行歸來,禮數周全。


    眾人一時間有種錯覺,覺得她不會落井下石。


    三老太爺還不好立即拉下臉服軟,四老太爺鼓起勇氣道:“月兒迴來了。唉,四太爺是真老了!那天,詩兒勸我不要聽謝明義的,還說月兒你對謝家居功至偉。可是……詩兒被關了好些天呢。”


    謝吟詩那天的攔阻,成了他救命的稻草。


    所以他敢承認錯誤,求謝吟月姐弟原諒。


    三老太爺聽了臉色可不好了,因為是他要關謝吟詩的。


    謝吟月道:“四太爺莫要自責。樹大分枝,人也是一樣。”


    四太爺神色一僵,知道不能轉圜了。


    他便皺眉問:“當年,天護向你借了多少銀子?”


    謝吟月搖頭道:“天護並沒有問我借銀子。”


    四太爺追問:“那作坊是如何建起來的?”


    謝吟月道:“合作呀。謝家出房地,其他都是我一手包了。”


    三老太爺叫道:“不可能!這些年,韓家都沒插手!”


    謝吟月不疾不徐道:“三太爺爺,這不關韓家的事,是我和天護合作的。織工和管事都是我找的,請韓家老織工教導了幾個月;機器是我出的銀子製造的;技術也是我一直提供的;銷路是我命人開發的,這個借用了韓家的關係。三太爺怎麽說我沒插手呢?”


    眾人如被雷擊,簡直無法承受。


    可是,謝吟月說的都是事實。


    他們根本沒操心一點,直到坊子出紅利了,各房頭才選派兒孫過去參與經管。說好聽的是經管,說難聽些是怕有什麽好事被落下了。


    然當此存亡關頭,他們還是要據理力爭。


    或者說,是被謝吟月掐住了命脈,做垂死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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