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兒子和兒媳的心事,嚴紀鵬清楚的很。


    官場背景深厚固然重要,但也要自己有能力,人脈才能發揮作用;若自己無能,再強的靠山也不能保你一輩子。


    以嚴家的底蘊和實力,扶持嚴暮陽戳戳有餘,何須攀附王家!


    世宦大家有世宦大家的艱難和忌諱,嚴紀鵬清楚的很。


    王家若是那任人唯親的,早敗落了,還等到今天?他們自己還要督促子孫用功上進呢,無能的子孫他們一樣不會扶持,以免自毀長城,何況外嫁女的女婿。


    長子和長媳急功近利,嚴紀鵬可不糊塗。


    嚴紀鵬是個有責任有擔當的人,巧兒當年嬉鬧之下扯了嚴暮陽的褲子,他以為嚴暮陽必須要娶巧兒,已認定巧兒是嚴家長孫媳了。


    嚴紀鵬心裏,娶郭家女未必比王家女就差。


    郭家是寒門,可不是普通寒門。


    郭家被禦賜為“紡織之家”,既為皇上和朝廷重視,又不因財勢被忌諱,是極有利的結親人家。


    正因為如此,他才一定要嚴暮陽高中後才去郭家求親。


    嚴暮陽見祖父不肯通融,隻好怏怏迴房,用心攻讀。


    疲累之餘,他放下書本揉著眉心。


    雙目一閉,眼前又浮現當年被巧兒扯了褲子的情形,不禁俊麵羞紅,渾身發熱,下意識地夾緊雙腿,仿佛那個淘氣的小丫頭還困惑地盯著他那兒看,弄不明白那是什麽東西。


    “郭巧兒,你這個野丫頭!”他咬牙。


    他思念巧兒,又不敢越過祖父亂做主張,隻能煎熬。


    再來說巧兒。


    她漸漸長大後,心裏隱約覺得,嚴暮陽當年送她貔貅有私相授受的嫌疑,若讓人知道很不妥,因此對貔貅的來曆諱莫如深,不但瞞著父母,連貼身伺候的金鎖和銀鎖也瞞著,沐浴也不讓她們在旁伺候。


    她也想過將貔貅還給嚴暮陽,隻是一來這貔貅她貼身戴了許多年,沾染了她的氣息,斷不能再還給他;再者她也舍不得,怕還了貔貅也帶走了郭家的財運。


    她隻好盡量忽視此事,希望嚴暮陽忘了它。


    有時她也會想起當年扯了嚴暮陽褲子的情形,忍不住臉紅。


    然每當這時,她肯定會想起嚴暮陽說的“休想我娶你”那句話,便十分氣憤,望著無人處惡狠狠道:“想我嫁你,做夢吧你!”


    巧兒不想嫁嚴暮陽,有人想嫁。


    這天,巧兒來到錦繡堂,梅如霜來找她。


    嚴暮陽科舉後,肯定接著就要議婚,梅如霜為姐姐擔心,以為表哥肯定娶巧兒,便仗著和巧兒還算合得來,想求一句準話。


    她趁著和巧兒去官房的機會,低聲問:“郭家要和嚴家定親了?”


    巧兒正敏感這事,立即把杏眼一瞪,道:“你胡說什麽!”


    梅如霜也沒說誰和誰定,但她就是想到嚴暮陽和自己,便羞惱了。


    梅如霜慌忙道:“是我胡說,是我胡說!”心中卻暗喜。


    巧兒哼了一聲,問:“說,為什麽胡說?”


    梅如霜坦然道:“因為我家想和表哥結親。”


    一麵將姑媽和母親想親上加親的話告訴了巧兒,可是嚴家不答應,這件事就拖延下來,如今眼看不成了,她想求巧兒幫忙。


    巧兒心底深處泛起一陣不舒服,她以為是自己抗拒嚴暮陽,心想“我才不會嫁他呢。哼,了不起嗎?我勤哥哥也能考進士!”


    她便決定幫梅如霜這個忙,讓嚴暮陽娶梅如雪。


    隻要嚴暮陽娶了梅如雪,她便不再擔心這些了。


    她便問:“你要我怎麽幫你?”


    梅如霜眼神閃爍,不敢直說,奉承道:“你呀,太出色了。你打扮醜一些,襯托得我們出色一些,嚴爺爺就會發現姐姐的長處。”


    巧兒瞪大了眼睛,“你想害我?”


    她最愛美了,讓她扮醜,不是害她是什麽!


    梅如霜忙賠笑道:“也不是要你弄醜自己,你不是愛金銀嘛,你往頭上身上多穿戴些金銀,把自己裝扮俗氣一些,就成了。”


    巧兒想起一身火紅的嚴未央,眼珠一轉,點頭道:“這個成。”


    梅如霜見她答應了,大喜,直讚她好姐妹。


    又真誠道:“巧兒,你這麽出色,肯定能嫁個好人家的。”


    巧兒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對於梅如霜的心思,她大約懂了。


    梅如霜看出來嚴暮陽對巧兒有意,在探明巧兒無意嫁他後,便求巧兒往俗氣上打扮自己,展現她愛財的一麵,好讓嚴暮陽對她敬而遠之,給梅如雪製造機會,讓梅如雪凸顯出來。


    於是,第二天巧兒便換了一身大紅色紗衣,繡富貴牡丹,纖腰束成一小把,梳了個高髻,戴了當年太後賞給清啞的鑲八寶鳳釵頭麵,項上掛著精致的鑲紫黑藍三色寶石項圈……總之渾身富貴!


    富貴之外,那個氣質——


    黑眸滴溜溜地轉,靈動慧黠。


    巧兒往錦繡堂一站,立即吸引了所有目光,那一身燦爛耀眼的光華,向眾人昭告繼郭清啞之後,郭巧兒正式接管了郭家。


    “郭家又出一位織女了。”


    “可不是。聽說才十四歲呢。”


    “謝吟月也是十四歲執掌謝家。”


    “郭清啞是十五歲。”


    “嚴未央是十六歲。”


    “郭巧兒織布也許比不上她姑姑,但看她這性子,要比郭織女厲害多了。郭家後繼有人啊!”


    人們看著天字一號廊亭不住議論。


    梅如霜第一個來到天字一號亭,對巧兒興師問罪。


    她圍著巧兒轉了一圈,憤憤道:“你這是扮俗氣了?!”


    巧兒隨著她的步子,瀟灑地轉了個圈,顯擺道:“我可是聽你的,把最值錢的都掛身上了。怎麽樣?”


    梅如霜嫉妒道:“不是這麽掛的呀!”


    這麽掛,誰不喜歡?


    她也想掛一身,不,掛滿身!


    嚴家廊亭那邊,嚴紀鵬看著巧兒笑了,仔細端詳後覺得:她與謝吟月、嚴未央、郭清啞等女少東相比,最突出的不是氣勢,是狡黠。


    嚴紀鵬否定了“慧黠”這個詞,用了狡黠。


    孫子有些清傲,正該娶這樣狡黠的女子從旁輔助。


    嚴暮陽熬了一夜,今晨隨爺爺來到錦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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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暮陽:現在不都講顏值嗎,我這顏值還不夠高?入選女主的侄女婿怎麽這麽難呢!求月票支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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