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從外麵又飛跑進來兩個十來歲的少年,一路嚷道:「三嫂敬茶敬完了?你們太不夠義氣,起來也不叫我們,害我們來晚了。」


    另一個一眼看見清啞和方初在堂上,喜道:「還沒走!還沒走!」


    眾人更笑得前仰後合。


    方初黑了臉,喝道:「老九,趕集呢?」


    方劍忙道:「三哥,大喜的日子,長輩們都在呢,你可不能對我們甩臉子。你要發脾氣,嚇著三嫂可怎麽好?」


    方初濃眉一擰,就要訓這小子,結果見清啞看他,忙又展開眉頭,對她柔聲道:「都來齊了,敬茶吧。」一麵小心扶她走向祖母。


    方劍便朝兄弟們擠眉弄眼,換來方則踢一腳。


    嚴氏兩個大丫鬟早各捧了個軟墊,放在堂下。


    方初先扶清啞跪了,自己才跟著跪了。


    另有個俏麗的丫鬟託了兩盞茶來,站在清啞身旁。


    清啞先和方初磕頭,磕了三個頭,然後敬茶。


    「祖母請喝茶!」她將茶杯高舉過頭頂。


    方老太太立即接了過去,笑眯眯喝了一口,然後放在桌上,從手腕上取下一串摩挲得黑紅油亮的紫檀佛珠,親自幫清啞套上。


    又道:「慈恩大師給你的佛珠是極好的,天下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串了。祖母這個也不是凡物。那年方家獻給先皇太後一匹雲錦,先皇太後很喜歡。因我婆婆信佛,就賜了這個給她。後來我婆婆又給了我。前後總有一個甲子多的年頭了。現在,祖母把它送給你。你這丫頭。先前吃了不少苦頭,你戴上它,祖母希望你從此一生平安順遂、逢兇化吉,和初兒一輩子相親相愛。這比什麽金玉寶物都強!」


    清啞聽了感動不已,鄭重道:「多謝祖母!」


    方老太太笑道:「起來吧。這是你四叔祖母,你快敬她。」


    於是,清啞又敬四老太太。也得了一套鑲八寶的頭麵。


    再然後,是方氏族中幾位老太爺,都給了見麵禮。


    接下來就到方瀚海夫妻了。先敬方瀚海。


    又一丫鬟託了兩盞茶過來。


    「爹,請喝茶!」清啞再高高舉起茶盞。


    方瀚海喝了茶後,從腰間解下一塊紫黑牌遞給清啞。


    清啞接過來時,飛快地瞄了一眼。非金非玉。沉甸甸的墜手。這樣式和感覺讓她覺得熟悉,想起那年沈億三給她的牌子。


    這個做什麽用的呢?還是什麽寶物?


    她心中疑惑,看向公公的時候,目光就帶了出來。


    方瀚海端正身形,露出威嚴神色,沉聲道:「這是我方家的紫木令,由家主發放。持此令者,可進入方家藏觀看所有藏書。織錦樓觀看所有織錦和圖紙資料;還可以憑此令在方家任何一地的作坊鋪子提取現銀應急,總計最高可達一百萬兩!」


    清啞嚇了一跳。本能看向方初——她不敢要啊!


    方初在父親拿出紫木令牌時,便心中一動,悄悄瞥向叔伯們。


    方瀚漫等人都端坐如鍾,不動聲色。


    這光景,要麽方瀚海事先跟他們商議過,要麽他們對方瀚海這一舉動無異議,不管是哪種,總之他們未出聲,方初便也裝無事。


    清啞沒得到夫君指點,隻好自己拿主意。


    她決定實話實說,把醜話說在前頭。


    她道:「爹,這我不敢要。」


    方瀚海將紫木令給了清啞後,端起茶盞接著喝茶。聽了清啞的話,他翻了翻眼皮,心想:「這孩子,怎麽說這麽直白呢?」


    他盯著清啞問:「爹給你的,如何不敢要?」


    ——你膽子不是大的很嗎!


    清啞也盯著他,問:「爹不是把他分出來了嗎?」


    她用手肘碰了碰身邊的方初。


    方瀚海深吸一口氣,道:「爹是把他分出去了。但是,這紫木令爹是給你的!你未嫁時,就連續幾次將織錦技術轉讓方家,理當受此禮遇。那年你來方家不還跟我們要資料看嗎?那時你可是理直氣壯的很呢。如今你嫁到我方家,身為方家媳婦,更要維護方家。你可明白?」


    清啞點頭道:「明白。有了好設計要先給方家。」


    方瀚海瞪著她——你就不能說含蓄些?再者,我也沒讓你有什麽好設計都必定要給方家呀。你夫君現在也開了織錦坊!


    清啞無辜眨眼——我說錯了嗎?


    方瀚漫等人都隱隱含笑,都看這一對翁媳再過招。


    方瀚海決定不跟兒媳計較,主要是沒法計較,道:「總之,你要牢記自己是方家媳婦。藏書和資料無需我多解釋,你是擔心那提銀的權限吧?這也不用擔心。這銀子不是白給你的,是防止你在外地,倘或一時有急事需用銀子,又無處籌措,便可去方家當地的買賣行支借,事後是要歸還的。否則,你伯伯叔叔們可要找為父賠補。」


    清啞恍然大悟,忙道:「那我收了。多謝爹。」


    然後就小心將紫木令收進袖中,袖子裏有暗袋呢。


    方初忙攙她起身,她略一皺眉,他也顧不得堂上眾目睽睽了,手下用力,幾乎將她抱了起來,等她站穩還沒敢放手。


    眾長輩一齊垂眸,代他感到不好意思。


    清啞忙瞅他一眼,意思讓她自己走。


    丫鬟跟著,捧起軟墊,又放在嚴氏麵前。


    清啞二人一樣跪下,磕了頭,「娘,請喝茶!」


    嚴氏滿臉笑容地接了茶,道:「好!好!」


    喝罷,她取下手腕上一隻瑩潤的玉鐲,幫清啞套上。


    「這是我出嫁時,我娘給我的,是件古物,不知幾百年了。這玉很有靈性。瞧這裏麵,有三顆血紅色的點子。若是身體不舒坦了,這血紅就會變暗、變黑,預示體內有病;若是健康的,則呈現鮮艷的紅色。娘也沒別的囑咐,就希望你們好好的,娘看了才開心!」她說得很動情,又拉了方初的手,蓋在清啞手上。


    「謝謝娘!」清啞感覺婆婆說的是真心話,不是敷衍自己。


    「娘放心,兒子一定好好的。」方初也保證。


    「娘放心,放心!」嚴氏紅了眼睛。


    這是高興的,她剛才將方初對清啞的甜蜜舉動都看在眼裏,加上楊媽媽早上收來的落紅元帕,自兒子和謝吟月退親以來懸掛的心,徹底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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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好朋友們!雙倍月票期間,清啞道,公婆和祖母都給了見麵禮,姐妹們,你們就給月票吧,奉送甜美笑容一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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