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激動萬分,仔細盯著湖麵傾聽。¤頂點小說,


    然除了微風盪起層層碧浪,什麽也沒有!


    衛昭走過來,問:「方兄,怎麽了?」


    方初道:「我沒事。」


    強作鎮定,一副內心受傷的模樣。


    然後,他再一抱拳,轉身走了。


    衛昭一直盯著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見,心內疑心重重。


    水下,衛晗聽見方初的宣誓,震驚萬分——


    沒有一個女子會對這樣的宣誓無動於衷!


    清啞也陷入震動中:那一聲「你是禦口親賜的織女」如暮鼓晨鍾,撞開了她記憶的閥門——這個聲音,她在五橋村聽過,在福兒家,那個打魚的青年漢子對她說過同樣的話,鼓勵她勇敢地站出來。


    他是方初!


    方初就是那個賣魚的青年漢子!


    她撲到玻璃水牆邊,雙手拍打著,高喊「我在這!方初,我在這!方初!方初!!方初!!!……」


    她真糊塗,總想不明白每次見他都有別樣的感覺。


    原來,他就是那個賣魚的!


    原來,他就是方初!


    在五橋村,她買了他兩條紅鯉魚;他救了她,卻為了她的安危,又把她交到韓希夷手上;張恆是他放在她身邊保護她的……


    他一直隱在人後,關懷她,幫助她!


    以前不見他表露一點心思,因為從前他並未想過要娶她;在她失蹤後,他卻當眾宣誓非她不娶。


    她將所有一切都串聯起來了:從在謝家和他對峙開始。到眼前他當眾宣誓,她看清了他的真性情和品性,也看清了他的愛!


    她淚水湧出。不顧一切地喊「我在這!」


    這一刻,她有了決定!


    這一刻,她心有了著落!


    不是被他剛才的誓言感動,那天在高台上驅魂時,韓希夷的行為也令她感動,但她沒有這樣的感覺;也不是一見鍾情,隻一眼便執意生死相隨;這是點點滴滴的日積月累。匯聚成一股雄厚的力量,驟然爆發,她無可抵禦。甘心隨他淪陷!


    她不管他們曾經對立!


    也不管他曾是謝吟月的未婚夫!


    也不管他已經斷手出族!


    這一刻,她義無反顧!


    衛晗一把拖住她,要她遠離玻璃水牆,並使勁往對麵屋子裏拽。嘴裏道:「你別費心了。上麵聽不見的!隔著牆,還隔著水。」


    嘴裏這樣說,卻害怕聲音會傳上去,所以拚命要拉走她。


    清啞用力猛推她,罵道:「討厭你!滾開!」


    衛晗被她推了一個趔趄,等站穩又撲過來拽她。


    清啞揮著雙手打她,一邊罵「你是惡毒的女孩!」


    她恨極了衛晗,與她無冤無仇。卻為了衛家的利益,幫衛昭圖謀她身懷的技藝;另一方麵。又為了討好心上人,勸她從了夏流星,圖謀她的感情,絲毫不顧她的感受。


    衛晗鉗製不住發怒的清啞,又來了一個丫鬟,二人合力,才將清啞弄到裏間房內,再不靠近水牆。


    一進屋,清啞便平靜了。


    因為,再鬧也沒用了。


    那晚,她和夏流星被衛昭擄來,便被關在飛絮閣地底下。


    這地下陰冷潮濕,外麵大廳的地上鋪著水磨大青石板,牆麵和地麵均往外滲水;房內卻鋪著厚木地板,木地板上又鋪了一層羊毛地氈,雖然這樣,盛夏之時也涼颼颼的,床上墊了錦褥子,蓋的也是蠶絲被。


    她坐到羅漢床上,雙臂環住膝頭,默默想剛才的事、想方初,想怎樣才能往外傳遞信息,讓他來救自己。


    衛晗想要和她說話,見她不理,也沒趣。


    她悄悄地退了出去,隻留下兩個丫鬟在外麵應答。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身大紅喜服的衛昭來了。明明喜氣洋洋的禮服,穿在他身上也冷冷的,把火熱都凝練成了寒冰。


    他站在門口,望著那個安靜的少女。


    她臉上沒有愁苦,反帶著淡淡的笑意。


    他猜,她定是在想方初,想他的誓言。


    原本他想通過今天的事讓她明白,外麵已經沒有她容身之地,然後死心,心甘情願地跟著他,為他織錦織布,一輩子!


    結果,方初破壞了他的安排。


    說不定,還窺見了他的秘密。


    他有些不安,暗自思索對策。


    「這下你有期盼了。」他站了很久,才開口。


    清啞抬眼見是他,又收迴目光,懶得理他。


    「既然如此,就好好活著。」他慢慢走進屋,說道。


    清啞聽後,忍不住又抬眼看他,目光疑惑。


    衛昭輕輕一笑,道:「今日之後,你該天天盼著他來救你吧?既然這樣,就好好幫我做事。若是你沒了用處,我又何必留你!」


    他在羅漢床的另一頭坐下來,正對她。


    清啞打量他——俊秀無雙,冷如寒玉。


    她想起一句台詞「卿本佳人,奈何做賊」,便認真問他:「你是少見的少年才俊,為什麽要做這樣的事?」


    衛昭和她對視,良久才道:「誰讓你有本事呢。」


    清啞困惑,再問:「你已經很富有了,就算用金子打一個棺材裝你,衛家也打得起,還這麽費心撈錢幹什麽?」


    對她的變相辱罵,衛昭並不在意。


    他道:「你不懂。」


    男人,擁有了權勢和財富,才會覺得成就!


    清啞無語,確實弄不懂他。


    以前就看不透他,果然思維方式異常。


    衛昭又道:「別這樣看我。其實,我也算救了你,你該報答我。外麵已經沒有你容身之處。就算方初當眾發誓又能怎樣?你若出去,一樣會被人恥笑羞辱。不如就此銷聲匿跡。」


    清啞道:「那是我的事!」


    衛昭道:「卻由不得你!」


    清啞道:「你想一輩子囚禁我,休想!」


    衛昭道:「和夏流星比,我不過是圖你的技藝,咱們彼此合作;他卻是要強占你。你若一意孤行,讓我沒了希望,留著你還招禍,別怪我狠心。我勸你還是別堅持的好。方初正忙著救你呢!」


    冷冷的語氣,就像他人一樣。


    清啞道:「你尊重我,我才會幫你;否則……」


    衛昭不等她說完,就道:「這個你放心。若要女人,我身邊多的是。我欽佩你,是你身懷的技藝,又怎會羞辱你!」


    清啞看向他座下的床鋪,道:「那就請你站起來!」


    一個新郎,跑到她床上坐著算怎麽迴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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