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爺,安遠侯你們怎麽突然來了?這也不差人提前招唿一聲,也好讓我這早早準備準備。”


    離書房老遠,徐希皋便立刻裝作熱情的招唿著二人說道


    聞言,坐在大廳之中的二人也是趕忙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朝著走進來的徐希皋做了個揖


    “定國公,還不是因為事發突然嗎?侄兒和安遠侯倆人多有叨擾,還請您老多多見諒啊!”


    徐胤爵趕忙說道


    “哈哈哈,一家人就不要說兩家話了,咱們都是一家人說著些話未免太客氣了!都是一家人哪裏來的什麽叨擾不叨擾的。”


    說著徐希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熱情的招唿著身旁的二人落座


    “來來,都坐下說。胤爵啊!魏國公的腿好了嗎?這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這腿可不比其他地方,這要是好不利索。以後可就真的是有罪受了。你看我年輕時候這腿也傷過一次,那時候年輕啊!心比天高。還沒恢複好就騎馬外出闖蕩。以至於這老了隻能呆在這府邸裏,安安心心的喂喂魚,養養花。一到陰天下雨這兩條腿就忍不住的疼。什麽也搞不了咯!”


    “那叔父可得多多注意了 這北方天氣寒。侄兒在這裏替家父謝謝定國公掛念了,孩兒來的時候家父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並且家父囑托孩兒給定國公您問個好!家父來的時候就曾告訴孩兒,說定國公虎膽雄風,孩兒一見果真如同家父所說的那樣。縱然是當年的飛將軍李廣也不似定國公這般英武啊!”


    聽著徐希皋話裏的意思,徐胤爵立思考片刻一番後立刻恭維的說道


    “叔叔啊!咱們大明朝到今天已經有兩百年了。這兩百年的時間裏也告訴了咱們隻有同氣連枝,咱們勳貴才能安安穩穩的坐在府邸裏吃香的喝辣的。您說是不是”


    “哈哈哈,小公爺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瞧你這話說的咱們是世襲的勳貴,隻要咱們願意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不折騰。這大明朝誰能不讓你吃香的喝辣的?”


    聽到徐胤爵這般話,徐希皋立刻下意識的收起了嘴角的笑容,警惕的說道。


    說完,椅子上徐希皋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而後裝作糊塗的看向了麵前的徐胤爵


    “叔叔啊!隻是有人讓咱們不痛快啊!自從成國公一脈沒了,按照自古以來的傳統可改您和英國公張維賢共同掌管京軍!可咱們這皇帝是幹了什麽?非但沒有再次重用您,反而是逐漸的邊緣化咱們一脈。就算是用文官來掌控軍隊也不用咱們?皇上心裏到底怎麽想的!這就不怕生出什麽事端嗎?”


    “孩子啊!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咱們大明朝現在不是好的很嗎?你看這京城內外,普天之下,海晏河清。皇上用誰不用誰自有聖裁,這些不是咱們做臣子所能幹預的。隻是大侄子你可記住了,這裏是京城不是其他的地方。”


    徐希皋立刻臉上掛上了一絲怒意,看向了一旁的徐胤爵嚴肅的說道。


    見狀徐胤爵也是自知說錯了話,立刻恭敬的做了一個揖後說道


    “是,叔叔是孩兒說話莽撞了一些。可句句在理啊!咱們大明朝現在哪裏好了?咱們老徐家現在可是被排擠到了邊緣了!先不說我父親已經被皇帝派來的幾個人架空了,南京城內更是到處是皇帝的眼線,就是您現在……看看突然崛起的老張家,咱們就這的……”


    看著越來越大膽的徐胤爵,徐希皋立刻憤怒的說道


    “夠了!徐胤爵老夫再說一遍,這些事不是咱們做臣子所能談論的!你如果要是來找老夫隻是為了此事,那還請你現在掉頭迴去,告訴你父親就說我徐希皋無能為力!”


    徐胤爵立刻慌忙走到徐希皋的身旁連忙道歉著說到


    “叔叔,您老也不要生氣,孩兒絕對沒有害您的意思。孩兒也隻是單純的想給看看您的看法。您仔細想想咱們這位皇帝總是不按常理出牌。太祖說過,皇家和士大夫共治天下。可咱們這位皇帝呢?先是搞垮了東林一派的官員,再就是往江南大肆的攤派眼線。他的目的您還看不清楚嗎?咱們這位皇帝怕是要和低下的窮棒子站在一起,咱們這些食餐素味的勳貴,肯定是順者昌,逆者亡。現在如今陛下更是親自跳出來京城,直接掌控起了大軍。滿桂,王之臣,黑雲龍,孫傳庭,餘應桂……這些人不斷的的崛起,咱們大明朝就這麽大,他們起來了就一定得有人挪位置。這些人可都有軍隊背景,誰能挪位置給他們?隻有咱們這些人。”


    眼看徐希皋眼神有點鬆動,徐胤爵繼續說到


    “太祖皇帝定下咱們這些勳貴,後代曆代君王立下這麽多勳貴為了什麽,小侄子不用多說您自然知道。咱們是皇權的屏障,可也是皇權的阻礙。先前的錢謙益,在我父親為其打造的長門閣中被錦衣衛虐死,叔叔您還不明白是什麽意思?為什麽突然派了這麽多人去南方?皇上肯定要拿我們南方開刀!”


    “你們已經和魏忠賢勢如水火,這件事肯定不會就這麽簡單結束。你父親那有什麽打算?”


    徐希皋沉思片刻後說道


    “叔叔我父親的意思自然很簡單。和皇帝作對的終究是我們南方,就算我們不和皇帝作對,皇帝就不會找我們麻煩了嗎?您在北京自然是不知道這裏的情況,隻想小侄這次來,還有點事想找您幫忙。武宗皇帝太遠了,這有的事侄兒自然也不知道。可有的啊!侄兒也聽父親講過。大明朝已經沒有了楊廷和,楊一清這些人。但是終究還得有人替咱們幹活,這還得請您老人家在這裏多走走。”


    聽到徐胤爵說了這麽多,徐希皋忍不住的皺了皺眉頭,冷冰冰的說道


    “好你說的這些我明白了,隻是你魏國公府也不要忘了當年先祖為什麽讓咱們分家,為什麽會出現這兩個世襲罔替的國公府。該做的我自然會做到,可不該說的,希望你把嘴嚴實點。武宗皇帝,還是不要再提了!”


    看著麵前的徐希皋雖然話語中透露出不斷的殺意,可好在還是答應了下來。徐胤爵立刻爽朗的說道


    “叔叔,那時自然。先祖謀劃深遠,我們這些做晚輩的肯定是不能比的。武宗皇帝的事情,小侄也說了,我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這一切都是道聽途說。還請您不要聽者有意。另外,家父這還有一封書信,還請您閱後即焚。”


    說著徐胤爵掏出來一封書信,遞到了徐希皋的手裏。


    隨後徐胤爵和安遠侯一起,做了個揖後便大步朝著門外走去。


    看著越來越遠的兩人,徐希皋緩緩的撕開了那一封密信。看著信上的內容,眉頭忍不住的蹙了起來。


    “徐大,叫世子去書房等我。”


    說著徐希皋一把將書信丟進了火堆之中。看著那兩張薄紙快速的燃燒徹底之後,大步的朝外麵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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