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十一月的廣寧城,外麵早已經是一片白雪茫茫,原先還異常繁華的廣寧城內,此刻已經少了不少的身影。城中的不少的客商都選擇了大雪封山前趕迴去,等明年開春的時候再北上趕迴來做生意。就算的留在城內的客商,現在也都是紛紛躲在屋子裏,燒著暖炕不願意出門。


    原先街道上絡繹不絕的行人,還有周邊來采購的蒙古牧民,現在此刻也都寥寥無幾。


    今年遼東格外的寂靜 這也讓身為廣寧巡撫的畢自肅略感不安。


    廣寧城牆上,經過軍校培養和整訓出來的新鮮血液早已經融入了廣寧的軍隊中。盡管已經是嚴寒了,但城頭上的士兵依然神情肅穆的緊盯著周圍。巡撫畢自肅穿著厚厚的皮祆一如往常一樣再次來到了城牆之上。


    作為當朝戶部尚書的弟弟,畢自肅不如其他的官員那樣,他從不依靠自己那當了大官的哥哥。一直是靠著清廉和有擔當聞名於官場之上,所以這位巡撫的官聲也很好。已經在廣寧幹了兩年了,雖然塞外苦寒可畢自肅卻從沒有偷懶過一天,除了處理政務以外,畢自肅每天雷打不動的要巡視兩邊城牆。


    所以在畢自肅的領導下,廣寧城早已經從王化禎領導的那次大敗的陰影下走了出來。現在的廣寧城可以說是長城以北最繁華的城市,並且廣寧城還有一支讓人民都津津樂道的能戰之師。


    曆史上這個畢自肅也就是一個能臣。甚至他比他的哥哥畢自嚴還要更加出名。崇禎元年之初,畢自肅就以都察院右僉都禦史的身份,接替袁承煥巡撫遼東。可袁承煥剛走沒幾天,下麵的軍隊就發生了兵變。性情剛烈的畢自肅為了阻止生亂的士兵,被士兵們扣留住了。因為感覺到了羞辱整整十三天沒有吃東西,最後把自己活活的餓死了。


    “將士們,最近這幾天大家都辛苦你一下,最近蒙古諸部不太平,咱們都注意點!免得戰火塗炭波及到咱們的妻兒。”


    畢自肅,摸了摸一名年僅十六七歲臉頰早已經被凍的緋紅的兵士的臉,對著城牆上的眾人喊道。


    “放心吧,畢大人我們一定把寧遠城給皇上看好了!”


    “好,有你這句話本官也就放心了!大家也都注點意,出來守城的時候一定要把防護做好,遼東越來越冷了,大家千萬不要被這大雪凍壞了身子!”


    此刻城外麵,白茫茫一片,而就在這白茫茫的雪地裏四五名騎兵正帶著兩名蒙古人朝著這裏奔馳。


    “我是尤岱!快打開城門!”


    為首的一名將領立刻止住疾馳的戰馬,對著城牆上的兵士們大聲的喊道。


    城牆上,士兵們立刻核驗起下麵人的身份,在畢自肅的示意下方才緩緩的將吊橋放下。


    尤岱一行快速的朝著城內疾馳,剛進城,還沒有來得及休息,尤岱立刻便跳下戰馬。朝著城樓上麵跑去。


    “我說尤岱你好歹是這廣寧軍區的司令,堂堂的大名邊軍將領,整天的帶上四五個騎兵親自跑出去是什麽意思?玩忽職守,就想著偷跑出去喝點酒,你就不怕我跟皇上打你的小報告啊!”


    城頭上的畢自肅看到一路小跑上來的尤岱立刻開玩笑的說道。


    “行了畢大人,下次我不出城了行了吧!省的你嘮嘮叨叨的。我告訴你這次這次我可真不是爬出去幹其他的,更沒有帶騎兵偷跑出去喝酒。蒙古,內喀爾喀有情況!人我已經帶迴來了。”


    畢自肅一聽到尤岱的話,剛才還笑嘻嘻的麵容立刻嚴肅了起來,對著尤岱緩緩的說道


    “人在哪?哪個部落的”


    “炒花,還有兀班!人我已經叫送去經略府了。這裏不是談事的地方,咱們快去吧!”


    “行!在路上你在給我具體的說說蒙古情況。”


    邊說畢自肅邊拉著尤岱大步的朝著城樓下麵走去。


    ……


    廣寧經略府內,一顆顆木炭已經將這裏燒的暖意洋洋,一進屋子畢自肅立刻脫下了披在身上的皮襖,看著麵前正在胡吃海塞的兩個蒙古人淡淡的說道


    “二位慢點吃,不夠還有呢!”


    聽到畢自肅說話,兩名蒙古人下意識的抬起頭,嘴上油光鋥亮,邊啃著大塊羊肉邊恭敬的對著畢自肅說道


    “謝謝大人,小人不用了這就夠了!”


    “好夠了就好,那你們二人也該說宰塞和炒花派你們來是幹什麽的了吧!”


    聽到畢自肅這話,兩名蒙古士兵立刻丟下了手中的羊棒骨,對著畢自肅行了一個禮,從懷中掏出兩封書信。然後緩緩的說道


    “大人恕罪,我們奉炒花大汗和宰塞汗的命令來這裏和大明商討歸順一事。我內喀爾喀三部願意歸降大明!”


    畢自肅坐在椅子上皺了皺眉


    “為什麽是三部歸降,你們不是炒花五部嗎?另外兩部呢?”


    “啟稟大人,我等既然有意歸降,那自然也是不瞞著大人了。前一段時間,林丹汗率領部眾襲擊了我內喀爾喀部。外麵群狼環伺,加上這次我內喀爾喀損失實在是極為慘重,所以炒花大汗便和宰塞汗商量歸降大明。”


    畢自肅死死的的盯著站在下麵的二人,


    “不對,林丹汗再有實力也不可能一口氣吃掉你炒花兩個部落!快說你們到底是想幹什麽!炒花準備和我大明在開戰嗎?”


    畢自肅此話一出,站在其旁邊的尤岱立刻拔出了腰間的佩劍,指向了二人。門外的士兵在聽到屋子裏的動靜之後立刻也是衝了進來,拔刀對準了二人。


    兩個蒙古使者在看到一隊明軍衝了進來後,第一時間兩人便跪了下來,對這麵子的畢自肅不停的磕著,頭說道:


    “大人,我等絕無此意!我三部曲真的是誠信歸降。之所以沒有說五部實在是因為,叭要部想要歸降後金,巴林部搖擺不定。我等怕大明責怪顧而隻說了三部。”


    畢自肅看了一眼下麵的兩人,此刻他心裏的懷疑終於是徹底的消散。立刻揮了揮手示意兵士們趕快退下去。


    “好,本官相信你們的話,隻是巴林部和叭要部如何敢背叛炒花,本官知道老炒花可還沒死呢?你們五部的盟主可依然還是是他。”


    “大人聖明,叭要部是偷偷聯係後金的。就在我們商討的第二天早上,叭要部偷偷派出去了一隊騎兵朝著後金奔去,這一切全被宰塞汗看到眼裏,所以宰塞汗才催促我等趕快前來!”


    “行,你們的事本官知道了,但這件事太大本官要請示皇上才能恩準,不過在此期間我廣寧城會暫時幫助你們防備後金和林丹汗!”


    說罷畢自肅便揮了揮手,示意二人離開。畢自肅立刻拿起桌子旁的毛筆寫了起來。


    揮毫潑墨間一份密信很快便寫完,畢自肅吹了吹上麵還沒有幹涸的墨跡對著身旁的尤岱說道:


    “尤將軍,你立刻選幾名精銳探子去內喀爾喀附近偵查。另外趕快備馬趕快將這幾封信送往京城。咱們得做好準備了,這幾天寧遠怕是要打仗了!”


    “是!大人我這就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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